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三十天【三合一】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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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很多年以後,只要一想到這天晚上這個不該說的話,千繪還是會為自己的沖動和不經大腦而尴尬到腳趾摳出三室一廳。

但是現在的她并不知道日後會是怎麽樣,她現在只是單純擔心下雪晚上開車看不清路很不方便罷了,就算明白以Gin的水平不至于犯低級錯誤,但是他偶爾開車的時候會飙車的事情千繪也是發現了好幾次。

她看得出來他很想加速......可能是因為她在車上所以這位忍住了。

不管怎麽樣,雪天晚上開車是不好,而且外面很冷,他今天沒戴手套,一直握着方向盤的話怕是得凍僵。

聽說白種人不怕冷,也不知道Gin是那種少有的怕冷或者單純是因為不想留下指紋才戴手套,只是設身處地地想了一下,千繪也不想他冷到。

這只是出于很單純的關心。

所以當Gin問道“你确定?”的時候,千繪下意識地“啊”了一聲。

就當她确定了,Gin微不可聞地輕笑一聲,放在口袋裏的手套到底是沒拿出來。

一定是Gin平時表現得過于冷漠正直并且是個冷酷無情的王牌殺手,千繪留他過夜也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根本沒意識到這意味着什麽。

也沒意識到都是某人的套路。

那些買了雙份的日用品原本也是想着萬一會用到,這個“萬一”到底是怎麽個萬一......

你看,這不就用上了嗎?

讓客人睡客廳肯定是不行的,千繪的沙發就那麽點大,Gin人高馬大的根本不行,也很失禮,地板的話想也不想地排除了,冬天的木地板和冰面沒有區別,所以只剩下了一個選擇。

千繪本人表示自己委屈點睡沙發是理所當然的她開空調就好了,但是這自然是遭到了Gin的拒絕。

理由是“不想第二天還要照顧一個因為莫名其妙的理由而生病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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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說啥就是啥咯。

冬天的熱水澡是一旦開始就沒有辦法停下來,Gin是先去洗的澡,千繪進去的時候裏面的熱氣剛剛好,等她洗完哆嗦着穿好了睡衣後,換成平時肯定是要直接沖上床裹着熱水袋瑟瑟發抖老半天的,但是今天看着柔軟的床鋪,她愣是忍住了。

就是單純的那點死要面子的形象問題。

Gin靠在床頭,一只手撐着腦袋,另一只手拿着一本書,沒有封皮,不知道那是什麽。

暖黃的燈光打在他垂下的銀發上,就像是黎明前漫天星子的銀河被晨光喚醒,綢緞一般的質感上落滿了星辰。

有一縷綢緞落在了他的臉頰邊,他下意識地撩到了腦後,露出修長的脖頸和近乎完美的側顏。

就像高高在上的神明降臨于此。

心裏在暗搓搓吐槽一個大男人竟然還撩頭發看着真的hs還好sao,千繪的小心髒還是為此停了那麽一秒。

Gin似乎沒有注意到發愣的她,千繪站在原地做足了心理建設後才走過去抖着手掀開被子。

為了避免尴尬她還問了一句:“你在看什麽?”

Gin把書的封面給她看,是千繪不認識的字......她眼熟是因為在顏文字看到過。

這就尴尬了。

“希臘語,”Gin說,“一本故事,想聽聽看嗎?”

“很深奧嗎?”

“《伊利亞特》。”

沒明白了,《荷馬史詩》,講特洛伊戰争的。

“全希臘文啊......太厲害啦。”千繪由衷地表示膜拜大佬,“希臘文不是小語種嗎?你是怎麽有時間學的?”

“這就是時間。”Gin看了一眼千繪放在床邊的手機,似乎是在無聲地嘲諷她只會用碎片時間來刷手機。

學霸不是沒有原因的。

鹹魚千繪膝蓋再次中槍,她默默放下手機,把臉埋進了被子裏。

為了避免最可怕的情況發生,到底有多可怕她也不知道,她原本是想多找一床被子給Gin的,然而因為一直一個人住就沒想到,不過好在被子夠大,不會出現什麽尴尬的肢體碰撞的情況,她抱着熱水袋縮着身體一邊焐熱自己,一邊說:“我真的配有這個待遇嗎?我是說以前從來沒有人給我講過故事。”

“從來沒有?”

“是啊,因為我不是跟父母一起長大的。”千繪說,“不過Z國的親情可能在外國人看來很奇怪啦,因為各種感情都表現得很含蓄,其實我也不知道其他人和父母是怎麽相處的,那些我只在電視裏看到過。”

“你想聽哪一段?”

“你剛剛看到的,都可以,”千繪看着他的睡衣衣角,“不過你別嫌棄我一會睡着啊......”

“冷嗎?”

“有點。”千繪老實回答,“不過沒事,我有熱水袋,過會就好了。”

Gin沒再說什麽,他随手往後翻了幾行,開始對着複雜的希臘語轉化成了千繪聽得懂的中文。

都說中文是世界上最難學習的語言,他卻熟悉的仿佛自己的母語,用他那獨特的,低沉性感的聲音念着荷馬史詩,《伊利亞特》描寫的是特洛伊戰争,千繪對希臘神話的了解也是略知皮毛,她在大學看過德國譯制的那版,裏面描寫的主要是十二主神。

然而神話的本質從來都是人文,古希臘的奧林匹斯衆神是世界神話體系中最接近人的存在,那個時期的神話人文色彩達到頂峰,神與人共同生活在愛琴海,囊括了整個地中海,亞平寧和小亞細亞半島,時至今日故事裏的英雄也在被人傳頌。

“.......夜色歸闌,曙光臨近,星辰前移,夜辰已經過去兩份,只剩下第三份。”

他念完最後一段,靈敏的聽力捕捉到了身邊清淺的呼吸聲。

之前說她睡覺打鼾當然是忽悠她的,因為那會對她确實是礙于不好下手的有些厭煩和嫌棄。

Gin合上書關了燈,他感到被子下的涼意從千繪身上傳來。

她縮成一團,手腳冰涼,竟然還能睡着也是很稀奇了。

他在被子下找到了千繪冰涼的小腿,把熱水袋給她塞了下去,然後又把她冰涼的手包裹住。

冬日封閉的室內滿是睡眠的氣息,就是睜開眼睛也不想離開被子的感覺,畢竟被子裏面簡直就是天堂,暖和到一秒鐘也不想離開。

千繪盯着天花板發了好幾分鐘的呆,才覺得自己的大腦重新開始轉動。

自從上班以後她也很少再睡回籠覺,而且今天下午是還要去新的實驗室看看,想到這裏,她下意識地側過臉。

......

草,睡美人的顏值暴擊。

......

千繪花了三秒鐘想起來自己昨天确實是主動留宿的人家,可是她現在跟人在被子底下十指相扣是什麽情況?難道是她睡着之後無意識地行為?萬一被Gin發現豈不是又十張嘴都說不清了?

想到可能會發生的情況,千繪幾乎是提着小心髒用最輕的動作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後飛快地起身一口氣沖到洗手間。

她看着鏡子裏通紅的臉,安慰自己這一定是房間內的熱氣導致的。

對沒錯,一定是這樣。

誰敢肖想自己的上司啊......雖然人家又帥又全能的,還體貼到OOC的程度,再怎麽說那也是Gin......

她在大冬天的用有些涼的溫水給自己發燙的臉降溫,殊不知在嘩嘩的水聲中,原本應該還沒睡醒的人早就睜開了眼睛。

那雙總是帶着冰寒冷意的綠眼睛裏哪有半分睡意?

為了給她留點面子怕她尴尬,裝睡的Gin看着自己的空空如也手掌,不滿地“啧”了一聲。

而從洗手間出來的千繪已經頭也不回地去了客廳。

她打開陽臺的窗戶,外面東京已經籠罩在一片皚皚的白雪中,太陽挂在沒有一片雲的碧藍天空,昨夜的大雪已經鋪蓋了厚厚一層,大雪過後的空氣似乎都比往常好了一些。

深吸了一口帶着涼意的空氣,千繪總算覺得自己的腦子醒過來了。

結果下一秒,突然出現的不明物體伴随着一聲“早上好”,吓得她差點滑倒在地,而身後的腳步聲更是讓她頭皮發麻。

千繪想也不想的把那個冒出來的家夥往下一按。

私闖民宅的某人發出一聲慘叫。

“噓!閉嘴。”

千繪緊張地,壓抑着聲音警告他。

“你在跟誰說話?”身後有人這麽問道。

飛快地轉過身,千繪對着來人幹巴巴地笑道:“沒什麽沒什麽,就是有一只礙事的烏鴉而已。”

Gin的眼神也不知道是不是信了,他站在原地說:“進來,別感冒。”

“來了來了。”千繪忙不疊點頭。

她最後回過頭警告地看了一眼陽臺下,臉上寫着“敢出聲你就死定了”這樣威脅的話。

但是——

要真的聽話那就不是他了。

于是當千繪嘴裏還含着裝不下的多的一口牛奶,端着她和Gin的杯子從廚房出來時,就看到客廳裏坐着一長一短兩只白毛。

“喲,那是給我的嗎千繪醬?”其中那個戴眼罩的甚至對她比了個耶。

你為什麽進來了?!

千繪當場一口牛奶嗆在嗓子眼,趕緊把手裏的杯子放下,捂着嘴爆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

“阿拉阿拉,真是不小心啊千繪醬,見到我就這麽激動嗎?”

一邊這麽說着,罪魁禍首一邊走過來用體貼的力道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嗓子眼火辣辣的疼,千繪緩過神來後已經渾身無力,她只好抓着某人黑色的衣領站起身,艱難地擡起頭看着他。

“為什麽你會一大早出現在我家?”

五條悟在傻笑,另一位卻是說:“烏鴉飛進來了。”

你用這麽一本正經的語氣說着比外面的雪還冷的笑話真的好嗎?問題是還接了她的梗?

在五條悟冰涼的手包住千繪拽着他衣領的手時,千繪連忙甩開了他。

她從卧室把自己剛好燒熱的熱水袋拿出來丢給五條悟:“凍死個人了,五條先生你自己自食其力一下吧。”

“哇,千繪醬真是貼心呢,上面是千繪醬的味道嗎?”五條悟樂呵呵地抱着熱水袋,話卻是對着臉色突然黑下來的Gin說的。

千繪:“......”

她真的希望這兩位別打起來,五條悟也不要再去挑釁Gin了,畢竟最後受苦的一定會是千繪自己。

今天的早飯要多準備一份了。

日本人的早餐都是白大米,看起來更像是正式餐點,除此之外就是三明治之類的面包這種,大冬天千繪根本不想吃冷食,她煮了一大鍋面條,又加了碎肉青菜和雞蛋蔥花,端上桌後她終于找到機會問話了。

不過,她還是下意識地看了一眼Gin征求同意。

見他沒反應,千繪才抱着雙臂問道:“所以,五條先生一大早跑到別人家是想幹什麽?”

怕五條悟又說什麽不該說的,千繪趕緊補充:“你想清楚再說話,否則別想在這裏蹭飯,一口都沒有。”

五條悟沉默了幾秒。

他歪着頭,手肘撐在桌上做思考狀,大概是因為剛剛爬牆的原因一頭白毛顯得有些亂糟糟的,在千繪的注視下他用非常欠扁的,令□□頭都硬了的語氣說:

“啊.......是什麽原因呢?”五條悟笑着豎起一根手指,恍然大悟,“對了對了,一定是千繪醬想我了,我才會出現在這裏的——喂喂喂,我說的是真的!”

“請不要說這種容易讓人誤會的話啊五條先生!”千繪又看了一眼Gin,“你能不能稍微考慮一下這是什麽場合?”

“什麽場合?”五條悟也看了一眼邊上的Gin,說,“啊,難道千繪醬現在是在和這個男人交往嗎?”

話音剛落,遭到了兩道死亡凝視。

“我剛剛跟你說了的吧?讓你說話之前考慮清楚的?”千繪的雙手“啪”地一聲拍在五條悟面前的桌子上,臉色十分恐怖,“這位只是我的上司!請不要腦補過度可以嗎?”

“啊,上司啊,”五條悟說,“所以千繪是和上司在一起過了一晚上并且同床共枕嗎?”

“......”

這還真問到點子上了。

“您這還真是什麽都敢說啊.......”千繪抽了抽嘴角,“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那樣?那又是什麽樣的?嗯?告訴我嘛~”

五條悟用撒嬌一般的語氣這麽說着,隔着眼罩千繪似乎都能看到他眼罩下面的眼睛,一定是死死盯着她。

千繪肯定是不想被他牽着鼻子走的,奈何現在還有個Gin在場。

說實話,要她問心無愧的地承認和Gin沒有別的什麽,只是上司和下屬的普通關系,也沒有辦法解釋昨晚的同床共枕,幫她按摩的暧昧舉動,甚至還有之前那個“若無其事”的吻——

你跟她說這個Gin其實是Vermouth假扮的她絕對會信。

正因如此,才問心有愧。

“吶吶,千繪醬,告訴我嘛~到底是什麽呢?”

五條悟咄咄逼人地問了好幾遍,千繪求助的目光看向Gin,剛準備說大佬你來解釋一下啊,卻沒想到Gin一直都無動于衷似的在一邊看好戲。

這樣真的好嗎!

就在這時,玄關的門鈴響了。

千繪松了一口氣,得救似的說“我去開個門”,然後飛快地逃離了這個修羅場。

她轉身時,好像聽到不知道是誰發出的“切”的一聲,似乎很不滿。

“哪位——诶?七海先生?”

門外站着七海建人。

大冬天的他還是一身正經筆挺的灰色西裝,淺藍色的襯衫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顆。

“早上好,”七海建人說。

“早......早上好?”千繪點點頭,“是有什麽事情嗎?”

“事情是有的,”七海建人推了推眼鏡,“家裏丢了一個笨蛋,想問問你看到沒有。”

千繪:“......請進!”

求求惹快把五條悟帶回去!

“啊,娜娜明~”某人倒是毫不心虛地招手打招呼,“娜娜明也來一起吃早飯吧,不過我是不會給你留一份的哦~”

“......”

五條悟這個笨蛋暫且不提,另一位是什麽情況?

七海建人的眼睛藏在深色的鏡片下面,沒人能看出來他的想法,在五條悟一副是家裏男主人的架勢的邀請中,七海建人問千繪:“可以嗎?”

千繪:“......”

這種情況她有命說不可以嗎?七海先生你不是來抓五條悟回去的嗎?不要被他忽悠啊!

所以事情到底是怎麽變成這樣的?她原本以為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早晨,她做兩個人的份吃完早飯送走Gin就可以回到被子裏面享受一個人閑下來的時間,畢竟之後就要上班,結果現在變成了四個人坐在桌子邊上,一人面前擺了一份她煮的面。

并且更要命的是,如果五條悟剛剛的所作所為Gin只是在圍觀的話,現在這位爺的臉色,從七海先生出現後就變得特別可怕了......

不行,為了小命着想,絕對不會再有下次了!絕對不行!

這頓早飯千繪吃得心不在焉,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想幹脆把臉埋進碗裏讓她就死在這裏吧,不要面對什麽莫名其妙的修羅場了。

除了五條悟這個樂天派之外,另外的兩位都不是什麽話很多的類型,Gin壓根就不想理他,七海先生則是被他搞得煩不勝煩,千繪假裝自己是一團空氣,戰戰兢兢地在莫名其妙的修羅場中解決了早飯。

太恐怖了。

一直到送走了這三位大爺,她才松了一口氣。

她不知道的是隔壁的兩位在離開後畫風突變,對話漸漸往不太美妙的地方去。

“所以你一大早招呼不打一聲的過來到底是為什麽事?”

七海建人的公寓內,他看着把手插在褲兜裏站在窗邊的五條悟,順着他的目光看下去,外面馬路上漆黑的保時捷正在漸漸遠去。

“娜娜明真是的,明明你也感受到了不是嗎?”五條悟頭也不回地說。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七海建人沉默不言,默認了五條悟的話。

“她的力量,又增強了,該說不愧是千繪醬嗎?”五條悟在窗戶上呵了一口氣,非常幼稚地伸出手在窗上的白霧中畫了一個愛心。

“至今為止還尚未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七海建人說,“悟,你是不是有些太在意了?”

“這種話從你這裏說出來真的可以嗎?我覺得這個‘在意’是不是我說比較合适?娜娜明喲,你也是不是過于在意千繪醬了呀?”

五條悟猝不及防地轉過身,臉幾乎要貼到七海建人臉上去。

“你在說什麽?”七海建人不動聲色地後退了半步,“那可是咒靈。”

“我們都知道那是咒靈,”五條悟看着他,“告訴我嘛娜娜明,你在這裏解決了多少聞到味道來的咒靈?”

“......”

這家夥還是一如既往地過于敏感,看着大大咧咧,其實心裏比誰都清楚吧?

“數不清了,”七海建人說,“她現在相信自己是個普通人,這難道不好嗎?”

“咒靈是要袯除的呀,我也非常舍不得千繪醬,畢竟她這麽可愛吸引人,就連娜娜明也是,在不知不覺的時候,你不也變得和我一樣了嗎?”

“......”

“啊,就是不知道那個男人還能堅持多久呢?”五條悟扯起嘴角,“咒術師接連愛上咒靈,真搞笑。”

愛/欲的咒靈可怕之處在于她的變化。

陷入愛戀中的人類會變得不像是自己,咒靈完美地呈現了這個“變化”,她會一點一點地變成你最喜歡的那種樣子,讓接近她的人認為她就是自己一直在尋找的生命中的另一半,愛上她的人明明都是清醒的,卻恰好是這份理智讓他們越陷越深,最後陷入瘋狂,變成她愛/欲的養分。

在不知不覺間,七海建人發現自己也着了道。

五條悟早就提醒過他,他以為自己能夠清醒地判斷,然而還是這份清醒,讓他意識到自己其實早已陷入深淵。

也許是當時那天的居酒屋,她一個人坐在那裏,明明滿臉疲憊卻還是樂觀地露出笑容,或者在那之後,在恰到好處的相處距離中間,卻又讓人感覺不到疏離,她的小心翼翼和熟悉以後的熱情,還有那些毫無保留的話,這些都是他清醒地看見的。等他再回過神時,周圍已經滿是咒靈的屍體。

這些雜碎都是被她的力量吸引過來的。

沒人知道愛/欲的咒靈從哪裏誕生,也沒人知道她目的又是什麽,她似乎活了相當久的時間,在塵世的時間中一次次地完善自己,清洗自己的記憶,改變自己的樣貌,有時候是男有時候是女。

百年前,在僅有的記載中,她曾與兩面宿傩發生過正面沖突。

而最後的結果很不可思議,或者可以說那次是詛咒之王的一生中僅有的一次敗仗。他們都是殺不死的咒靈,只要人間還存在愛與恨,就會有源源不斷的力量為他們提供養分。

愛/欲的咒靈沒有力量,卻讓兩面宿傩吃了虧。以五條悟的實力來說,動動手指就能輕而易舉地袯除她,然而她還是會在不久的将來再生。

現在有一個十分致命的問題。

咒靈可以說是靈魂體的形式,而在“荻原千繪”的體內,卻多了一個靈魂,而原本的靈魂已經差不多完全消失了。

這個靈魂到底是誰從哪裏來,又為什麽會出現在愛/欲咒靈的身體裏甚至占據了主導地位,是不是愛/欲的咒靈為了再次擺脫周而複始的輪回創造的心的靈魂,這些他們都還沒搞清楚。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愛/欲的詛咒力量并沒有消失。

那個千繪所謂的“上司”,在這種力量下又能堅持多久?還是說已經陷入了呢?

看Gin不慌不忙的态度,千繪還以為他上午沒事,結果沒想到趕走五條悟以後他也說自己有事先走了。

說是去接Vermouth。

千繪哦哦地點頭,嘴欠了一句說這種事情你可以不用跟我說的嘛然後Gin臉色就黑了。

簡直有些莫名其妙。

上午她打掃了一下家裏的衛生整理了一下東西,這個曾經布滿了灰塵和發黴味道的屋子在她最近各種買買買的情況下已經變得像是一個溫馨的家了。她還在桌子上買了個透明的花瓶,裏面插着幹花,在冷清的冬天裏增添了一絲生機。

五條悟的出現除了讓她有些胃疼之外沒有任何影響,上次他也只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千繪下意識地不想讓Gin知道更具體的事情,實際上她也在逃避關于“荻原千繪”真實身份的某些事情,她寧願相信自己是個正常的普通的人類,至于咒術師詛咒什麽的,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的二次元世界,她都不想接觸。

中午的時候她出門吃了個飯,然後擠着電車去了新的實驗室。

一開始Sherry在的是第四實驗室,是屬于Rum的資産,因為Sherry的失蹤而被炸成了廢墟,後來千繪穿越過來時所在的第六實驗室還是Rum的,因為澤川的原因也無了,現在新的實驗室才建好沒多久,她現在就是去看看有什麽需要補充的器材之類的。

好在之前的資料沒有丢失,她拷貝了一份在手機裏面,只用對着圖看看就好,畢竟不能讓外人知道他們具體的項目,所有實驗材料都是分批從不同地方訂購,為的就是絕對保密。

千繪嚴重懷疑這個實驗室就是柯南第一集 裏面那個和Vodka交易的胖老板的。

新的實驗室只有兩站,好巧不巧的就是在米花町和杯戶町之間,可以說是離主角團最近也是最危險的地方。

可憐的柯南怕是根本不知道,他幾乎每天上下學都能看見的大樓裏面就是組織的試驗場。

千繪站在落地窗邊上,看着下面放學的穿着帝丹高中校服的學生們,啧啧地搖了搖頭。

她的新辦公室她很滿意,樓層足夠高,風景視野都很好,還能看到東京塔和鈴木塔——鬼知道為什麽這個世界的東京天空樹就變成鈴木家的了,總之各方面來說都很不錯,一點也不像之前的地下室那麽逼仄,玻璃也是單向的,外面看不見裏面,窗簾一拉就是絕佳的摸魚場所。

給她配的實驗室就在邊上,占據了整整三層樓。她接下來的任務就是根據材料的配方找到精确的用量,再用到小白鼠身上。

這是個非常枯燥的過程,其實交給更多人完全可以,但是她卻不得不親自這麽做,因為Gin不希望她把配方交給其他人,這件事的秘密只能屬于他們兩個人,連Boss都不能告訴。

只要是Gin經手的事情,Boss大概是不會懷疑的。

千繪其實很想知道Gin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不過她的直覺告訴她最好還是不要問。

等哪天真正的配方比對出來,說不定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大概熟悉了一下新的辦公場所,千繪發現留在這裏的大部分都是之前實驗室的員工,有幾個已經不在了,她不知道是受到澤川的牽連還是怎麽,總之這大概也是她不能過問的事情。

等她快點把配方弄出來,就能徹底擺脫這個地方當個混吃等死的鹹魚了。

上班想着下班,下班想着放假說的就是她了。

千繪吐着魂比對完最後一個實驗器材,确認無誤後熟練地在材料單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遞給交接的人。

之前簽了無數份文件,現在她已經一點都不心虛了,反正出了什麽事都有Gin兜着,這麽一想她這是抱上了一條粗大腿?

想到這裏,手機的鈴聲剛好響起。

千繪吓了一跳,捂着手機順路找了一條沒人的走廊,把下意識挂掉的電話回撥的回去。

“為什麽挂我電話?”

還未開口,那邊的聲音就這麽質問道,似乎還生氣了。

千繪連忙解釋道:“對不起我按錯了,就順手——有什麽事嗎?”

那邊輕哼了一聲,似乎對她的解釋很不滿意,在千繪的冷汗中說:“下樓。”

“啊?我還沒下班......”

然而那邊只是冷漠地挂斷了電話,傳來一陣忙音。

......

這位大爺的命令她不敢違背,于是只好老老實實地把手機放兜裏準備開溜,她回到辦公室從舒服的大椅子上面拿起自己的包,餘光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窗外。

外面銀裝素裹,車水馬龍。

衣着品味極其差勁甚至古板的家夥,那樣的打扮丢在人群中都看不見的那種,偏偏一頭銀發和高大的身材那麽顯眼。

馬路對面站着Gin。

大概是感受到了什麽,他擡起了頭。

明知道他看的可能不是這裏,千繪卻還是覺得此時她與他正四目相對。

這真是奇怪。

她搖了搖頭暗道自己大概是寡瘋了,竟然一個動作能腦補這麽多東西,說到底還是因為自己母單solo,正常的交往都能腦補那麽多。

這樣不行。

千繪老老實實地下了樓,在樓下找到了Gin。

出乎意料的是,Vodka也在邊上。

“久等了,”千繪走過去道,“又麻煩你接我了。”

“上車。”Gin說。

千繪點點頭,又問道:“你們剛剛在說什麽?是車子有什麽問題嗎?”

“啊這個啊,”Vodka說,“車邊有小孩子的腳印,大概是大哥的車子太罕見了吧。”

“德國的雨蛙,名氣不小。”Gin輕笑着說,似乎是認可了Vodka的解釋。

唯有剛剛坐進了保時捷裏的千繪一身冷汗。

......

要命啊......她怎麽下個班......還撞上了劇情?

所以接下來的情況難道就是......

果然,Gin在和不知道誰打電話的時候,在座椅上發現了一根棕色的頭發,以及車上的發信器和竊聽器時,他的頓時臉色變得十分可怕起來。

“......對,沒錯,就是Sherry,那個背叛組織的女人,現在應該已經往那邊去了,你如果不知道她長什麽樣子,就到組織的資料庫去找找啊,等查清她在我車上除了發信器外有沒有裝別的東西,我就去和你們會和,啊不會錯的,那個女人一定會去,她一定會去調查那個藥的事情,當然了,要不要利用那個沒什麽用的名偵探,就看你的意思了,總而言之,那個女人一出現的話就立刻去抓住她......就算她從頭部以下都沒了,變成亡靈也沒關系.....”

對着電話那頭說着這種很可怕的話,Gin在挂掉電話後看了一眼千繪。

連開着車的Vodka都因為低氣壓而一頭冷汗,更別提千繪,她剛才甚至還從後視鏡裏看到了背對着車輛的,帶着帽子的灰原哀和柯南。

她幾乎是用盡全力才讓自己閉上嘴巴別多嘴,告訴Gin車後面有那兩個孩子。

明明這件事和她毫無關系,她知道最後Sherry也一定沒有事情,然而很不對勁的是,她擔心的點根本不只是這些——

杯戶酒店的頂樓上,Gin會為了抵抗麻醉針的效果對自己的手臂開槍。

這就算了,他甚至還會去爬煙囪!爬煙囪!

“怎麽?你不會是對她有什麽莫名其妙的同情吧?”Gin壓着聲音問道。

“怎麽會呢......”她努力使自己的聲音冷漠而驕傲,“處理那種叛徒不是你的工作?你這是在征求我的意見嗎?”

“那樣再好不過。”

明明在千繪挑明身份以後他就再也沒有問過Sherry相關的事情,這次為什麽又問一遍?還是在懷疑她嗎?

千繪搞不明白,不過她擔心的事情還是讓她撓心撓肺的在意。

主角光環暫且不提,關于灰原哀被某個莽的要死的偵探無意中害慘了還被Gin打了好幾槍這件事,還有Gin對自己開槍的事故,千繪都不樂意看到。

劇情不應該是不可抗力才對,不然也不會有她出現。

于是千繪想了想後道:“需要我出馬嗎?”她指着自己的臉,“如果她這次一定會出現的話,就讓我去吧,就像上次在常盤集團的大樓那樣。”

“你去只會打草驚蛇。”Gin卻是不同意。

“我能認出她,Vermouth不是會易容嗎?我和她一起去。”千繪說。

Gin側過臉,那雙森冷的綠眸中透出的探究眼神一直盯着她,與她四目相對,直到千繪看着他的視線因為心虛忍不住滑了一下。

“你在打什麽主意?”他問道,“不要和我扯那些莫名其妙的理由,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一個合理的解釋。”

千繪:“......”

是她沖動了。

但是她也不敢跟Gin說她知道這是劇情啊,不然萬一哪天她找到機會脫離酒廠了,紅方怕是早就被Gin都幹掉了吧?

想到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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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7月28日中國唐山發生了裏氏7.8級地震,2008年5月12日中國汶川發生了自建國以來最大的地震,8.12天津濱海新區發生爆炸,8.30美國休斯頓發生了五百年一遇的洪水,12.7美國加州發生了巨大火災……不管是地震或是火災或是洪水,不管是天災還是人禍我們都能看到一群逆向而行的特殊人群。
他們用自己堅實的臂膀彼此支撐,逆向而行于天災對抗。他們年紀輕輕卻要擔負拯救世界的重負。他們不是超級英雄,卻為了同一個信念,成了真正生活裏的英雄!小說關鍵詞:消防英雄無彈窗,消防英雄,消防英雄最新章節閱讀

Destiny惡魔之翼

Destiny惡魔之翼

因為一個外星女警察的失誤,本來就壽命不長的他結束了在這個世界的生命。
作為補救,他被送到了另一個世界延續他的生命。
但是由于那個女警察的另一個失誤,另一個宇宙掀起了一場狂風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