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了無音訊

黑衣人抓了木流南之後就了無蹤跡,柯君然沉着臉回了客棧,立刻拿出筆墨紙硯,飛鴿傳書給蕭子郁,讓他火速帶人來曲城。随後又吩咐暗中的幾個影衛立馬去尋找木流南的下落。

做完了這些,柯君然心裏還是一點都平靜不下來,皺眉看着窗外的夜色。這是第二次了,他沒保護好流南。

葉洛走過去拍了拍柯君然的肩,寬慰道:“別太着急,冷靜下來才能想出最好的對策。”

柯君然看了他一眼,終于颔了颔首,随他一同到桌邊坐下。

百裏傾雲替他沏了杯茶,疑惑道:“君然,那些人會不會是流南的仇家?”

柯君然拿着茶杯的動作頓了頓,流南的确仇家很多,但是成親以來,他已經暗中替他解決了很多大麻煩,剩下的一些不過是不足畏懼的人,不可能做出這種事。要說木流南最難擺平的仇家,那就要屬絕谷谷主赫連絕了,但是赫連絕人雖陰狠毒辣,卻也不是會耍這種偷偷摸摸手段的人。

這般思索下來,柯君然搖了搖頭,“可能性不大,若真是仇家,就不是将流南抓去這麽簡單了,大可以直接下殺手。”

聽他這麽說,葉洛和百裏傾雲也不禁皺起了眉。若不是仇家,那麽局面怕是更加複雜了,只怕其中有什麽陰謀也未可知。

這時,葉洛忽然想起了那日在樹林裏時遭到的暗殺。那時殺手都是沖着君然和流南去的,今夜那些殺手也不像是對他和傾雲有何殺心,反倒更像是要拖住他們。說到底他們的對象依舊是君然和流南,只是為何只抓了流南就撤了呢?

“君然,你有沒有發現,兩次暗殺,殺手的重點對象都是你和流南?”

柯君然擡頭看葉洛,這點他确實是有點注意到了,只是他不記得自己有什麽大的仇家。

“你的意思是?”

葉洛搖了搖頭,他并沒有什麽頭緒,只道:“那日我們剛出邑城不久就遭到暗殺,我只是覺得一切都太過巧合,只怕和那魔頭脫不了幹系。”

殺人魔頭那方面柯君然不是沒有考慮過,只是若真是魔頭因為他們礙了他的事而對他們下殺手的話,就像葉洛說的,為何只針對他和流南?況且那魔頭素來是單獨行動,為何會有那麽多有組織的殺手?這麽有組織的殺手可不像是雇來的那麽簡單。那魔頭抓流南又是為何?

想來想去,柯君然還是一點頭緒也沒有,不由得頭疼地撫了撫額。流南身上還有傷,此番被抓走也不知要受多少苦,想到這裏,他心裏就忍不住地疼,當時就不該松開他的手!

葉洛看他擔憂的樣子,嘆了口氣,勸道:“別太擔心,跑不遠,影衛一定能查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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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麽可能不擔心,流南如今心智不同常人,出了事不知該怎麽辦,沒有他在身邊定是又會害怕,他哪裏放心得下來?若是以前的流南他倒是還能放心些。

不想讓他們擔憂,柯君然颔了颔首,淡聲道:“很晚了,你們先去休息吧。”

此時再多勸也無意義,只盼影衛能盡早找到流南。葉洛和百裏傾雲相視一眼,摟着他出了房間往他們的房間去。

柯君然看他們走了才嘆了口氣,起身坐到窗邊,一坐就是一夜。

第二日天一亮,影衛就陸陸續續回來了,結果是一無所獲。

柯君然不禁皺了皺眉,曲城就這麽大,難道還插翅飛了不成!

“每個地方都找遍了?”

影衛們恭敬地齊聲道:“是。”

這個‘是’字,就像是一塊巨大的石頭一般狠狠地砸在柯君然的心上。找遍了都找不到,對方究竟是何方聖神,竟能隐藏得那麽好?還是已經出城了?

撫了撫發疼的額,柯君然揮手讓影衛退下,“出城找。”

影衛領命,利索地各自離開。

葉洛在一旁也皺了眉,“城內沒有的話應該是出城了,這裏人手不夠怕是不好找,子郁可往這裏來了?”

說到蕭子郁,柯君然俊眉皺得更深,沉聲道:“還未有回信。”

一般得到飛鴿傳書,定會及時回信,但是都整整一夜了,那邊還未有信傳來,柯君然不禁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心裏對木流南也越發擔憂起來。

百裏傾雲替他們将飯菜端來,輕聲勸道:“別急,玹城離這裏遠,消息不會那麽快到的,先吃飯,別把自己拖垮了。”

葉洛也一邊擺碗筷,一邊寬慰,“子郁做事向來粗心,想必是知道流南出事,急着趕來,忘了回信也不一定。”

柯君然哪裏不知他們是在安慰自己,也不忍拂了他們的心意,沉默地接過碗筷用早膳。心裏卻是想着,若是入夜時分還未得到子郁的回信,事情恐怕又有變化了,還得想對策才行。武林盟那邊聯系不上的話,只能動用望寒宮了!

事情也的确如柯君然預料的那樣,直至晚上,蕭子郁那裏仍舊未有任何回音。

此時葉洛和百裏傾雲也不說那些安慰人的話了,心裏都不由得急了起來。

葉洛皺眉道:“看來是有人阻斷了我們與武林盟的聯系,事情不簡單了。”

柯君然此時倒是稍微有些寬心了,沉聲道:“這是打上了武林盟的主意,這樣也好,至少流南此時定是安全的。”

葉洛和百裏傾雲也颔了颔首,不知是誰要和武林盟對着幹,想必也是知道了流南心智下降了才抓他去做人質,這樣的話暫時定是安全的。只是若是做人質,為何對方至今還未找上門來提要求?似乎又有些不合理。

如今與武林盟的聯系被斷,想要人手定是不可能了,百裏傾雲看着他們道:“武林盟的人是聯系不到了,要不我将閣內弟子傳來?”

葉洛知道他有心幫忙,但還是不贊同地道:“既然對方有心隔絕我們與外面的聯系,你的信定也是傳不到百裏醉豔閣就會被截下來的。”

知道他說得有理,百裏傾雲也有些力不從心了,“那如何是好?”

柯君然看了他們一眼,對方知道他們可以聯系武林盟和百裏醉豔閣,但絕不可能知道他能聯絡上望寒宮,通知望寒宮弟子不是問題,只是這樣一來自己的身份在葉洛他們面前只怕是要暴露了。

此時一心只有流南的安危,柯君然也無法再多想什麽,況且葉洛是多年的好友了,傾雲也不是多舌之人,告訴他們也是遲早的事。

這番思索後,柯君然走到桌邊,拿起筆寫了幾句簡短的話,随後吹了聲口哨,喚來了望寒宮專門培養的信鴿,将信紙條卷好塞進綁在他腿上的信筒中。

看着信鴿飛走,柯君然才回頭看向疑惑地看着他的葉洛和百裏傾雲。

葉洛剛才是看到柯君然寫的信的,對于他與望寒宮有關有些不解,但是君然既然當着他們的面寫,定然也是信任他們的。

“君然,你與望寒宮?”

柯君然看着他颔了颔首,“我是望寒宮宮主,也是當朝王爺。抱歉,瞞了你們那麽多年,但是其中的緣由,洛你應該能明白。”

望寒宮宮主?當朝王爺?葉洛和百裏傾雲都有些呆愣,武林中人只道柯盟主是無門無派,英雄出少年,沒想到背景那麽複雜。

但是其中緣由他們也能想明白,無論哪個朝廷都不會放任江湖勢力脹大而視若無睹,派王爺隐姓于江湖自然也有他的道理,只怕那望寒宮就是朝廷在江湖中的勢力。君然隐瞞自然也有難言之隐,況且朝廷這麽多年并未對江湖做什麽,君然又是主動告知他們,于情于理也是不會責怪。

柯君然知道葉洛與他多年的情意不是假的,葉洛與傾雲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定是能明白他不是惡意隐瞞,因此也不急,等着他們消化這個消息。

果然,不久,葉洛就輕聲一笑,颔了颔首,拍着柯君然的肩道:“我明白,我們會保密的。”

百裏傾雲之前與柯君然不熟,也不算是被隐瞞,也笑着颔了颔首。

見他們不在意了,柯君然也笑了笑,随後沉聲道:“我已派望寒宮弟子去搜查,不出意外,兩日內就會得到消息。”

葉洛和百裏傾雲點頭表示了解,此時也的确只能靠望寒宮了。

就在柯君然他們日日擔心的時候,離他們很遠的地方,一間房間內,床上昏迷了幾日的木流南終于醒了過來。

迷茫地望着陌生的房間,木流南回想了之前發生的事,想要起身卻被腹部的劍傷疼得又跌回床上。

這時,一雙有力的手臂将他小心地扶起,摟進懷裏,柔聲道:“小心點,身上還有傷呢。”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木流南心頭一跳,擡頭看去,不是柯君然是誰?

木流南腦袋有些發蒙,看了他許久,他記得他被人帶走了,為何君然會在身邊?難道是被救回來了?

那人看他愣住了,輕笑一聲,“傻了?傷口疼不疼?昏迷那麽多天了,要不要吃點東西?”

木流南靠在他的懷裏,閉眼輕輕聞了聞他身上的味道,感受了一下在他懷裏的感覺,忽然,在那人看不見的地方了然地勾了勾唇。

再擡起頭來的時候,木流南的臉上挂上了傻傻的笑容,靠在他的懷裏道:“君君,壞人走了嗎?”

那人笑了笑,撫着他的墨發,颔首道:“嗯,走了,要吃東西嗎?離刖和蕭子郁也在,要他們陪你玩嗎?”

聽到離刖和蕭子郁在,木流南暗暗地皺了皺眉,随後不滿地道:“葉洛和傾雲呢?要他們陪。”

那人又笑了笑,拍着他的背,好聲好氣地解釋,“百裏醉豔閣有事,葉洛和傾雲回去了,我們先吃點飯好不好?你都幾天沒進食了。”

木流南乖乖地颔了颔首,笑道:“要吃醋溜雞塊,吃完了要離刖和蕭子郁陪。”

那人笑着應是,将他扶着放倒在床上,替他蓋好被子,“我去準備,你再躺會兒。”

木流南的手抓着被子,看着他乖乖地點點頭。

那人滿意地在他額上親了一口,随後出了房間。

木流南看着他出門、關上房門,随後臉忽然陰沉了下來,嫌惡地用被子擦了擦自己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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