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發現

殿內靜悄悄的,無人說話,殿外大膽的宮人都靜靜守着,希望聽到帝後的三言兩語,等了許久都沒有聲音。

南嘉将他們趕走了,自己貼着門聽了聽,沒有人說話。

她好奇今夜會不會洞房。

殿內的李樂兮端莊,坐姿不曾改變過,除了方才一眼外,再也不肯去看皇帝,她被人诟病,井無心思當這個皇後。

楚元就這麽直勾勾地看着她,“皇後不懂侍寝嗎?”

“臣女不懂。”李樂兮低低應了一聲,她确實不懂,無人教她。按理來說,大婚前宮裏會派人來教她,可她等了許久也不見人來,許是這個皇後名不正言不順,無人在意。

楚元怔住,走過去,伸手捏着她的下颚,怒氣滿面:“你很委屈?”

“臣女不委屈。”李樂兮被迫擡首對上楚元的眼眸,心裏委屈之際,最糟糕的事情莫過于眼前,李家等同放棄她這個女兒了。她看着楚元清麗的容貌,不覺顫栗,咬牙硬着開口:“陛下想要如何做?”

“你不懂侍寝,朕教你。”楚元凝視着她眼中的淚水,盈盈水色,落花之美,她笑了笑,心情愉悅,不生氣了。

她在皇後身邊坐下,主動給對方拆下發髻,她知曉女兒家發簪如何拆,自己動手,沒有讓皇後感到不适。她很認真,輕輕碰耳環,是對東珠做的,她親自挑了很久。

她的眼光很好,皇後戴着,确實很好看。

她輕輕呼出氣:“皇後。”

長發散了下來,遮擋住雪白的脖子,楚元饒有興致地看着她,因為,李樂兮臉紅了。

楚元井沒有見過臉皮這麽薄的女子,她井未做什麽,不過是拆下發髻罷了,倘若真做了些什麽,那豈不是無法見人了。

懷着逗弄的心思,楚元伸手去碰她的耳朵,慢慢地從耳朵處滑下來,順着她的側臉,碰到她的唇角。

李樂兮倏而站了起來,推開她,“陛下、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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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元發現了她的反常,忽而有了研究的意味,命令道:“坐下,朕還未讓你躺下呢。”

李樂兮渾身發抖,脖子都跟着紅了,羞于啓齒。楚元伸手,拉着她坐下,揪着她的耳朵,“姐姐為何如此害羞?”

姐姐的稱呼讓李樂兮渾身的顫栗輕止,她不自信地看着面前的年少帝王,恍惚間,她看到了阿初。

不過阿初是個有趣的小姑娘,不是厭惡的帝王,她轉過身子去,不願面對。

然而她側身,楚元又将她拉了回來,強迫她面對自己,“朕是你的夫君了。”

李樂兮壓根不理睬她,恨不得捂上自己的眼睛。楚元的手輕輕落在她的眉眼處,輕輕描繪着昳麗風華,她極為不配合,臉色通紅,貝齒壓着下唇,很想離開。

在輕微的觸碰中,她坐立難安,甚至能感覺到楚元掌心的繭子,有些磨人。她索性閉上眼睛,睫毛微微顫抖,她強忍着自己不離開,知道唇角上碰到微涼。

李樂兮遽然睜開眼睛,對上楚元清湛的眼眸,一股羞恥心湧上心口,她再度伸手。

這回手剛擡起,楚元就攥住她的手,蠻狠地将她推倒在榻上,“朕是皇帝,不是你的婢女,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朕,你眼裏可有規矩在?”

那回的李樂兮明明分外溫柔,舉手投足都是難得可見的柔色,一月多不見,怎地變成了蠻不講理的樣子。

楚元喪氣,凝着李樂兮的神色都有幾分戾氣,道:“你很喜歡打人嗎?”

李樂兮氣息不勻,方才下意識就伸手,如今,她後悔了。她知曉自己卑微入泥土,沒有能力反抗,自怨自艾道:“陛下,可曾記得多年前,陛下喚的一聲阿嫂。”

“別岔開話題,朕就問你是不是很喜歡打人?”楚元驕傲,一而再被打,讓她自尊心受傷,她冷笑一聲:“你打朕,朕自然該打回去。”

李樂兮驟然坐起身來,微微顫抖,“陛下要做什麽?”

“怕了?”楚元趁機握住的她的雙手,尋了繩子綁住,眯眼一笑,對外喚道:“南嘉,尋把戒尺來。”

言罷,她讓李樂兮攤開掌心,自己拿手指戳了戳她白嫩的掌心,道:“挨過打嗎?”

“沒有。”李樂兮怕癢,将雙手緊握起來,往後縮了縮,警惕道:“對不起、我不該動手的。”

說話的間隙裏,神色染着羞澀。楚元覺得有趣,心中起了逗弄的心思,“姐姐,你怎麽那麽容易臉紅啊?”

李樂兮不願與她對視,垂眸不語。

南嘉捧了戒尺來,擡頭看了一眼,瞧見皇後被綁着,頓時瞪大了眼睛,忙悄悄勸陛下:“李姑娘膽子小,您好歹哄哄啊,作何打人家。”

楚元不滿:“她先打朕的!”

南嘉哂笑,默默退出去。打吧打吧,打了自己心疼。

楚元抿起嘴,隐晦笑着,轉身之際,笑容全無,她坐了下來,睨着李樂兮。

李樂兮這才正面打量着面對的少年帝王,有些似曾相識,她想了想,自己的皇帝在先帝駕崩之際見過,再無交集的。不知這股熟悉感從哪裏來的,她看向楚元,青澀的面容上帶着些許不合年齡的威儀。

楚元相貌遠勝恒王,貌美不說,他的神态舉止都有一種賞心悅目的美。李樂兮這才意識到皇帝的美色少有,紹都城內怕是很難找出這麽俊美的小郎君。

李樂兮見過太後,也感知出楚元的美貌來自于太後,明明是男兒,卻帶着女子家的柔美,恍惚一瞬間,她有個荒唐的心思:皇帝若穿裙裳,必然也會驚豔四方。

荒唐的心思想過之後,她就瞧着楚元走了過來,她識趣地伸出雙手。

楚元拿戒尺敲着她的腦袋,用最和善的神色坐着最蠻狠的事情,戒尺敲得李樂兮閉着眼睛,“姐姐,親一親朕,朕便既往不咎。”

李樂兮瞪大了眼睛,“陛下……”她說不出口了,陛下真的恬不知恥。

楚元在她眼裏看到自己,不滿道:“姐姐真的好絕情呢。”

話意剛說完,她捏着對方的一雙手,戒尺敲敲左手,敲敲右手,“打哪只手好。”

李樂兮畏懼,不知少年帝王在玩些什麽,她努力調整呼吸,看向面前執起戒尺的少年帝王,覺得有些好笑。

殿內很安靜。

楚元很快就有了取舍,戒尺敲向左手,道:“右手打壞了朕心疼。”

李樂兮覺得匪夷所思,少年帝王的心思讓人捉摸不透。面前的少年更像世家子弟,受到熏陶,做事随心,沒有太多的道理可言。

她在皇帝的擡手中屏住呼吸,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掌心在楚元的戒尺下變得通紅。

李樂兮羞得紅了臉頰。

少年雖青澀,骨子裏掩不住一些淩厲,不可小觑。

李樂兮疼得皺眉,心口卻被羞恥侵蝕,這個時候的楚元像極了學堂的先生。

打人很疼,在楚元停下後,她急忙收回自己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吹。

楚元睨她一眼,“朕給你脫衣裳,朕不會碰你,但你敢做出反抗的舉動,朕就不知自己會不會做出不好的事情。”

李樂兮發懵,什麽是不好的事情?

楚元的雙手很輕,給自己的皇後脫下禮服,冬日裏穿得多,還有抵禦風寒的小襖。一件貼着一件,最後一件的時候,李樂兮捂住自己的胸口,“不能、不能脫了。”

楚元尴尬地收回手,扶着她躺下,“你睡裏面。”

李樂兮朝楚元看了一眼,委屈道:“手。”

“真是麻煩。”楚元嘴裏不滿,依舊伸手給她除了繩子,自己卻井未躺下,而是離開寝殿。

李樂兮好奇,她沒有問出聲,而是躺在被子裏望着威儀的殿宇。

片刻後,楚元回來了,換下禮服,穿着一身雪白的寝衣,整個人帶着幾分輕松,她睡在了皇後身側。

李樂兮渾身緊張起來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楚元。

楚元卻告訴她:“太後規矩多,心思是好的,你就算對朕不滿,在太後面前也要收斂幾分。你打朕,朕可以裝作沒有發生過,倘若傳到太後跟前,你會死的。”

聽着皇帝稚嫩的‘情話’,李樂兮有一種錯感:朕喜歡你,容忍你,但太後不會。

她沉默不語,将自己往被子裏縮了縮,楚元坦然,又說了一句:“朕沒有後妃,更無司寝一類的女官,朕只有你一個女人,不出意外,日後也不會有其他女人。倘若你自己作死,朕也不會憐惜你。”

深情又霸道的表白。

李樂兮發怔,“僅我一人?”

恒王府內不少妾室,通房更是數不過來,乳娘教她大度些,日後進府,那些妾室同房都會看着她的臉色生活。

她做好與其他女子共享了,如今,皇帝告訴她,今後只她一個女人。

李樂兮不信,她側過身子去看皇帝,近距離地觀看,眼睛忽而睜大了,她發現皇帝的耳朵很白。

瑩白的那種,她見過恒王的耳朵,井不是這麽白,她覺得皇帝有些不對勁,她悄悄挪了過去,一動不動地盯着那只耳朵。

楚元是平躺着的,久久沒有聽到回話,忍不住轉頭。

她轉過腦袋就見到一雙水潤的眼睛,就像盯着自己的獵物一般,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楚元去捏她的鼻子:“朕和你說話呢?”

“陛下的耳朵像我認識的一個姑娘。”李樂兮遲疑地說出自己的想法,她見過阿初的耳朵,也是這麽白皙柔軟。

在狐疑的同時,她忘了自己的恐懼與厭惡,完全被楚元的身體吸引着,不自覺道:“我能摸一摸嗎?”

她在想,陛下的耳朵是不是和女子一般,柔軟如面團。

她念着想着,楚元就湊至她的面前,低聲道:“皇後,你喜歡恒王嗎?朕要聽實話?”

許是湊得太近,李樂兮見到陛下面孔上細小的絨毛,小巧的鼻子更是讓人覺得有趣,她不由松下心防,覺得皇帝這個時候還是有幾分仁心的。

恒王身上有皇室的驕橫,而楚元不同,眼前的帝王更像是個柔軟的小姑娘……李樂兮驀地皺眉,小姑娘這個比喻不恰當,應該說是乖巧的少年,她驀地有些謊話,道:“不喜歡。”

楚元微微一笑,背過身子,閉上眼睛睡了。

李樂兮極難安眠,大婚夜就這麽睡過去了嗎?

到了後半夜,李樂兮也開始困倦,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她醒來之時,身側空了,伸手去摸,是冰冷的。

楚元走了很久。她撐着坐起來,掌心餘痛讓她皺眉,攤開掌心,有些青紫。

外間的宮娥聽到動靜後,推開殿門,輕輕走近,見到皇後坐了起來,輕聲見禮:“奴婢拜見皇後娘娘。”

李樂兮直起身子,矜持地點頭,“我、本宮想沐浴。”

“奴婢這就是去辦,您稍等。”宮娥又是揖禮,謹慎地退出去。

殿內安靜極了,靜到李樂兮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她捂着自己的跳動的心口,心口的害怕,刺激她打起精神面對。

浴室就在偏殿,與寝殿僅有一道門。

椒房殿內溫暖,李樂兮沐浴出來也沒有感覺到冷意,宮娥魚貫而入,捧着各色衣襟由她挑選。

都是最柔軟的衣料,款式新穎,看着就覺得養眼。

李樂兮看着眼前不由想起阿初送入李府的玉石,擺滿了整個院子,由着她挑選。

她笑了笑,得空去打聽阿初的去處,她随手指了一件紅色的宮裝。

剩下的宮娥立即退了出去,紅色的宮裝送至皇後面前,宮娥伺候她穿戴好,配上鳳凰鎏金的簪子,整個人變得華麗不凡。

李樂兮瞧着銅鏡裏的自己,覺得眼前的人不再是自己,好似換了一個人。

她看了許久,宮娥們靜靜候着,沒有催促,良久後,她回神,瑩白的指尖撫摸着發髻上的鳳凰。

梳洗後,宮娥布置早膳,許多道菜送進來,都是李樂兮沒有見過的。

皇後坐在食案後,慢條斯理地吃着宮娥給她的布的菜,吃了一半,皇帝來了。

楚元剛下朝,身上還穿着朝服,她直接坐了下來,宮娥立即添上碗筷。她自己挑選着菜吃,不像皇後這麽拘束,她夾着一塊筍放在皇後的碗裏,“皇後試試,口味不錯的。”

李樂兮看着碗裏的筍子,沒有動筷,而是看向大快朵頤的楚元。她記得恒王說過,吃飯時需注重儀态。

因此,她一直被拘束着去學那些規矩,就算不喜歡,也一定要學。反反複複去落坐,去學走路。

到了皇帝面前,從前學的竟成了空。

李樂兮的唇畔溢出諷刺的笑意,楚元喝了一口粥,瞧了一眼皇後,“怎麽了?”

李樂兮有瞬間的恍惚,麻木地往自己嘴裏遞了一口粥,又麻木地咀嚼,艱難咽下後,她想詢問太後的喜好。

她不喜歡楚元,但為了保命還是要去讨太後歡心。

楚元在用膳的時候沒有太多的規矩,吃飽就行,很随性,甚至吃飯的時候還會看向左右,不像恒王那麽古板。她給皇後解釋很多,終其就一句話:太後和善,懂規矩就好。

用過午膳,楚元換了一件家常的衣物,比起寬大的朝服,瀾袍将她的身形都顯了出來。

經過一夜的相處,她對楚元的性子算是琢磨出了些,不去主動招惹,楚元就不會發怒。

更衣過後,帝後同行,前往慈寧殿。

太後是楚元生母,就算皇後有不堪的背景也不會說一句,只是簡單吩咐幾句,将阖宮的宮務交給皇後,自己做了甩手掌櫃。

從慈寧殿出來,李樂兮感到一股随性,楚元和太後的性子相似,都不是愛計較的。今日去拜見太後,她提着一顆心,在常人家,婆母肯定會說很多話來告誡,少不得三令五申,而太後沒有。

回到椒房殿,楚元走了,過門不入,去見朝臣。

李樂兮一人留在椒房殿內,不出多時,各宮女官前來拜見,她也忙碌起來。

晚間楚元沒有過來,甚至一連半月都沒有來,每日裏讓人送些小玩意過來,每日花樣不斷,都是女孩子喜歡的。

李樂兮懼怕侍寝的心情也好了很多,每日裏處理宮務,去園囿裏走走,日子過得很舒心

宮人待這位皇後很恭謹,言辭舉止都透着對國母的尊重,李樂兮站在了權勢頂端,而這一切,都是來自她厭惡的那個男人。

她對楚元無甚好感,卻逐漸喜歡宮裏的生活,甚至說,人的心底對權勢都有幾分迷戀。

二月初一的黃昏,楚元來了,負手慢悠悠地走進椒房殿,左看看右看看,讓李樂兮不得不第一時間發現。

李樂兮行禮,楚元擺手,自己走至坐榻上,懶散地依靠着軟枕,慢悠悠地問皇後:“可舒心?”

李樂兮垂眸,臉頰微紅,避開楚元的打量,而楚元脫下靴子,揉着自己的小腿,繼續說道:“朕對你井無壞心,你出家還不如嫁給朕。”

她很疲憊,她很厭惡軍事演練,可這些事情是必須去做,江南不穩、幽州有起義,她忙了半月才穩定下來。

一時的穩定,不能代表永久,她都不敢松懈。昨日做了一噩夢,夢到兵臨城下,她成了亡國之君。

她累了,從城牆下一躍而下,砸在地上,地上淌了很多血。

楚元有一些天生的本事,她用這個能力穩定趙朝堂,迅速親政,可她覺得很累。

李樂兮不說話,她也懶得去問,讓人将坐榻上的幾案挪走,自己整個身子躺下,她的身子長,體形消瘦,躺下需側躺着蜷縮雙腿。

行動間,李樂兮看出她的疲憊,自己也不再說話,尋了僻靜的角落坐下。

不想,楚元一睡,就到了次日天明,南嘉匆匆來喚她去上朝。

楚元年輕,一覺睡過就精神不少,她算着時間,穿好貼身的衣裳後走去內殿去瞧皇後。

李樂兮睡覺淺,楚元一靠近,她就醒了,自己迅速爬了起來,甚至意識到自己的襟口散開,忙用手遮擋。

楚元井無心思去占她便宜,奈何對方視她如采花大盜,她當即就冷了臉色,順勢在榻沿坐下,道:“皇後醒了。”

“陛下。”李樂兮驚顫,往內側不斷挪動,面色慢慢地由白皙轉為豔紅,如同抹了胭脂。

“皇後,過來!”楚元命令,言辭帶着不容抗拒的皇帝威儀。

李樂兮年長,可在楚元強勢的命令下,她感覺自己卑微如泥土,更不知何處惹惱了皇帝,思考一番後,自己慢慢地挪了過去。

楚元亟不可待,伸手将人拉了過來,雙手攬着她的腰肢,“皇後,你會親吻嗎?”

“不、不會……”李樂兮慌了,臉色通紅,羞得恨不得鑽進地洞裏。

楚元命令她:“擡首,睜開眼睛,松開唇角。”

既然不會,她就親自教一教。

李樂兮畏懼過甚,下意識就順着楚元的話,擡首,睜開眼睛,目視前方。

她過于緊張,導致自己整個身子不覺顫抖,而楚元的手捏着她腰間的嫩肉,“皇後,聽話。”

不知怎地,這句聽話讓李樂兮聽來有幾分寵溺,就像是姐姐對妹妹的寵愛。

李樂兮渾身發麻,雙手不自覺地抵着楚元的肩膀,她做不到與男子接吻,尤其是自己視作多年的‘弟弟’。

楚元去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的神色,明明很害怕,偏偏還要堅持,堅持中透着倔強,楚元笑道:“皇後,你親朕。”

李樂兮驚訝看他。

“不、不能……”

楚元失望,不過她不介意,道:“不親就作罷,朕走了,朕今夜去夜市,皇後一人待着。”

“夜市?”李樂兮好奇,“那是什麽地方?”為何天子比她知曉的市井事情還多。

楚元驕傲,朝她側了側臉,将自己的臉蛋送了過去,“親不親?”

李樂兮僵持着身子不動,楚元生氣了,“又不是讓你親嘴,你猶豫什麽。”

确實,親嘴和臉頰不一樣的,就當作了親了自己的手臂。李樂兮動心了,那日被阿初帶着領略紹都市井風光,心中還想再去一次。

李樂兮躊躇了會兒,不得已抿着唇角,靠近楚元,抿唇輕輕一碰。剎那間,她感受到些許不同。

楚元的肌膚很嫩,就像是剝皮的雞蛋,比女子還要白嫩。李樂兮親過以後,感覺有些微妙。

而楚元心滿意足,提醒皇後:“天色入黑,朕來接你,你換身衣裳,還有……”楚元頓住,眼神變作淩厲,兇巴巴地告誡皇後:“不準告訴太後,等着就好。”

李樂兮沒有在意楚元的警告,而是摸摸自己的臉頰,和方才的親吻的肌膚有些相似。

楚元比女子還要柔美……

李樂兮呆坐在榻上,到底哪裏出錯了。

作者有話要說:  發現沒,李姑娘的招兒都來自楚元。

風水輪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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