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悲劇的閃人沒閃掉
“咳,”吳品閃了閃眼神,有些不自然地答道:“這家夥吃壞了腸胃,正在廁所裏拉肚子拉得不亦樂乎。”
錢海瞪了他一眼:能不能想個高明點的?大家本來就吃不下,你這樣一說,連隔夜飯都吐出來了!
“哦。”趙永齊也沒多問,轉身消失了。
不會真去廁所找人了吧?要不是那家夥打昏,你還能拜堂成親嗎?申鳴絕對會把你那位打倒在地,再狂踩上幾百腳,如果真那樣,參加婚宴的人怕是一個都逃不掉!
此刻他心裏很不好受,簡直後悔把申鳴弄暈過去了,大家一起陪葬多好,他才不想一個人去死!
吃完飯的吳品看着胖子交在他手中的一封信,摸頭不知腦地問:“這是什麽?”
胖子長籲短嘆:“還用問麽,當然是遺書!”
吳品将信塞回他兜裏,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背心:“不要那麽悲觀,如果你真的害怕,咱們去找那個道士,叫他幫忙化解一下。”
“我才不去!”錢海比較愛面子,出口拒絕。
吳品笑了,笑得好不奸詐,朝他伸出手:“那我幫你,錢拿來。”
錢海給了他兩百。
他眉毛一挑:“才兩百,你打發叫花子呢?”
錢海表情恨恨,又加了三百。
“就五百塊錢?也未必太沒誠意了。”
媽的,破財消災!錢海咬了咬牙,将身上的錢全部摸了出來。
吳品沖淚流滿面的男人笑了笑:“放心,小的一定給你辦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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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急地等待着,過了很久,那人才屁颠屁颠地晃了回來:“搞定!道長說,沒有問題!”
錢海盯着面前興高采烈的家夥,懷疑他是不是忽悠自己的,把錢拿去和那個道士平分了。
時間過得飛快,沒一會兒就到了黃昏。好不容易挨過了晚膳,賓客如獲大赦,迫不及待地往外湧去。
“喂,咱們快把申鳴叫起來,現在不走,更待何時!”吳品推了推錢海,要他過去找人。
錢海回來後卻是一副要哭的表情:“人、人不見了!”
吳品強作鎮定道:“他可能先一步走了。”
都知道這種情況的可能性很小,但還是選擇了相信。
“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得立刻脫身。”兩人就像深入敵穴的革命戰士,正策劃着如何安全撤退。
他們勾着身子,混在人群中,打算暗渡陳倉,卻不料被趙永齊逮了個正着:“你們去哪兒呢?”
那個收了錢的道士不但沒有幫他們解圍,反而倒打一耙:“你們兩個是趙先生最好的朋友,所以晚上留下來,替他守夜。”
簡直就是噩耗,錢海差點當衆昏厥。吳品承受力還算好,幹巴巴地反駁:“我們還有點事,你看……”
道士一副不容置疑的表情:“這是規矩,只有親朋好友才有資格守夜。趙先生又沒有親戚,只得委屈你們二人了。”
媽媽啊,他寧願走出去被一顆隕石砸死,也不願晚上留在這裏。這簡直就是謀殺啊!吳品也是一臉糾結,當他深知其中的利害關系,只能放棄了掙紮。
在趙永齊的示意下,道士掏出兩只鼓鼓的紅包塞在兩人手裏:“辛苦你們了。”
不給錢還好,給錢更讓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錢海拿着手裏殷實的‘安葬費’,心裏滿是血,眼裏滿是淚。
“晚上你們就歇在那兒。”道士讓人在屋外搭了一張床,床前搭了張布幔子。臨走時囑咐:“記住,不管你們看到什麽,聽到什麽,都不要管。”兩人一聽,想死的心都有了。
參加婚禮的人很快就走了個一幹二淨,院子變得十分清冷。香燭孜孜不倦地燃燒着,靈牌前掩着一層薄薄的煙霧,上面的字比之前要顯得清晰,寫着‘新娘:趙仕義’。
“他哥哥是怎麽死的?”空蕩蕩的靈堂內,坐着的兩人竊竊私語着。
“不知道。”然而吳品這個人生來嘴賤,又在後面加了一句,“但我聽人說,他死得很慘。”
錢海點起一根煙,像吸白粉一樣猛吸了一口:“什麽時候死的?”
瘦子說:“七天之前。”
錢海手指一顫,煙掉在了地上,你妹啊!算來,今天不正是那人的頭七麽?
吳品後知後覺,當同伴吓得打擺子打了好一陣了,他才反應過來,也跟着哆嗦起來。
這地兒白天就倍兒陰冷,随着夜越來越深,溫度越來越低,兩人冷得打顫,不得不把床上的被子拿過來裹在身上。都快十二點了,眼皮打架了,他們還是不敢睡。挨在一起,一支接一支地大口抽着煙。沒一會兒,地上就堆滿了煙蒂。
“能說點話嗎?”錢胖子神經質地跺着腳,這裏也太他媽安靜了,連蟲鳴都沒聽見一聲。
“說什麽?”吳品不停地深呼吸,仿佛心髒病發了。其實今天到這裏的人,都搞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原來自己患有心髒病。而患有心髒病的終于發現,自己竟然還得了羊癫瘋。
“你現在存了多少錢啊?”
“老子有多少存蓄關你屁事?”
“你知道你什麽時候死嗎?”
“肯定比你晚一天。”
“我擦,你就不能好好和我聊聊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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