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主人

孟丹枝懷疑自己在蘇侃他們那邊都成了話題。

她雖然和蘇侃沒熟到什麽地步,但是蘇侃這個人,一看就是那種愛起哄的。

不過……面對起哄的是周宴京,又不是自己。

孟丹枝瞬間放松起來,打算把接下來的事列個章程,她最近的事都堆到了一起。

先是張騁宇那邊,這個月必須得交付了。

再然後是上次和許杏說完後,打算做的一個針法教學——其實她在想,要不要直播教。

這樣有什麽問題,可以直接問,她也可以直接回答。

不過這個不急,就算下個月做也來得及。

而且下個月還要開始寫畢業論文,到時她還得在學校或者店裏經常露個面。

不過,目前排在第一的——

是去陳家。

孟丹枝早在回帝都時就想直接過去,但陳家加上現在是陳家人的蘇文心,好幾個人。

貿然過去不太現實。

萬一陳達海暴怒打人,自己多吃虧。

他上次對周宴京的态度其實很明顯,大概是想賄賂或者攀上周宴京吧……

孟丹枝嗤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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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周宴京只是翻譯司的,并不負責其他,就算他是另外實權部門的,也不可能和陳達海搭上。

不過也很正常,找不到其他人時,就會找有關系的。

他讓陳若煙來道歉,不就是打着這個主意嗎?

又或許……當初和蘇文心結婚,也是為了一些目的呢?

所以,孟丹枝才想着讓周宴京陪自己去,因為哥哥是親哥哥,蘇文心在那裏,他可能會難過。

畢竟他是和蘇文心一起生活過幾年的。

孟丹枝思來想去,最終決定就明天好了。

再遲她等不及了!

多少錢賣出去的,就讓陳若煙買回來,至于價錢翻幾倍,那也是她的事。

周宴京回到公寓時,屋子裏已經很安靜。

他一打眼又再次看見那個放在客廳裏、挂着老式鎖的箱子,依他的猜測,這裏面大概是單獨給孟丹枝的東西。

至于給蘇文心,不太可能。

他推開卧室門,房間裏的小夜燈是開着的,孟丹枝已經在被窩裏睡着,将床占據得全全的。

大有“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的樣子。

他解下腕表,垂眼,目光落在孟丹枝安靜的睡顏上,她濃密的黑發在床上鋪開。

周宴京看了會兒,去洗手間。

等他出來時,看見孟丹枝回到了床側,眯着眼在那兒打盹,頭一點一點的。

有點好笑。

周宴京低聲:“坐起來幹什麽?”

孟丹枝眼睛掀開一條縫看他,“你明天幾點下班啊?”

她的聲音有點雨蒙蒙的。

“除了五點還有什麽時間?”周宴京反問。

孟丹枝睡得迷糊,哦了一聲:“那你去店裏找我……我要去陳家,不要忘了。”

這件事不解決,她大概一直惦記着。

周宴京說:“好。”

聽到回答,孟丹枝當下縮進被窩裏,再也不将眼睛睜開,至于周宴京會不會做什麽,想要做什麽……

都不在她的思考範圍內。

若是平時,她大概會說一句“謝謝宴京哥哥”,或者“宴京哥哥,你真好”之類的。

第二天,孟丹枝一覺睡到中午。

她是被陳書音的電話吵醒的。

“你怎麽還在睡覺,不至于吧,難道你剛從寧城回來,周宴京就對你下狠手?”

“啊,那姓周的還有點厲害。”

孟丹枝越聽越離譜:“胡說什麽,找我幹什麽?”

陳書音挂了電話,沒到兩秒,又撥來視頻。

孟丹枝接通,放在洗手臺上,一邊刷牙一邊聽她說話。

“我來找你還需要理由嗎?”陳書音這時才回答她的問題:“我今天在郵輪上玩,你應該也來的。”

“不去。”孟丹枝現在對游玩無興趣。

她現在只想晚上怎麽教陳若煙做人。

要怎麽質問比較好,如果打架,打哪裏最疼。

孟丹枝還沒做過這種事,第一回,總得打個草稿,不然事後後悔自己當時吵架沒吵好——

這都是陳書音抱怨過的。

她是富家千金,經常有別苗頭的千金,當時吵爽了,事後又和孟丹枝抱怨還不夠好。

“不來算了,給你欣賞一下。”

陳書音将鏡頭轉換,在郵輪上轉了一圈。

孟丹枝刷完牙,正打算換個話題,卻看見鏡頭裏閃過一個身影:“音音,轉回去。”

陳書音:“咋了?”

“我好像看到了陳若煙。”孟丹枝眼睛眯了眯:“你往甲板上走近,我看看。”

“看她幹嘛呀,又沒我好看。”陳書音嘴上說,還是走近了。

孟丹枝冷笑:“看她從拘留所出來了,還挺高興的樣子。”

出來更好啊。

事情找本人,再找大人。

陳書音:“你不是已經起訴了嗎,等着就行了。”

孟丹枝:“現在是別的事。”

這件事一時半會說不完,但簡單一句話可以說。

陳書音還是頭一次聽到繼女賣後媽嫁妝的事,匪夷所思,想說這位後媽腦子不行,但顧及是孟丹枝的親媽,沒開口。

“我去揍她一頓?”

陳若煙正在甲板上和幾個男男女女的同學們聊天,陳書音雖然不認識,但大概看得出來,都是富家子弟。

陳書音随口:“她不行,太小家子氣了。”

“揍她幹什麽,說不定還被倒打一耙。”孟丹枝彎唇:“音音,你幫我跟她說句話。”

陳書音:“說什麽?”

孟丹枝想了想:“讓她今天晚上早點回家。”

陳書音:“ok。”

她又問:“今晚要去吵架?”

不愧是姐妹,孟丹枝說:“對。”

陳書音問:“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孟丹枝說:“不用啦,我叫了周宴京,他能一打三。”

陳書音噗嗤一聲,話是這麽說,沒問題,但周宴京說不定不止一打三呢。

她一到甲板前頭的現場,不少人都看過來,雖然她不認識他們這些小屁孩,他們卻認識她。

陳書音故意眼神轉了圈。

“陳若煙是哪個啊?”她笑着問。

齊刷刷的目光看向原本圈子裏的透明人:“她。”

陳若煙氣炸了。

她怎麽可能不認識自己,她和孟丹枝關系那麽好,而且以前還為孟丹枝罵過自己!

陳若煙看陳書音一直盯着自己看,一開始不高興的,後來又想,是不是自己今天這件裙子買得好。

“玩完了,記得早點回家。”陳書音笑眯眯地告訴她,“晚上你家有事。”

陳若煙一愣:“啊?”

陳書音卻墨鏡一戴,轉身離開了。

留下呆愣愣的陳若煙,原本因為她家境一般、又進過公安局的同學們都投來目光。

“你家是不是和她家有什麽親戚關系啊?”

“都姓陳,說不定真是。”

“煙煙……”

陳若煙驚喜地想,是不是陳書音要去自己家——還是陳家要和自己家合作了?!

她要告訴爸爸,今晚必須都在家裏等着。

陳書音走遠了回頭,還能看到剛才無人問津的陳若煙,現在在人群裏一臉的得意,十分幼稚。

一點也沒意識。

[驚枝]。

孟丹枝和許杏又将繡架等東西擺放回原來的位置,她們回來的動靜不小,幾分鐘後就有人過來。

“學姐,那個寧城非遺的名單上面是不是你啊?”

孟丹枝眨眼:“怎麽,我不像嗎?”

幾個學弟學妹搖頭:“像!”

他們就說是孟丹枝,但非有人說不是,說是同名同姓,哪有同到這種地步的。

“過段時間你們就能看到另一個我了。”孟丹枝笑吟吟開口:“快回去上課吧。”

一波人來又一波人走。

孟丹枝在網上的賬號在學校裏不是秘密,宿舍室友和同班同學以前見過她刺繡。

但其他人都基本沒見過。

視頻裏那個不拍肩膀以上的博主,一看那旗袍和身材,還有手上的戒指,肯定是本人了。

學姐的戒指居然還戴着,大家不信都不可能了。

許杏得知孟丹枝今晚有大事,立刻出謀劃策:“要不穿紅裙吧,被風一吹,侵略性十足。”

“這麽冷的天。”孟丹枝好笑:“我又不是拍電影。”

許杏思考:“也是哦。”

不過她的顏色建議倒是可以,孟丹枝記憶裏自己是有紅色系的旗袍的,還是古法旗袍,行動很方便。

如今天氣涼,秋天的旗袍大多都是大袖,其實有時候比許杏穿常服還要方便。

下午,孟丹枝回了一趟公寓。

将近五點時,天色基本已經變暗,有種風雨欲來的味道。

蔣冬眼睜睜看着周宴京推了上面的飯局,雖然沒什麽,但他欲言又止:“司長,怎麽不去?”

周宴京說:“有事。”

好吧,蔣冬打算一起上車,發現車門打不開。

“?”

周宴京看他一眼,“你自己回去,不方便帶你。”

蔣冬:“啊?”

他看着車屁股消失,難不成是去吃燭光晚餐。

燭光晚餐是沒有的。

周宴京到青巷裏時,孟丹枝站在巷子口,邊上的牆壁燈很是古典,配上她的裝扮,恍若穿越時空。

他被她這裙子的顏色閃了下。

紅色襯得孟丹枝的臉更白皙,白得晃人眼。

孟丹枝甚至都等不及吃晚飯,一上車就對司機說:“去天水灣,嗯,19號。”

陳家換了好幾次住的地方。

以前是普通的小別墅,後來換了大別墅。

“今天你是我的保镖。”孟丹枝認真:“萬一陳達海打人,你可要保護我。”

周宴京好笑:“他不敢。”

“如果人不在家呢?”他問。

孟丹枝微微一笑:“不可能的。”

音音做事,她放心。

看她眼中流露出的狡黠,周宴京猜測,她大概是做了什麽,只是他不知道。

他轉了話題:“晚上想吃什麽?”

孟丹枝啊一聲:“等回來再想吧。”

周宴京漫不經心:“那會兒你有心情想?”

孟丹枝:“……”

怎麽就沒有心情了!

天水灣這裏,孟丹枝一次都沒來過。

根據陳書音的說法,這裏的房子房價不低,但是像他們這樣的,是不會買這裏的。

陳家此時燈火通明。

陳達海坐在客廳裏,問:“你确定陳家會來人?”

陳若煙笑起來:“爸,你還不信我呀,陳家大小姐跟我說的,讓我早點回家,有事,那不就是說會來我家嘛!”

聽起來好像是這麽回事。

陳達海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他很早就想搭上陳家,可是陳家一直就沒搭理過他。

而且陳書音不是和孟丹枝關系很好嗎?

蘇文心嫁人後就沒工作,聽說有大事,自然也早早放棄和朋友們聊天,提前回來。

三個人就坐在客廳裏等候。

一個小時過去了,也沒等來一個人。

陳達海皺眉:“你是不是被……”耍了?

話還沒說完,門口忽然有人說話:“先生,有人來了。”

陳達海立刻起身過去。

只是他到門口便愣住,來的人不是真正的陳家人,而是孟丹枝和周宴京。

“枝枝?”他驚訝不過一瞬,便恢複笑容:“你們過來得正好,你媽媽很想你。”

蘇文心驚喜地走到陳達海身後,“枝枝。”

孟丹枝的目光在她臉上轉了圈。

看得出來,她在陳家吃好喝好,過得很舒服,所以就可以不關心一些事是嗎?

若是外婆還在世,知道這件事,該有多難過呢。

周宴京率先開口:“蘇姨。”

蘇文心笑着應了聲:“快進來吧,沒想到你們會來。”

她期待地看向孟丹枝,是不是态度緩和了?是她今年要去拜祭的緣故嗎?

“蘇女士。”

孟丹枝這一聲,蘇文心的笑僵在臉上。

“枝枝……”

陳達海也察覺出不對勁,打圓場:“站在門口是怎麽回事,有什麽事進去說。”

孟丹枝看了眼陳達海,聽說他以前和父親關系還不錯,可她看他,都虛僞極了。

蘇文心伸手想過來拉她。

剛進玄關,陳若煙便小跑過來,揚聲:“爸,是不是我說的——”

看到兩人,她頓住了。

上回被逼和孟丹枝道歉,又在公安局關了幾天,她現在根本不想看見孟丹枝。

孟丹枝避開蘇文心的手:“我今天不是來和你吃飯的。”

蘇文心一愣:“我……”

孟丹枝朝陳若煙擡下巴:“我是來找你女兒的。”

這個稱呼讓蘇文心面上難堪。

她真正的女兒除了她還有誰?但她現在不承認。

陳達海這會兒明白一開始陳書音的話就是為了讓陳若煙誤會的,根本就不是陳書音她家要來,是為了孟丹枝故意說的!

“姐姐,我不是道歉了嗎?”陳若煙無辜道。

她以為孟丹枝是來追究這件事的。

陳若煙走到大人後面,碰了碰蘇文心的胳膊:“媽,姐姐是不是又誤會什麽了?”

蘇文心下意識地甩開她的手,去看孟丹枝。

自己親生女兒在,被繼女這麽親近,她再蠢也知道這不可能,給緩和關系添麻煩。

而且,陳若煙從來就沒叫過媽,一直都是阿姨,存的什麽心思昭然若揭。

“……”

孟丹枝松開挽着周宴京的手,走近兩步,問:“陳若煙,你家是不是很窮啊?”

他們從沒見過她如此盛氣淩人的模樣。

這個問題也問得突兀。

“看你賣衣服賣包包什麽的,買二手奢侈品,拿出去和同學們炫耀很有面子吧。”

聞言,陳若煙的臉瞬間羞憤變紅。

這些事她怎麽知道?!

孟丹枝直接一把将她從蘇文心後面拽出來,陳若煙沒準備,一個踉跄,完全沒想到她動手,眼睛瞪得大大的。

她被捏住臉,被迫仰起頭,這個動作讓她覺得屈辱。

“爸……”

孟丹枝居高臨下,視線從陳達海的身上轉回來,冷笑:“陳先生這麽摳門,都不給自己女兒零花錢的嗎?”

“讓女兒窮到變賣後媽的嫁妝?”

她問:“陳若煙,你賣得開心嗎?”

氣氛驀地凝滞下來。

這番話讓蘇文心整個人都蒙住。

陳達海皺眉,身側男人立在那裏,他不好上手去拉開:“周先生——”

周宴京語調波瀾不驚:“今天我是保镖,管不了主人。”

意思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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