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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想的是直接讓木匠在她的小推車旁訂出一個筐子,但是木匠給她建議直接搭建一個小型櫃臺,相當于把推車擴大一些。
馬招娣接受了木匠的建議。
馬家,最近馬自石背着個籮筐早出晚歸的,平日裏春風滿面,應當是掙着錢了,這讓兩個媳婦心中都有些不穩定。
現在正是農閑時侯,自家丈夫在家裏也是沒有事情做,還不如像馬自石一樣,多少還能掙點錢。
不過他們不敢,因為家裏老頭子的臉色實在是太難看。
馬自石今日回來的時候手裏提着一包桃酥,先是給了娘親李氏些,又給家裏的小孩一人分一個,最後剩下的就是小夫妻倆人的零食。
馬正鐵最近心情十分複雜,自從分家以來,他一直都是家裏的大家長,家裏的所有大事都由他做主,他平日裏不茍言笑,但是自從女婿出了意外辭世以來,他覺得自己的威嚴一直在接受挑戰。
首先是閨女的錢不服管教,他到現在都沒想清楚為何馬招娣要如此堅決,明明他是為她好,命令家中人不與馬招娣交往也只是為了讓馬招娣走上正路,他是她親爹,難不成還會害她不行?
然後就是小兒子的反抗,他小兒子從小到大最讨他喜歡,別看家裏的閨女是馬招娣,但是馬招娣從小就不愛撒嬌,比男孩子還要頑皮倔強,但是馬自石不是。
他小時候會甜甜的喊爹,過年時在別人家拿了果子也會拿回家讓爹爹吃。
他作為家中的大家長不好表現出偏愛,但是他心裏,最器重的是長子,最疼愛的卻是幼子,他早就已經想好了,馬自石自小身體就弱,種地不行,等到時候分地的時候,就多給馬自石分良田,沒有養好的荒地,就不給他了。
但是事情怎麽就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呢?他能感受到其他兩個兒媳婦的蠢蠢欲動。
人心不古啊!這地是他們祖宗留下來的,養活了他,他也用這地養活了自己的孩子,不種地去行那商賈之事,這是忘本吶!
馬自石躺在床上懷疑人生,身邊的老婆子美滋滋的吃着桃酥,一邊吃還一邊感嘆:“你說這城裏人就是會享福,這桃酥可真甜真好吃,咱們三兒真是孝順。”
馬正鐵聽不得這個:"不過是一些便宜的糕點,我看還沒有白面饅頭好吃,眼皮子怎麽就這麽淺。"
李氏聞言不樂意了:“我兒子送給我讓我吃的東西,我喜歡!就是好吃怎麽就眼皮子淺了?你愛吃饅頭你吃去,我又不管你,我看你就是看不慣兒子不給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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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不大不小刺了馬正鐵一句,她當了一輩子的好媳婦,對馬正鐵不說百依百順也差不多,但是最近她對馬正鐵很有意見,主要還是因為閨女的事情。
前些時日小兒子又跟老頭子吵了一架,現在小兒子做生意也能掙到錢了,她就是看不慣老頭子這副臭着一張臉的樣子。
她可沒想過什麽祖宗不祖宗的,她就想讓自己的孩子都過上好日子,種地也行,做生意也沒什麽,別跟她說什麽商人地位低什麽的,她只知道能掙錢。
原先她還為自己的三兒擔心過,馬自石在種地上的把式實在是差,一家男女老少一起種地,馬自石之比她這婦道人家好上一些,現在家裏還沒分家,他幹活慢點也就慢點了,等到時候分了家,他要怎麽養家糊口哦……
現在好了,用不着她操心了,三兒子自己給自己找了條路。
看老頭子還是一副板着臭臉的樣子,李氏不樂意看,掂着自己的糕點去了堂屋。
她三兒說了,小孩子的他會給,給她的就是孝順她的,不要分給家裏的小孩子,李氏當然不可能自己全部吃完,但是有了三兒這話,她多吃上一些肯定沒問題。
當然還是要留上一些,明天分給孫子和孫女,小孩子要多吃甜的,別跟她小時候一樣,什麽好吃的都沒吃過。
又過了幾日,馬自石給自己媳婦還有老娘一人打了一顆銀簪子,周氏自己有一條銀簪子,是她的嫁裝,只是這可是自己丈夫送給自己的,周氏頂着這顆簪子在村子裏走了一圈,接收到了整個村子裏大姑娘小媳婦豔羨的目光,心滿意足地回了家。
前些日子馬自石跟馬正鐵吵架的聲音太大,傳的整個村子裏的人都知道了,就有很多人在說馬自石傻。
別以為她不知道,現在她就要讓那些長舌婦看看自己丈夫有多好,不但能夠掙錢,還願意給自己媳婦花錢!
搞得村子裏的年輕婦人們都有些心動,周氏的這只銀簪子成了村子裏許多人的讨論話題。
銀簪子許多人都有,只是周氏的銀簪子可不是嫁裝,而是她丈夫馬自石送的,馬自石啊!那個有名的的幹啥啥不行的的馬自石。
李氏年紀大了,不好意思帶着簪子出門炫耀,她就在自己家裏給家裏人炫耀,被三個兒媳婦拍馬屁拍的很是舒坦。
馬正鐵晚上回家,吃了飯,看老婆子帶着簪子臭美,心中有些不舒服,一大把年紀了,怎麽還是那麽臭美,不就是個銀簪子罷了。
李氏看老頭子又板着一張臉,覺得有些反感,特地問:“老頭子,你看看這簪子我戴着好不好看?咱家三兒就是孝順!你說我都一大把年紀了,還給我買簪子。”
馬正鐵冷聲道:"好看什麽,都知道一大把年紀了,也不害臊。"
李氏頓時火氣就上來了,她自己說自己一大把年紀了可以,別人這麽說就是不行:“害臊?我為什麽要害臊?我兒子孝順,我得意還來不及呢。”
說完以後也懶得搭理他了,從櫃子裏又拿出一張被子,弄了個被窩出來,收拾好自己,躺在另一個被窩裏,背對着馬正鐵睡了。
馬正鐵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老婆子的背影,真是造反了,就因為一句話,老婆子竟然就要跟她分被窩睡了!
哼!分就分,誰稀罕似的,馬正鐵也轉過身,夫妻兩人一張床兩個被窩,背對背睡了。
半夜,月光朦胧,馬正鐵翻了個身,平常跟他躺在一起的那個人不在,他僵了僵,又倔強的翻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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