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夜冥看着空間隧道對面那個乖巧地坐在地上修法寶的小家夥,臉又黑了——只是一個空間隧道而已,怎麽能如此不中用!
風遙與藍梓小心翼翼地靠近,第一眼便看見窺天境中一個戴着面具的妖修在擺弄法器。而他們的陛下還看得目不轉睛怨氣騰升。
兩人左看右看,怎麽也看不出這個人有什麽獨特魅力,修為低,長得難看,憑什麽讓他們的陛下多看一眼?
就在此時,那修士身後冒出一個黑衣魔修,長身直立,用劍戳了戳地上坐着的妖修,面無表情地說了幾句話。
兩人這才松了口氣,如果是這人還說得過去。一看他的修為已經是魔嬰後期,只要機緣得當,馬上就能進階化神。
“如何?”夜冥對兩個偷窺者不但沒有生氣,反而詭異地還帶了幾許得意。
“魔修,倒是同道中人!”至少沒看中那些修仙者,對風遙而言,這絕對是件好事。
魔修?夜冥的眼神冷了一分。
“魔嬰期修為雖然低,但要與陛下雙修應該能夠承受了!”若是結丹修士,這還不被夜冥榨成幹屍,更不用說築基了!
夜冥的眼神又冷了一分。
“樣貌雖然沒有九美人傾國傾城,但卻也別有風味,那森冷的氣質,跟陛下倒是挺般配!”
夜冥的氣息一下冷到冰點。旁邊的兩人看得一抖,趕緊轉話鋒,深怕夜冥誤以為他們看不起他的心上人。
兩人以空前絕後的惡心言辭直将那魔修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甚至很露骨地拿他旁邊的妖修做比較,以此來凸顯這個魔修是多麽優秀的一個男人,真值得馬上迎進極樂宮做整個魔界的魔後。
夜冥這次不冒冷氣了,一股煞氣一閃而過,他伸出手,鄭重地指着那個有些呆傻的妖修說道:“他才是你們的魔後。看清楚了。”他看中的人,豈容他人貶低!
夜冥的語氣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更沒有帶情緒。風遙和藍梓同時一呆,再同時打了個寒顫,冷汗倏倏地冒——那、那個,他們的陛下看中的是那個醜陋的妖修?
兩個人瞬間被這個雷炸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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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這些人全接進天罪城!”夜冥發完號令,轉身出去,留着兩個臉色發青的人。
“他?”藍梓看看風遙。風遙也瞪着不可思議的眼睛,“嗯。就是他。”既然夜冥都說了,那還能有假?
半個時辰後,通道對面等待的所有修士都被帶進了天罪城。這些修士那叫一個受寵若驚呀,從來沒聽說過誰有這個榮幸由大能親自接到天罪城來。而且來的還不是別的地方,竟然是玄天城堡——魔尊的栖息地。
這得是多大的殊榮呀。一時間他們高興得不能自已,即便是唯二的兩個魔嬰修士也全身都在顫栗。這裏濃郁的魔氣充分昭示着高階大能的存在。
梁秋偷偷擡眼,只見雲蒸霧繞間,九重玄天城堡高聳入雲,不可仰望窺視。這就是他要來的魔界。
接他們進來的那位散魔什麽話也沒留下就消失了,盡管入目看不見一個人,他們卻沒敢動彈一分。俄而,出來一個一身黑袍的管家模樣的人,同樣是個散魔。
“玄天城堡,需要幾個花奴。結丹以下的修士最好。這樣才能不吸食花的靈氣……”呃,其實,他很想問那位魔尊一句,怎麽突然抽風要找這麽低的修士進玄天城堡。
三個築基,一個練氣,呃,這種低階修士已經有千年沒看見了吧。莫非魔尊陛下也是看散魔大乘的看膩煩了?
“現在,你們就跟我去極樂宮。”
“嗤嗤”地,所有人直抽涼氣。極樂宮那可是魔尊的住地,讓這些低階修士上極樂宮,這不是玷污聖地嗎?
很快他們就想到一個看似合理結論:找花奴是假,吸食這種還未被修煉完全侵蝕的原漿人血才是真吧?這就跟很多妖修要吸食凡人的純粹精血才能進階一樣。
瞬間那四人就變了臉色。
可他們面對的是散魔,誰有能力違逆一分?光是那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威壓就足夠榨幹他們所有的精氣。
這位管家眯着眼掃了一眼躊躇不前的四人,“你們可以拒絕,要在天罪城生存下去,可不是你們這樣的修為能夠奢望的。”管家自認為自己在實事求是講道理,可聽在別人耳裏,就是滿滿的威脅。
“我去!”一個清涼動聽的聲音突然響起。
管家轉頭看了一眼,練氣八層,還是個修仙的。他倒聰明,以他這樣的修為,只怕出了玄天城堡,就會被魔氣侵蝕殆盡,神魂俱滅。這樣的人,憑什麽想要進魔界?難道是來尋死?
梁秋當然不是來尋死的,相反,他要找到一條活路。與其在修真界被人追殺,不如到這魔界砰砰運氣,也不枉老天賜給他這張臉皮。
藍梓隔着窺天鏡将這幫人打量來打量去,完全沒看見那兩人,頭皮就開始發麻。
“你、确定一個不漏?”藍梓問那接受命令的散魔。
散魔拍拍胸腹,“魔君你要的人,屬下怎麽敢遺漏,我連他們馴養的妖獸都帶進來了。”
藍梓默默地流下一串冷汗。而此刻風遙正陪着夜冥走出極樂宮,往窺天鏡而來。
夜冥今天的心情分外美好,嘴角壓抑不住地就要往上翹。
風遙戲谑道:“陛下為什麽要把這些無關緊要的人也接來?”未通過試練的人進天罪城豈不是破了規矩,這明明還是他自己定的規矩。
“若只是接他一個,他會恃寵而驕的。”夜冥回答得理所當然,尤其是這種身份低、修為低的家夥,不能用特權來嬌慣,這是禦妻之道,他一點也不介意傳授給風遙。
風遙嘴唇動了動,突然不知道應該如何吐槽。
藍梓一聽見響動,立刻堵了出去,人高馬大地往殿門一站,“陛下真早。”——你完全可以處理一下魔界的事務,或者欣賞一下玄天城堡的迷人風光,不要這邊剛落腳,你就這麽恰到好處地來了,這不符合一個日理萬機的魔尊的作風。
夜冥挑挑眉,“讓開!”這個混蛋如此露骨的行為,他用腳趾頭都能猜到不妥。莫非是他的獵物出了什麽纰漏。
藍梓身子一僵,乖乖讓到一側。
風遙瞟了他一眼,用眼神詢問,“如何?”
藍梓十分無辜,“人、不見了!連窺天鏡都找不到。”
風遙的氣息微微涼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着那個看着窺天鏡背影冷漠的男人,整了整神,拿出大祭司的尊嚴來。
“陛下,這或許就是天意。”你一界至尊看上一個築基的妖修,這怎麽也說不過去,看吧,連天道都不容。
夜冥恍若未聞,“他應該在外域。”嗯,不錯,連魔嬰都沒敢過空間隧道,那個小家夥竟然敢闖,不虧是他看上的人。
原本以為夜冥會大發雷霆的藍梓等人,恍然覺得這位陛下冷漠的臉皮下透着那麽一絲喜悅,這下,任憑他們想破腦袋也理解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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