63 賃來的就這麽香

夏家老宅別墅，夏亭宇問出了自己父母的近況。

原來，夏季卿和于寧二人是真的在國外定居了，隐約中夏亭宇察覺出了異樣。

趁夏國昌和沈天華聊天的空擋，他用家裏座機給夏季卿打了個電話。沒有說起什麽偏激的話去勾火，夏亭宇只問了他們的近況。

只簡單幾句夏亭宇就聽出了異樣，原本父子也沒有什麽共同語言，更何況如今的他們還有着一層永遠都無法逾越的隔閡。

放下電話，夏亭宇用自己的手機給于寧撥了過去。

“喂……媽，是我！”夏亭宇開口聲音便有些顫抖。

“呃……”久久沉默過後，于寧才開口，聲音有壓抑的哽咽，她說：“小宇，你爺爺接你回家了吧！”

“嗯……”夏亭宇一時竟發現自己原本想要說的話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最終忍了又忍，他問：“你和我爸……是不是……不在一起了？”

“小宇……我……”聽筒中于寧再也無法壓抑的情緒終于爆發，她只一秒鐘便哭了出來：“小宇，我和你爸爸很多年前就已經離婚了。”

“我早就猜到了。”夏亭宇聽到了自己早已預料到的答案，心情反而冷靜下來。

“媽……別哭了，沒什麽大不了的。你現在什麽地方？”

于寧穩了穩情緒，抽噎着說：“在墨爾本，早年前我在這裏留學的地方。”

“我在微博刷到你的作品裏，恭喜你。”

這些年，于寧一直沒有放下畫筆，而是一幅幅作品在國外參賽拿了很多獎項。

于寧的初戀情人，是她的老師，那是她的大學教授，當初因為家裏安排婚事，她放棄了本可以碩本連讀的機會，回到國內與自己家裏門當戶對的夏季卿結婚。

婚後，夏季卿對她冷漠，對家庭毫不關心，就連他們唯一的兒子也是放任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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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夏季卿來說，他根本就不懂得責任和感情一說，一聲唯獨攝影才是他的真愛。

二人成婚後，他經常獨自一人背上相機遠行，完全不顧妻子和孩子。

雖然夏國昌曾一次次責罵他不負責任，但他就是這樣，彷佛整個家族和他的小家庭完全是他的負擔，恨不得從此脫離家庭遠遠離開。

于寧與他鬧過，夜晚獨守空房的她，想過離婚，離開夏家，可是家族聯姻哪裏是那麽容易說分就分的，更何況那時他們已經有了夏亭宇這個獨生子。

對于夏亭宇，于寧心中是有萬分虧欠的，她曾一度認為是兒子捆綁了她，讓她被夏家被夏季卿死死扼住咽喉無法離開。

所以從夏亭宇很小的時候開始，她便故意疏遠這個孩子，但是夜深人靜，她也會反思自己，也會糾結矛盾，也明白孩子沒有錯。

就是這樣糾結的狀态，令她那忽冷忽熱的态度導致夏亭宇從小便極度沒有安全感。

渴望父母的愛，但是父親連在家裏吃頓飯的時間都少，母親也是只有心情好的時候才能陪陪他。

“對不起……媽媽對不起你！”

“媽……好好生活，還年輕，喜歡誰就在一起，不要将就！”

短短幾句話，令于寧心如刀絞！

她的确已經跟她的初戀情人、她的老師在一起了，那個男人當初極力挽留她。

不僅是對自己最得意的門下弟子的挽留，更是對自己那顆已經付出的真心的挽留。

二十幾年的等待，終歸圓滿，二人塵土歸緣，最終還是走到了一起。

如今的于寧，現任丈夫很疼她，對她也很好，但許是年齡大了，唯獨心中放不下的就只剩她虧欠了的兒子。

“媽……我現在很好，這半年多的成長讓我明白了很多事，也原諒了很多人。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要走的路和要履行的義務，誰都無法為了誰去承受什麽。”

“兒子……有句話媽媽始終都沒有對你說，但是請你相信我，媽媽是愛你的。”

于寧在電話另一端哭得像個孩子，她後悔當初沒有給予夏亭宇的母愛，如今想要補償也再沒有了機會。

“嗯！”夏亭宇想，這就夠了，知道這個世界上，那個生他的母親是愛着他的就夠了。

沒敢耽誤太久，夏亭宇挂了電話，并說自己有機會一定跟自己的好朋友一起去看她便挂了電話。

起洗手間洗了把臉，用涼水敷了一下自己有些發紅的眼睛，夏亭宇才走回客廳去。

“哎哎……你可別這麽說，孫子咱們可都有。再說了，小宇現在也是我孫子，怎麽就不能跟我一起住了。”是沈天華那中氣十足的聲音。

“那是我孫子，當然回我們自己家住，去你那算怎麽回事？”夏國昌梗着脖子争辯道。

夏亭宇遠遠的就聽到這麽幾句，沈伯丞不在身邊，他可不想現在就讓自家老頭因為自己出櫃而發飙，到時候真的被打斷腿光狗籠子可就完蛋了。

“二位爺爺……”夏亭宇及時現身打斷兩個争得面紅耳赤的老人家。

“小宇，你自己說，你跟誰住？”夏國昌信心滿滿的問道。

“對，讓小宇自己說。”沈天華心想自己那別墅新裝修的可不比他們夏家的差，再說了之前也是說好了的，小兩口去住他隔壁。

“你閉嘴吧，不就新弄個破別墅嘛，臭顯擺。”夏國昌又回了一句。

“呸……你才臭顯擺，瞧你那臭資本家的醜惡嘴臉，我的怎麽就是破別墅了？你的新？啊？就你的好，還瞧不起人呢？”沈天華嗷嗷着就噴了回去。

“爺爺……爺爺……二位老人家，不要吵了，聽我說。”夏亭宇站在中間，趕忙伸開雙臂，将夏國昌和沈天華隔了開來。

“我今天回我和沈哥的小房子住。”

一語畢，夏國昌一愣，說：“那小破房子有什麽好住的？哦對了，我還一直好奇，也沒好意思問伯丞，正好今兒問問你。”

夏亭宇心中一驚，眼珠轉了又轉，小心翼翼的吐出一個字：“啊？”

“你說……你跟伯丞倆人也沒少賺錢，怎麽誰都沒想着買套房子呢？那賃來的就那麽香麽？”夏國昌眉頭一皺，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