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二十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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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這個詞,能代表的含義有很多,褒義的,貶義的,強大的不可思議像怪物一樣的家夥,也有行為舉止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甚至恐懼的。
但無論怎麽說,都不是拿來形容正常人的詞語。
Pisco第一次見到那個叫薇薇安的孩子,是他和宮野夫婦認識的第十個年頭。
那一年明美只有七歲,而志保則剛出生不久,他是受邀去參加志保的百日宴,就在那個時候他注意到宮野家多出來了一個孩子。
和活潑熱情的宮野明美不同,這個叫薇薇安的孩子總是一個人靜靜地待在角落裏,用那雙像人偶一般死氣沉沉的眼睛看着周圍的一切,看似在那裏,又好像游離在世界之外,給人的感覺就很奇怪。
一開始,Pisco還以為她只是單純怕生而顯得不合群,但是第二次、第三次,就算再怎麽想忽略,卻也無論如何都忘不了那一雙不似人類的眼睛。
他終于找到了機會詢問宮野厚司,然而宮野厚司只是簡短地說“是一位舊友的孩子幫忙照顧的”,至于這位“舊友”是誰,是否還在人世,他也沒有提,Pisco只知道因為這個孩子的事,這對感情一向非常好的夫妻曾不止一次地發生過争執。
在年幼的宮野明美和尚未形成記憶的宮野志保眼裏,家裏的陰雲就是由薇薇安帶來的。
那個“妹妹”很少和她們說話,媽媽曾說過她像個“怪物”一樣,在悄悄詢問明美時,明美如是說道,善良的孩子甚至一再強調“這件事枡山大伯要保密哦”,她趴在Pisco耳邊,輕聲告訴了他一件無意中看到的事情。
“薇薇安的嘴邊有血”這樣的話。
起初,Pisco不以為意,他覺得這可能是小孩子的玩笑,雖然說明美不是會撒謊的孩子,也沒有必要在這件事情上撒謊,或許只是她看錯了也不一定。
但是當艾蓮娜也這麽說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那是一次偶遇。
當時Pisco是從自己公司出來,因為司機遲到他正在公司門口等,那天的夕陽像是血一樣的紅,非常漂亮,Pisco于是通知司機表示今天他自己回去,正好去看看宮野夫婦,他們剛加入組織,他能照拂的地方可以去給他們提個醒,抱着這樣的想法,他獨自前往宮野家。
也就是在那個拐角的巷子裏,路過的Pisco聽到了有什麽在咀嚼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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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流浪狗之類的吧?
并沒有在意,卻還是往巷子內不經意地一瞥,然後整個人愣在原地,如果不是在組織這麽多年培養出的良好定力,這個時候他手上的公文包或許都會掉在地上,引起那個東西的注意。
他看到了薇薇安,那個和明美差不多大的孩子,她在陽光照不到的陰影裏,像是野獸一般,嘴裏撕扯着的是一團漆黑的不明物體。
有詭異的血,從她嘴角流了下來。
Pisco不可置信地下意識揉了揉眼睛,然而就是這幾秒鐘的時間,等他再睜開眼睛時,剛剛還在巷子裏的薇薇安此刻就站在他面前,臉上還是那副對什麽都漠不關心甚至有些陰郁的表情,哪裏還有半分那剛剛如同野獸一般的樣子。
“枡山大伯,”女孩咧開嘴,陰測測地笑着,“您又來找爸爸媽媽了嗎?”
“啊......是啊,薇薇安怎麽一個人在這裏?”Pisco艱難地使自己的聲音冷靜下來。
那個時候的他有一種詭異的直覺,如果當時他因為大驚失色的尖叫出來的話,說不定就會和剛剛的不明生物一樣的下場,這個認知來的有些莫名其妙,卻又那麽合理。
大概是因為,那個眼神實在不像是人類......
“欸——這樣啊,”女孩對着他笑得一如既往的冷漠疏離,“爸爸媽媽今天不在家,要等一會,枡山大伯進來坐坐吧。”
“好......好。”
直到宮野夫婦回來,Pisco也不敢對他們提起關于剛剛見到的事情,他看着表現得無比正常,幫忙端茶倒水做飯的薇薇安,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懷疑剛剛的一切都是錯覺。
但那詭異的微笑和嘴角邊的血跡,那股子陰冷的氣息和他被汗浸濕的後背卻這麽真實。
可惜的是,在那之後不久,宮野夫婦就因為“意外”而死于火災,只留下三個女兒在組織相依為命,他去悄悄見過薇薇安,宮野夫婦死亡以後,那個孩子更加沉默起來,和陽光的明美完全是兩個極端,明美化名為廣田雅美在外讀書學習,而組織發現了志保的才能,于是引導她關注到父母留下的資料,甚至送她和薇薇安去海外留學。
薇薇安比不上志保,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實。到底是收養的,無輪怎麽努力都得不到認可,才華永遠掩蓋在志保的光環之下。
擁有天才般的頭腦的志保在尚未成年之時就已經跳級完成了學業,而她回到日本的那天,遠在英國的薇薇安卻失蹤了,組織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她,直到明美死亡,得到“Sherry”代號的志保下落不明。
那個時候,薇薇安主動聯系上了組織。
接下來的事情,Pisco都知道了。
千繪的質問,一句“怪物”讓Pisco想起了那天的傍晚。
或許是他真的老了吧......最基本的情緒也沒辦法控制了。
幾乎是用盡全力才讓自己的手不那麽顫抖,從回憶中抽身的Pisco看着臉色陰郁的千繪,似乎是想通了什麽一般地嘆了一口氣。
“薇薇安,我仍舊願意相信那一定不是艾蓮娜的本意。”
“是不是都已經無所謂了不是嗎?我感謝他們收養了我,這就足夠了。”
盡管心裏撓心撓肺地想知道Pisco到底知道些什麽,然而千繪卻不得不裝作淡定的樣子喝了一口面前的紅茶。
“你能這麽想我很高興,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Pisco和藹地笑着說,盡管他的笑容顯得十分僵硬,“我就是想問問,你在英國失蹤的那段時間去了哪裏?又是怎麽知道Sherry——我是說志保的事情的?”
如果不是知道這家夥是個老狐貍,說不定還真的要被他這副慈眉善目的樣子騙了,這不就是在套她是用什麽方法躲開組織的監管的嘛。
千繪自然是不知道原本的薇薇安是如何得知關于宮野姐妹的事情的,不過關于在英國失蹤這件事她在Gin發過來的荻原千繪的檔案上已經看到了,Gin和她說過Pisco可能會問的問題,告訴她的解決方法也十分簡單粗暴。
“這件事情我自然有辦法,”千繪照着Gin教她的說法捧讀,“畢竟沒道理不關心自己的姐妹不是嗎?”
“也......也是。”Pisco擦着腦門上的汗,張了張嘴還想問點什麽,最終也沒有問出來。
餐廳上菜很快,沒說幾句話的時間就把菜品上齊了,是很傳統的西式餐點,就這樣兩人和平地吃完了這頓“敘舊”餐。
或許是真的老了,Pisco在飯局間也不忘談到關于宮野夫婦以及薇薇安小時候的只言片語,托他的福千繪至少掌握了一些有的沒的信息,從Pisco的話語間她并不能看出Pisco到底是不是真的關心薇薇安,這份所謂的交情能有幾分真實,她唯一确信的是,Pisco确實是和宮野夫婦交情匪淺。
千繪一直緊繃着神經,生怕不經意間暴露自己已經不是薇薇安的事實,一頓飯也吃得心不在焉。
見她這樣,Pisco自然也是知道今天到此為止了。
不過,不管怎麽說,薇薇安從Gin的車上下來這件事,還是讓他有些在意。
尤其是在離開餐廳時,Gin甚至還很準時地過來接她。
車裏的男人一個眼神都不屑于給Pisco,同樣,對于組織裏其他知道Gin的定位的人來說,看見Gin出現在面前實在不是什麽好事情,Pisco也是其中之一。
畢竟這位可是清理大師,最擅長幹的事情就是殺/人/滅/口,在組織裏看到他迎面走來都要擔心一下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麽引起懷疑了,總之Gin就是個非常容易令人提心吊膽且晦氣的家夥。
雖然說Pisco經常仗着自己是組織裏的元老所以對小輩總是倚老賣老,但唯獨面對Gin他是不敢的。
Boss手底下最忠誠的狗,呵。
——不妨礙他在心裏編排Gin。
千繪禮貌與Pisco道別,然後坐上了副駕駛,等從後視鏡裏也看不到Pisco了之後,她才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
似乎只有在Gin面前她才可以做回自己了。
“情況如何?”開着車的人頭也不回地問。
千繪疲憊地揉了揉腦殼,吐了一口氣:“真的就和你說的那樣,老狐貍。”
明面上是敘舊吧,卻還是在有意無意地套話。
Gin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千繪卻在松了那口氣之後搓了搓手道:“你就不好奇我說了什麽嗎?”
“你如果敢說了什麽不該說的,現在也不會在我車上了。”Gin說。
“不愧是你料事如神,”千繪熟練地用甜美的語氣拍着馬屁,“所以我這麽機智是不是該有點什麽獎勵呢?”
等着紅綠燈的間隙,Gin側過頭看着她,臉上似乎寫滿了“你是不是有點得寸進尺”這樣的話,嘴上卻說着:“你想要什麽獎勵?”
千繪:“啊......”
大哥我開玩笑的啊!你這個表情就像是在說要獎勵我一顆子彈一樣啊!
她連連搖頭:“不了不了,開玩笑的。”
Gin卻壓下嘴角:“你覺得我會做開玩笑這麽可愛的事情嗎?”
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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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Gin的名臺詞:威脅?你覺得我會做這麽可愛的事情嗎(出自M20純黑的噩夢),從琴酒嘴裏說出來的“卡哇伊”,簡直不能太可愛。
有獎競猜琴爺的“獎勵”是什麽
對了,收藏再沖一下就能V了QAQ,姐妹們加油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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