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溫柔的離刖
臨城離鎖月城不遠,防止假盟主回到莊院沒有看到木流南會起疑心,柯君然并未折騰他,只要了他一次,随後幫他沐浴清洗。
之後兩人便依依不舍地分開了。木流南回莊院繼續裝他的傻子,柯君然則頂着錦瑟的臉去外面調查。
幸而,假盟主也并未發現木流南出去過。假盟主回到莊院的時候已是晚膳時分,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沉重,跟在他身後的蕭子郁臉色也很沉重。
木流南知道假盟主的沉重都是裝出來的,葉洛他們死了他就少了後顧之憂,不知該多高興。
心裏雖是這麽想,但是木流南還是關心地問道:“葉洛他們怎麽樣了?”
假盟主心情沉重地嘆了口氣,拍了拍蕭子郁的肩,和他一同坐到木流南在用膳的飯桌邊。
“屍骨無存,不過殺人魔頭張貼出來的名單上确實有葉洛他們的名字。”
木流南默默地放下手中的筷子,對假盟主的裝模作樣十分惡心,厭惡至極,厭惡到看到他坐下來,他連最心愛的醋溜雞塊都吃不下去了。
假盟主當他是在為葉洛幾人的死訊難過,安慰地對着他道:“武林大會一過,我一定會親自抓捕殺人魔頭為葉洛報仇的。”
木流南依舊不言不語地坐着,面無表情。
蕭子郁與葉洛兄弟之情也很深,聽他這麽說卻忽然皺眉道:“君然,為何不立刻派人捕獲魔頭?”
假盟主看了他一眼,嘆息了一下,狀似無奈,“再過四日便是武林大會了,各大門派集聚一堂,此刻不容分心。”
蕭子郁依舊皺着眉,“即便如此也可以先派一些人尋找魔頭的蹤跡。”
假盟主也皺了眉,聲音低沉,有些不耐地道:“武林大會在即,這種時候不能弄得人心惶惶,為葉洛報仇是遲早的事,不在乎晚上幾日。”
說着,假盟主揉了揉眉心,像是很累般的擺了擺手,起身出門回房間去了。
蕭子郁一直皺着眉,直到看着他出了門。為什麽他覺得君然變了?君然向來重情重義,怎麽會把洛的仇看得這麽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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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心的人一走,木流南也拿起了筷子,繼續吃着碗裏的醋溜雞塊。對于蕭子郁的疑惑和傷痛,他雖然看在眼裏,卻并不想搭理他。他看出來了,蕭子郁不是背叛了君然,是真的沒認出這個是假的。既然這麽白癡,那你就一直白癡下去吧。
連自家盟主都認不出,他才不會幫他解惑,一個人慢慢熬吧,反正也不指望蕭子郁這個白癡能幫上什麽忙。
這麽想着,木流南越發心安理得地吃着自己的醋溜雞塊。心裏盤算着或許該找離刖談談了,畢竟他是自己的心腹,對離刖他還是比較放心的。
用完晚膳回房沐浴後,假盟主來了。
木流南皺了皺眉,只穿着裏衣,有些不耐地看着假盟主進來。
假盟主一進來便聞到了他身上沐浴後的香味,不由得微微一笑,坐到床沿。
“流南今夜好香,想為夫了嗎?”
木流南一陣惡寒,正想着怎麽擺脫他,忽然一只手伸過來撫上了他的臉。
“昨夜是為夫不好,莫要生氣了,我會小心的。”
木流南控制着自己,不讓自己的臉上太過陰沉,裝着傻傻的語氣道:“昨夜做過了,不要了。”
假盟主似乎并不想理這個理由,不等木流南反應就把他松松垮垮搭在身上的裏衣拉了開來,頓時身上密密麻麻的吻痕全都暴露在他面前。
木流南這下是火了,他本就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也不容許這種下作胚子看自己的身體。見那假盟主還在呆愣,出手狠狠的打開他抓着他裏衣的手,随後惡狠狠地抓起被子裹住自己。
假盟主還在為他滿身的吻痕呆愣。今天早上他醒來的時候,木流南已經穿好了裏衣,他只看到他脖子上的吻痕,沒想到身上也這麽多。想來昨晚是做得非常狠,這才惹得他不滿了。
此時木流南惡狠狠的眼神看在假盟主眼裏已然成了對他昨夜做得太狠而控訴的小眼神,不由得笑道:“抱歉,我不知道昨夜把你傷得那麽重,你不想要就不要了,好好休息吧。”
木流南心裏其實已經在盤算着這人的武功有多高,能不能打過他的事了。聽到他這麽說倒是一愣,随後也微微放下了戒心,能不暴露是最好的了。
裝作乖乖地颔了颔首,木流南癟着嘴道:“這幾日都不要!”
假盟主十分喜愛他這般的‘小孩子’氣,寵溺地點點頭,“好,武林大會結束之前不再碰你如何?”
木流南這才放心下來,抱着被子躺下,閉上眼睛,一副我要睡了,你可以走了的樣子。
假盟主覺得他十分有趣,不禁輕笑了一下,替他掖好被子,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聽到關門的聲音,木流南睜開泛着寒意的雙眸,随後出門找井洗臉。就讓你再得意幾天,會讓你死得好看點的。
可悲的是,得意着的假盟主還不知道,木流南身上那麽多吻痕都是柯君然努力的結果,和他沒有半點關系。
第二日,因為離武林大會越來越近了,假盟主也忙着處理武林大會的事,沒工夫管殺人魔頭的事,自然也就沒有提起葉洛的事。
聽假盟主的吩咐,離刖和蕭子郁陪着木流南玩。三人坐在後院中,蕭子郁臉色十分難看,還沒從自己的好兄弟被殺的噩耗中緩過來,況且君然忽然變成這樣,像是不再注重情義一般,也讓他十分心寒。
離刖看着蕭子郁失神的樣子,雖然依舊一張面癱臉,眼神中倒是透露了幾分擔憂。
木流南在一旁涼涼地看着,一點都不同情他,對于離刖眼中的擔憂也有些不滿。這個白癡蕭子郁,哪裏配得上他家各方面都十分優秀的心腹。
“蕭子郁,你回去,我不要你陪我玩了。”
木流南忽然的逐客令吓了蕭子郁一跳,不過也喚回了他的心神。
平時向來聒噪的蕭子郁這次倒是沒有追問木流南為什麽,只愣愣地看了他一眼,随後有些無力地起身嘆息着往自己的房間去。
離刖看着他這樣子,眼裏也藏不住擔憂,目送着他回房。
木流南忽然冷哼一聲:“這種白癡,有什麽好看的。”
離刖一驚,回頭看向他,這種語氣,這種态度,教主這是恢複了?
木流南四處看了看,随後皺了皺眉,起身也往自己的房間去,“過來。”
這種冷冰冰的語氣真的像是以前的教主,離刖心裏有些激動,不敢怠慢,連忙跟上。
進了房間,關上房門後,木流南往桌邊的凳子上一坐。
離刖跟到他面前,忽然單膝下跪看着他問:“教主,你恢複了?”
“起來,坐下。”
教主的話就是聖旨,離刖向來十分忠心,連忙起身在他邊上坐下,教主這樣子,果真是好了。
木流南替他和自己都沏了杯茶,語氣沉沉地緩緩道:“離刖,我問你,武林盟和離塵教,你首先效忠哪個?”
離刖不明白教主為何忽然這麽發問,他知道教主對武林盟主的感情有多深,如果是教主的話,一定會選武林盟,但是他不一樣,于是堅定地道:“屬下首先效忠教主。”
木流南微微彎了彎唇,很滿意這個答案。
“既然如此,你暗中找一下盟主令藏在何處,找到了立馬告訴我。”
離刖又是一愣,這教主莫不是和柯盟主吵架了?
“是,屬下得令。柯盟主得罪教主了?”
木流南悠悠地喝了口茶,嘴角劃起一抹嘲諷的笑,“柯盟主?呵,他不是什麽柯盟主。”
離刖有點搞不懂自家教主的思維了,以往教主的意思他都能及時明白,今天是怎麽回事?
看他聽不懂,木流南好心地解釋道:“這個盟主是假冒的,他不是君然。”
離刖的那張死人臉終于有了些其他的表情,他很驚訝,因為他從頭至尾就沒覺得這個柯盟主是假的過。不過既然教主這麽說了,那定是沒錯的。
木流南小聲地将事情的經過說給他聽,随後道:“假盟主盯我緊,我脫不開身,裏應外合的事就交給你了,君然那裏的情況你要及時了解并配合。”
離刖颔首應是。沒想到葉洛他們的死也是假的,想到蕭子郁那張苦着的臉,他有些猶豫要不要将這事告訴給他聽。
木流南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涼涼地道:“不要告訴蕭子郁,一絲一毫都不許。”
被自家教主看穿,離刖有那麽些囧。雖然知道蕭子郁做事莽撞,被他知道了難保不會大嘴巴說出去,被假盟主知道了一切都完了。但是離刖心裏還是隐隐覺得,教主不讓他告訴蕭子郁,追根究底一定是蕭子郁哪裏得罪了教主。
木流南看着自家心腹面癱着一張臉一臉深思的樣子,又喝了口茶,再次涼涼地道:“連自己的盟主都認不出,這樣的白癡還是讓他蒙在鼓裏慢慢痛苦吧。”
離刖無奈地颔首應是,心裏卻是嘆了口氣。他就知道是這樣,教主眼裏只有柯盟主。柯盟主受一點委屈什麽的,他也定會報複別人。
木流南一點也不在乎自家心腹在心裏想些什麽,剛才談到君然,現在心裏就十分想念了。捧起茶喝了一口,揮揮手讓離刖出去,自己一個人默默地想着自家愛人。
離刖對自家教主的陰狠任性、有仇必報早就習慣了,所以也沒什麽感覺。但是想到苦了的是蕭子郁,還是不由得有那麽點點的心疼,那個白癡對他的心思他可都是明白的。
這麽想着,就看見蕭子郁一個人蒼白着一張臉坐在院內,臉上是說不出的悲傷。向來習慣了看他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離刖倒是有些不習慣了。但是謹遵教主的吩咐,還是不能告訴他葉洛沒死的消息。
直到走到他的身邊,蕭子郁也愣愣地沒有發現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來了。看來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很大啊,離刖嘆了口氣,伸出手,把手放在他的頭上輕輕地揉了揉。
蕭子郁驚訝地擡頭看他,見揉他的是離刖,驚訝的眼神越發驚訝了。離刖這死人臉在幹什麽?在摸他?溫柔地摸他?
離刖看着他誇張的表情,嘴角不由得微微勾了一下,手上又揉了揉他的發頂,随後坐在他邊上,面無表情,不言不語地陪着他。
蕭子郁剛才還在悲傷中緩不過來,但是他看到了什麽?他好像看到離刖笑了一下?天哪,離刖笑了一下?離刖那張死人臉居然會笑!
激動了好久,見離刖坐着不說話,蕭子郁也漸漸平複了心情。随後又想到了葉洛的事,臉色又難看了些,也坐着沉默着。
許久之後,蕭子郁看着和他一起坐着不說話的離刖,心裏不由自主地萌生一個念頭:離刖不會是看我難受特意坐在這裏陪我的吧?
這麽想着,蕭子郁看着離刖,越發覺得他就是在陪自己,心裏暖暖的,不由得也微微彎了彎唇角。這個死人臉,有時候也挺溫柔的,只是不會表達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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