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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澂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一陣刺眼的白光,照的他睜不開眼,微眯着眼睛适應了好一會兒,才看清楚。
房間裏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潔白的被子,房間裏也一塵不染,要不是他手上在插着針,一條腿被挂了起來。
他都一樣這已經是天堂了。
他一手撐着床打算坐起身,可剛動了一下,腿了鑽心的疼。
“媽的,不會廢了吧?”
安靜的病房裏沒有人,他有些口渴,但水杯卻離他很遠,掙紮了半天,沒有結果,算了,他頹廢的放棄了。
還是等有人來再喝吧。
說曹操,曹操到。張澂在床上躺了不久,病房門突然被打開了,衛婪一臉焦急的走了進來,看到他醒了。
眼中閃過一絲欣喜,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聲音一度有些哽咽。
“哥,你終于醒了,吓死我了,哥!”
就在他欣喜若狂之時,眼前的人卻突然一副看陌生人的眼神,楞楞的從他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
聲音也是冷漠無情,似乎眼前的人是陌生人。
“先生,您好,請問我認識您嗎?”
衛婪愣在了原地,他徹底傻眼了,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人,醫生沒有說撞到了腦子啊。也沒有說會失憶啊!
突如其來的話讓他不知所措,甚至有些害怕,他哥不認識自己了。
看着眼前的青年眼中,突然蓄滿了淚花,張澂突然意識到玩笑開大了,連忙牽着衛婪的手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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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別哭,別哭,哥騙你的,逗你玩兒的。”
衛婪的眼淚奪眶而出,他是真的怕,現在他只有張澂了,要是他真的不認識自己了,他就真的只有一個人了。
他有些委屈,撇着嘴,皺着眉,就這麽看着張澂,也沒有別的舉動。
這可吓到了張澂,連忙把人摟在懷裏哄,“乖啊,寶,對不起,哥錯了,哥給你道歉,別生氣哈,哥就一時興起。”
衛婪也不是真的抱怨他,見到他這麽真誠的道歉,心裏也原諒了他,擡手緊緊的将人摟在了懷裏。
“寶貝兒,哥想喝水。”
只顧着哄衛婪,忘了自己已經渴了半天了,衛婪放開了他,倒了一杯水遞給他,一飲而盡後又将杯子放在了桌上。
重新坐回了他身邊。
心疼的看看他的腿,跟着他的目光,張澂才想起來問自己腿的情況,希望不會是廢了。
“我這腿醫生怎麽說的?”
衛婪突然低下頭,一臉惋惜,張澂心裏咯噔一下,不會真的殘廢了吧?下半輩子他就只有一條腿了?
正在他內心忐忑不安時,衛婪突然擡起頭,若無其事的對他笑笑。
“醫生說沒事兒,只是骨折了而已。”
看到他的表情,張澂愣了下,随即反應過來,這人逗他玩兒呢!小兔崽子睚眦必報,報複性的一把攬過衛婪的腰。
按着他的後腦勺吻了上去,濕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皮膚上,舌尖打開了牙關長驅直入,兩人正吻的投入。
面前的病房門突然被推開了,一群人愣在了原地,澂爸澂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兒子在幹什麽?
他居然摟着一個男人,這視覺沖擊力,不亞于晴空一道驚雷劈了下來,炸的她眼冒金星。
張澂愣了一瞬,衛婪也懵了,擡手就要将他推開,但張澂卻沒有放手,依舊摟着他,将人護在自己懷裏。
怕他老媽老爸對衛婪做出些出格的舉動。
牽着他的手,輕聲在他耳邊哄着,“別怕,有哥在。”
澂爸最先從愣神中反應過來,為了不讓張澂丢人,丢的太徹底,他連忙轉身關上了病房門。
身後的一大群醫生也被他拒之門外。
“爸,媽,你們……怎麽來了?”
澂媽癱軟着靠在澂爸懷裏,可突然間她像是被這句話刺激到了似的,像一頭迅猛的獵豹,沖上前一巴掌甩在了張澂臉上。
“混賬,你在做什麽?”
他臉上瞬間腫起了一個紅印子,衛婪屬實沒見過這陣仗,被吓傻了,張澂見他愣住了,扣着他的後腦勺摸了摸。
扭頭皺着眉頭。
“媽,你吓到小婪了。”
澂媽一股子氣被他堵了回去,臉都漲紅了,張了張嘴也沒有說出口,她是個淳樸的農村人,也沒見過這陣仗。
兩個男人抱着啃,對她的沖擊屬實有點大。
張澂放開衛婪,偷偷捏了捏他的手指。
“乖,你先去忙,等我解決了一切,再去找你。”
衛婪有些擔憂的看着他的眼睛,“哥,我……你一定要來找我,我只有你了。”
他的擔心張澂也知道,連忙點點頭,本來還想親親他的額頭安慰一下,可看着自家老媽老爸,那吃人的眼神,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還是先解決問題吧!
衛婪起身對着兩位老人問了聲好,“叔叔阿姨好。”澂媽現在實在是不知道怎麽面對這個孩子,也就沒有說話。
衛婪不敢擡頭看他們的表情,低着頭走了出去。
一大堆人守在門口,見到他出來,院長湊了上來,“衛先生,這……這……”他指了指病房,結結巴巴的說不出口。
“按照平常的去查房,照顧好他。”
衛婪看了眼緊閉的病房門,心中有些忐忑,他想跟張澂一起面對,但是看兩位老人氣的不輕,要是自己留下說不定事情會更糟。
出了醫院,李易已經等在了門口,他斜椅在車前,等着衛婪上車。
兩人上了車,李易開着車,“去哪兒?”
“衛家老宅。”
李易挑挑眉,發動了汽車。
張澂躺在病床上,想動也動不了,澂爸澂媽坐在一旁,沉着臉,病房裏安靜到可怕,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媽!我……”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一個玻璃杯子便甩了過來,精準的砸在了他的額頭,他捂着頭痛苦的掙紮。
澂媽大吃一驚,連忙上前查看,扭頭對着澂爸吼,“你瘋了?就這麽一個兒子,砸死了誰給你收屍?”
張澂聞言突然不痛了,這還是自己親媽嗎?
老頭子冷哼一聲,瞪了眼張澂,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這一鬧兩人氣也消了一大半,只是,兒子喜歡男人,他們真的接受無能。
澂媽一巴掌甩在了他的頭頂,漲紅了臉罵他。
“小兔崽子,你……你讓我說你什麽好?”
“哼,還說什麽好?這混賬小子,自己不正常就對了,還……拉人家小孩兒下水,你……你真是,老子我打死你。”
澂爸越說越氣憤,抄起板凳就要砸死他,要不是澂媽攔着他另一條腿也可以已經吊起來了。
張澂覺得自己很是冤枉,這……是自己拉人家下的水嗎?是您自家兒子被人家拉下水了啊。
“爸,爸,你冷靜!冷靜!現在你生氣也沒辦法啊!”
“沒辦法?怎麽沒辦法?分開,以後你們別見面了,我給你找個媳婦兒。”
澂爸背着雙手有些賭氣似的,可聽到這兒的澂媽卻皺起了眉頭,這自家兒子可以找媳婦兒,那衛婪那小孩兒怎麽辦?
她扭頭看着張澂,“你跟媽說實話,是不是你強迫人家的?”
張澂被她問懵了,這……這該怎麽說?他硬着頭皮點點頭。
果然還沒來得及躲,就挨了他媽的一巴掌,“造孽喲,我怎麽生出你這麽個兔崽子?你說你都多大了?人家衛婪還是個小孩子,你……你禽獸啊!老牛吃嫩草。”
張澂算是看清楚了,在他們眼裏,衛婪是受害者,不過這樣也好。
“媽,對不起,我不會和衛婪分開的,而且我們也分不開,他也娶不了媳婦兒!”
兩老人聽到這話楞了半晌,什麽叫娶不了媳婦兒?難道那小孩兒有什麽毛病?
“你……你這話什麽意思?衛婪他怎麽了?娶不了!他……那方面有問題?”
張澂已經被自家爸媽這清奇的腦回路驚呆了,澂爸也被她的直白說楞了,不自在的輕咳一聲。
“随你們吧,反正我和你媽老了,從今以後你們幹什麽我們也不會管了。”
澂爸松了口,張澂也沒有想到他們會這麽輕易同意,本來以為還要很長時間呢!
澂媽嘆了口氣,“唉!你爸說的對,你從小就很懂事,我們沒有用,沒有錢攻你上大學,現在你走上了這條路,我和你爸也無話可說。”
“媽!爸!你們說的這是什麽話?辍學是我自願的,本來我也沒有那個打算,這次,我是真的喜歡衛婪,他很好。”
張澂聽到他媽的話,心裏不是滋味兒,從小到大他都沒有埋怨過父母,相反爸媽對他很寬容,這種事兒,要是換做別的父母恐怕都已經要斷絕關系了。
他想去找衛婪,可這腿還沒有痊愈,只能等,手機也被摔壞了,還是等明天再通知他,給他一個驚喜。
老宅裏,衛婪一腳踹在了衛越殘廢的雙腿上,吃聽到一聲慘叫,地上的人暈了過去,衛婪接過李易手裏的冰水。
一下潑在了他臉上,衛越被驚的一個激靈,醒了。
刺痛的雙腿,讓他渾身顫抖。
客廳裏輪椅倒在一旁,衛越嘴角滲出了鮮血,眼睛也被砸了一拳,地板上滴了一攤血。
衛婪一把拽起他的衣領,“好好做你的大少爺不好嗎?我對你們還不夠寬容嗎?你們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現在居然還傷了我的人,衛越,我不會讓你坐牢,但我會讓你比坐牢還慘。”
他将人甩在了一邊,之前衛越安安穩穩的生活在衛家,他從來不會管,就連他聯合吳家,他也是睜一只閉一只眼。
他最不該動張澂。天知道,當他看到張澂倒在血泊裏,他的心髒一瞬間停止了跳動,那一刻,他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衛婪坐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提着一瓶酒已經快見底了,他是個讨厭抽煙的人,但現在在他腳邊的煙灰缸裏。
放滿了煙頭。
手裏握着手機,始終沒有往醫院打電話。
病房裏,張澂看着走在淩晨一點的鐘表,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腦海裏閃過衛婪的臉,小孩兒今天真的被吓到了。
有沒有好好睡覺,吃飯呢?
看着在旁邊床位睡着的父母,張澂忍不住坐了起來,悄悄的把腿放了下來,看着門口的輪椅,他拄着單拐,輕輕走到了輪椅邊。
坐了上去,忍着疼痛,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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