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來啊,道德綁架啊

“找沈郁做什麽?”雲執疑惑的看時清,随後瞬間了然,“哦,你是喜歡他吧。”

剛才那個驢臉就說時清對沈郁念念不忘,這邊時清剛比贏了就忍不住去找沈郁,很難讓人不多想。

就跟他爹和外人比武贏了第一時間就會看他娘一樣。

時清瓜子彈在他腦門上,“能不能把格局打開一點。”

誰說她找沈郁就是因為喜歡他了,就不能單純的過去蹭杯茶喝嗎。

雲執伸手接下瓜子,臉上略感失望。

時清要是真喜歡沈郁就好了,這樣他不介意成全他們,等這兩人在一起後,肯定就放他自由。

她抱她的才子,自己走自己的江湖。

時清可不知道雲執已經考慮給她做小了,她想的是書中春日宴的劇情。

按着書上給的內容來看,她時清會因為被退婚的事情耿耿于懷,然後對沈郁起色心,最後把他摁倒。

就在她要摁倒沈郁的那一瞬間,常淑會突然出現,來個狀元救才子,成就一段佳話。

這段佳話的背後,犧牲掉的是時清的前途以及沈郁的清譽。

她們兩個煙花升空,只璀璨了女主一人。

啧啧,沒看出來常淑長得醜,想得還挺美。

時清如今一腳把自己這朵煙花踩熄火了,并準備去踩沈郁那一朵。

她要讓常淑璀璨個寂寞。

庭院往後走是留給衆人休息的地方,并排的房屋擠擠挨挨,還真分不清哪一個是沈郁落腳的。

直到時清看見菱角從一個房間裏出來,手裏拎着個水壺往茶水房的方向走。

沈郁靜心時喜歡泡茶,他估計是想在詩會開始前沉心靜氣。

時清示意蜜合跟上去,自己帶着雲執往沈郁落腳的屋子走。

“咚咚。”

沈郁從裏面将門打開,看見門口的時清以及旁邊臉上戴着輕紗的雲執眉頭微微皺起,“有事?”

他手搭在門上,完全沒有讓兩人進去的意思。

時清納悶,防備心這麽重的男主,是怎麽讓書中的時清得逞的呢?

“聊聊?”時清也不進去。

沈郁神色微冷,眉頭擰的更深。

他以為時清是因為被當衆退婚的事情來的。

想來那天的事情是父親沖動了。

沈郁朝時清行了一個平輩的禮,解釋,“父親是被簪子的事情誤導,心急的趕在時家辦宴席時登門退婚屬實不妥,在這兒我代替父親跟你賠聲不是。”

“這就完了?”時清雙手抱懷,“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衙門幹什麽。”

她從被退婚起,生活就徹底被打亂。

先是劇情激活進入生命的倒計時,後是成為京中笑柄,出門就會被人談論起退婚的事情。

沈郁慢慢直起身,“那你想如何?”

他是真的冷,冷的像塊冰。

“聽聞時探花已經跟雲家結親,現在來糾纏我不合适吧?若是傳出去,你跟雲公子面上都不好看。”

雲執蒙面別人沒認出來,但沈郁剛才從下車起就跟在兩人後面還能不知道?

他說這話就是暗示時清考慮一下雲執的感受。

時清還真認真考慮了一下,“沒事,我不嫌棄他醜,我面上好看就行。”

“……”雲執瞪她。

沈郁眼皮抽動,時清擺明了油鹽不進。

“那你想做什麽?”沈郁擡起下巴,貴公子的清冷矜貴體現的淋漓盡致。

“你這歉道的毫無誠意。”時清嫌棄,“連杯茶都沒有。”

沈郁側身,同時松開搭在門上的手。

時清擡腳進去。

她打算耗到沈郁去參加詩會再離開。

“菱角去打水了。”沈郁坐下拿起自己剛才看到一半的書,“你喝茶的話先坐着等一會兒。”

“我覺得菱角跟常淑挺般配的,你真不打算成全他們?”時清自帶瓜子,沒茶嘴巴也不閑着。

沈郁視線落在書上,盡量忽略屋裏多出來的兩個人。

菱角回來的很快,還沒進門就笑着跟沈郁說,“少爺,我剛才打水的時候碰到常淑狀元了。”

沒想到會這麽巧,菱角心裏高興了好一會兒呢,尤其是他還跟常淑搭了兩句話。

時清挑眉示意沈郁,“你看,女有情男有意的,多合适。”

沈郁沒理她。

菱角進來,一眼就看見時清,剛才還挂在臉上的笑頓時淡下去。

剛才時清就要打他,少爺也沒護着,這會兒菱角不敢直接跟時清對上,只嘟囔着臉把水壺放在桌子上,小聲問沈郁,“少爺,她怎麽在這兒啊?”

沈郁感覺解釋起來麻煩,現在只想安靜的把茶沖完,讓時清喝了走人。

他垂眸泡茶,身上自帶雅氣,好看的像幅水墨畫。

雲執跟時清坐在一排,情緒激動起來,習慣性的在桌子底下用腿碰對方的腿。

時清嗆咳一聲,瓜子差點卡在喉嚨裏。

她以為雲執是要跟自己調情,吓壞了。

直到他湊過來低聲說,“你快看你快看,沈公子多好看,你不娶他可惜了。”

“長得好看能有我好看?”時清側眸睨他,視線往下。

這才看清楚雲執的坐姿。

他坐的大刀金馬,雙腿分開,跟對面端坐泡茶的沈郁幾乎成了兩個鮮明的對比。

時清眼皮抽動,瞬間沉默。

雲執注意到她的視線,臉一熱,迅速雙腿并攏,抖起衣擺蓋在腿上,端莊起來。

“……”

蜜合晚菱角幾步從外面進門,看見她之後,菱角本來就不歡迎的臉色更臭了。

“小主子,原來你在這兒啊。”蜜合手裏也提了個茶壺,“你說吃瓜子口渴,我給你要了水過來。”

時清對上蜜合的眼睛,幾乎秒懂,“先放着吧,我等着喝沈公子道歉的茶呢。”

蜜合把水壺放在一邊的凳子上。

“茶好了。”沈郁雙手端起茶盞遞給時清,“之前的事情,抱歉。”

他好聲好氣的說話,時清這下伸手接過茶盞,“我這人比較大氣,喝完這杯茶,這事就算過去了。”

時清端起茶盞,吹了吹,小口抿。

蜜合進來的時候手裏提着茶壺就沒有把門帶上,時清總覺得背後有目光,借着喝茶的動作餘光朝外看。

常淑站在隐蔽的地方,等着時清把茶喝完。

她剛才趁着跟菱角搭讪的功夫,往裏面放了點東西,聽說作用發揮起來特別快。

沈郁見時清已經喝過茶,都裝備起身做出送她出去的姿勢,沒想到時清把茶盞遞過來,“再來一杯。”

“……”

不是說過去了嗎?

“雖然咱們兩家退婚了,但是長皇子親口說以後咱倆就是姐弟了,弟弟給姐姐倒茶沒問題吧?”時清搬出長皇子的話。

沈郁被噎的微怔,擰眉垂眸給她倒茶。

屋裏,時清第一杯茶早就喝完,屋外,常淑數着藥物發作的時間。

三、二、一!

常淑下颚緊繃,呼吸發緊,仿佛已經看到拔除時清這顆眼中釘、任務完成後她位極人臣的樣子。

炮灰終究是炮灰,注定要幫她完成墊腳的任務。

就像上次春日宴一樣,不管時清剛開始怎麽抗拒,最後都會回歸她炮灰的路線乖乖完成任務來參加春日宴。

常淑眼睛看着時清,等她意識不清時自己再沖進去。

常淑對自己下藥的行為沒有半分心虛愧疚,在她看來,她又不會真的讓時清對沈郁做什麽,她只需要在時清意識不清時,把她對沈郁“意圖不軌”的帽子按在身上就行。

奈何——

時清毫無反應,并且喝完又把杯子遞過去。

常淑疑惑的看着依舊清醒的時清。

眼見着她跟時喜約定的時間快到了,時清還沒意識混亂。

時清一連喝了三杯,菱角險些忍不下去。

太過分了,欺負他家少爺好說話。時清是沒喝過茶嗎,沒完沒了了。

“不好意思啊,剛才瓜子嗑多了,是真的口渴。”時清伸手自己把茶壺拎過來倒了杯清水,故意慢吞吞的喝。

“時清。”

常淑終于忍不住了,佯裝從門口路過,笑着喊,“你怎麽在這裏?”

沈郁站起來,朝門外的常淑颔首。

“我在哪兒還需要特意告訴你?”時清端着茶盞眨巴眼睛,“我沒栓繩你不也是照樣找過來了。”

常淑指甲掐着掌心,親眼看着時清把杯中的茶水喝完。

難道藥失效了?

常淑心裏一涼。

“進來坐吧。”沈郁眉頭擰的更深了。

這兩個人隔着扇門吵架,只會讓人看了笑話。早知道這次春日宴這麽多事情,他還不如不來。

常淑嘴上說着打擾了,腳卻很誠實的邁進來。

時清把剛才菱角提進來的茶壺拎到她面前,蜜合眼疾手快把自己那個茶壺放在沈郁手邊,微微低頭福禮以示歉意。

像是為時清自己獨享茶壺道歉。

泡茶本來是為了靜心,現在心越來越浮躁,沈郁半點茶都不想泡。

這裏是他落腳休息的地方,時清跟常淑過來都屬于客人。

沈郁示意菱角倒茶,“唯有清茶一杯,還望不要嫌棄。”

常淑從菱角手裏接過杯子,聲音溫潤,“謝沈公子。”

常淑遲疑的看着手裏的茶水,只是端着卻沒喝。

她沒明白藥物為什麽沒發揮作用。

“你嫌棄菱角倒的茶水不幹淨?”時清挑眉看着常淑,“狀元你這是職業歧視,雖然菱角是個下人,但你看不起他也不能表現的這麽明顯啊。”

常淑笑,“我怎會看不起菱角,我只是暫時不渴而已。”

可她剛才盯着杯子的神色分明是疑惑。

菱角臉色由紅到白,一跺腳,伸手從常淑手裏拿過茶盞,“我喝給你看。”

菱角扯着袖筒擦嘴唇,眼睛微紅的看着常淑,把茶杯怼進她懷裏,“沒那麽髒。”

“我不是這個意思。”常淑放杯子的時候側頭往後看,這才突然發現桌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個茶壺出來。

她心裏頓時一咯噔。

就在這時門外看戲的人已經來了。

時喜走在前頭,“詩會要開始了,沈公子你們怎麽還不來。”

她站在沈郁門口,“時清你在這兒幹什麽?”

時清捧着茶盞,“來見證愛情。”

常淑的藥效果是真的不錯,菱角已經歪靠進常淑懷裏,雙手緊緊的攥着她的衣襟想要解釋,奈何渾身發燙,熱到說不出話。

常淑沉着臉推開他,力氣有些大。

這幅場景落在外人眼裏就是常淑跟菱角牽扯不清。

“少爺……”

菱角被常淑推倒在沈郁腳邊,沈郁面如寒霜蹲下來扶他。

雲執猶豫一瞬,還是上前幫菱角把脈。

“你這人怎麽說變臉就變臉,前腳還跟菱角共飲一杯,後腳就始亂終棄?”時清茶盞拍在桌子站起來。

扣帽子這種事情,誰先開口算誰的。

“我跟菱角什麽關系都沒有,是他撲上來的。”常淑想把門關上,蜜合快她一步堵在門口。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菱角不撲我不撲蜜合,怎麽就單單撲你?還是你覺得菱角眼瞎,認為你長得比我好看?”

時清苦口婆心,“做人不能太勢力,雖然菱角身份不高,但你也是個庶女啊,你要是執意要娶菱角,相信長皇子一定會成全你們的。”

“今天這事大家都看見了,你要是不負責任你讓菱角怎麽活,你常淑可不是這樣始亂終棄豬狗不如的人啊。”

來啊,道德綁架啊。

時清看向常淑,“不要謝我,我相信你是好人。”

雖然你失去了任務,但是你擁有了愛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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