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你放我自由借我銀兩,将來等……

常淑本來是想讓衆人一起喝醉時清,現在局勢成了時清一人喝醉一群。

跟她計劃完、全、相、反!

常淑咬牙,目光幽深的看着那桌廢物。

剛才一口一個“我是長輩”叫嚣着讓時清敬酒的李大人,這會兒已經離席拉着時鞠的手腕,艱難地搖頭。

“時大人,我是真的不能再喝了。”李大人張嘴就是股濃濃的酒味,“我得回去了。”

“李伯母別走啊,這才哪兒到哪兒。”時清姐倆好的把手臂搭在她圓潤的肩頭上,“不是說不喝不給您面子嗎?”

時清将另只手的酒遞過去,怼在她眼前,“現在我面子給的足不足?”

“……足。”

李大人在時清過來之前已經跟同桌的喝過幾輪,現在走路都覺得肚子裏挺着個晃蕩的水缸。

“我面子給這麽足,你也沒地方放啊。”時清仰頭把手裏的酒喝完,“誰讓你連臉都沒有。”

“你說你沒臉你要什麽面子?我給你,你往哪兒擱,擱腚上嗎?”

“時清你、你怎麽跟我說話呢!”李大人臉微微沉下來。

她算是酒量好的了,雖然喝不下但還沒全醉,反觀桌子上那一群,已經東倒西歪抱着桌子腿喊心肝了。

李大人?就這樣的貨色,時家還沒出事就開始陰陽怪氣,時家一旦出事肯定第一個上來踩。

時清冷笑,“我都不應該罵您沒有臉,您是東臉撕了補西臉,一邊不要臉一邊臉皮厚!”

“在官場上混了幾年真當自己是個人了,一口一個長輩壓我喝酒,我喝了,您倒是奉陪啊。”

“這就生氣了,我就是跟您開個玩笑,怎麽這麽玩不起啊。”

“您不是長輩嗎?酒量不行肚量不是在這兒挺着嗎,您跟我一個晚輩計較什麽。”

時清晃晃手裏的碗,讓蜜合滿上。

她頂着李大人漆黑的臉色,把酒遞過去,“您看這樣行不行,我以酒賠罪,咱們再戰幾輪,喝到您高興為止。”

時清幾口喝完碗中的酒,“我先喝,您随意。”

蜜合已經把酒壇給李大人提過來,“大人您請。”

李大人又氣又撐,冷着臉甩袖不肯喝。

“您一個大人跟我置什麽氣,”時清腳踩在旁邊的凳子上,目光沉沉的看着李大人,“還是你李家膨脹到連我時家的酒都不肯喝?”

“天子腳下,李家是沾了皇親的光還是沾了國戚的臉啊,這麽目中無人,我這探花好歹是當今聖上欽點的,您連聖上的面子都不給?”

沉甸甸的帽子反扣回來,李大人眸光閃爍。

她不情不願的端起碗,眼皮抽動,側頭看向時鞠,“時大人真是教出個好女兒啊。”

時鞠神色淡淡,“酒桌上的話李大人怎麽能當真,時清就一孩子,今日不過是成婚多喝了幾杯,說出來的話都是醉話,李大人海涵,別跟孩子計較。”

李大人臉憋的通紅,賭氣一般仰頭把酒喝完,碗重重的放在桌面上,“告辭。”

時清譏諷,“酒量不行,人品更差。”

她側眸朝後看,示意下人,“那桌的全都送回去,別留在我府裏丢人現眼。”

倚老賣老的玩意。

有李大人的事例在先,後面更沒人敢跟時清喝酒。

她清清醒醒的來,清清醒醒的走。

常淑握緊杯子看着時清的背影,眸光閃爍。

“常淑姐,喝酒啊。”時喜喊她。

常淑側眸看時喜,眼底滑過一抹幽光。

反正都姓時,時清不行,時喜總可以,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只要搞臭長皇子跟時家的關系,姐姐跟妹妹有什麽區別呢。

時喜正要跟同桌喝酒劃拳呢,餘光瞥見常淑朝她端起酒杯,立馬扭身。

“來常淑姐,咱們走一個。”時喜喝的微醺,臉上染着醇紅,笑的毫無防備。

瞧見常淑不動聲色的灌時喜酒,幾個巴結着常家的人互相對了個眼色,都跟着她的風向走。

不過幾輪,時喜就趴在桌子上分不清東西南北。

常淑喊來時府下人,讓她們把時喜扶下去休息。

常淑看向不遠處男桌那邊的沈郁,從袖筒中抽出菱角的貼身巾帕。

長皇子先回去了,他從不參與這種場合。沈郁被幾個以往詩會時交好的同齡男子拉着講那日春日宴的事情,走得晚一點。

有下人捧着巾帕過來,輕聲跟沈郁說,“公子,有人想見您。”

沈郁垂眸就看見菱角的巾帕,微微怔住。

他擡眼往前看,并未見到菱角的人,“他人呢?”

“那位公子今日跟着常狀元來的,他說已經丢了您的臉,無顏出現在衆人面前,只約您往邊上走走,單獨磕個頭算是全了您對他的疼愛。”

沈郁心髒收縮,眉頭擰緊,伸手拿過巾帕。

菱角那日回府後就被父親關起來,一面也不讓他見。說是怕他念着跟菱角從小到大的情分會心軟。

對于嫁給常淑做侍這事,菱角是願意的,雖說傳出去名聲不好,但是嫁給狀元,以他的身份已經算是高攀。

然而沈郁卻知道,父親并非要成全菱角,要不是看在他伺候自己多年的情分在,父親用的法子定會殘忍很多。

沈郁握住巾帕,帶着貼身小侍往前走。

到底主仆一場,情分跟別人自然不同。

只是攥在掌心裏的那帕子像是浸了酒一般,讓人微醺,越走味道越香,越走腳步越沉。

還沒離開身後的光亮,沈郁就已經頭腦昏沉,視線模糊。

不對勁。

沈郁咬舌不讓自己暈倒,可意識卻是越來越沉,像是疲憊的身體掉進柔軟的床榻裏,只想好好睡一覺。

沈郁眼角流下淚水,心頭生出絕望,到這時候他怎麽還不明白有人拿菱角引他上鈎。

就在他即将徹底昏迷時,手背虎口處猛地一痛,像是兜頭潑下來的冷水,将他瞬間從暈倒邊緣拉回來,整個人陡然清醒。

沈郁擡眼,詫異呢喃,“雲執公子?”

時府後院——

時清推開新房的門進去,就看見雲執盤腿坐在床上抛球一樣抛桂圓。

就跟養在家裏的狗子似的,自娛自樂還挺會玩。

“好濃的酒味。”

雲執伸手一一接住空中的桂圓,穿鞋走過來湊到時清身邊輕嗅。

他伸出兩根手指捏着她肩上的衣服提起來,“你這是掉酒缸裏了?也不濕啊。”

時清懶得理他,往前走端起桌上的清水,喝了幾口,試圖解酒。

醉倒是沒醉,但撐是真的很撐。

桌上準備的合卺酒兩人沒一個正眼看。

時清想的是什麽時候開始繡花,雲執想的是什麽時候擁有自由。

“我跟你說個事呗,”雲執神神秘秘的從床頭枕頭下抽出一個包袱,輕輕拍拍,沖時清揚眉笑,“這裏面有你想要的東西,我用它跟你做個交易。”

時清來了興趣,她端着茶盞靠着桌子随意支着兩條腿單手抱懷站着,“什麽交易,說來聽聽。”

只要能繡花,一切都好說。

“你不是想要牡丹嗎?這裏面就是牡丹,市面上都沒有的牡丹刺繡。”

這是鴉青給他的,說是他落水前繡的最後一幅牡丹花。

上面鮮紅的顏色沁着他全部的心血,如果拿出去,絕對驚豔整個京都。

小公子落水後,是鴉青眼疾手快替他收起來,不然定要被主君拿去賣錢。

雲執當時微微怔住,低頭看鴉青捧着的牡丹花。

花色紅的鮮豔欲滴,像是朵剛采摘下來放在布上的鮮花。

雲小公子拿自己的生氣澆灌在花上,完成最後一針的時候,心頭怕是就沒了活的念想。

所謂的失足,也只是傳出去好聽一些,免得有人說雲主君磋磨庶子。

鴉青低頭哽咽,“小公子囚在這繡架前不見天地顏色,沉睡夢話時曾說想換種活法,……那你就随了他……不是,您就按着您的心願,換種活法吧。”

也算是全了小公子的心願。

他不得自由,卻可以幫另一個人擁有自由,想來也會覺得高興。

雲執斂下多餘情緒,擡眸看時清,“我把這個給你,你給我和離書和籍冊文書。”

雲執是翻牆後掉進這個世界,他感覺原本繡牡丹花的小公子應該掉他家裏去了。

左右兩個人交換,小公子也算換了種活法,自己也從家裏出去。

江湖之大,總有奇人異事,說不定他還能找到回去的方法。

那算命的說他有場大的劫難,雲執就當是歷劫了。

只要能去江湖,他就有個奔頭。

“和離?”時清眼皮抽動,狐疑的看着雲執,“你喝了多少?”

“我沒喝,”雲執把包袱擱在桌上湊過來,“我跟你說真的,我想去江湖闖蕩見識更寬闊的世界,不想呆在後院裏。”

時清眼皮抽動,慢慢把茶盞放下來,她覺得現在不适合喝茶。

時清娶雲執的原因主要是圖他手藝。

現在那手藝人一撩衣擺沖她抱拳笑了起來,那叫一個清隽好看江湖氣十足。

雲少俠行了個江湖抱拳禮,“你放我自由借我銀兩,将來等我名揚江湖定還你十倍!”

“……”

時清覺得剛才可能喝的有點多,頭有些許的懵,不然怎麽都出現幻聽了。

傳聞中溫柔體貼會繡一手好牡丹的雲小公子,讀話本讀傻了!

這賣家發的貨跟她要的怎麽不太一樣?

“娶你前,你說好給我繡花的。”時清說。

雲執指指桌上的包袱,“在那兒呢。”

時清皺眉,“我要你給我在別的地方現繡,不要已經繡好的。”

剪掉貼壽衣上多難看,跟打補丁一樣。

而且就這一朵太少了,時清想要那種滿滿的牡丹花,像是躺在花瓣裏。

“我……我之前不是掉進水裏了嗎。”雲執眸光閃爍,莫名心虛。

時清心裏有股不好的預感。

他哼哧着說,“忘了怎麽繡。”

預感果然成真。

忘了?忘了!

時清手扶着桌子緩慢坐下來。

好家夥,感情真是貨不對板啊。

不僅讀話本讀傻了,連花都不會繡了。

“你不是要借銀子行走江湖嗎。”時清笑。

雲執眸光微亮,撩起衣袍拉了個圓凳坐在她旁邊,期待的問,“你答應了?”

“答應?你想得美!”

時清咬牙瞪他,“忘了沒事,重新學就是,什麽時候學會什麽時候繡,我盡量等。”

雲執微怔,站起來垂眸看她,“你怎麽不講理,你要花我不是給你花了嗎。”

“你還說你會繡花呢,你繡了嗎?”時清跟着站起來。

兩人面對面對視,時清愣是比雲執高了三指!

雲執覺得氣勢不足,下意識踮起腳,“那、那我要學不會怎麽辦?”

“腦子忘了身體記憶還在,跟府裏的繡工學學,總能想起來。”

“要是實在想不起來——”

時清直接站在凳子低頭看他,居高臨下,“那你就跟你的江湖夢說拜拜吧!”

雲執的痛腳就是長得不夠高,他踩着圓凳站在桌子上,低頭看時清,“你不講理!”

“嗳~我還真就不講理!”時清跟着站在桌子上,擡起下巴看他,“你能怎麽着!”

橫豎就是比他高。

“你、你摳門精!”

“小騙子!”

雲執吵架沒吵過時清,比身高也沒比過她,氣的薄唇抿緊。

時清沒好氣的說,“下去,洗洗睡覺,明早起來繡花。”

動不動就踮腳上桌子的習慣跟誰學的。

“你睡書房我睡床。”時清伸手一指門口,“去。”

雲執開門出去,本來想得好好的晚上就能離開時府,現在硬生生被逼着學繡花。

他連穿針都不會……

雲執講道理講不過時清,不講道理更講不過時清,最後腳尖一點躍上屋脊,坐在上面生悶氣。

他爹跟他娘每次吵架吵輸了都是這樣。

雲執以前不能理解,現在懂了。

生氣,吵不過更生氣!

他跟他爹不同,他比時清矮,光氣勢上就被她壓了一頭!

怪不得會吵輸。

雲執坐在上面吹風,等冷靜下來,他又給自己找借口說時清是喝醉了,等她酒醒就好。

自我安慰的差不多,雲執站起來要下去。

也是巧了,視線往下一撇就看見沈郁的小侍被人一手刀放倒,而沈郁幾乎被人半拖着往前走。

雲執微怔,掀開房梁上的瓦朝下喊,“時清,出事了。”

時清剛脫完鞋,聽見雲執的聲音趿拉着鞋就往外跑。

雲執已經先躍過去,提醒她,“在隔壁。”

對方聽見聲音見事情敗漏,推開手裏的沈郁就往沒光的陰影裏跑。

沈郁身體綿軟根本站不住,雲執一把扶住他的手臂,同時腳尖點起一塊石頭,朝前方想要逃跑那人砸去。

石頭正中後頸穴位,那人身形一頓,軟綿綿的往前趴倒臉朝下栽在地上。

雲執掐沈郁手掌虎口,将他手中攥着的巾帕扯掉扔在地上。

沈郁意識清醒左右看,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帶到後院,離不遠處點着光亮的屋子只剩幾步之遙,而他的貼身小侍被人敲暈躺在圓門旁邊。

沈郁驚起一身冷汗,這才知道剛才有多兇險,臉色霎時蒼白沒有半分血色。

若是雲執再晚一點,會發生什麽可想而知。

時清跟在後面,蜜合帶人抄着家夥一起過來。

“去看看屋裏是誰。”時清把鞋穿好,走過去腳踩在地上那人背上,扯着後衣領看對方臉,微微揚眉,“果真不是我們府裏的下人。”

這人要真是她府裏的,可就不好解釋了。

時清就着夜合挑的燈籠仔細看,這人也不像是常淑身邊的熟面孔,反倒是像李孜身邊的。

有意思。

沈郁上次還可以說跟危險擦肩而過,這次簡直是直面,指尖陷進掌心裏,穩了好一會兒才朝雲執行了一個大禮,“謝雲公子救命。”

雲執尾巴忍不住翹起來。

蜜合從屋裏出來,低聲在時清耳邊說,“屋裏床上躺着的是時二主子。”

屋裏的是家事,外面的是沈家的事情。

時清揚聲,“來人,把地上這個捆着待會兒随同沈公子一起送回沈府。”

雲執想起什麽,“還有這個。”

他彎腰半蹲下來,折了旁邊的花枝挑起地上的巾帕,“這個有問題。”

“什麽問題?”時清湊過去看。

雲執挑遠一點,“太香了。”

“……”

時清直起腰,看向沈郁,“沈公子認識?”

沈郁點頭,“是菱角的巾帕。”

“你們沈家的事情我本來也不想多嘴,”時清雙手抱懷,“但是這總綁着我時家也不是個事兒啊。”

“瞧見沒,”時清拇指點雲執,“我剛娶的,肯定不會和離。”

最後兩個字音咬的極重,像是故意的。

雲執瞪她,時清滿意了,跟沈郁說,“我跟你的婚約本來就解除了,我對你也沒那個意思。”

“上次救你是好心,這次救你是自保,但我總不能一直救你,沈公子下次若是不長點心,可就沒第三次了。”

她是炮灰,又不是救援隊的。

“我就是朝這池子裏的王八扔塊磚頭,砸到兩次的也不會傻到被砸第三次。”

“我也不好說你不如只王八,但你能不能出門多帶兩個人?”

沈郁臉色有些難看,低聲說,“抱歉。”

“咱也別來那些虛的,回去吧。”

時清擺擺手,讓人送他走。

沈郁也許是無辜的,但時清更無辜。

她招誰惹誰了。

先是雲執忘了怎麽繡花,後是時喜不管不行。

時清沒好氣的讓人把時融跟張氏叫過來,讓兩人看看她們的好女兒。

這事肯定瞞不住,最多三天就會有結果。

時家把賓客都送走後,時喜還睡得像頭豬。

時鞠面無表情的坐在旁邊喝茶醒酒,李氏扶着李父他們去休息了,這屋子裏坐的是時融一家。

張氏面露擔憂的說,“喜兒遲遲不醒,不會也被人迷暈了吧?”

“我覺得您說的對。”時清贊同的點頭。

張氏驚喜的看着她,“清兒也這般覺得?”

時清表示,“要不然怎麽睡得跟頭豬一樣。”

時融跟時鞠解釋,“喜兒自幼懂事,肯定不會幹出這種混賬事,定是有人陷害,等她睡醒一問就知。”

“還等她睡醒?”時清這脾氣。

她讓蜜合打盆冷水過來,兜頭潑在時喜臉上,激的她一哆嗦,瞬間清醒。

“行了醒了,不用等了。”時清無視張氏殺人的眼神。

“她可是你親姐姐。”張氏心疼死了,趕緊拉着還發懵的時喜站起來,“若是澆壞了怎麽辦。”

“她腦子全是水,多一點少一點有什麽區別。”時清抗拒,“您可別說她是我親姐姐,人畜有別。”

時融拿出長輩的身份,“時清,怎麽說話呢。長幼有序,注意分寸。”

時清從善如流,“行啊,等明個上法場的時候,希望大姨母您能記住這句話,讓時喜走我前頭,我殿後。”

時融被噎的一愣,瞥着時鞠的臉色說,“也沒這麽嚴重吧。”

“嚴不嚴重您說的算?”時清做出請的姿勢,“那您去給長皇子解釋,讓他真出了事後就當沈郁被狗啃了,他要是說事情不大,那就不嚴重。”

“到時候我買八十盤炮在您門口放個三天三夜,恭喜時喜入了長皇子的眼,慶祝我時家出了您這張能開光的嘴。”

“……”時融沉默。

“爹,出什麽事了?”時喜還有點懵,被張氏拉着換了身衣服。

張氏臉色難看的給她把事情說一遍,“喜兒,你這是被誰灌了酒啊。”

時喜微怔,眸光閃爍,“沒、沒誰啊。”

“你就說實話吧,”張氏快哭出來,“這事若是被追究起來,你也難逃嫌疑。”

完全可以說是時喜雇人把沈郁騙過去。

時喜臉色發白坐在濕漉漉的床邊,“常淑姐她們不可能要害我。”

最多就是跟時清不對付,小打小鬧的,總不至于要害整個時家。

時喜瞪時清,“不會是你要害我吧!”

時清笑了,“我說你蠢都是擡舉你了,蠢至少得有腦子,你連腦子都沒有。”

“到現在了你還想着我害你,你這進士的功名是夢游時考的吧?但凡你醒着答題都發揮不到這個水平。”

“你脖子上那玩意就是個擺設,我從池子裏撈只王八上來,它都比你有看頭。”

時喜氣的站起來,拎着拳頭就要打時清,“我看就是你要害我。我跟常淑姐關系那麽好,她為何害我?”

“這剛過完年,我害你有什麽用,宰了燴白菜嗎?”

時清坐着不動,嫌棄的看她,“你跟常淑就是對卧龍鳳雛,她不想活,你要是跟着想死就找條河死遠點。”

“上回常淑害沈郁長皇子是沒拿到證據,你就等着看這次吧。三日之內不出結果,我管你叫姐!”

時喜被時融攔着往外走,嚷着,“咱倆等着看,你鐵定叫我姐!”

她被時清怼的一肚子氣,也沒意識到哪兒不對。

一路坐着馬車回府,都到家門口了才反應過來:

時清本來就得叫她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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