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吃什麽花生米!喝酒吃什麽花……

時清兩輩子加在一起,也就成過這麽一次親。

本來以為就走個流程,然而事實比她想象的要繁忙。

她住的院子早已挂滿紅燈籠,處處更是張貼着喜字。

就連屋檐下那個防止走水的青灰色大缸上都貼了個大大的紅色的“喜”,放眼望去,一片火紅。

時清昨天在書房睡的,特別不舒服。

沒辦法,她平時睡覺的那張床上鋪着新的被褥床單,以及灑滿了紅棗桂圓。

本來還說找人壓床的,見時清不願意才罷休。

天還未亮蜜合就叫時清起床,先是洗漱換衣後是去拜過祠堂的列祖列宗,告訴她們自己要成親了。

時清恍恍惚惚的上香,要不是蜜合提醒,低頭的時候香差點戳她額頭上。

時清眼皮都睜不開,氣若游絲的跟蜜合說,“我那棺材快擦擦,我感覺我命不久矣。”

整個院子,跟這熱鬧喜慶氣氛格格不入的只有老梨樹下的那口棺材。

不管再怎麽用紅布遮蓋,也能看出具體形狀。

下人本來想給時清擡到庫房裏,時清不願意,“見棺升官,我看誰敢覺得不吉利?”

今日來的賓客多數是官場中人,下人一想也是,只得在上面綁了個大紅綢花裝飾一下。

盡量顯得好看點。

只是再好看,也掩蓋不了那是口棺材的事實。

蜜合瞪她,“您就純屬是起的太早,沒睡醒。”

這段時間,太陽不起時清不起,陡然醒這麽早肯定困。

直到天色大亮,時清牽繩跨坐在額頭上系着紅綢花的白色駿馬上,才覺得清醒。

天亮了風停了,時清覺得她又行了。

迎親隊伍已經準備出發。

時清身前是吹打班子,身旁是随她接親的蜜合夜合,身後是等着擡夫郎的花轎。

時清側頭朝門口看,李氏站在時鞠旁邊朝她揮手,示意她早去早回別耽誤吉時。

時家跟雲家結親雖然匆忙,但婚事由長皇子的李伯幫忙操辦,一切井然有序。

又因為長皇子是主婚人,整場婚事比想象中的還要隆重。

跟時家不交好或者想看時清熱鬧的人,都覺得時家被沈家退婚後,這場準備時間極短的婚事定然簡單草率,全然沒想到竟這般盛大。

滿京城,除了皇親貴胄外,也就數時清的婚事有排面。

時清身着紅色喜服坐在馬背上,任由街道兩旁的人盯着她看。

跟上次打馬游街不同,這次時清擡頭挺胸,迎着陽光眉眼張揚,沒有半分內斂含蓄。

老娘她就是這麽美,再看也是你們得不到的人。

今科探花,容貌就是這般絕絕。

常淑站在路邊看馬背上的時清,眸光陰沉。旁邊時喜輕哼,“穿上喜服,倒顯得有幾分人模人樣。”

“人逢喜事精神爽,”常淑嘴角挑起笑意,跟時喜等人說,“我們同是天子門生,就時清成親最早,晚上我等定要多敬她幾杯才是。”

身後幾人都跟着說好。

灌酒嘛,她們最擅長了。

倒是錢燦燦從邊上路過,譏諷出聲,“瞧狀元這話說的,論娶夫,誰能有您迅速。就是時清也是籌備了半月有餘,唯有您,一頂小嬌就完事了,說起喝酒慶祝,我們還等着喝您的酒呢。”

話中諷刺意味十足,但凡長了耳朵的都能聽出來。

誰不知道前幾天春日宴後,長皇子将他府中的菱角許給常淑做侍了。

納侍跟娶夫不同,一頂轎子從後門擡起來就算完事,像是時清娶夫這般八擡大轎鑼鼓喧天是想都不要想。

菱角是下人,以他的身份不配給常淑做主君,但長皇子此舉也在告訴常淑,以她庶女的身份更不配娶沈郁。

錢燦燦展開手裏剛淘來的名家書法的扇面,“時清這酒吃完,你是不是也得擺兩桌?”

身後有人看不慣錢燦燦處處跟常淑作對,揚聲說,“錢燦燦你想幹什麽?”

錢燦燦笑,“我什麽也不想幹,路過看個熱鬧罷了,順便問狀元讨杯酒喝。”

常淑臉上挂着笑,絲毫不見生氣,“你且等着,喝酒的時候定會叫你。”

兩人從小到大兩看相厭,見面就要互相譏諷幾句。

錢燦燦嘴角笑意淡下,覺得臉上挂着面具的常淑沒趣,合起扇子帶上捧着蝈蝈盅的下人繼續往前走。

她約了人鬥蝈蝈呢。

像今日這樣的宴席一般都是她母親帶着她嫡姐去,而她這個庶女,自然不會在這種場合被帶出去丢人現眼。

常淑看着錢燦燦的背影,微微眯眼。

對于她來說,錢燦燦是比時清更高一級的墊腳石而已。

錢母掌管的戶部将來也不過是她常淑的錢袋子。

跟錢燦燦比,常淑現在要做的就是将劇情撥亂反正。

街邊的事情時清倒是沒注意,因為她此時也已經到雲府門口。

時雲兩家身份地位懸殊過大,雲府上下沒一個敢攔着時清不讓她進去接夫郎的。

像原本攔路讨要喜錢都是蜜合路過的時候主動給。

時清到的時候,雲執還在絞面開臉。

簡單來說就是把臉上的絨毛用交纏的線絞去,從而使皮膚看起來更光滑白皙。

雲執本來還不知道怎麽回事,被騙着坐在鏡子前,直到線絞到他眉毛了才跳起來。

“不行不行!”雲執兩手捂着眉毛,寧死不屈,“都絞掉了光看起來就沒有男子氣概。”

一點都不陽剛!

雲主君沒聽清,示意下人伸手把雲執摁回來,“別胡鬧,待會兒再耽誤了時辰。”

雲執要是想躲,幾個下人哪裏能捉到他。

直到門外有下人大聲喊,“小時大人到。”

接親的已經到了。

雲主君瞪了雲執一眼,只能不情不願的讓人給他快速換上衣服。

雲執松了口氣。

門外時清站在門臺階下,擡頭看堵門的雲挽,雙手抱懷。

雲挽包子臉板着,沒有半分哥哥出嫁的高興神色。

他橫出一條手臂攔住路,“聽聞探花才藝衆多,今日不如跟我們展示一二?”

雲挽恨死時清了,要不是她摻和,常淑怎麽可能會納菱角進門。一個下人,給常淑姐姐提鞋都不配。

他眸光閃爍,故意借着攔門難為時清,“今日若是不能讓我們滿意,這門你就別想進去!”

時清環視周圍,好奇的問,“有誰對我不滿意的?”

她不介意當面battle。

周圍人群沒一個敢站出來的,時清看向雲挽,“她們對我都很滿意。”

“……”

“你——”雲挽固執的攔着門,氣地跺腳,“我不滿意!”

“你算個屁。”

時清伸手讓蜜合把他拉下去,“我娶夫又不是娶你,你滿不滿意跟我有什麽關系。”

雲母站在旁邊眼皮抽動,全當沒聽見時清那句話,

“哦對了,還有催妝詩對吧?”時清轉身看雲母,“我也沒提前準備,要不然現場作一首?”

之前她現場給張笑做的挽聯早已傳遍大街小巷,雲母也略有耳聞。

“不用不用,咱們商賈人家沒有那些繁瑣的規矩。”雲母哪裏敢聽詩,伸手示意時清,“你請你請。”

“這多不好意思。”時清伸手敲門。

雲主君從裏面将門打開,微微側身站到一旁,露出身後一襲喜服的雲執。

時清擡眸看,哪怕她對雲執沒那個意思,還是被驚豔到了。

雲執本來就白,紅色衣袍映襯下,顯得那張臉更加白皙清隽,眉眼間帶着清爽英氣,并不柔弱。

“怎麽忘了蓋頭。”雲主君輕斥下人,伸手拿過蓋頭給雲執蓋上。

這邊雲執視線剛被遮住,那邊身體就陡然騰空。

雲執眼睛瞬間直了,全身僵硬繃緊,像個木樁,久久沒反應過來:

他被時清給抱了!還是這種打橫抱起來!!

“你你你放我下去!”雲執臉漲得通紅,手不敢亂推。

時清提着一口氣,“閉嘴,再逼逼我把你扔地上!”

雲執本來還不好意思,聽她這個語氣又坦然起來,輕嗤,“就說你弱,你還不承認。”

像時清這樣的,他單手拎着就能走。

“那是因為你重!”時清沒抱過人,力氣沒用對地方,“你心裏就沒點數。”

“……”

時清的心跳聲就在耳邊,雲執一張臉熱的發燙,視線不敢往裏撇,盡量讓自己顯得輕一點,也不跟她頂嘴。

時清勉強把雲執塞進轎子裏。

鞭炮聲起,新人上轎。

蜜合跟夜合走在轎子兩邊,朝路人灑果子銅板。

時清坐在馬背上看得眼皮直跳,“差不多就行了,少灑點,喜氣不能用錢來衡量。”

“小主子您就放心吧,今日準備了很多銅板,足夠。”夜合笑呵呵的說。

時清是怕不夠嗎?時清是怕太多了。

聽聞外面在發銅板,雲執蠢蠢欲動的用手指撩開一條縫隙從轎窗往外看。

他想伸手接兩個,結果縫隙才剛露出半點光亮,就被鴉青眼疾手快的給他從外面擋住。

“鴉青,你撿幾個。”雲執跟他說。

鴉青膽小不敢,幾乎用身子遮住那扇小窗,不讓雲執把手伸出來。

雲執無聊的坐在轎子裏,只能聽到外面嘈雜熱鬧的聲音,以及感受屁股下輕輕晃動的頻率。

他不習慣坐的中規中矩,前後不過半盞茶的功夫,他一只腳就已經踩上屁股下的軟墊,手肘抵在膝蓋上,手背撐着臉。

他食指挑着手上的紅蓋頭看。

上面針線細密,繡的是龍鳳呈祥,花紋繁多甚至熱鬧。

他娘要是知道他穿成這樣被個女人給娶了,定要取笑死他。

雲執耳朵發燙,把紅蓋頭放到一邊。

他安慰自己都是假的,做戲而已。

時清圖他的刺繡,他圖盤纏,可不是做戲麽。等他把牡丹給了時清,時清放他自由,兩人兩不相欠。

雲執坐在轎裏颠的昏昏欲睡。

雖說兩家離的不算遠,但是半個京城繞下來格外費時間。

轎外鞭炮聲一陣響過一陣,足足睡了一覺的雲執驚醒,身下轎子同時跟着停下。

雲執手忙腳亂的把蓋頭胡亂蓋上,把腳放下來,伸手抹了抹嘴角口水,規規矩矩的坐好。

時府門口一堆的人,全都探頭往外看。

想見見這位雲公子到底有多絕色。

時清艱難的從馬上下來。

她颠的屁股疼。

抱是不可能抱的,只能讓雲執自己走。

時清撩起轎簾,彎腰進去,就看見雲執蓋頭蓋歪了。

她伸手,輕輕将蓋頭轉過來,輕聲笑他,“你能不能有點用,這都能蓋歪。”

雲執擡眼隔着紅紗看時清,視線雖然模糊,但她含笑的聲音就在耳邊。

不知道為什麽,臉更熱了。

兩人牽着紅綢花,一同朝時府走。

幾乎每走一步,唱禮人就要說一句吉祥話,直到走到正廳中央。

時清是早上出去接親,慢悠悠繞了一大圈,現在已經将近傍晚時分。

她可算是明白蜜合偷偷給她在袖筒裏藏果子的原因了。

光線昏黃暧昧下,時清跟雲執背披夕陽,站在衆人中間。

時鞠跟李氏坐在主位上,往下一點坐着的是長皇子,對方面容雍容華貴,只是眉眼清冷,跟身旁站着的沈郁倒是如出一轍。

時清跟雲執在高聲唱和中,拜過天地父母,輪到對拜的時候,臉上都有點不自然。

兩人心裏都清楚這場婚事像是一場沒有感情的契約,可是所有典禮流程認認真真的走下來,心裏好像有什麽不一樣了。

像是在彼此牽着紅綢的那只手的手腕上系了一根細細的毫無重量的線。

不仔細去看就沒有感覺,但若是刻意觸碰又會輕輕拉扯到彼此。

雲執先別開視線,不朝旁邊的時清看。

拜完堂,送入洞房。

現在想要睡覺還有點早,畢竟今日時府賓客衆多,時清還要跟着招待一二。

最後只能是雲執坐進新房裏。

時清出去反手把門帶上,攔住外面一衆視線。

有人不死心,語氣輕浮,“時清,讓新郎出來給我們看看呗,我們都沒見過,好奇的很。”

聽說雲執容貌不輸沈郁,但又沒幾個人真正見過。

今日托長皇子的福,她們見到京城第一才子沈公子,覺得那已經是月中仙人,清冷絕塵。

可常淑身邊的幾人又說雲執長相更絕,于是她們心裏就好奇。

這些人全是時清曾經在書院裏的同窗,今日是自己或者跟着家裏長輩過來喝喜酒看熱鬧的,跟時清關系倒是不好。

現在有一個開口要看雲執的,後面幾個跟着一起喊,“讓他出來給我們見見,又不是大家閨秀,扭扭捏捏的做什麽,男子嘛,娶回來不就是留看的,你看跟我們看有什麽區別。”

旁邊有人哄笑起來。

時清直接脫鞋朝那人的嘴扔了過去,“啪”的下她三十七碼的鞋甩在對方四十二碼的臉上!

對方笑的正得意呢,被砸的尖叫出聲,臉上印着鞋印子,兩行鼻血流出來。

沒有雲執躲鞋的功夫,還敢亂開口。

“時清!”對方捂着鼻子怒吼。

“姑奶奶在呢。”

時清冷笑,“讓我看看砸中那只屎殼郎了,聽口氣就知道不是個好東西,滿嘴臭味。”

“照你這麽說,我還沒見過令尊呢,什麽時候叫出來給我看看?”

“我對你爹的興趣倒是不大,主要是對你夫郎的眼睛好奇的很,得是多瞎的人才能看上你這樣的玩意。”

“我夫郎我還沒掀蓋頭呢你就要看,論臉皮厚不怕生,那他是比不過你們頂着的那張豬皮。”

時清往門口一站,蜜合給她把鞋撿回來。

時清踩着鞋說,“雲執進了我時家的門就是我時家的人,是我時清的夫郎,誰要是當我面再說一句不好聽的,我鞋直接塞她嘴裏讓她咽下去!”

“你爹既然沒教你怎麽做人,那叫別怪我打狗沒看主人。”

“時清我們不過開一個小小玩笑,話可至于說的這般難聽!”被砸那人不敢開口,有人出頭替她說話。

“玩笑?”時清把鞋穿上,冷呵,“那你看我笑了嗎?”

“嘴臭還嫌棄我話難聽,我鞋底也沒嫌棄你臉髒啊。”

“怎麽回事啊?怎麽都聚在這裏。”管家快步走過來。

“大喜的日子別吵架,前方宴席已開,大家快去入座吧。”管家聽見聲音來勸架,軟聲哄時清,“小主子,大人喊你去前院招待客人呢。”

幾人順着管家給的臺階下去,互相簇擁,“走走走,去喝酒喝酒。李姐你過來這麽長時間,李伯母該擔心了,走吧走吧。”

看着她們不情不願離開的背影,時清嫌棄的把鞋底在地上碾了又碾。

身後門被人從裏面打開,雲執雙手抱懷依着門框看她,頭上蓋頭握在手裏。

時清轉身視線跟他對上,雲執微微挑眉,将手裏的紅棗抛給她。

他拿了兩個,一顆抛給時清,另一顆屈指往前一彈。

只聽見一聲尖叫,“啊!”

另一顆紅棗打在遠處一人腿彎上,對方慘叫一聲,直挺挺的跪在青石板上,膝蓋脆響,“誰踢我?”

時清聽聲音聽出來,是剛才說“開玩笑”那人的聲音。

“回去坐好,”時清惦着棗,“等我回來。”

一句話把雲執想出去的心給堵回去。

管家笑着替他把門關上。

跟清冷的後院不同,前院燈火通明格外熱鬧,每個桌上都在推杯換盞,連空氣中都帶着酒味。

看見時清過來,時鞠示意她以茶代酒,不要上頭。

她酒量不行,擋酒方面屬實幫不了時清太多,就是李婳都已經喝的微醺。

這群人平時就跟時家私底下不對付,借着時清的喜事上門灌酒。

“我怎麽會上頭呢。”時清擺手,“我自己酒量怎麽樣我清楚。”

坐在不遠處的常淑眸光閃爍,示意身邊幾人給時清敬酒。

今日喜宴,男女分桌,沈郁就在不遠處陪着長皇子坐着,常淑想的是趁着今夜灌醉時清,然後以她的名號把沈郁約出去,其餘的事情都好辦了。

到時候就說時清對沈郁賊心不死,趁着酒醉調戲。

常淑現在要做的就是诋毀時清在長皇子心中的形象,讓沈家跟時家為仇。

只有這樣,她才有機會。

她在上次春日宴上已經“出夠風頭”,索性今天只坐着“看戲”。

常淑利用雲執挑起李孜跟時清之間的矛盾,相信李大人不會不管。

“時探花,恭喜恭喜。”有人端着兩個酒杯過來,其中一個遞給時清,“你我都是天子門生,這大喜的日子,不喝一個?”

時鞠微微皺眉。

這就是個引子,接下來的才是炮仗。

“時大人你別護着,時清今日大喜,喝一杯不礙事。”同朝為官的李大人端起酒杯,“後生可畏,年紀輕輕就是探花,我也來敬一杯。”

時清認出來說話這人,跟剛才被自己甩過鞋的那個屎殼郎有幾分相似。

對方四十多歲,挺着将軍肚,視線沉沉的落在時清身上,“小時大人不至于這般看不起我,連杯酒都不願意喝吧?天子腳下,時家已經這般目中無人了嗎?”

旁邊同桌有跟着勸酒的,“時清,往公了說,這是你将來朝堂上的長輩。往私了說,你也得叫李大人一聲伯母,這酒必須得喝。”

“時鞠你別護着,這酒不喝就是不給我面子。”李大人攔住時鞠。

“您那麽大——的面子就值這小小一盅酒?”時清笑,“伯母,您也太看不起自己了吧。”

她喊,“蜜合,把碗拿過來,今天我陪幾位伯母好好喝一喝。”

時清讓時鞠不要管,李大人直接就笑了,“這可是你說的,要是喝出點事情可怨不得誰。”

“您放心,只要您不怨我就行。”

時清笑的一臉無害,低頭把手裏的棗吃了。

臉盤子一樣大的碗送上來,給這桌所有人都換上。

時清倒滿酒端起來敬李大人,“來伯母,這碗算是敬您面子。”

她仰頭喝完。

時清又端一碗,“這碗是敬您長輩身份。”

李大人跟着又喝一碗。

十碗左右,李大人就喝不動了,“今天,今天就到這兒。”

她剛才就喝了不少,現在舌頭都有點瓢。

畢竟誰能想到時清年紀輕輕酒量這麽好。

“這才哪兒到哪兒,您喝的那點量也就夠養魚的。別停,您是不是看不起您自己!把碗端起來,是女人咱就一口悶!”

“來,剛才說話的是張大人對吧,以後都是朝堂上的長輩,這杯酒不喝就是不給我時清面子。”

“別走啊陳姨,說好一杯酒不礙事的,你不能不喝,吃什麽花生米!喝酒吃什麽花生米!放下,把碗端起來!”

“你手抖什麽?這麽好的酒都灑了,蜜合,快給我孫姨滿上,對倒滿。”

時清是越喝越精神,剛才要跟她喝酒的她都挨個敬一遍。

繞完一桌子又回到李大人這裏。

看見她端着碗過來,李大人肥碩的身體一抖,打了個酒嗝,撐的差點吐出來。

救命,她是真的喝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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