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1)

全都是你

滿心滿眼,

任初不是第一次見盧晚晚的爸媽,但今天是史上最緊張的一次,一貫能言善辯的他,今天也有點結巴。

盧媽媽一直對任初都相當滿意,唯有盧爸爸心有千結。他把女兒拉到廚房裏關起門說:“你倆以前分手那事兒……”

“已經完美解決了,都是誤會,我們已經互相道歉啦,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

“他了解咱們家的情況嗎?”

“比我都要了解。”

“那你呢,他家人……”盧爸爸欲言又止,對任夫人的印象還停留在過去。

“他說交給他來處理,他會讓長輩們都祝福我們的。”

盧爸爸點了點頭說:“是個靠譜的孩子,不被父母看好的婚姻,你倆就算是在一起了,出問題也是早晚的事情。”

盧爸爸點頭:“那爸爸就答應了,我只希望你能夠過得開心,如果不開心的話,随時回家,爸爸養得起你。”

“謝謝爸爸。”盧晚晚擁抱住老爸,由衷地感到開心。

飯桌上,任初喝了三杯酒,分別敬盧家一家三口:

“敬叔叔,從今以後,晚晚不光是您的掌上明珠,也是我的。

“敬阿姨,從今以後,我是您兒子了,和晚晚一起孝順您。

“敬晚晚,從今以後,我的都是你的,我們永不分離。”

Advertisement

盧媽媽和盧爸爸對這個準女婿贊不絕口,只有盧晚晚在內心“讴歌”着任初,學神收買人心果然是快準狠!

安嘉先被祁素糾纏得不清,他搞不明白,外表高冷的禦姐怎麽也會如此黏人。他又不是傻子,在根本不可能的情況下和她偶遇數十次,他當然知道,這位姐姐喜歡上自己了。

“我們不合适。”

“沒試過你怎麽知道不合适?”

安嘉先覺得這話有點歧義,甚至有點不好意思。他咳嗽了一聲說:“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你是我喜歡的就行了。我爺爺久病難愈,就快離開人世了,他想在臨死前看到我出嫁。”祁素學着小女孩的樣子,裝起了可憐。

不料安嘉先卻說:“病人在哪兒,帶我去看看。”

祁素:“……”竟然還有她搞不定的男人?

事實證明,她搞不定的還有很多。賴在影舟沒走,除了舍不得盧晚晚的蛋糕之外,确實也是因為婚約的事情。她把無賴的手伸向了任初:“你得解決問題吧?”

任初笑了,對于她這種無賴他可見多了。任初抱着肩膀看她:“那你想怎樣?讓我給你介紹個?”

“先帶來看看吧。”

恰巧這時候,孟西白來了,從來都帶着看好戲表情的孟西白,表現出了緊張。他問任初:“你表妹來找你了沒?”

“沒有,她怎麽了?”

“離家出走了。”

任初“哦”了一聲,孟西白急了:“你這哥哥怎麽當的,你表妹跑了,你不擔心?”

“我是表哥而已。”

孟西白更生氣了:“表哥就可以不擔心了?”

任初表情還是很淡然:“她經常跑,你習慣就好了。”

“你能不能換個方式安慰我?”孟西白越來越焦慮,這次王昕羽離家出走并沒有那麽簡單。

任初想了想說:“她會健健康康地回來的。”

孟西白一瞪眼,任初頓了頓又說:“這樣有安慰到你嗎?”

“你有空去醫院挂個號,看看內科,心肝肺都壞透了!”孟西白落下狠話走了。

祁素盯着孟西白的背影,一個勁兒地惋惜:“這個也不錯,可惜有女朋友了。你還有別的穿制服的朋友嗎?”

“好,我幫你留意,有消息通知你。”

“你這明顯就是敷衍我,我也見過不少客戶。你該不會是要過河拆橋吧?你和晚晚的事兒,我也是出了力的。”祁素不滿道。

這話沒錯,祁素來之前的确去任初家轉了一圈,把自己的陋習全都給展示了一遍,讓任夫人十分反感,但是礙于兩家的面子沒有說出來。對比一下,盧晚晚好多了。但是任初不承認爸媽接受盧晚晚是因為祁素的襯托,他覺得晚晚本來就好,本來就應該被喜愛。所以他聽到祁素這麽說,只冷笑了一聲:“可我偏偏就是個過河拆橋的人,你走不走?”

祁素沒想到任初這麽不要臉,氣得不行:“我找晚晚去!”

“她手上沒人!”

祁素來店裏的時候,盧晚晚正發愁呢,她曾放出豪言壯語,要為祁素找個男朋友,但是她數來數去,也就只有一個合适的人選,她那個代理律師丁同學。

丁同學一聽祁素這人設,立刻就删掉了盧晚晚的微信,大有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

“怎麽了,晚晚?”祁素一邊說一邊從盧晚晚那偷了塊餅幹吃。

“沒什麽,就是忽然覺得,書到用時方恨少。”盧晚晚覺得有點喪,她要是像顧橋和安嘉先那樣,認識那麽多人就好了。

祁素一眼看穿了盧晚晚的心事:“你是不是為我的終身大事發愁呢?其實啊,我根本不想結婚,只是為了完成我爺爺的心願。實在找不到合适的,我找個臨時演員回去也行。你別這麽愁眉苦臉的了。”

幫人幫到底,她決定,真找不到合适的對象的話,她就勸說安嘉先去當一回臨時演員。

任父打了幾次電話,任初終于決定在中秋節的時候帶着盧晚晚回家了。

盧媽媽給盧晚晚準備了一些見面禮,讓他們拿着。

盧晚晚坐在車裏,沒開冷氣,卻一直在發抖。

“你別緊張。”任初握了下她的手說。

“誰緊張了,我一點都不緊張。”

“冷汗都下來了。”

“那是熱的。”盧晚晚嘴硬。她人生中第一次見家長,怎麽會不緊張呢?

任初想笑,想了想還是不要打擊她了,畢竟她是為了自己才這麽緊張的,不能那麽不人道。

盧晚晚看着窗外的風景,秋高氣爽,真是不錯,但是在她眼裏這都是壓力,根本不是美景。怎麽辦,離淺島越來越近了。

任初悄悄看了一眼盧晚晚,她嘴裏不知道在念叨什麽,沒一會兒還拿出手機在查東西,标題赫然是第一次見家長該注意什麽。

盧晚晚翻了好幾個帖子,全都是寫見岳父岳母的心得體會。她就有點納悶了,這年頭姑娘家都不上網的嗎?為什麽沒人寫攻略呢,反倒是男生來分享了。

淺島市的收費站過了,再開二十分鐘,就能到任初家。盧晚晚深呼吸了一口氣,簡直覺得末日來臨了。

“你別緊張。”任初再一次安慰。

“我……”盧晚晚這次沒有再嘴硬了,她是真的緊張,她咬了咬嘴唇問任初,“你看起來很有經驗的樣子,告訴我有沒有什麽秘訣。”

“我沒什麽經驗,只見過你爸媽。”

“比我有經驗,快說。”

任初思索了大概有十幾秒,盧晚晚卻像期待了差不多一個世紀,最終他說:“見機行事。”

盧晚晚聽了想打人。

但是,她沒機會了,任家到了。

站在大門前,任初握緊了盧晚晚的手:“準備好了嗎?”

盧晚晚覺得腿都軟了,考試都沒這麽緊張,她哭喪着臉說:“沒有!”

“那咱們進去吧。”

“別呀!再等等……”

任初哪管那些,半抱着就把她給帶進去了。

任初的父親盧晚晚是第一次見,很斯文的一個人,任初的媽媽她比較熟悉,那種壓迫感還在。

任初回來之前一定是打點好了一切,父母對盧晚晚關懷備至,盡量做到讓她沒有壓力。盧晚晚在吃完飯以後,才逐漸覺得這家人很好,見家長這件事,沒有先前想象的那麽可怕。她要去網上告訴大家,其實你們都多慮了。

但是很久以後盧晚晚才明白,之所以她能夠覺得舒服坦然,那是因為,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任初已經替她鋪平了所有的路。因為有那麽一個深愛着她的人,她才能夠像個小公主一樣簡單快樂。

“晚晚,我有個禮物想送給你,能跟阿姨去拿一下嗎?”

盧晚晚看了一眼任初,任初點了點頭。

盧晚晚跟着任夫人上樓,她拿出了一個頗有年代感的錦盒。直覺告訴盧晚晚,裏面肯定是一只玉镯,而且還是任初奶奶給的。

果然,任夫人打開盒子,裏面是一只古樸的鑲金玉镯。

任夫人笑了笑,說:“任初奶奶給我的,款式嘛……太土了,玉镯的成色也不太好,不是什麽寶貝,但是是任家兒媳婦的象征,今天我把這個給你了。”

盧晚晚畢恭畢敬地接過來,離近了看,這玉镯的确不怎麽樣。

“你拿回去收藏着,可以不用戴的,我就從來都沒戴過。”任夫人又補充說。

沒有猜到任夫人會這麽直白,盧晚晚忽然一下子覺得她其實也挺可愛的。

“四年前的事……是我對不住你,不要介意。”

“沒有,沒有。”

“我希望你接受我的道歉,然後從出了這扇門開始,就忘記過去發生過的一切,和任初好好在一起。”

盧晚晚沒有猶豫,點了下頭說:“我能擁抱您一下嗎?”

任夫人張開了雙臂,主動将盧晚晚抱在懷裏。

“謝謝。”盧晚晚輕聲說。

回影舟的時候天都快黑了,任初堅持要走,任家父母也沒有辦法,後續的婚事還要雙方家長再商議一下。

盧晚晚一想宋榮榮的婚禮累成那個樣子,她就有點打退堂鼓了。她拉了拉任初說:“咱們能不能旅行結婚?”

“婚禮要辦的。”

“能不能從簡啊?”

“你不想辦婚禮嗎?”

盧晚晚“嗯”了一聲。

“為什麽?”

“太麻煩了,而且很浪費錢啊。”

“可是我爸媽和你爸媽肯定想辦婚禮的,親戚朋友那麽多,不熱鬧一下怎麽行。”

盧晚晚感到詫異:“你在國外待了那麽久,怎麽也有這麽傳統的想法?”

任初扭頭沖她笑了下,把車停在了服務區的車位上,說:“因為我想告訴所有人,你是我老婆啊!”

盧晚晚不知道為什麽,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等我一下。”任初下車,去服務區超市買了一兜零食回來,放到盧晚晚的懷裏,“晚飯你沒怎麽吃,墊墊,等到家給你弄好吃的。”

任初說的,我的都是你的,這句話是認真的。他們選了個日子領了證以後,任初拉上盧晚晚去房管局,修改名下房産,把盧晚晚的名字全都加了上去。

除了那套小公寓之外,任初還在影舟置辦了四套房子,這讓盧晚晚難以置信。

工作人員在看了那套小公寓的産權變更記錄以後,皺起了眉頭:“你倆是不是在逗我們呢?”

“怎麽了?”盧晚晚不解。

“從盧晚晚變更到任初,現在從任初變更到盧晚晚和任初,你倆沒事兒花手續費玩呢?中間就多餘那麽一道手續,應該直接從盧晚晚變更成你們倆嘛!”工作人員一邊搖頭吐槽,一邊幫他們辦好了。

任初笑了笑說:“不,如果沒有這個手續,我們可能不會這麽快在一起。”

“買房結緣還是?”工作人員開起了玩笑。

盧晚晚和任初相視一笑,如果當初任初沒來買這套房子,那一切的套路就都不成立,他們也許真的不會走到這一天。盧晚晚不得不再一次感慨,學神計算果然精準。

工作人員笑着搖了搖頭:“恭喜二位啦,你們有錢人真會玩。”

從房管局出來,任初接到了安嘉先的投訴電話:“實名投訴你未婚妻,坑騙我去見祁素的爺爺,我又不是演員,怎麽演她未婚夫?”

“誰呀?”盧晚晚問。

“投訴的。”任初回答完,走開了一點,完全收起了剛才對盧晚晚的溫柔語氣說,“那你就假戲真做,反正你人挺好的。”

然後,任初挂斷了電話。

安嘉先聽着電話裏的忙音,有點發蒙,他是不是又被任初發卡了?

任初和盧晚晚的婚禮定在了明年春天,因為他們想要親手裝修一套婚房。兩個人在影舟有五套房産,于是,選了個離顧橋那最近的一套當婚房。

為了裝修,任初還拉着盧晚晚一起看了點裝修的視頻,一個學神一個學霸,看了兩周的網絡教學視頻覺得自己可以了,然後買齊了材料開始在家裏大展拳腳。

在此之前,他們并不知道什麽叫作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當第三次把牆壁上的畫給畫歪了以後,兩個人終于知道什麽叫打臉了。他們夫妻二人看着這慘不忍睹的壁畫,以及滿目瘡痍的房子,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要不然,我們換一棟房子繼續弄?”任初建議。

盧晚晚嗯了一聲:“這裏找個裝修隊補救一下吧。”

當第三套房子也找了裝修隊以後,任初和盧晚晚終于知道什麽叫術業有專攻了。

眼看婚期要到了,婚房還沒準備好,雙方家長都開始焦慮了。

盧媽媽說:“要不你們別自己弄了,上班挺忙的,我們可以幫忙看着裝修的。”

盧爸爸說:“不然找個專業的設計師?”

任初和盧晚晚恍然大悟,得有個設計師啊!

第二天,兩個人手拉手報了個培訓班,一起上室內裝潢的課程,一個月後,拿到了室內設計師資格證,這下終于可以好好裝修房子了。

“這……”任夫人欲言又止。

任爸爸多年內斂,終于爆了粗口:“這不是有病嗎?”

春暖花開的時候,任初和盧晚晚的婚房終于裝修完了,婚禮也如期舉行,雙方父母心中的巨石總算落下。

兩場酒席,影舟辦一次,淺島再辦一次。

兩個人的婚禮,五個人參與讨論,盧晚晚被排擠了。她提的所有從簡要求,都被否決了。他們五個人一致認為,婚禮要盛大,要氣派,要難忘,要與衆不同,要讓人羨慕……

“好吧好吧,你們開心就好。”盧晚晚一攤手,去研究自己的婚禮蛋糕去了。

婚禮開始前的一周,盧晚晚正在店裏算賬,最近生意特別好,大概是因為她好事将近。

“老板娘,恭喜恭喜哦!”來買單的客人對盧晚晚說道。

他們是怎麽知道她要結婚的?盧晚晚不明所以,但是當今天所有的客人都恭喜她的時候,她覺得不對勁兒了,走出店門以後,發覺廣場上原本挂着的一線明星的廣告牌換掉了,是她和任初的結婚照,兩個人夕陽下的剪影,笑得沒心沒肺的樣子。

廣告牌上寫着:盧晚晚&任初,婚禮倒計時七天。

那種不妙的感覺,竟然成真了!盧晚晚抓狂了,關了店門跑到任初的公司去,逢人見面就對她說恭喜,她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不光是廣場上的巨額廣告,電梯廣告也是他們的婚禮,還有地鐵廣告。她不知道任初到底想要幹什麽,這也太燒錢了吧!

“廣告牌怎麽回事?”

“開心呀,分享給大家。”

“太高調了吧,我們又不是明星。”

“你不開心嗎?排期排了好久才排上的,那廣告位競争很激烈。”

她應該開心嗎?她覺得很羞恥啊!競争這麽激烈的廣告位,他不能給公司打打廣告嗎,或者給她的店也行啊!

“難道不浪漫嗎?”

盧晚晚:“……”這人對浪漫是不是有什麽誤解?這明明就是浪費啊!

“能不能換掉?”盧晚晚懇切道。

“可以,七天後。”

盧晚晚感到了一絲絕望。

“其實這個婚訊廣告的作用很大,自從這個廣告挂出去,我已經簽了三筆訂單了,我成了這個城市的名人,合作方原本搖擺不定,在看到這個廣告以後,看到了我的魄力。店裏今天的生意應該也很好吧,因為對這個廣告好奇,所以會想要見到你,自然而然會去你那兒消費。”

這話倒是沒錯,盧晚晚仔細一想,營業額今天破紀錄了。

“被所有人說恭喜,你真的不開心嗎?”任初發出了直擊心靈的質問。

開心嗎?不開心,但是似乎有那麽一點點爽……

可是,這事兒真的對嗎?盧晚晚搖了搖頭,感覺思想在打架。

“這是一個朦胧又幸福的廣告,我相信除了我們,影舟不會有人再這樣做了。”任初的話帶着蠱惑。

盧晚晚放棄了掙紮:“行吧,行吧,你說的都對。”

任初嘿嘿一笑,抱着盧晚晚晃了晃說:“以後別的事情都聽你的好不好?”

“好吧,好吧。”盧晚晚似乎別無選擇。

盧晚晚走後,任初給顧橋打了個電話:“我希望我的婚禮能被全影舟的人羨慕,要讓他們都知道,都來參加我的婚禮。顧橋,這話是你告訴我的吧,我今天投放了廣告,她好像不太開心。”

“她蒙你呢,女人心海底針啊!她以前真是這麽跟我說的!偷着樂呢,祖宗啊你要相信我!我對着業績發誓,這話真的是她說的!”顧橋連連保證,這話真的是盧晚晚十歲的時候說的。

從婚禮開始的那天早上,盧晚晚就後悔了,她真是不應該答應,辦酒席簡直累死個人。她家的親戚,她父母的朋友,還有任初家的親戚朋友,每一桌都要敬酒,她雖然喝的是任初給兌的溫水,但是也覺得肚子要炸了。這條舌頭被水泡得已經快要失去味覺了,婚禮真是個勞民傷財的東西。

盧晚晚的伴娘只有顧橋一個,任初的伴郎是專程從國外飛回來的汪彧楊。他們太久沒有見過了,汪彧楊見到盧晚晚比見到任初還要激動,他接新娘的時候,還趁機塞了個手機過來,屏保上寫着:幫我過一下關卡。

他竟然如此長情,還在玩《開心消消樂》。盧晚晚坐在婚車上幫着汪彧楊把卡了好幾天的關卡給過了,任初下車就揪着汪彧楊一頓罵:“今天什麽日子,你還讓她幫你過關?”

“過了?”汪彧楊喜出望外,“今天真是個過關的好日子!”

因為開心,汪彧楊在後續的慶典上沒少出力氣。

酒過三巡,終于有人發現盧晚晚杯子裏喝的不是酒了,有人嚷嚷着要罰酒。盧晚晚的酒量真要罰起來,怕是會斷片兒。顧橋大手一揮說:“我來喝!”

“我來吧。”盧晚晚攔着顧橋,她已經喝了不少了。

“你那酒量,別鬧了,相信我,我一個人喝趴下他們一桌子沒問題的。”顧橋眨眨眼,信誓旦旦地說。

“我一起吧。”安嘉先說着也湊過來倒了一杯。

“你明天不還有一臺手術嗎,我來我來……”顧橋和安嘉先争執起來,成功把盧晚晚擠出了人群。

“罰多少,我喝。”任初将這兩個人分開,面帶笑意地對那幾個張羅要罰酒的人說。

“欠多少就罰多少。”有人建議。

顧橋一聽可了不得,悄悄跟任初說:“還是我來吧,我酒量好,你晚上不還有事兒嗎。”

安嘉先沒忍住笑了,敲了敲顧橋的腦袋。

“你倆還是靠邊吧,我老婆的酒,當然是我來替。”任初幹了三杯,然後說,“光這麽喝沒意思,不如我們劃拳。”

衆人一聽,一群人還比不過任初一個嗎?

可實際上,還真就比不過,任初再一次教他們做人,把一桌子人都喝倒了。

盧晚晚和顧橋看得瞠目結舌:“高手!”

“要動腦子。”任初對顧橋說,說完拉着盧晚晚去別桌敬酒了。

顧橋一愣,問安嘉先:“他這話什麽意思?”

“字面的意思。”

“你也覺得我不動腦?”

“沒有,你也是Z大高才生呢。”安嘉先似笑非笑地說。

顧橋跳起來就打他:“我看你最近是皮癢了吧。有祁素姐姐做靠山了,用不上我這個摯友了嗎?”

她說這話的時候,祁素剛巧就路過了,精明幹練的女強人,冷笑着瞪了安嘉先一眼,然後走了。

顧橋不明所以,問安嘉先:“怎麽回事,好像有故事。你不是去她家見她爺爺了嗎?”

安嘉先一聳肩:“見了,然後一見如故,差一點拜把子。”

顧橋趴在安嘉先的肩膀上,笑得花枝亂顫。

祁素巡視了一圈,她聽說任初大學同學有不少長得好看的,所以才來參加這個婚禮的。倒是有不少長得好看的,可惜都帶着女伴,她尋尋覓覓就看見了那邊正玩手機的伴郎汪彧楊。正準備和他搭讪呢,就看到他手機屏幕上那個女孩,原來兩人正在視頻呢。

汪彧楊一臉忠犬的笑容說:“親愛的聞沫,你今年能退役嗎,我們好去結婚呀!”

“不退,不結!”

“任初那樣的都結婚了,我也想結婚了。”

“不要攀比。”

“你到底為什麽不想結婚?”

“我還沒拿到大滿貫呢,我結什麽婚!挂了,訓練去!”

汪彧楊撇撇嘴,在他女朋友乒乓球世界冠軍聞沫的眼裏,他能排在前三就不錯了。前面兩名分別是,比賽和下一次比賽。

祁素在目睹了這一幕以後,再一次傷心了。

任初和盧晚晚老遠看着祁素一個人喝悶酒,也有點于心不忍。

盧晚晚說:“不然再給她物色一個?上次你介紹給我的那個校草第二名,還單身嗎?”

“別想了,那是個渣男。”

“渣男你還介紹給我?”

“我知道你看不上他才介紹給你的,不然我怎麽接近你?”

盧晚晚憋着笑,原來如此。

任初摸了摸下巴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你說,祁素為什麽把咱倆身邊的人都看上了?從安嘉先到孟西白再到汪彧楊。”

“是啊,怎麽就沒看上你呢?”盧晚晚跟着納悶。

任初不解。

盧晚晚靈光一閃:“是不是因為她知道你口碑不好?”

任初氣笑了:“我口碑到底好不好,你會不知道嗎?”

“你可是Z大最有名的惡霸。”

“哦,那就讓你見識見識惡霸的厲害。”

“你幹嗎?”盧晚晚警惕地想要後退,任初勾唇一笑,一把抱住了她,然後推開了旁邊休息室的門,一個轉身,帶着她消失在衆人的視野裏。

細細的親吻落下來,釋放出所有的躁動不安,他與她唇舌交織,只想吻到天荒地老。

盧晚晚身上的中式喜服被他扯開了不少,露出白皙的肩膀來,他埋首吻她,她覺得癢極了,不斷地推他,但是哪有他的力氣大。

盧晚晚就開始求饒:“外面這麽多賓客呢,我們出去吧。”

“不去。”

“這樣不好吧?”

“我們的婚禮,我們覺得好才是最好。”任初說着又吻了吻她。

盧晚晚被他弄得很癢,一邊笑一邊躲,任初哪裏肯放過她。

盧晚晚笑得嗓子都快啞了,她再一次求饒:“任初,我們出去吧,你別弄我,我好癢。”

“那你說句好聽的吧。”

“你是個好人。”

任初不滿:“那都是我玩剩下的。你應該叫我什麽?”

盧晚晚瞬間明了,紅着臉叫了一聲:“老公。”

“老婆。”任初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

婚禮熱鬧了好幾天,任初公司還放了七天的假慶祝,俨然這已經是一個重大節日了。實際上是任初不想上班,只想在家陪盧晚晚。

顧橋最近有點不太平,據說是因為盧晚晚結婚了,安嘉先的爸媽看這兩人沒事兒總在一起,一起照顧顧念的畫面非常和諧,就把主意打到顧橋身上了,變着法地對顧橋好,想要撮合他們倆。顧橋帶着顧念東躲西藏,已經在任初和盧晚晚家躲了三天了。

盧晚晚當然歡迎他們,但是任初就有點不高興了。因為盧晚晚和顧橋有說不完的話,兩個人晚上還要睡在一張床上。他只能和顧念一起看電視,久而久之,他覺得無聊了。他看着顧念做的作業,問顧念:“你幾年級了?”

“一年級。”

“想不想跳級?”

顧念沒太聽明白。

“來,我給你講講。”

任初說到做到,把小學的教材全都找來了,一有空就給顧念補習。沒過多久,顧念拿回來一個華羅庚數學大賽的冠軍獎杯,和顧橋說話要麽用英文,要麽用文言文。

馬上要到小學二年級下學期的時候,老師找到顧橋,提議讓孩子跳級吧。實在受不了老師上面講,顧念下面解說這種教學模式了。顧橋這才發現事情不妙,她思前想後,顧念到底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最終找到了問題的根源,她帶着顧念去了盧晚晚家。

“能不能別讓任初給我弟弟上課了?”

“為什麽,學習成績沒有提高嗎?”

顧橋哭喪着臉說:“都快提高到初中了!我怕再過不了多久,他就去參加高考了,你說可不可怕?”

盧晚晚:“……”

“任初這麽愛輔導孩子功課,你們自己生一個不行嗎?”

正在書房給顧念訂購初中卷子的任初聽到了這話,覺得顧橋總算是說了句人話。

而後,在顧橋每周一次的苦口婆心勸說裏,盧晚晚婚後兩年終于給任初生了個女兒。在給孩子起名字這件事上,家裏還鬧出了分歧。

孩子的爺爺奶奶是金庸迷,主張叫“任盈盈”。

孩子的外公外婆是動漫迷,主張叫“任意門”。

盧晚晚說:“不然就叫任性?”

任初感覺到頭疼,他們家到底怎麽了?

最後經過投票和抓阄等“科學”方法,孩子的名字叫“任盈意”,小名叫“小任性”。

成功跳級的顧念趴在嬰兒床旁邊看着小寶寶,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任性,黃岡試卷了解一下?”

任初常常會在半夜夢醒的時候,緊緊地抱住盧晚晚,溫柔地親吻她的額頭,無論過去多少個春秋,她始終是他的掌上珍寶。

盧晚晚有的時候被他親醒了,也會抱住他給他回應。

“每天都要對我說,你愛我。”任初說。

“知道啦。”

“上一次跟你在一起是我沒有經驗,所以搞砸了。我保證這一次不會了。”

“我也是。”

“我愛你,謝謝你。”

“我也是。”盧晚晚有點困了,聲音軟軟的。

任初捏了捏她的臉:“你先別睡,你怎麽能說你也是呢?”

“那重來。”盧晚晚坐起來,捧着任初的臉,深情地說,“我愛你,謝謝你。”

任初“嗯”了一聲說:“不客氣。”

盧晚晚蒙了,還有這種操作?

任初被她再一次逗笑了,摸着她的頭發說:“最愛你了。”

盧晚晚撇撇嘴,這還差不多。

這一次,她終于打破了自己的魔咒,她的男神,沒有變成她的男閨密,而是成了她此生最愛的人,是她相守一生的人。

從此以後,從清晨到日暮,我滿心滿眼,全都是你。

—正文完—

Extra

番外

我就親你了

你再這麽任性,

若幹年後,任家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他們家的掌上明珠,任性同學,高考落榜了。

這怎麽可能呢?

這孩子的爸爸是任初,當年Z大史無前例的保送入學,堪稱第一學神。

這孩子的媽媽是盧晚晚,當年Z大醫學院臨床系的高才生,也是個學霸級別的人物。

學神和學霸的女兒為什麽會高考落榜?這孩子從小也是成績優異,一路跳級上的高中。

這簡直像一個科學無法解答的超自然現象,除了任初,全家人都着急上火了,一門心思地琢磨着給任性報個複讀班,然後再上幾個輔導班,努力三百天,明年“985”。

任家只有任初和任性非常淡定,覺得這不是個什麽大事兒。

任初淡定是因為他覺得,女兒開心就好,也沒有必要一定是個學霸,也不一定非要上大學,只要她能長成個棟梁,在哪裏學習知識都是可以的。

任性淡定是因為,她知道自己為什麽落榜,不是那卷子太難,也不是考試緊張,只是因為,她突然不想上大學了。

任性從小是個要強要面子的女孩,家裏人看她落榜了,也不敢說她,怕小姑娘想不開。所以全家人就把壓力放在了盧晚晚的身上,指望這個當媽的去開導孩子,勸勸孩子。但盧晚晚是個最笨的,就把這項任務交給了任初。

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任初帶着任性出來,就坐在女兒學校門口的冷飲店裏。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群,大部分都是家長陪着孩子去學校找老師報志願的。

任初給女兒點了冷飲店裏最貴的套餐,然後自己拿出一個保溫飯盒來,裏面放着盧晚晚做的紅豆刨冰,一口一口地吃起來。

任性好幾次想去偷一勺子,都被親爹不動聲色地躲開了。任性癟癟嘴,心想,這爹真不怎麽樣。

“羨慕嗎?”任初問。

任性吞了下口水,看了看那盒刨冰說:“羨慕。”

任初敲了敲桌子:“羨慕你為什麽不好好考試?卷子你不可能不會,我看過了,你之前押題很準,都是做過的題。”

任性根本沒想到她爸爸說的是這個,頗為失望地說:“你是這個意思啊,誤會了。”

任初看了看女兒渴望刨冰的眼神,恨鐵不成鋼,他把刨冰分了任性一半,任性立刻喜笑顏開。

“爸爸,你今天到底想跟我說什麽?你快點說,我聽完了趕緊走。這店裏的人都在看你,那邊那個姐姐跟你抛媚眼呢。”

任初這些年,除了更加成熟,外貌上沒太大的變化,仍舊是一張禍害女孩的臉。

“交代一下為什麽落榜,然後去複讀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