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1)

演技真好

不知道是不是祁先生的訂單給盧晚晚帶來了好運,店裏的生意雖然沒有火爆起來,但相比之前的慘淡,已經算好了許多。她不忙的時候就畫設計圖,選了四個主題,設計了四款主蛋糕,每一套都還搭配了一些小的甜點,發給祁先生選擇。

祁先生的定金已經打過來了,關于盧晚晚提的合同時間問題,也很痛快地進行了修改,訂婚典禮就在明年的五月二十日。

祁先生有點神秘,他們都是用微信和郵件溝通,至今盧晚晚都還沒見過本人。如果不是真的收到了定金,她或許會懷疑對方是個不存在的人。

等祁先生回複的空當,盧晚晚又接了個生日蛋糕的訂單,是公衆號找來的客人。她脫下外套,準備開始制作。一枚黃金紐扣從她的口袋裏掉出來,是任初的那一枚,她上次忘記了還。

盧晚晚給紐扣拍了張照片,發給任初說:“好像是你的扣子,我快遞給你吧。”

沒過一會兒,任初就回她說:“我在附近辦事,我等下過去拿。”

盧晚晚瞄了一眼,洗手開始做蛋糕。

任初緊接着又發了一條說:“路過你高中母校,烤冷面你要吃嗎?”

盧晚晚立刻拿起手機發了條語音:“不要辣椒不要洋蔥,加一包辣條,謝謝!”

任初:“好。”

因為烤冷面的誘惑,盧晚晚下午幹活的動作都快了許多。她做好了客人訂購的鮮奶蛋糕,還剩下一塊蛋糕坯子,她又做了兩塊蛋糕切塊。

祁先生也給她回了微信,誇她速度快,但是具體還要給他未婚妻看過才能決定。

盧晚晚表示非常理解,期待好消息。

祁先生又說:“盧小姐店裏如果不忙的話,要不要接下午茶的訂單?我想給公司員工訂購每周二和周五下午的下午茶。”

盧晚晚的眼睛都跟着亮了,今天是她的幸運日嗎,簡直掉餡餅了。她立刻回複:“當然可以!您有什麽具體的要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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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先生:“盧小姐看着搭配就好,我公司不大,在陸續招聘,一共四十份,标準是每份六十元。”

盧晚晚:“給您搭配蛋糕和茶,再贈送小餅幹,每次不重樣,您看可以嗎?”

祁先生:“可以。我先付一個月的,地址在商貿大廈A座,送到樓下就可以。”

盧晚晚:“沒問題。”

祁先生直接用微信轉賬給盧晚晚,19500元,又說:“三百塊就當是送餐費吧,麻煩盧小姐了。”

盧晚晚:“不麻煩,謝謝祁先生照顧生意。”

盧晚晚喜出望外,她開店快一個月了,錢包終于鼓起來了,這哪裏是祁先生,這就是財神爺啊!

“什麽事這麽開心?”任初推門進來,瞧見盧晚晚笑得眼睛都彎了。

“生意興隆呀!”盧晚晚美滋滋地給蛋糕打包,然後叫了個閃送,把客戶訂購的蛋糕送過去。

任初坐在了靠近櫥窗的桌子旁,拆開了烤冷面的包裝,招呼盧晚晚過來吃。

“等下。”盧晚晚拿出剛剛做好的蛋糕,搭配着紅茶,給任初送過來了,“感謝你的烤冷面,請你吃蛋糕。”

任初用勺子挖了一塊,放在嘴裏,香甜可口,還是他記憶裏的味道。

“你那個合同簽了吧?”任初問。

有一桌客人走了,盧晚晚過去收拾桌子,“嗯”了一聲:“細節也改了,多虧你。你公司怎麽樣了?”

“在招聘,有點忙不過來。”

“已經開始有生意了嗎?”

任初“嗯”了一聲,他手肘放在桌子上,用手撐着頭,另一只手又吃了一口蛋糕,他緩緩道:“我來影舟之前就談好了,現在正式開始做了。”

盧晚晚有點驚訝,任初來影舟還不到兩個月竟然做了這麽多事情,生意都開始盈利了,學神果然不一般。她其實一直以來都覺得任初很厲害,對于他來說,好像沒有什麽事情是困難的。他學習成績好,所有的書幾乎看一遍就會了。他游泳很厲害,他乒乓球也很厲害,後來他還打過籃球,竟然也很擅長。因為他太過厲害,所以讓人有一種敬畏的感覺。就好像,我們是普通的人類,而他是神一樣。

閃送過來取走了蛋糕。

夜幕降臨,今天的影舟尤其寒冷,所以街上已經沒什麽人了,賣掉了最後一塊蛋糕,盧晚晚決定關門了。任初已經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困倦極了的樣子。

盧晚晚把店裏的音樂關上,燈光調暗,空調開大了一點。任初桌子上的茶點她收走了,以免他睡醒碰到。

盧晚晚在任初對面的桌子坐下,開了一盞小臺燈,在本子上畫圖,改進她那筆大訂單的方案。

其實也沒什麽好改的,盧晚晚拿着畫筆都無從改起,甲方都還沒有開始挑刺兒呢。她随便畫畫,不知不覺間,畫出了他的輪廓。有些人就是怎麽看都好看,任初就是,沒有死角的帥氣,睫毛長得讓人嫉妒。

盧晚晚突然有了個念頭,她悄悄走到任初的跟前,彎下腰,手指就放在他的睫毛上,輕輕地滑動了一下。又翹又軟,她嘿嘿嘿地傻笑。

睫毛的主人突然睜開了眼睛,盧晚晚吓了一跳,但好歹是醫學院的學生,見過大世面的人,她面不改色地說:“你臉上剛才有東西,我幫你拿掉了,不客氣。”

“我睡着了?”

“是呀。”

任初看了一眼手表:“走嗎,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不回家。”

“那你去哪裏?”

“去逛街,顧橋約了我。你既然醒了,就趕緊回家吧。我快遲到了。”顧橋是一個小時之前給盧晚晚發的微信,約她一起去商貿中心逛街買衣服,神神秘秘地不知道有什麽大事。

“我回公司,你去哪裏逛街,我順路送你。”任初堅持。

“那你送吧,商貿中心。”盧晚晚也沒再拒絕,因為這會兒打車還挺困難的。

到了目的地,停好了車,任初又叮囑她:“你們走的時候跟我說一下,我送你們。”

“不麻煩你了。”盧晚晚突然想起了什麽,從口袋裏拿出一枚黃金紐扣,“差點又忘記了,你收好了,看樣子挺貴的。”

任初沒有接過來,反而說:“我不會縫扣子,明天去你店裏,幫我縫一下可以嗎?”

盧晚晚剛要拒絕,任初又說:“在影舟只認識你和顧橋兩個女生,不然讓顧橋幫個忙?”

又在裝可憐了,盧晚晚腹诽。她放棄了抵抗:“好吧好吧,你明天把衣服帶過來,扣子我先收着。”

“謝謝。”任初笑了笑。

盧晚晚下車一路小跑,顧橋已經打電話在催她了。盧晚晚也不明白,為什麽要工作日來逛街,這會兒距離商場關門也沒有多久了。幸好她吃了烤冷面,不然就要餓着肚子逛街了,真慘。

顧橋在一樓的一線奢侈品店門口等着盧晚晚,見到盧晚晚過來,塞給她一條白色的羊毛連衣裙:“去試試,我選了半天了,這個非常适合你。”

盧晚晚瞥了一眼吊牌,打完折還要三千二呢。她悄悄說:“太貴了,買不起!”

“好看的話,我送你!快進去吧!”顧橋推着盧晚晚去了試衣間。

顧橋的眼光果然是好,就跟盧晚晚量身定做的一樣,高貴又不失少女感,像一個公主。

顧橋點了點頭,去刷卡買單。

拎着衣服出來,盧晚晚還有點恍惚。

“你發財了?”盧晚晚問。

“剛和我們孔經理拿了一個訂單,獎金嘛是有一點,但是距離發財,還很遙遠。”

“那你幹嗎送我這麽貴的裙子?你不會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吧?”盧晚晚故作緊張地抓住顧橋的胳膊問。

顧橋翻了個白眼:“什麽亂七八糟的!是你相親那事兒,我給你安排上了!明天下午一點,在失重餐廳。”

“和誰呀?”

“我們孔經理啊!”顧橋眉飛色舞地說,“上一次你們見過以後,他對你可以說是念念不忘,我今天飯局開玩笑說想給閨密介紹男朋友,他緊接着就跟我打聽了,在得知是你之後,開心得不得了!我們孔經理人真的很好,你明天打扮漂亮一點啊!”

突如其來的相親,盧晚晚其實還沒太準備好。不過她和任初那個緋聞是不能再拖下去了,這幾天媽媽已經變着法打聽過好幾次任初的消息了。

盧晚晚點了點頭說:“我一定不遲到!”

“真乖!”顧橋掐了一把盧晚晚的臉,“沒錢了,你請我吃飯吧!”

周六一早,盧晚晚就被顧橋催着起床了,拉着她美容化妝做造型。她還想去店裏做點蛋糕賣,被顧橋強烈禁止了。

“是嫁人重要,還是做生意重要?”顧橋問。

“做生意。”盧晚晚想都沒想就回答了。

顧橋換了一種問法:“是做生意重要,還是洗清和任初在一起的嫌疑重要?”

盧晚晚同樣不假思索地回答說:“洗清嫌疑!走走走,你看看我還有哪裏需要弄一下的,我要不要去整個容,時間來得及嗎?”

“滾蛋!”顧橋笑罵。

安嘉先今天難得休息,他從樓上晃下來,準備看看要不要去店裏幫忙。卻沒想到看見了盛裝出席的盧晚晚,他不禁一愣,問:“這是要參加前男友的婚禮?”

盧晚晚瞪了他一眼,顧橋翻了個白眼:“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任初結婚倒是好了呢,緋聞就不攻自破了,是吧,晚晚?”

聽到顧橋這麽說,盧晚晚第一反應竟然愣了一下,任初結婚仿佛是很遙遠的事情,以至于她從來都沒有想過,任初也會結婚,會和另外的人組成一個家庭。

“嗯。”靜默了片刻,盧晚晚回應着。

“那你們幹嗎去?”安嘉先問。

“帶晚晚相親去,你去不去?”顧橋說。

“那顧念怎麽辦?”安嘉先又問。

“帶着一起呗,分開坐,假裝不認識。”顧橋摩拳擦掌,“相親對象可是我的頂頭上司,孔經理!”

安嘉先:“……”

盧晚晚:“……”

顧橋見二人表情奇怪,自己也反應過來了,抓了抓頭說:“好像沒辦法假裝不認識啊。那這樣吧,你倆假裝不認識,安嘉先你假裝是我男朋友吧。”

“你不是要讓顧念認我做幹爹嗎,要不我假裝是你爸算了。”

顧橋擡手就要去打他:“安嘉先你學壞了!”

安嘉先笑着躲開了。

盧晚晚看着他們打鬧有那麽一瞬間的失神,安嘉先好像真的變了許多,也會開玩笑了,有時候皮一下真的很開心。仿佛那件事已經忘記了,對他的傷害停止了。但他是否已經走出了那個黑夜帶給他的痛苦呢?

三年前那個子夜,梁夏永遠地離開了,不會再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也不會再有任何的消息。那一次咖啡館三個人的聚會,成了這輩子的最後一次,原來那句再見,真的是永別。

安嘉先再也沒有交過女朋友,拒絕和任何人親近,就連盧晚晚也不知道安嘉先在想什麽。原來就算是最優秀的醫生,也沒辦法治療自己內心的創傷。

“既然是跟熟人相親,你就別在場了,介紹完他們認識,咱倆帶顧念去……”安嘉先故意拉長了聲音,顧念剛好就在旁邊,伸着脖子萬分期待。

“去補習班吧。”安嘉先接着說。

顧念眼睛裏的光滅了。

顧橋拍了拍手說:“特別棒!”

幾人如約前往失重餐廳,盧晚晚在路上看了一下公衆號,後臺有幾條留言,是新的訂單,要訂生日蛋糕,她只能抱歉地告知今天無法接單了。

對方似乎是個小女生,一定要盧晚晚做的蛋糕,央求着、拜托着,她是要給男神的,說不定有了這個蛋糕告白就成功了。

盧晚晚回複:“真的很抱歉,今天我要去相親。”

小女生發了許多個大哭的表情。

盧晚晚無奈了:“那不然我晚一點回店裏幫您做吧,請留一下聯系方式和蛋糕款式。”

小女生這才開心起來,十分感謝盧晚晚。

“你在跟誰聊天啊?”顧橋見盧晚晚一直在打字,于是問。

“一個客人,想訂蛋糕。”

“最近生意不錯?”

“還可以吧,每天都有人來訂蛋糕,多的時候每天三個。祁先生真是我的幸運星。”盧晚晚回憶道,似乎就是從接了祁先生的訂單以後,她店裏的生意才好起來的。

“好客戶可遇不可求,你要抓緊了。”顧橋有感而發。

沒過一會兒,失重餐廳到了。安嘉先停好車,帶着顧念去隔壁的兒童餐廳吃飯,顧橋和盧晚晚一起進入了失重餐廳,孔經理早就已經在等候了。見到她們過來,孔經理站起身,為盧晚晚和顧橋拉開了椅子。

“經理,這是我閨密盧晚晚,你見過的。”顧橋介紹道。

“您好,您好。”孔經理又站起來了,沖盧晚晚鞠了個躬。

舉動有點不合時宜,看得出他是真的緊張。孔經理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了,坐下來喝了一大口水。

顧橋陪着聊了幾分鐘,借口有事先走了,臨走的時候給盧晚晚使了個眼色,讓她加油。

沒了顧橋的陪伴,孔經理更加緊張了,他手足無措,一個勁兒地喝水。

“孔經理第一次相親吧?”盧晚晚問。

孔經理腼腆一笑:“平時工作很忙,也沒考慮過自己的終身大事,這不是快過年了,爸媽開始催了。”他說完又喝了一口水,杯子裏的水已經喝完了,他自己又去倒了一杯。

“你不用緊張,就當成平時聊天就可以了。”盧晚晚落落大方,甩了下頭發,開始點菜。

孔經理偷偷做了個深呼吸,也開始用面前的平板電腦點菜。

所謂失重餐廳,就是沒有服務員上菜,店裏有許多軌道,廚師做好了菜會從軌道轉出來,直接滑落在客人的餐桌上。

點完了菜,又陷入了尴尬,孔經理不知道說什麽好,好在沒一會兒菜品順着軌道下來了,落在他們面前。孔經理驚訝道:“真是很神奇,怎麽就如此精準,這餐廳都沒有服務員的。”

盧晚晚“嗯”了一聲,一邊拆食物的包裝,一邊漫不經心地說:“其實就是利用失重原理,以及經過計算的螺旋角度,來實現食物的傳遞。我沒太關注過,阿基米德螺線方程式應該也可以解出來,先以導程S為半徑畫圓,再将圓周及半徑分成相同的n等分。以O為圓心,作各同心圓弧于相應數字的半徑相交,得交點Ⅰ、Ⅱ、Ⅲ各點……”

盧晚晚找了張餐巾紙,一邊說一邊畫了起來,她畫着畫着突然頓了一下,笑了:“這個設計真有意思。”

孔經理聽得滿頭大汗,他一邊擦汗一邊喝水,附和着盧晚晚說:“是挺有意思的,我們吃飯吧。”

“好啊。”盧晚晚放下了筆,她眼睛還在餐巾紙上,她其實還有一點地方沒太想明白,這樣雖然也能畫出來圖,但是好像角度不太對。她又擡頭看了看這些軌道,從天而降的食物,用肉眼估算了一下長度,忍不住就又笑了,數學可真好玩。

“聽顧橋說盧小姐大學學醫的,那怎麽想到要開蛋糕店呢?當醫生多好啊。”孔經理找了個話題開始聊。

盧晚晚點了點頭說:“當醫生是挺好的。”

“盧小姐本地人吧?我家是外地的,但是我已經在影舟買房了。”

“挺厲害的,影舟房價現在不低,我剛賣了一套房子。”

孔經理又開始喝水了,盧晚晚忙安慰他:“你別緊張。”

孔經理心裏苦,您這聊天的方式,我能不緊張嗎?但是他表面上只是笑了笑說:“我沒有緊張,盧小姐誤會了,暖氣有點足,我有點熱。”

“那就好。多相親幾次就習慣了,沒有那麽尴尬的。”盧晚晚自認為善解人意地說。

“盧小姐對相親很有經驗?”

盧晚晚想了想說:“還行,有過幾次吧。”她大學那會兒為了撇清和任初的緋聞,也沒少去見別的學長。沒想到幾年後,還要被迫相親,還是因為任初,真是作孽了。

孔經理越發詫異了:“冒昧地問一下,盧小姐長得這麽好看,條件又好,為什麽要相親呢?很多人都排斥相親的,尤其是女孩。”

這個問題讓盧晚晚有點始料未及,她淡淡地說:“想來就來了呀,相親又不犯法,難道你讨厭相親,那你為什麽來呀?”

孔經理喝了一大口水:“不然咱們先吃飯吧,要涼了。”

“好。”

不知道是不是盧晚晚的錯覺,孔經理這個人聊天的欲望不高,兩個人吃了平淡無奇的一餐飯。盧晚晚的手機跳了好幾次提示,公衆號後臺有信息。

“抱歉,可能是顧客找我,我回複一下。”盧晚晚禮貌地說。

“你先忙。”

盧晚晚歉意地一笑,然後拿出手機,果然是那個客人:“姐姐你什麽時候回店裏呀,我的蛋糕,嗚嗚嗚……”

盧晚晚:“快了,今天保證給您做好了送出去。”

客人:“姐姐說話算話呀,我未來的幸福全靠你了。”

盧晚晚:“嗯嗯。”

客人:“姐姐相親如何?我猜應該沒什麽意思吧?”

盧晚晚有點詫異,問:“你怎麽知道?”

客人:“你都在回複我的消息了,可見很無聊,相親對象肯定不适合你,早點離開吧,別浪費時間了。”

雖然這個客人的話有點越界,但是盧晚晚要承認,對方說得在理,她和孔經理的确沒什麽共同語言。盧晚晚回完了消息,放下了手機,再次道歉。

“沒關系,是不是店裏太忙了?”

“還好。”

盧晚晚剛說完,又有人給她發了微信。

孔經理于是提出:“你忙的話,不如我們下次再約?”

盧晚晚擡頭看了一眼外面等位的人,這家餐廳的确太火了,而他們已經吃完了,離開也合情合理。

盧晚晚點了點頭,孔經理去買單。

盧晚晚瞥了一眼多少錢,然後問孔經理:“加個微信吧,我們AA。”

“不用了,我請就好。”

“那微信還是要加的。”盧晚晚笑了笑說。

孔經理把微信二維碼露了出來,盧晚晚加了好友,兩個人從餐廳裏出來。孔經理提出要送盧晚晚回去,盧晚晚一眼就瞥到了還在隔壁吃飯的顧橋、安嘉先他們,于是笑着搖了搖頭說:“不用了,我還有點事,等下才回去。”

“那好吧,下次再見。”

等孔經理離開,盧晚晚拿出手機給他發了個紅包,是他們的飯錢。盧晚晚走到隔壁的兒童餐廳,推門進去,顧念跑過來抱住她問:“你這麽快結束了,那是不是我不用去補習班了?”

“補習班有那麽多小朋友多好玩呀,你乖乖去補習班。”盧晚晚的回答打碎了顧念小小的願望,他噘起了嘴。

安嘉先和顧橋正坐在桌前吃東西,顧橋一個人吃掉了一整個比薩,還偷喝了顧念的熱巧克力,以為別人沒有看見,在她要偷吃薯條的時候,安嘉先提醒道:“今天的熱量已經夠了,不減肥了?”

顧橋嘬了嘬手指,意猶未盡,她轉而問盧晚晚:“連帶上吃飯的時間,一個小時,為什麽這麽快?”

盧晚晚脫下大衣坐下吃了一根薯條說:“我感覺他不喜歡我,都不怎麽跟我說話的。”

顧橋訝異:“孔經理知道要跟你相親的時候,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這還不喜歡你?”

盧晚晚聳聳肩:“誰知道呢。他有跟我說下次再見。”

顧橋松了口氣:“那還好。他沒說送你回家?”

“說了,但是你們不還在這裏嗎,我就說我有事,等下自己回去,讓他先走了。”

顧橋:“……”

“怎麽了?”盧晚晚不解。

“除了這個還有什麽進展嗎,實質性一點的?”顧橋問。

“我加了他的微信。”盧晚晚說。

顧橋欣慰地點了點頭,只聽盧晚晚又說:“但是他紅包一直都沒有領,這是為什麽?”

“紅包?”顧橋狐疑,“你該不會是這頓飯跟他AA了吧?”

“對呀,有什麽問題嗎?”

顧橋:“……”沒什麽問題,她想打人而已。

安嘉先沒忍住笑了起來:“沒什麽問題,你成功地傳遞出了你對孔經理毫無興趣,完全不想繼續發展的信息。”

盧晚晚冤枉死了:“我沒有啊!”

“你們這頓飯吃完了,沒有産生任何的關系,幾乎是拒絕了對方。”安嘉先逐條給她分析了一下。

盧晚晚聽完了挫敗感油然而生:“你們男生真是奇怪的物種,也想太多了吧?”

顧橋氣得不想說話:“算了,我再給你留意其他的吧。”

盧晚晚扁了扁嘴,這就相親失敗了,她有點不甘心啊!

“叮”的一聲,盧晚晚的手機響了,孔經理給她發了微信:“紅包就不用了,盧小姐不要這麽客氣。”

安嘉先看了一眼說:“你如果還想和他有什麽發展的話,可以回複下次你請,并且說出下次是哪一天。”

“要這樣?”盧晚晚持懷疑态度。

安嘉先點了下頭:“給他一點暗示,男人也是要安全感的,如果你太若即若離,他們可能會望而卻步。”

盧晚晚“哦”了一聲,然後按照安嘉先的指點回複:“下次我請,不知道你下周日有沒有空,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私房菜。”

孔經理:“有空有空!我去接你,盧小姐覺得好吃的私房菜,一定特別棒。”

又開始熱情起來了,盧晚晚頗為贊賞地看向了安嘉先:“你很懂啊!”

“同理心。”

“你要不要當個情感博主啊,只要你成了網紅,就可以幫着一起賣蛋糕了!”顧橋摩拳擦掌,直接把手機對着安嘉先,“拍個抖音嗎?”

“啊,蛋糕!”盧晚晚猛然間想起,“我得走了,有人訂了蛋糕,我回店裏了。”

“送你吧。”安嘉先說,這樣他就不用拍抖音了。

“不用了,你趕緊拍抖音吧,等着你帶動蛋糕店的營業額呢!”盧晚晚披上外套,抓着包包走了。

盧晚晚火急火燎地回到店裏,開門做生意。周六人比較多,她沒有提前備貨,只能挂上“暫停營業”的牌子,專心開始做蛋糕。

那個女生預訂的是彩虹蛋糕,難度不大,盧晚晚給她做成了愛心的形狀。做好了拍照發過去,女生非常滿意,她又叫了閃送按照地址進行配送。既然都來了,她索性多做了一些彩虹蛋糕切塊,門口的牌子也反過來變成“正在營業”。

零星地有幾個客人進來吃下午茶。

盧晚晚正準備休息,閃送的那位大哥突然打來電話,非常歉意地說:“真對不起,我的車翻了,蛋糕摔壞了,您看看多少錢我賠給您吧……”

這是沒有預料到的事情,對方一個勁兒地道歉,并且也不是故意的,盧晚晚說了句算了,沒有為難那個人。她看時間還來得及,蛋糕坯子也還有,她重新做了一個蛋糕,準備親自送過去。店裏的客人都走了,她額外打包了蛋糕切塊,打算送給那個女生,當作遲到的補償。她手機快沒電了,于是把那個女生的地址和信息都抄在了紙上,以防聯系不上對方。

盧晚晚拎着蛋糕,鎖好了門,坐公交車出發。

配送地址在F大學附近,有個開放空間,許多大學生會在這裏做招标演講。盧晚晚到了地方,正準備打電話,發現手機果然沒電關機了。她問開放空間的服務員借了手機,給那個女生撥了個電話。

等了許久,電話終于被接聽了。

“你好,請問哪位?”

盧晚晚瞠目結舌,她沒有聽錯,那個聲音是刻在記憶裏的,可是為什麽……

“是送蛋糕的?”

“任初,你到底想幹什麽?”盧晚晚發飙了,對着電話吼了一聲,吓壞了那個把手機借給她的服務員。

“等我一下。”

“不等!”盧晚晚挂斷了電話,把手機還給了服務員,轉身就走。

任初從裏面跑出來,盧晚晚已經出了大門。

“盧晚晚!”任初叫她。

盧晚晚根本不聽,拎着蛋糕走得更快。

任初在後面追她,她扭頭瞥了一眼,然後撒腿就跑。

任初愣了,這是鬧哪樣?他邁開長腿,加速跑了幾步,追上了盧晚晚。盧晚晚扭頭看見任初,她瞪了任初一眼,并沒有停下來的打算,也跟着提速了。

任初只好繼續追,兩個人足足跑了兩條街,盧晚晚覺得喉嚨都要着火了,她的速度越來越慢,好像還有點岔氣了,最終她扶着牆,停了下來。

“你變态啊……追我幹嗎?”盧晚晚上氣不接下氣。

“想和你解釋一下。”任初面不改色,氣息仍然平穩。

盧晚晚呼哧帶喘地說:“那你不會……攔住我啊?腿長了不起啊?”

“怕你不想聽。”任初說。

盧晚晚要氣死了,她的肚子真的好疼,她皺着眉,額頭也開始出汗了。

“不舒服嗎,我帶你去醫院。”任初說完蹲下身,拉着盧晚晚的手,把她給背起來了。

“不去醫院,休息一下就好了。”盧晚晚有氣無力地說。

任初背着盧晚晚走回了開放空間,去了VIP包間,将盧晚晚放在了沙發上,手搓熱了以後放在她的肚子上:“有沒有好一點?”

盧晚晚一把推開了任初,怒視着他:“你是在耍我嗎?蛋糕是你訂的?你還用個女生的口吻和我說話,你在玩Cosplay嗎?”

“我就是想吃你做的蛋糕而已。”

“那你需要換個身份嗎?電話號也是新的,如果不是今天閃送出了問題,我自己來送的話,我是不是永遠不知道蛋糕是你訂的?”盧晚晚忽然想到了什麽,她幾乎不敢确定地問,“你到底有多少個手機號,該不會最近……”

“就是你想的那樣,都是我訂的。”

“你……”盧晚晚捂住了嘴巴,難怪她最近生意特別好,每天都有人通過公衆號訂蛋糕,起初還以為是口碑好,所以生意好,卻沒想到,那些不同的地址、不同的收件人、不同的手機號,全都是任初一個人。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怕你因為生意不好而焦慮,怕你創業失敗受打擊,怕你因為是我不賣蛋糕給我。”任初緩緩地說出了自己的顧慮。他原本不想讓她知道,他想對她好,所以極盡可能利用這麽多身份,每一個地址,都是他外出開會談判的地址,他也知道盧晚晚店裏忙,是不可能親自送來的。卻沒想到百密一疏,終于還是被她發現了。

“我不需要你這樣做,我早就不是過去的盧晚晚了,生意好不好我都不焦慮,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任初,你不要再這樣做了,這幾天你訂蛋糕的錢我退給你,你以後不要再來了。我們之間結束了,不要再糾纏不清了!我很忙,你也很忙,不要再做這種無聊的事情,耽誤彼此的時間了。”盧晚晚霸氣地說完,翻看了最近幾天的訂單記錄,粗略計算了一下金額,竟然有四千多,她賬戶餘額不足兩千,閑錢都拿去進貨了……

盧晚晚咳嗽了一聲說:“錢過幾天給你,再見!”

盧晚晚走的時候還帶走了她那個被摔得變形了的彩虹蛋糕,任初這一次沒有追她。

助理小祁過來敲了敲門,問:“老板,還要繼續嗎?”

“今天就到這裏吧,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辦。”任初去停車場開車,遠遠地跟着盧晚晚,看見她打到了車,一路跟着她回到了父母家,在她家樓下待了一會兒。

盧晚晚房間的燈亮起來了,他确認盧晚晚到家了以後,打算驅車離開,卻沒想到,有人敲了敲他的車窗。

“任初呀,真的是你哦,我就看這車眼熟呢。”

“孫阿姨。”任初笑了笑,“您身體好了?”

“多虧了你。我今天出院,朋友們約着聚會,就在晚晚家。”孫阿姨又看了看任初,恍然大悟,“你也是去晚晚家吧,走走走,一起吧。”

“不了,孫阿姨,我還有事,你們玩得開心。”任初和孫阿姨道別走了,他想盧晚晚現在應該是不想看見自己的,還是不要逼她太緊了才好。

盧晚晚回到家,把蛋糕扔在桌子上就回房間了。她今天不想回顧橋那兒了,不知道該怎麽和顧橋說,只想靜一靜。

對于突然回來的女兒,盧爸爸和盧媽媽都感覺到有點意外,并且女兒好像還不太開心的樣子。沒過多久,孫阿姨和李阿姨都來了。

盧媽媽過來敲門:“晚晚,要不要出來打個招呼?今天家裏有聚會,慶祝你孫阿姨身體康複。”

“就來。”盧晚晚去衛生間洗了把臉,開門出去。

“孫阿姨、李阿姨好。”盧晚晚笑着打招呼,然後坐在了盧媽媽的身邊。

盧爸爸在廚房忙完了,過來招呼大家吃飯,桌子上還擺着盧晚晚帶來的那個彩虹蛋糕。樣子有點變形了,看起來醜醜的。盧晚晚沒想到爸爸會把這個擺上桌,她頗為不好意思地說:“路上太急了,沒拿穩。”

“沒事的,晚晚的手藝我們是知道的,外形不影響味道。不好拿的東西,讓男朋友幫你拿。”李阿姨說道。

盧晚晚感到無奈,弱弱地想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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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