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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兒挺乖的,讓擡手就擡手,擡腳就擡腳,張澂也很喜歡,畢竟這麽聽話的小孩兒他還從來沒見過。

兩人先去了警局,剛好這邊也有了線索,張澂牽着衛婪的手,一個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過來,看了眼小小的衛婪。

滿眼都是心疼,看到他這個眼神張澂就知道肯定有什麽事兒。

果不其然警察告訴他,衛婪的父母出車禍去了,他家也沒有親人了,現在衛婪徹徹底底變成了一個孤兒。

張澂看着從警局出來就呆呆的衛婪,一股子心疼湧上心頭,自己家雖然不富裕可是卻從來沒有感受到失去過親人的痛苦。

他扭頭去旁邊的奶茶店買了一個冰淇淋,遞給了正在發呆的小孩兒,衛婪擡頭盯着他,楞楞的接住了。

輕輕抿了一口,眼裏的淚水卻已經掉了下來,張澂頓時有些手足無措,也不知道怎麽哄小孩兒,便擡手用自己的袖子擦去了小孩兒的眼淚。

衛婪擡頭瞪大了眼睛,雙眼圓溜溜亮晶晶的,只不過紅着眼眶,看起來有些讓人心疼。

張澂揉揉他的腦袋摸着他軟軟的頭發,有些無奈,現在這個樣子,自己只能送他去福利院了,說到底自己也是一個打工的。

養活孩子,別說他不行,沒能力,就算有能力,自己也沒有收養不了他啊。

張澂略微有些煩躁,從兜裏拿出一根煙點燃,煙霧缭繞,眯着眼睛一口又一口,兩人坐在公園長椅上,一大一小。

一個吞雲吐霧,一個舔着冰淇淋。

衛婪低着頭,他能明确的感覺到張澂現在心情不怎麽好,其實他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出車禍時,媽媽告訴他。

只要自己活着,她肯定會回來找自己,現在眼前這個人應該不會收養自己,可如果去了福利院是不是會被人收養?

萬一某天媽媽回來找不到自己該怎麽辦?

等小孩兒吃完,張澂帶着他去了醫院,檢查了半天,什麽事兒都沒有,這個結果張澂确實沒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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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聽警察說小孩兒父母是出車禍去世的,那衛婪應該也是出車禍後走丢的,身上怎麽會沒有傷?

雖然疑惑,但他還是松了口氣。小孩兒沒傷豈不是更好。

兩人回了家,衛婪乖乖的坐在沙發上,張澂則去了廚房做飯,廚房是公共的,調料這些需要自帶,張澂很少做飯。

大多數都在餐館裏吃完了再回家。

不多時三菜一湯成功出爐,衛婪跑到廚房想幫他端菜,可他那小身板,張澂還怕他打碎盤子,就給了他一雙筷子,讓他拿着。

張澂盛了一碗飯放在了他面前,“吃飯吧。”

衛婪很少說話,他也是個話少的,屋子裏一直安安靜靜的。

剛回家的李嬸路過他家門口,看到張澂和一個特別可愛的男孩子在客廳吃飯,有些奇怪,這麽多年沒聽到張澂還有個這麽小的弟弟啊。

“喲,小澂吃飯呢?”

這一聲讓衛婪忍不住去看,張澂擡頭見是李嬸,眼中也泛起了一絲笑意,“是啊,李嬸,您這是去哪兒了?”

李嬸嘿嘿一笑,“嗨,這不是你李叔接了個活,要出省幾個月,我今兒買了點菜,包頓餃子吃。”

李嬸一家是本地人,這房子是他們花錢買的,老家在城東,因為兒子在這邊讀大學,想着離兒子近些也好有個照應。

李叔是個水泥匠,平時接些外地的活,掙的錢也夠一家開銷了,李嬸平時也給人家做做食堂飯,賺點生活費。

“哦,這樣啊!”

“是啊,哎,小澂啊,這位是?”

李嬸又将目光投向衛婪,張澂一時不知道怎麽解釋,也不知怎麽的,他不想讓別人用同情的目光去看待衛婪。

便随口扯了個慌,“哦,這是我遠房表弟,衛婪,這不暑假了嗎,爸媽外出打工,來這讓我照看幾天。”

聽到這話,李嬸了然,看衛婪乖乖的,小臉蛋長的很是可愛,她本來就很喜歡張澂這個小夥子,長的帥,性格還好。

沒想到表弟也這麽好看。

“表弟啊,長的真可愛,來,嬸兒買了幾塊西瓜,吃幾塊解解暑。”

衛婪看着李嬸熱情的遞過來的西瓜,扭頭看着張澂,有些不知所措,直到張澂點點頭,他才接下。

這個舉動出乎兩人的意料,張澂見識過衛婪的乖,可沒想到他竟然會請示自己的意見,這一刻,他仿佛覺得自己是這孩子的爸。

一股長輩的愛惜油然而生,李嬸更是稀罕這娃,畢竟在這兒長大的孩子哪個不匪?個個都跟成了精的土匪似的。

自己那小子也就這幾年穩重了些,以前那能把天捅個窟窿。

“哎呦,這小孩兒真乖,來,婪婪,嬸兒這還有塊巧克力,拿着吃,嬸兒不喜歡這洋玩兒意,家裏沒人吃,要不是那菜市場老板沒零錢了,我才不要這東西呢。”

李嬸一邊抱怨,一把把巧克力塞進了衛婪手裏,又扭頭回了家。

“小澂啊,明兒個帶着婪婪來家裏玩兒哈。”

“哎,好勒,知道了嬸兒。”

張澂随口應了句,扭頭看着一手舉着西瓜,一手拿着巧克力發呆的衛婪,“先吃飯,水果等會兒吃。”

收拾好了一切,張澂給李平打了個電話,請了一天假,他打算明天把小孩兒送到福利院去,到時候福利院會把他的戶口遷過去。

這些就不用他管了。

剛挂斷電話,張澂就看見小孩兒站在門口,也不知道剛才的話他有沒有聽到,雖然他也很心疼衛婪。

張澂朝着小孩兒揮了揮手,“過來。”

衛婪乖乖上前,張澂在他頭頂揉了揉,又摸了摸他的臉蛋,“明天我送你去福利院,福利院的院長奶奶很和藹,衛婪這麽可愛她肯定會喜歡的。”

說了半天本想安慰一下小孩兒,可沒想到,衛婪一言不發的盯着他的眼睛,眼神中透露着難過,這眼神讓他覺得自己充滿罪惡。

衛婪并不想走,可現在不能死纏爛打,必須讓張澂主動留下自己,不然他應該會不喜歡自己了。

“早點……休息吧。”

第二天一早,張澂給小孩兒穿好了衣服,做了早餐,期間小孩兒一言不發,總是低着頭,張澂的心情也随着他的舉動有些低落。

到了福利院門口,一個頭發花白的女人站在門口,笑容滿面,看着始終低着頭的衛婪,她的眼神始終溫柔。

“張先生您好,我是愛爾福利院院長,我叫關雪。”

張澂笑了笑,伸出手簡單握了下,“關院長您好,我是張澂,衛婪,這是關院長。”

衛婪擡頭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頭,張澂和關院長也不知道說什麽,張澂蹲下去,雙手攬着衛婪的肩膀。

“我要走了,我會時常來看你的,別怕,關院長人很好,我認識她三年了。”

等他說完衛婪還是一言不發,張澂也無奈,摸摸他的發頂,站起來看着關院長,“院長,我會常來看他的,他不愛說話,您多照顧一點,不要讓別的小孩兒欺負他。麻煩您了。”

張澂扭頭要走,沒想到一直低着頭的小孩兒卻抓住了他的手,張澂重新蹲下去,看着他,小孩兒怯怯的說道:“哥哥,我會乖乖的,你一定要常來看我,好嘛?”

“好,哥哥一定會常來看你的,婪婪乖乖的。”

看着張澂遠去的背影,衛婪紅了眼眶,自己又回到了幾天前,無人問津的日子,他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自己變成了一個孤兒。

張澂回到家二話沒說到頭就睡,心裏總是有股子說不上來的感覺,空落落的,這讓張澂覺得有點好笑,自己什麽時候變的這麽矯情?

小孩兒自己養不好,福利院或許會給他更好的教育,這沒什麽可在意的,想通了的張澂一覺睡到了第二天,直接去了餐館。

李平問了幾句發生了什麽事兒,張澂也沒有隐瞞,直接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李平聽聞一陣唏噓,感嘆人生世事無常。

經過衛婪的事兒,張澂又回到了之前的生活,兩點一線,百無聊賴,這天李平坐在他對面,兩人吃着中午飯。

時不時的擡頭瞅他一眼,這讓張澂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看一兩次也就算了,還盯着自己瞅,要不是李平娃都有了,自己還以為他看上自己了。

“李哥,你有啥話就說,一直盯着我算怎麽回事兒啊?”

李平見他看穿了自己,嘿嘿一笑,摸了摸後腦勺,居然還有些不好意思,他這個樣子,讓張澂抽了抽嘴角,難不成這人真看上自己了?

“李哥,你別這樣,有啥話就直說,你這突如其來的嬌羞是個怎麽回事兒?”

“呸,小兔崽子,什麽嬌羞?我都四十好幾的人了,嬌個屁,不過我還真有個好事兒要跟你說。”

張澂扔下筷子,抽了紙巾擦了擦嘴,從兜裏掏出一根煙點燃,抽了一口,才斜靠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問:“什麽好事兒啊?”

李平皺了下眉頭,聞着他那煙味兒,咳嗽了幾聲,擡手扇了扇,“你能不能把煙戒了?一個二十歲的小夥子,怎麽跟個煙鬼似的?”

張澂不在意的哼了聲,“戒不了。”

聽他這話,李平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男人要有魄力,一個煙戒不了?你嫂子懷孕的時候,我不僅戒了煙,連酒都戒了。”

想起他當年二十四孝好老公的模樣,李平恨不得按着張澂的頭讓他學學,不過轉念一想也對,小夥子沒收心。

自己有老婆管,張澂沒人管。

“對了,說正事兒,你嫂子有個遠房表妹,放暑假了過來在這邊玩兒,你帶着去玩兒玩兒呗?”

一聽這事兒,張澂就知道李平啥意思,“哥,你就別忙活了,放暑假,人家還是個大學生吧?”

張澂直接拆穿了他,李平也是打開天窗說亮話。

“那有啥?談戀愛又不一定結婚,而且人家是看了你照片才決定過來的,你小子還不緊着點,人家可是大學生,還配不上你一個中專生?那姑娘我看過了,長的挺水靈的。”

“哥,你說啥呢?人家一個大學生,怎麽可能看得上我?而且我這一沒家二沒業的談什麽戀愛。”

張澂也是個男孩子,長的還挺帥,之前也想過找個女朋友,兩人好好過日子,可是越單身就越爽。

他現在嫌麻煩,而且人家大學生能看的上自己?說不定就是為了這幅皮囊而已。

兩人你來我往,李平拗不過他,還想說些什麽,這時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兩人,張澂拿着手機一看,上面顯示關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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