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将門英才
折騰了大半夜,江淺夏強忍着困意去探望牛強。
牛強挨了三十鞭子,寬厚的後背上溝壑縱橫,已經找不見什麽好肉了。
盛夏的軍帳裏,即使是半夜也沒多少涼氣。蚊蟲到處飛着,牛強趴在床墊上,小聲的抽氣,疼的渾身大汗。
江淺夏沒想到人受了鞭刑後會這麽慘,心裏一緊,可憐巴巴的跑到牛強身邊,用手巾小心翼翼的給他擦去滲出來的血水。
“呵呵,丫頭別擺出這副樣子,你能把毒鹽變成食鹽的法子交出來,老牛心裏高興着呢!”
牛強大笑一聲,扯到了背上的傷,疼的倒抽一口冷氣。
“你受重傷了不知道嗎!不許動了,一根手指頭都不許動!聽見沒有!”江淺夏急的拍着地大吼,霸道的吼聲傳出去老遠。
一屋子的夥夫被江淺夏吼的縮腦袋,連悄悄站在外面的古黎都心裏一顫,咧嘴無聲的笑了起來。
這小廚娘不僅脾氣爆,嗓門也夠大的。
把一屋子大老爺們兒吼的不敢吭聲,對上牛強戲谑的笑臉,江淺夏俏臉微紅,知道自己來大乾這兩個月裝出來的溫柔如水的形象,是碎的幹淨了。
被人發現了本性,江淺夏也就不再學小女兒似的端着。
盤腿坐在地上,江淺夏皺眉仔細查看了一下牛強的傷口,确定只是皮肉傷,她才燒了水兌上鹽,仔細的給牛強擦拭了一遍傷口。
“丫頭,就算現在咱們不缺鹽,但你也不能拿鹽來折騰老牛啊?老牛咋得罪你了?”
牛強疼的滿頭大汗,說的委屈。
江淺夏眼睛一瞪,沒好氣的道:“您也是的,這麽重的傷随便晾着就完了,要是發炎,你後背上的肉能爛出骨頭來!”
“用鹽水擦拭能消炎消腫,勉強能用。等明天我跟着車去鎮上買幾瓶烈酒回來,蒸出酒裏的精華給你擦傷口,那才是真正用來殺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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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強不知道為什麽烈酒能殺毒,但聽江淺夏說只要用烈酒洗過傷口,傷口就不容易腐爛之後,這個從将門裏出來的老夥頭,就掙紮着要從床上爬起來,想把這事兒彙報給古黎将軍。
古黎在外面也站不住了,大步進來,嚴肅道:“你确定烈酒對療傷有用?”
白了古黎一眼,江淺夏幹巴巴的道:“這不是常識嗎?所有食物放的時間長了都會腐敗,傷口沒處理也會變成爛肉,但烈酒放的時間越長就越好。”
“這就說明,烈酒能消滅那些讓食物發黴,讓傷口腐爛的毒素。”
江淺夏努力用古人能理解的法子把酒精消毒的原理說了一遍,就發現所有人都用一種特別古怪的眼神盯着自己。
“将軍,這丫頭一看就是個饞嘴的,但饞的透徹,她說的法子,應該有用!”
被強行按上一個饞丫頭的名聲還不能反駁,江淺夏氣的磨牙。
聽見牛強肚子裏傳來咕咕聲,江淺夏還是只能認倒黴的拍拍屁股爬起來,去廚房重新點燃竈火,琢磨着給老牛弄點什麽吃的。
“剛才大軍出動,幾只野雞自投羅網,剛好給老牛補補身子。”
瞥了一眼古黎提着的幾只毛色鮮亮的野雞,江淺夏也不去想他一個大将軍怎麽老跟在自己屁股後面轉悠,把剩餘的開水倒進盆裏,就理所當然的指揮着他拔雞毛。
雞毛被拔的亂七八糟,江淺夏額頭上青筋直冒的看着皮都被撕爛了的野雞沒辦法,誰讓自己只會做飯,不會處理活物呢?
洗扒幹淨的三只野雞并排躺在砧板上,江淺夏把最肥的一只大火煮熟後,仔細的剔去骨頭,切頭去尾,把兩只雞腿和雞胸的肉撕成肉絲,放到已經熬的差不多的雞湯粥裏。
打上一個雞蛋快速在粥裏攪拌弄成蛋花,再細細的切了點脆爽的蘿蔔絲進去,一碗噴香滑潤的雞絲蛋花粥就做好了。
“給牛叔端過去,不許偷吃。”
把将軍當小斯使喚走,江淺夏又飛快的從小世界裏拿出一堆調料,把切好的雞塊放入鍋中,加重料爆炒。
為了自己能多吃幾塊,江淺夏黑心的撒了大把的辣椒進去,一大盆子香辣雞塊,紅汪汪的,辣椒的香氣刺激的她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這東西不能給受傷的牛強看見,江淺夏等古黎又繞回廚房後,讓他端着大盆,回他的将軍帳裏準備合夥吃獨食。
“看來咱們要被人截胡了。”
走到軍帳門口,古黎就聽見了裏面的動靜,進去一看,果然自己的幾個死黨已經端着空碗,嘿嘿笑着等着了。
“淺夏姑娘快來坐,你的碗咱們都給你準備好了!”
唯一一個不是大胡子的青年笑眯眯的拍拍身邊的位置,笑的分外陽光。
他旁邊的兩個壯漢一人一巴掌就把他拍到了一邊,嘲笑他又想用那張黑臉迷惑小姑娘。
剩下的一個青年淡定的捋了捋短短的山羊胡子,一副不屑和粗人為伍的模樣。
江淺夏看的有趣,笑眯眯的提着裙子坐到被毆打的青年身邊,擡手就在他臉上摸了一把,豪邁的倒把四人弄傻了。
肖酒嗷的嚎了一嗓子,連滾帶爬的閃到一邊,瞅了一眼老大已經漆黑一片的臉,凄苦的抱拳讨饒。
“淺夏姑娘,雖然本将容貌俊美,但在下已經有婚約在身……”
江淺夏捧着臉笑的甜美,淡定道:“這裏只有你一個長得還算幹淨,我只是随便沾點便宜,對你沒有企圖,放心。”
占便宜?!一個閨女大模大樣的摸男人臉,這算占便宜?
兩個壯漢一愣之後狂笑出聲,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滾,斷斷續續的說着肖酒終日調戲姑娘,今天總算被姑娘調戲回來了。
山羊胡子的青年眼珠子轉的飛快,把他故意裝出來的先生模樣弄的四不像。
輕咳一聲,古黎自然的坐到江淺夏身邊,介紹道:“這個花花公子是遠寧公府上的二公子肖酒。”
轉手指着笑的直喘氣的兩壯漢道:“他兩是景國公家的孿生子,餘生和餘才。”
“哎,小生自己來。”
眼見古黎不懷好意的要介紹自己,林淵不知從哪兒掏出把檀木折扇抱在手裏一鞠躬,沖江淺夏道:“小生林淵,家父位及康樂公,卻也沒能把小生教的成器一些。”
頓了頓,林淵一臉尊敬的道:“不知小姐出自哪個隐世大家,能有如此氣度和遠超我等的見識?”
江淺夏偷瞄了一眼已經有點涼了的香辣雞塊,張嘴就給自己編了個身世。
“淺夏父母雙亡,被師父收養,半年前師父也去世了,所以我就開始流浪,直到被東來順的劉叔撿回去幫工,然後就來到軍裏,當軍娘混個良家身份,也好有口飯吃。”
見幾人一臉沉思,江淺夏淡定道:“我知道你們肯定會探查我的來歷,但我還是要好心勸一句,別白費功夫了,你們絕對查不到的。”
“呵呵,只要淺夏小姐是我大乾的子民,生活了十多年總會和別人有交集,肯用心,又怎麽會查不到呢?”林淵輕笑着給她施加壓力。
可林淵沒想到的是,他緊盯着她的眼睛,卻只看見了一閃而逝的不屑和沒來由的自信。
她這麽肯定,他們這幾個大乾最頂級的武将豪門,會一點消息都查不出來?
無所謂的聳聳肩,江淺夏自顧自的端起碗夾了一塊肉塞嘴裏,幸福的眯了眯眼。
“随便你們查吧,反正我現在是大乾的子民,又在軍中,能出力的地方我不會偷懶。”
“不過我身為一個小女子,你們也不會要求我沖鋒陷陣,所以要真打起來了,你們可以把我丢進廚房或者傷兵營。”
想到位面商會店主須知指南裏,從天文地理到冶金鍛造無所不包的海量文檔,江淺夏嘴角抽了抽,有點不确定的道:“治療外傷和繪制地圖,我好像也能行吧……”
“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你這猶猶豫豫跟娘們兒似的!”
粗豪的餘生看不順眼的一巴掌拍在江淺夏後背上,聲音空響,江淺夏感覺內髒都被拍的顫了顫。
不等江淺夏發飙,古黎、林淵和肖酒三人就撲上去拳打腳踢,把餘家這兩個腦子裏只有肌肉的莽漢揍的慘叫連連。
趴在一邊喘過氣來,江淺夏貓似的尖叫道:“有種你們兩兄弟就別吃我做的飯,我一定會往裏面下瀉藥!!!”
餘才一聽,悲憤的捶了哥哥兩拳。軍裏的飯食就不是人吃的,好不容易來了個做飯好吃的小廚娘,得罪了她,他們還有好日子過嗎!
不過哥哥說的也不錯,她确實娘們兒唧唧的……咦,不對啊,她好像本來就是女子?
腦子裏繞過彎來的餘才眼睛一亮,大吼一聲把三個下黑手的兄弟震開,把他鼻青臉腫的大哥拖死狗似的拖到江淺夏面前。
“我都忘了你是個姑娘了!別氣,我讓我哥娶你,等打完仗你們就回去成親!”
江淺夏下意識的呸了一聲,指着肖酒道:“滾滾滾,嫁你哥跟嫁了只狗熊有什麽區別?我喜歡這種細皮嫩肉幹淨的!”
林淵被狗熊的形容逗的直樂時,突然發現自家老大嚴肅的摸着他臉上故意蓄須弄出來的絡腮胡,眼神閃爍。
心裏一跳,林淵若有所思的看向正擡腳猛踹餘家兄弟的江淺夏,心裏有點小得意,又有點擔憂。
恍惚了一下,見他們笑鬧半天已經坐下開始吃面前噴香的雞塊,林淵輕笑着抛開剛才的小心思,怪叫一聲加入了搶奪的戰局。
開吃之前,誰也沒想到,自己最後竟然吃的還沒有一個女子多。
古黎顧不上大将軍的威風,張嘴吐舌“嘶嘶”的吸着涼氣,被辣的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了。
其他四人更是不堪,被舌頭上的辣度,摧殘的在帳中暴走,水喝了三大壺,全變成眼淚流出來了。
只有江淺夏摸着自己溜圓的小肚子,最後夾起一只雞翅溜縫,心滿意足的看着還剩下的半盆子雞塊——明天的配菜有了,煮上一小碗米飯就行。
古黎苦笑連連,指着盆裏道:“這通紅的東西是何物?”
“辣椒啊。”
見其他人一臉茫然,江淺夏就知道這個朝代也還沒有辣椒引進了。
“這是一種很有用的蔬菜,能補充大量……身體所需的營養。”
不知道怎麽解釋維生素,江淺夏只能随意的揮揮手,擺出一副你們吃就行,不需要明白的大廚模樣。
說完又可惜道:“我的辣椒也不多了,明天給我找兩個花盆,我試試能不能在這兒也種點兒,不然以後沒得吃就慘了。”
雖然随身空間裏堆了好多,但在集體環境中,她根本沒法解釋源源不斷的辣椒是從哪兒來的。
其他調料也一樣,想到這裏,江淺夏一陣絕望,抱着半盆子雞塊,孤魂似的飄回自己的帳篷。
目送她離開後,五人才團團圍坐在一起,古黎率先道:“我感覺不到她的惡意,也不覺得她會是其他國家派來的奸細,你們怎麽看?”
肖酒痞子似的蹲着,嘿嘿笑道:“誰家奸細敢踹景國公家兩暴徒的?”
“而且她身子很弱,手上只有一層薄薄的繭子,是握菜刀的痕跡,并沒有受過任何武技訓練。”林淵眯眼補充道。
想到她連鞭子都不會甩,古黎笑的更開心了,環視一周後,定下決策。
“江淺夏為高人遺徒,是我大乾子民,并貢獻了制鹽新方和待考驗的療傷秘方,對大乾有大功勞!玄甲軍主将古黎,及四副将,不敢輕慢,特派親衛八百裏加急禀報聖上,請陛下決斷。”
“如何?”
林淵懶洋洋的點點頭,伸着懶腰起身往外走:“這功勞要是男子立下的,朝中估計還會起些争議,可偏偏淺夏姑娘是可愛的女子,看來陛下和皇後娘娘,有得高興咯。”
“一飛沖天,金鳳出世啊!”肖酒也搖頭晃腦的感嘆着走了。
餘家兄弟嘀咕着要不要真的為了口吃的追求一下江淺夏,最後只剩下古黎獨自坐在帳中,摸着臉上的大胡子萬分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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