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小刀喇屁股,今天就讓你開開眼……

長皇子前腳說了時清的婚事由他主持,後腳就讓李伯帶人來協助李氏。

李伯是宮裏出來的人,可以說長皇子的婚事就是他看着操辦的,對這些事情格外了解。

雖說尋常人家的婚宴比不得皇家的規模跟流程,但差別也不大。

無外乎是從皇家的莊重端着,變得更随性活潑。

正因為有他幫忙,李氏才能抽出時間去接自己的父親。

知道時清成親,李家早早就将給孫女準備的新婚賀禮送來了。

整整六輛馬車,在成親的前三天送進府裏。

人不比貨物運輸快,李父一行人坐馬車晚兩天,但好在趕在時清成親的前一天來到京城。

臨近傍晚時分,李氏連同時鞠時清站在挂着喜事紅燈籠的府邸門口等着迎接李父。

“爹爹見到清兒定要認不出,”李氏笑着跟母女兩人說,“上次咱們回去的時候,清兒你才五歲,小小的一個特別怕生,現在一轉眼都要娶夫成家了。”

時清是沒見過李氏的家人,關于老李家的介紹在書中好像就寥寥幾筆。

主要是敘述李家對李氏的疼愛,具體都通過送往京城的馬車體現出來。

別的,好像沒了。

對于書中女主來說,她們就是無關緊要可以随時犧牲的炮灰路人甲,但是對于李氏來說,這都是他經歷過的鮮活生活,其中重量并非紙上輕描淡寫的那幾行。

雖然沒見過爺爺奶奶,但時清翻了翻原主的記憶,感覺老李家的人好像都格外好相處,沒一個嫌棄她小時候木讷愚鈍的。

尤其是奶奶,剛見面就摸着她的小腦袋說,“咱們清兒只是開竅比別的孩子晚,将來肯定能成器,不急不急。”

爺爺更是将金項圈往她脖子上套,“乖寶,會叫爺爺怎麽能是笨孩子呢。來來來,爺爺給你找人打了件小東西。”

那是李氏成親後少有的幾次回去探親,還是因為時家老宅一位輩分聲望都高的老者去世,不回不行。

時鞠握住李氏的手,她久居京城沒辦法陪李氏回去,倒是委屈他了。将來若是有機會告老還鄉,時鞠想帶着李氏回青山縣度過餘生。

李氏笑笑,頭順勢靠在她肩膀上。時鞠說的向來不多,但李氏心裏其實都懂。

“來了來了。”蜜合歡快的喊,手指着前方,“我看見馬車了。”

大概有三五輛車,緩慢駛來。

這次李家過來的人是李父加上李家長姐李婳,以及她夫郎申氏跟兩人的小女兒。至于李母跟李婳的大女兒就留下看家。

車還沒停下來,李氏就牽着時鞠迎上去。

車簾掀開,李婳那個五歲的女兒探頭脆聲朝李氏喊,“舅舅!”

李婳今年都快四十了,大女兒已經成親,這次沒過來也是因為夫郎有身孕快要臨盆,實在不方便坐馬車。

至于李老爺子也已經六十,滿頭銀白頭發,但腰背挺拔,看起來精神奕奕,跟時家老爺子比,身形也微胖些。

見到他,時清算是明白家裏這好看的基因究竟是遺傳誰了。

遺傳她爺爺,李氏的父親李父。

哪怕這個年齡了,依舊能從臉上依稀看出年輕時的絕色。

像今天這種一家子迎親戚的場面,時清還是頭回經歷,主要就是跟在後面喊人。

李父見到時清可開心了,跟小時候一樣掏出東西就往她懷裏塞,“爺爺的乖寶長大了呦,快拿着快拿着,爺爺給的見面禮。”

小時候給的是項圈,這次給的是只成人巴掌大的玉貔貅。

和田紅玉,整塊雕刻,毫無雜質,紅的漂亮!

時清推脫說,“哎呀,爺爺別這樣別這樣,這麽貴重的東西我怎麽能拿呢。”

其實愛不釋手的摸了又摸。

李父笑着伸手點時清額頭,“跟爺爺還瞎客氣!這種東西要是喜歡,以後爺爺還給你送,咱家什麽都缺,唯獨不缺銀子花。”

爺爺你要這麽說,我可就真不見外了。

“謝謝爺爺!”時清喊的格外真誠,把貔貅雙手合十捂在掌心裏。

李父雖是多年未見李氏,但一直有書信往來,彼此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知道,也就沒出現那種父子抱頭痛哭的傷感場景。

一家子高高興興的,直到馬車裏又鑽出來一個人。

“時姐姐,阿钰哥。”對方看起來年近三十,容貌跟李氏有三分相似,只是眉眼間帶着輕浮,人也顯得病氣。

他擡手抵唇輕咳一聲,視線主要落在時鞠身上,“好久未見。”

時鞠面無表情,半點眼神都沒給他,只是做出請的姿勢,示意李父跟李婳等人進院說話。

時鞠這麽不給臉,場上竟沒一個覺得她不守禮的。

李婳伸手搭在時鞠肩上,“走,好不容易見到,晚上必須喝兩盅。”

時鞠含笑搖頭,“你知道我酒量一般。”

“那就更得喝了,不然明晚清兒大婚,誰替她應酬?”李婳跟時鞠從小就認識,關系一直很好,不然也不可能讓她拐走自家弟弟。

兩人走在前頭,李氏攙扶着李父、申氏抱着孩子并肩走在後面幾步。

時清又比他們落後一點。

李父拍着李氏的手說,“也不是想帶他過來,只是你也知道他身體不好,說是順勢跟我們來京城調養身體尋找名醫。”

兩人說的是剛才最後下車的男子,現在綴在最後。

李父也是為難,“我們不答應他就要死要活,随時一副活不過明天的模樣。你放心,他這兩年看着已經收斂許多,極少提及要嫁給鞠兒做小的事情了。”

時清正好聽個正着,摸貔貅的手一抖,差點把貔貅摔在地上。

聽李父說,這男子叫李書音,名字很好聽就是人不怎麽樣。

這個李書音是李母妹妹的兒子,跟李氏差不多大,就因為年紀相仿,所以李氏有的他都眼饞。

從小時候的衣服,到長大的妻主。

自從知道李氏嫁給時鞠,尤其是時鞠官居三品常住京城後,他就執意要嫁給時鞠做小。

上次回去探親,他更是當衆說要跟哥哥共侍一妻,相互扶持。

李書音從小身體不好,大夫說最多活過四十歲,又因為他那性子,至今沒嫁人。平時說了什麽不中聽的話,家裏人也不敢刺激他,全當他放屁。

別人越容忍,他就越鬧騰。

奈何時家老爺子死活不同意。家裏已經娶了個沒文化上不得臺面的,怎麽可能再娶李書音?

也是因為李書音提起做小的事情,回京後老爺子差點真給時鞠物色起側室。

李氏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徹底跟李書音交惡。

其實單看李書音的長相,文文弱弱的,真想不出他是這種人。

然而私底下他卻是覺得自己天生弱勢,天下所有的好東西都該他擁有。

若是沒有的搶不過來的,就加入進去一同分享。

比如外人眼裏的好女人時鞠。

官居三品、常住京城、後院幹淨、體貼夫郎、從不亂搞,多肥的一個肉包子。

要是自己嫁過去,定能比李氏還讨她歡心,過的有滋有味。

李父都這麽說了,李氏也不好因為這個跟父親生氣,只能盡量忽略李書音。

大人們去說話聊天,時清不摻和,她把自己的貔貅擦了又擦,回去特意在自己書房的多寶格上給它找了個好位置擺放。

時清抱懷欣賞,“也就我能配上這種好玉。”

難得看見這麽精致好看的玉,就是死了也得裝進棺材裏帶走。

旁邊蜜合也跟着看,時清看的是玉,她看的是貔貅。

蜜合遲疑的說,“小主子,老爺子送您貔貅,莫不是您摳門的名聲已經從京城傳到青山縣了?!”

“……”

時清斜她一眼,“會說話嗎,我那能叫摳門?”

“那叫?”蜜合疑惑。

“叫勤儉。”時清把貔貅拿下來又摸了兩把,“再說我摳門又怎麽了,關他人屁事。”

說她閑話的都是些吃飽了撐的,閑得蛋疼。

時清在自己院子裏,等到晚上天色擦黑下人來喊才過去。

平時她都是自己生小竈,偶爾陪李氏吃飯,今天是李父過來,一家子團聚。

時清到的時候,李父拍着身邊的空椅子,“來跟爺爺坐。”

今天一大家子,也不分男女桌。

老爺子主位,左邊是李氏,右邊是時清。

時清跟時鞠并肩,而李婳又挨着時鞠,方便兩人喝酒。李氏那邊是申氏,而李書音呢,坐在申氏旁邊,另一邊坐着五歲能自己吃飯的小李歆,她跟她母親一起把李書音和時鞠隔開。

吃飯用的圓桌,這麽一坐,時清正好跟李書音面對面。

本來以為隔開了他能消停一點,萬萬沒想到剛開始吃飯,他就語出驚人。

“阿钰哥,我敬你一杯。”李書音說話聲音跟他文弱的外表不相符合,有種捏着嗓子硬凹出來的嗲氣,像是故作年輕。

李氏不情不願的跟着站起來,以茶代酒雙手舉起杯子。

杯盞剛抵在嘴邊揚起,就聽李書音接着說,“算是我敬的過門茶了。”

李氏嗆咳着又吐回去。

他坐下,示意下人換了杯子過來。

李父臉色難看,“書音,坐下。一家人吃飯呢,你又想做什麽?”

“自然是給時姐姐做小了,”李書音眉眼輕浮,“我如今已經來了京城,斷然沒有再回去的道理,以後就住在時府看病,我聽說時老爺子搬出去住了,不如我就住在他院子裏。”

好家夥,藏了一路的狐貍尾巴終于露出來了。

什麽來京城看病,他就是對時鞠賊心不死。

李書音看向時鞠,“我也不要什麽明媒正娶,咱們就着時清的喜事一塊進門。”

“阿钰哥你放心,我這個年紀了又是這個身體,定然不會生個孩子跟時清争,你我也是知根知底,共同服侍一個妻主有何不可?”

“我也不是來禍害你們的,家裏都說時姐姐人好疼你,我想她對我定然也不會差,更不會嫌棄我身子弱,左右不過十年的事情,你就當成全我了吧。”

時清沒忍住,一口茶水噴出來。

小別致,想的還挺東西!

她見過知三當三的,但沒見過這麽上趕着不要臉的!

李氏氣的臉通紅,又說不出髒話,“你做夢!”

“你就讓我留下吧,我能幫你照顧時姐姐,”李書音捂着胸口,“我都是快死的人了,你連這點願望都不能滿足我嗎?”

“要是不滿足你,你現在就去死嗎?”時清把茶盞放下站起來,“那你去吧。”

“還把你留下?留你幹嘛,就你這兩斤肉,過年能片一盤子菜嗎?”

“人家覺得我娘好你就想嫁進來,那蒼蠅還覺得屎香呢,你怎麽不上去舔一口?你也知道髒,你心思比那還髒。”

放桌上所有人筷子都放下來,但沒一個開口攔着時清。

李書音單手捂着胸口,指責時清,“你怎麽能對我一個長輩這麽說話?”

“長輩?你也配做長輩,你要是不姓李,我都以為哪家青樓門沒關好,讓你跑出來了。”

時清嗤笑,“你捂胸口對我沒用,誰人不知我院子裏擺着口棺材呢,你這邊死我那邊埋,就着我的婚事咱們喪事喜辦!”

“你不是想留在京城留在時府嗎,到時候棺一蓋土一埋,連青山縣都不回,也算全了你留在京城的心願。”

“我叫你一聲叔叔你真自己不當外人了,你說你壽命只有十年我還說我只能活這兩天呢,我想看你表演個鐵鍋炖自己,你能不能滿足一下我這個當侄女的心願?”

李書音仗着身體不好,在家裏哪怕別人不贊同他的做法,也不敢把話說的這麽難聽。

他還是頭回被人指着鼻子罵他不如只鴨子的。

李書音捂着胸口大口喘息,臉色瞬間蒼白,身體搖搖欲墜。

他這招也就對李家人有用,想着他沒幾年好活,能忍就忍了,全當他說的都是屁話,聽完就算。

時清字典裏還真就沒有“忍”字,“別人讓着你,你真就光明正大不要臉了,當着我爹的面要給我娘做小,就是青樓裏的鴨他也不敢這麽說。”

“你是臉皮比他厚,道德比他薄,心還比他髒!”

李書音跌坐在凳子上,有種只出氣不進氣的感覺。

李父面露擔憂,正想說算了吧,就看時清手指着地:

“你暈,你大膽的往地上暈,這邊我府裏的大夫說搶救不過來,那邊我就把你就地掩埋。”

看李書音那個樣子,就知道不是想暈倒,就是裝給別人看,然後等着對方妥協。

“你也說了你左右不過這十年,橫豎得入土,就你這樣的,晚走不如早走。”

“這輩子感化豬都感化不了你,你還是下輩子重新做人吧。”

小樣,小刀喇屁股,今天就讓你開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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