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五十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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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哎喲你真是,你走路都沒聲音的嗎？突然出現把我吓的......我還以為......”

看着身後出現的人影，千繪吓得深呼吸了好幾口冷空氣，她拍着自己狂跳不已的小心髒，手抖得都伸不出來指責面前的家夥。

“你還以為什麽？”錐生零叉着腰一臉不耐煩。

“還以為是吸血鬼......”千繪心有餘悸地往四周看了看,壓低聲音道,“這附近沒有吸血鬼的吧？”

錐生零：“......沒有。”

“那我放心了——但是你為什麽在這裏？”千繪松了一口氣後問道。

“我們回去的時候才知道理事長說你出來找我們了,我是來接你回去的，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這家夥還是一如既往地路癡。”錐生零臉上寫滿了嫌棄。

“我路癡是我的事情,”千繪指着腳下的河水，“但是你是不是該為我慘死的手機負點責任？”

“那是你自己拿不穩掉下去的，怪我嗎？”

“不是你出現它能掉下去嗎？這是我新買的！新買的！”千繪捂着痛不欲生的小心髒,聲淚俱下地控訴，“你知不知道現在賺錢有多難，X果的手機新款有多貴！不，你只是個象牙塔裏的學生你根本不在乎,你只在乎你自己！”

她的手機啊嗚嗚。

錐生零：“......”

白發的少年只覺得面前這個女人的身影和姿态漸漸和小時候的童年陰影重合了，連純血種吸血鬼都完全不慫的少年竟然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看着千繪聲淚俱下的控訴他不由得捂住額頭痛苦地問：“那你想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我能要你一個學生賠給我不成？”千繪嘆了一口氣，率先走下了這個危險的小橋。

她只希望一會Gin打不通自己的電話千萬別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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錐生零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下。

他決定收回之前的話,薇薇安的确是和之前不一樣了。

對這個女人的記憶還留在多年前，仗着自己年長當了所謂的“姐姐”而對他進行慘無人道的摧殘......甚至強迫女裝還有一系列只要想起來就會覺得社死和尴尬到腳趾扣地的誇張事件......即使是多年以後也會覺得他當初沒把這個惡劣的女人弄死都是太善良了。

誰知道這家夥竟然這麽膽小，只是看見吸血鬼那群野獸吸血的畫面就——

錐生零的腳步頓了頓。

或許......不僅僅是因為那樣吧......

“你還愣着幹什麽？你不帶路你指望我帶路嗎？”千繪在前面轉過身問道。

實在是因為讓她一個人走前面的話,說實話，這種情況下,走在前面後面的人消失了，或者是自己走在後面但是身後卻多出來一個人......這種情況真的說不出來哪個更恐怖。

她執意要錐生零走前面。

錐生零無奈地搖了搖頭,很老成的樣子乖乖給千繪帶路。

“我說......你不是膽子很大的嗎？變成糟糕的成年人以後連膽子也變小了嗎？”他頭也不回地用嘲諷的語氣問道。

“你懂什麽？”千繪死死拽着他的衣擺不肯撒手，“糟糕的成年人只會覺得發怒的上司比鬼還可怕，但是現在又沒有亂飛口水的上司。”

“你後面有人。”

“！！！卧槽！”

千繪死死地閉着眼睛不敢回頭，錐生零卻是停下了腳步。

“喂，別停啊！快走啊！”千繪哭泣着催促，不管錐生零是不是在開玩笑，她都覺得自己身後好像确實是有腳步聲的樣子。

聽起來還越來越近了！

他們現在是剛好走到教學樓下面的走廊，也就是說這個時候會出現在這個地方的，只有——

“一條前輩，現在是上課時間。”錐生零一臉陰沉地轉過身，順手把千繪攔在了身後。

“哎呀，只是因為出現了陌生的氣息，所以才出來查看一下。”金發的吸血鬼的語氣十分友好的樣子，即便是遭遇着錐生零的冷眼也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的樣子。

躲在錐生零身後瑟瑟發抖的千繪，聽到了一個耳熟的關鍵詞。

嗯？一條？

是她以為的那個一條嗎？

“只是理事長的客人而已，既然知道了就乖乖回去教室吧，吸血鬼。”錐生零語氣生硬，絲毫沒有交涉的餘地。

“這個嘛......啊哈哈......”

一條拓麻面上的表情有些為難。

“還有什麽事嗎？不管玖蘭樞派給你什麽任務，你最好先走理事長的程序。”

無情的風紀委員就差把懷裏的滴血薔薇拿出來威脅這個吸血鬼乖乖回去上課了。

“實際上......”

“是那個一條集團的一條嗎？”千繪鼓足勇氣睜開眼從錐生零身後探出頭，看到多出來的人形生物後她訝異地瞪大了眼。

啊，還以為吸血鬼會是那種美劇裏面青面獠牙的像屍體一樣的東西，現在看來似乎很正常的樣子？

不過也是，畢竟這裏是霓虹......所以吸血鬼長得跟二次元偶像一樣應該......正常吧？

是人形生物就好交流了。

“你又想幹什麽？”錐生零轉過臉一臉冷酷地問道。

“問個事情，”千繪不好意思說自己就是為了調查“一條”才來到黑主學園的，所以只是含糊地這麽說道，然後從錐生零的身後走出來對一條拓麻道，“初次見面，我是荻原千繪。”

“像是人類的氣息呢，你好，荻原小姐。”吸血鬼少年很友好很陽光地這麽打招呼道。

什麽叫像是人類......

千繪心下覺得奇怪，又不好提出來，只能硬着頭皮問道：“請問你是那個‘一條集團’的繼承人嗎？”

“這個稱呼我還是第一次從別人口中聽到，原來外界是這麽說的嗎？”吸血鬼搓着下巴陷入沉思。

“不管是什麽，你就不該和他在這裏說話。”錐生零不由分說地拉起千繪的手轉身，“吸血鬼就該待在自己應該待着的地方。”

“等一下！你就不能讓我把話說完嗎？”

少年的手上力氣大的出奇，千繪死活掙脫不開，只能抱怨道：“喂！你弄疼我了。”

大概是意識到她的語氣不是在開玩笑，錐生零愣了愣後僵硬地松開了千繪的手腕。

即便是夜晚昏暗的走廊燈，也能看出她手腕上紅了一片。

紫羅蘭色的眼睛有些複雜地瞥向一邊，聲音細微道不可聞地說：“對不起。”

千繪壓根沒聽清楚，錐生零放開她後她大着膽子走到那個旁邊一臉無奈圍觀并發出“哎呀哎呀”聲音的吸血鬼面前，硬着頭皮問道：“請問一條集團是不是在十多年前有生産一款玩偶？”

“玩偶嗎？”一條拓麻想了想，然後點點頭，“是這樣沒錯，當時銷售了好多款式呢，不過因為原料的原因就停産了，這件事我也是聽爺爺說起的，”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如果你想要的話，我那裏還有一只，只要你不介意它有些舊哦。”

“謝謝，我不會拿走你喜歡的東西，我就是想确認一下，”千繪手上比劃着，“我去你們官網查過，那款玩偶是定制的，不知道你清不清楚，不是動物的那種，是穿着洋裝的女孩子人偶，你知道嗎？”

“穿着洋裝的女孩子人偶？”一條拓麻努力回憶着，“我好像記得是有這麽一回事，但是我當時比較小......”

“啊，那你知道定制的玩偶是誰家定制的呢？”線索就在眼前，千繪有些迫切焦急地問道。

“我當時還是個小孩子，接觸到的也比較少，就算你這麽說我也......”

一條拓麻勉強笑着後退兩步，臉上的表情有些為難。

“對不起，是我太急切了。”千繪連忙道歉，她嘆了一口氣，“沒事，我本來也不指望能問到的。”

“啊，如果是那個的話，我想起來我在哪裏看到過。”一條拓麻突然道。

“诶？在哪裏？”

“就在樞的......”一條拓麻話說到一半，突然一臉驚恐地打斷了。

“樞？是在那個叫樞的人手裏嗎？”千繪感覺自己像是隐約探查到了事情的真相。

“不不不，你就當我沒說，對不起這件事情幫不到你我不能說晚安啊千繪小姐！”

吸血鬼看起來比千繪還驚恐，翡翠一般綠色的眼瞳四處亂飛就是不敢看千繪，他後退了兩步，然後一溜煙地跑了。

千繪：“......他跑什麽？這個樞是什麽很可怕的東西嗎？提都不能提？”

“硬要說的話是個相當麻煩的家夥。”錐生零說，“既然話也問了，就趕緊回去。”

“噢......”

千繪還在對剛剛的事情念念不忘，在離開教學樓的時候她往回看了一眼，應該是夜間部那群吸血鬼上課教室的窗口，裏面只透着非常微弱的光。

她還是有點不甘心什麽線索都沒得到，但是唯一能肯定的是，這個“樞”很有問題。

必須想辦法見到那個所謂的“樞”，或許才有機會得到自己想知道的。

所以，今晚她是非要在這裏留宿不可了嗎？

手機也掉水裏了，要不她還是找黑主灰閻借個電話吧......

即便是從小接受貴族式精英教育的吸血鬼們，也不能指望他們在課堂上能夠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認真聽課。

不如說聽課的都寥寥無幾。

一條拓麻回到教室的時候，玖蘭樞還保持着在窗戶邊靠在的姿勢一動未動，就連手裏的書都沒有翻頁。

衆吸血鬼對一條拓麻的離開似乎是有些見怪不怪，不過今晚的大家都有點好奇出現在校園裏的那個有些神秘的氣息到底是什麽人，這會見一條拓麻遵照玖蘭樞的吩咐查探回來，都紛紛豎起了八卦的小耳朵。

不過樞似乎是并不打算讓他們知道，所以和一條拓麻的對話除了他們自己沒有其他吸血鬼能聽見。

“樞，是理事長的客人。”一條拓麻說，“名字是荻原千繪。”

“她問了你什麽？”

“一條家族的事情，還有一個我們家族之前停産了的玩偶，”一條的語氣有些疑惑，“她問我這個幹什麽？”

“你告訴她了嗎？”

“當然沒有，畢竟是我們世界的秘密不是嗎？”

話已出口，見玖蘭樞沉默不語，一條拓麻還以為是自己說錯了什麽。想到某個可能，他又問道，“樞，難道是你認識的？”

“你沒認出來嗎？”玖蘭樞“啪”地一聲合上手裏的書本，“她是薇薇安，你應該見過。”

一條拓麻“啊”了一聲，恍然大悟。

“我就說之前怎麽看着那麽眼熟！可是她怎麽一副不認識我們了的樣子，真奇怪。不過樞，你不打算去見她嗎？”

“嗯。”

“為什麽？”

“還不是時候。”

模棱兩可的話，讓一條拓麻猜不出，也不敢去猜測純血之君的想法。

他只是覺得，在提到“薇薇安”的這個瞬間，玖蘭樞臉上的表情似乎非常悲傷，這樣的悲傷一閃而逝，一條拓麻甚至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是錯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