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49.這算是私奔咩?
在這所學校的最後一天,安陽陽所有的事情都做的井然有序,從小到大以來,她從來沒有頭腦如此清晰地做過事。而現在,只有她一個人的時候,卻反倒将一切都做得按部就班。
早上與淩冰商量确定了前往北京的行程後,她便只身一人前往學校附近的售票點買票。與其說商量,倒不如說是傳達一下自己的決定罷了,淩冰也發現,這個妞雖然平時很少會自己決定些什麽,但是一旦認真了,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好在這個時候不是春運高峰時期,安陽陽買了當晚開往北京的車票,盡管已無座,但是有票便好。她特意挑了張時間晚一些的,9點多,她必須先把淩冰送走,如今,淩冰是她在這所城市最後的牽挂了。
買了票便回到寝室,将最後剩下的東西打包郵寄回家,收拾了簡單的輕裝,一個小拉杆箱,只裝了幾件換洗衣物和一個筆記本電腦,然後看看這空蕩蕩的寝室,她與淩冰對望一眼,誰都沒有說話,心中所剩的只有無盡的荒涼了。
忽然想起來,大概之後的幾天內,都沒有時間和條件去玩游戲了,應該告訴游戲裏的朋友們一聲,可是想想,如今游戲裏的朋友,似乎就只有[為情贖罪]了。她的臺式電腦已在幾天前賣給了低年級的學妹,此時筆記本也已收入行李箱中,要拿出來再登陸游戲給他留個言麽?想了一會,最終還是懶得再把電腦拿出來了,就這麽默默地消失了也挺好,那[為情贖罪]算老幾!連讓她費事開一回電腦都不配。
午後,她給父母打了個電話,告知他們班裏要組織去北京的畢業旅行,班長已給大家訂好了票,估計會晚些天回去,讓家裏人放心。再一次,她感嘆于自己說謊說得如此天衣無縫。
當晚,安陽陽與淩冰鎖了寝室的門,最後在看一眼這個寝室的剎那,讓她忽然有種難以言說的複雜心情,這個她生活了四年的地方,再也無法回來了。就如同那首《離歌》所唱:“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驀然間,她想起當初與廉影他們在KTV唱歌,祁龍淵便吼了這首《離歌》,如今,歷歷在目,卻物是人非。
一路沒有更多的語言,兩個小姐妹只是相互叮囑了些瑣事,四年來,要說的話早已說了,也不差這麽一會,離別的時候,反倒相對無言。
月臺上,安陽陽呆呆地站着,“冰冰,到了以後發短信報個平安哦。”此情此境,她能說的也只有這些了。她一向讨厭火車站這個地方,因為這裏,意味着離別,她不想離開,更不想送人,就如同當初廉影離開時一樣。
淩冰緊緊地擁抱了她一會,然後便轉身快步登上火車,以至于她甚至沒看清淩冰此時的表情,只是在轉過身的一剎那,她看到淩冰眼角的晶瑩一閃,那是淚麽?不論怎樣,她答應過淩冰,在離別的時候,自己絕不流淚。
看着列車慢慢開動,淩冰在車窗輕輕地招手,直到越來越遠,逐漸消失不見,安陽陽知道,她在這個城市的最後一縷牽挂也沒有了。她沒有流淚,只是從容地轉身,來到退票窗口,退了之前買的明日回大連的火車票,然後來到候車廳,準備登上前往北京的火車。
一個人的時候,她反倒比誰都堅強,她從來沒有像如今這般從容淡定過,仿佛一切都不重要了一般,只是憑借着自己的意識,做着想做的事。随身的錢不多,行裝也比較簡單,然而,當看着火車開動,車窗外的景象逐漸變得模糊不清時,她心中已再無雜念。
前路迷茫,然而內心卻堅定。
次日一早,當坐在自己行李箱上晃了一宿的安陽陽終于到了北京站的時候,連困帶累地晃晃悠悠擠下車,一個人站在人來人往的出站口,有種茫然無措的彷徨。
她知道自己從哪裏來,卻不知該往哪裏去,該如何去。
她現在才想起來,匆忙之中甚至沒有問廉影住在哪所醫院,站在人山人海的北京站,她默默地拿出手機,真不想再打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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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從上次與祁龍淵的通話中,隐約聽見電話那一頭林玖的聲音,難道說林玖也來了北京?但是無論如何,她都絕不會給林玖打電話了,于是再三思慮下,終究還是極不情願地撥通了祁龍淵的電話號碼。
“喂,龍淵哥,我是陽陽,我在北京了。”雖然祁龍淵的态度比起林玖來要好一些,但在安陽陽看來,還是冷漠得不像從前,于是,她百般無奈下才去和祁龍淵說話。
“北京?你來這幹啥?”清晨的祁龍淵明顯還沒睡醒,聲音卻透着意外。
“龍淵哥……廉影住在哪家醫院?”猶豫了一下,她最終還是沒能叫出“師傅大人”這四個字來,有些人,有些事,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即使百般想來看他,可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回不去了。
“額……他在XX醫院心外科,頂樓的病房,你要來?”祁龍淵明顯是還沒睡醒。
“嗯,我一會就過去。”安陽陽平靜地說着。北京的路況她一點也不熟,只有小時候跟随父母來旅游過一次,此刻也只有打車來到那家醫院,在附近找了個還算便宜的旅店,将行李放進去,未來的幾天之內,她都打算住在這家旅店了。
匆匆往嘴裏塞了些東西慰勞一下饑腸辘辘的自己,她便只身前往醫院。VIP病房果然不可小觑,在醫院一層轉了半個多小時也打聽不到的她最終還是硬着頭皮給祁龍淵打了電話,到底是祁龍淵把她接上樓去的。
一路上,就這麽跟着祁龍淵的身後默默地走着,兩個人都不說話,這樣沉默尴尬的氛圍讓她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孩子,每個人都責怪她,不理她了。果然,等進了病房,看到坐在門口的林玖時,她倒情願讓時間回到過去的幾分鐘她走在祁龍淵身後的時候。
林玖只是眨了眨眼,算是打了個招呼吧,并沒有說話,兩個人雖然只是在網絡中鬧的不可開交,然而現實裏也難免尴尬。祁龍淵丢給林玖一個惡狠狠的眼神,那意思時,還山東小爺們呢,見了人家不說話算什麽爺們。
由于是早上9點來鐘,保姆何芸出門給這幾個年輕人買早點去了,屋子裏只有祁龍淵和林玖在,安陽陽默默地走到床邊,廉影正昏睡着,原本就蒼白的臉更瘦削了幾分。安陽陽靜靜地注視着,輕輕撥過他額前的劉海,此時的她,不知道該說什麽,也不知道能做什麽,只覺得心裏有一種痛,那是想要守護什麽卻無論如何也抓不着,守不住的感覺。
三個人就這麽呆立了半晌,林玖平日裏的伶牙俐齒也不知道到那裏去了,在許多尴尬的場面下,男生反倒比女生更容易害羞。于是,到底還是安陽陽先行開口,不過,就算打死她也不會主動搭理林玖的,只是依然轉向祁龍淵,道:“龍淵哥,他的情況怎麽樣了?”
祁龍淵道:“他心髒這問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也知道。大夫說還是應該盡快手術,但是他現在的情況不太适合手術,需要把身體養到一個可以手術的标準,嗯,就是這樣,你也別擔心了,先坐下歇歇吧。”
安陽陽點點頭,心中有些茫然,明明很堅定地來到這裏,然而究竟該說什麽,該做什麽,此時卻依舊無措,還好廉影睡着,否則,她甚至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又與祁龍淵一問一答地說了幾句話,忽然門開了,原以為是保姆何芸回來了,幾人一同看向門口,卻見拎着各種點心水果進屋的不是何芸,而是黃錦年。
“小黃,你來啦!”終于有個人來打破尴尬了,祁龍淵連忙迎上去。
“呀呀,小黃妹子,快屋裏坐,我洗水果給你吃。”林玖立刻在廉影床邊搬過一把椅子。
安陽陽定定地望着那兩人,若是林玖的反應異常熱烈那就罷了,可是祁龍淵也對這個姓黃的姑娘比自己要熱情得多。而她安陽陽,卻從來不曾聽廉影提起過這位姑娘到底是誰。
想想也罷了,倘若兩個人真的鬧翻了的時候,你能指望他的朋友對自己還像從前一樣?那樣的話就不是他的朋友,而是你的朋友了。指望祁龍淵他們對自己還像從前的哥們那樣,就好比讓淩冰站在廉影那邊一樣不靠譜。
黃錦年在廉影身邊坐下,這才擡頭去看站在床另一側的安陽陽,有些詫異,開口道:“這位美女是?……”
“你好,我叫安陽陽。”安陽陽勉勵讓自己回答得不卑不亢,然而,當看到黃錦年精致典雅的妝容時,她還是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自己可是下了火車連臉都沒好好洗啊,更別提化妝了!
“我叫黃錦年,和影在一個公司上班,陽陽美女也是和龍淵、小玖在一起的同學吧?”黃錦年溫文爾雅地微笑着,“真不好意思,把你們都折騰過來了,影這段時間加班有點累,所以才會病倒。其實也是我的錯,沒照顧好他。”
安陽陽蹙眉聽着她這幾句話,這三句話的意思,或許別人聽不出什麽,但她卻聽得明明白白。第一句話是說,她和祁龍淵、林玖都是一樣的,只是同學而已。第二句則是說,廉影病了是由于加班勞累過度,和她安陽陽沒有任何關系,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了。而最後一句,則明顯的表示了到底是誰與廉影才更親近些。
雖然這幾句話她聽得明明白白,她卻想不出任何語言來回應或反駁,到底還是黃錦年這個在社會上多混了些日子的人比她這個學生妹更成熟老練些。安陽陽心裏一邊憤憤吐槽的同時,一邊想着該如何回應。
一分鐘不到的時間裏,她已用不着再去想該如何回應了,因為許是人多了些的緣故,床上的廉影微微翻了翻身,睡得不太踏實了。
黃錦年連忙将他紮着吊瓶的手重新放好,祁龍淵也道:“他快醒了。”
安陽陽心裏一頓,驀然有一種強烈的想要逃離的感覺,他真的快醒了,而自己卻還沒有想好該怎樣面對他。雖然千裏迢迢跑到這裏,卻似乎一點也不想讓他看見自己,而只想這樣默默地看着他。
于是,她轉頭對祁龍淵道:“龍淵哥,你們辛苦了,我去賓館收拾一下,下午再來看他。”說着這句話時,她故意看了一眼黃錦年,心道,你們不是在一個公司上班麽,那應該很忙吧,能24小時陪着他?反正我有的是時間。
言罷,看着廉影又微微動了下手指,她便盡量保持着優雅從容的步伐,內心卻像逃似得沖出病房的大門。
站在醫院走廊裏,別人看不到的角落,她才像松了口氣一般,緩緩蹲下來,心裏有種難以言喻的、想流淚的沖動。
作者有話要說:五一假期這麽快就過去了,唉~~~~(>_<)~~~~
不知道姑娘們假期過得好不好呢?O(∩_∩)O~
偶假期玩得好累,不過總算是出去玩了,還去西單掃蕩了一堆東西。發現人總是不滿足當前的生活,尤其是我,包括工作啊,事業啊等等各種問題,一不滿足了就想各種買東西來補償自己,于是人民幣嘩嘩的流啊~~~~(>_<)~~~~ 這真不是個好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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