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不能容忍的罪

“軍,軍工?”

古勇愣了一下,滿是肌肉的腦子有點轉不過來。

難道新主母不是和老夫人一樣,看他們這些混吃等死的廢物不順眼,想把他們遠遠的找個地方丢開?

“不錯,軍工。”

摸着下巴,江淺夏不确定的道:“不過為了讓陛下安心,估計會往你們裏面加人,類似監軍一樣的存在吧?”

“而且因為是初期,所以估計我會在古府的農莊裏騰一片地兒出來,用于修建密室。反正莊子裏的也多是退伍的老兵,人手不夠的時候還可以湊個數。”

“雖然等密室建好後,各位叔伯可能每月才能回府裏休息幾日,但淺夏還是希望,叔伯們能接下這個活兒。”

“接!上不了戰場,能給那些還在厮殺的小崽子們多出一份力,老奴這後半輩子,就算沒辜負老元帥的恩情了!”

古勇激動的跪下,“砰砰”把頭磕的生響。其他的老兵也鬼哭狼嚎的跟着謝恩,有心急的,恨不得這會兒就拽着江淺夏去農莊,給他們畫下地盤來,他們就直接住那兒跟着搬磚算了!

哭笑不得的搖搖頭,江淺夏得意的挺挺小肚子,眉飛色舞道:“現在淺夏可不敢放人,雖然各位叔伯心急,但還是等古家的小少爺小小姐平安出生後,再忙其他的吧。”

齊刷刷盯着她的肚子,老兵們神色凝重的點頭,感覺身上的擔子更重了。

主母進京後一路艱難,雖然每每化險為夷,但只要稍有失漏,就是萬劫不複。

敵暗我明,因為文武相争,暗地裏盯着古府的人實在太多了,他們根本分辨不出,到底是誰一直在針對主母。

在主母有身孕的情況下,這種緊迫的危機感,就越發濃烈。

要是主母腹中的小主子有個萬一,那他們賠上這條命,也無顏去見那些戰死的兄弟們啊!

把老兵們的危機感調動起來後,江淺夏任由這些開始草木皆兵的虎狼悍卒離去,紮堆研究怎麽把古府主宅,打造成堅實的堡壘。

老兵一走,演武場上的人就猛的少了一小半。

剩下還沒被點名的仆役奴婢們,見前邊兒都沒人倒黴,心裏的緊張也放下了八分,顯得有些随意懶散。

在烈日下,有的仆役甚至已經佝偻着身子,用袖子給自己扇風擦汗了。

江淺夏繼續翻看小本子,沉默了一會兒,輕描淡寫的道:“邊兒上的,去把杖責的家夥搬來,速度快點兒,我下午還得忙着做飯呢。”

突然就要請出杖責的刑拘,仆役們都一個激靈,惶惶不安的盯着江淺夏,想從這位溫和的主母臉上,看出點什麽端倪來。

一如剛才的懶散,好像沒有動氣的意思?

摸不着頭腦,懸着的心不上不下,在江淺夏催促了第二遍後,才有自問打不到自個兒頭上的仆役,猶猶豫豫的去搬東西了。

四套刑拘齊刷的在邊兒上放好,江淺夏皺眉道:“就四套?啧,少了點兒,算了,将就用吧。”

丢出一句讓人提心吊膽的話,江淺夏淡淡的對着本子念了一串人名,總共十四人。

江淺夏點到的人,都在無涯的要求下,哭喪着臉走出人群,一排的跪在她面前,男女皆有。

用看臭蟲的眼神,厭惡的掃了他們一眼,江淺夏揮揮手,冷聲道:“這十四人罪大惡極,多次做出天怒人怨之事,敗壞古府名聲,罪不可赦。”

“來人啊,把他們綁上,就地杖斃吧。”

不是杖責三十,甚至不是杖責五十,就是幹脆利落的杖斃,不給一線生機!

“不要啊!主母饒命,主母饒命,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

杖斃的命令一出,第一組被抓向長凳的一個婢女,就撕心裂肺的哭喊起來,拼命的掙紮哭叫着,看着跟真被冤枉了似的。

江淺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條絲慢理的道:“冤枉?你是負責府中繡活的翠兒吧?”

翠兒連忙點頭,滿臉淚痕,可憐巴巴的哭道:“主母明察,奴婢是翠兒,但翠兒一個女子,哪兒有本事幹出傷天害理的事啊?求主母明察,求主母明察啊!”

“就是明察過了,我才想杖斃你的啊。”

低頭看着本子上記載的東西,江淺夏的聲音,冷的像臘月的寒風。

“翠兒,原是府中的繡娘,後因一手繡活了得,得蒙老夫人喜愛,提拔為小小的管事。”

“成為管事第二年,利用選購繡品的權利,逼迫一位喪夫、獨自撫養孩子的繡娘,嫁給你家中爛賭成性的兄長。”

“繡娘不從,你便借買繡品的名義,把她騙到家中,任你兄長淫辱……”

說到這裏,江淺夏嘲諷的輕笑一聲,挑眉道:“你心思歹毒,但确實有幾分手段,竟然在發現繡娘堅毅,準備報官時,率先帶着你家兄長打上門去,誣告繡娘用身子誘惑他,并騙取了大量錢財。”

“繡娘不堪受辱,以死以證清白。為了平息民憤,你又讓你哥哥,收養了繡娘留下來的孤兒,以此舉,擺平了衙門。”

“那孤兒在你兄長家中整日忍受打罵,更被逼着去當偷兒,用贓款供他吃喝爛賭。”

“最後,在兩年前,你們把漸漸長大,已經不聽管教的孩子,賣進了礦場,次年,孩子因雨後落石,被砸中頭部身亡……”

合上本子,江淺夏看着癱坐在地上,衣裙都被污物沾濕的翠兒,淡漠道:“後面的事,估計你和你那豬狗不如的兄長都不知道吧?這,算不算你要的明察?”

翠兒吓暈過去了,江淺夏看着其他滿臉絕望的罪仆,淡淡道:“你們每個人身上,都背負着讓我難以忍受的罪孽,沒把你們送官,是因為我丢不起這個人。”

“但這不代表,你們就不用為自己的罪孽,付出代價。”

冰冷的視線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江淺夏居高臨下,威嚴的冷聲道:“身為古府的仆役,我不會在吃穿和錢財上對你們太過苛責。”

“但我希望,你們生而為人,就要堅守做人的本分,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滅絕人性的渣滓,在古府,沒有活着的資格。”

“行刑吧,天色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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