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001

空中漂浮着淡淡的馨香,舒緩的音樂繞過女士精致的裙擺和男士熨平的衣領,輕柔地流淌。

侍者恭敬地将周昱引入正廳。男人身形高大,氣質冷峻,闊肩長腿把一身肅殺的深色正裝撐出了別樣的魅力。

他的出現立即引來了周圍女士熱切的目光。但周昱并非獨身前來,他紳士地讓一位年輕女人挽住臂彎,兩人的姿态看起來很是親昵。

……只是看起來。

女人掩飾性地端起高腳杯,語速飛快:“周昱我/操/你大爺!你男人在對我老婆幹啥?!”

周昱優雅地和她碰了個杯,眼神飄向了不遠處,避重就輕道:“你管她叫老婆,她承認嗎?”

女人繃着端莊的假笑,從牙縫裏擠出一句:“快領證了不起是吧?那你管方彥叫一聲老公,他要是應了我就把頭割下來送你當插花瓶。”

兩人目光無聲地交鋒,嗞出噼裏啪啦一大串火花,半晌,一同向大廳的另一端走去。

那裏放置着一大簇嬌豔的插花,一旁的年輕男人抽出一枝帶露的白玫瑰,低頭插進了面前高挑女人的盤發,引得那女人無奈一笑。兩人低聲交談着,在外人看來,是一對般配的情侶。

周昱額角青筋使勁地跳了跳,覺得自己有和花枝上的綠葉争奇鬥豔的潛質:“白翎,你老婆不是醫生嗎?怎麽一天到晚這麽閑?”

白翎怒道:“我敢管嗎!你男人也很閑啊!你敢管嗎!”

周昱微笑:“不敢。”

幾句話間,這對冤家已經走到插花前。

周昱壓下沸騰的情緒,風度翩翩地一笑:“方少總。”

方彥略有些驚訝地看向他:“周總,真巧。”

一旁的白翎臉上挂着甜甜的假笑,心裏惡狠狠地想:不巧不巧,聽到消息來抓你和我老婆偷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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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昱主動介紹道:“我旁邊這位是白家白翎小姐,白氏關于雲瑤山莊企劃的負責人。”只是同事,不是情人!

“久仰,久仰。”白翎同方彥握手,眼神不由自主地暼向一旁的高挑女人。

方彥笑了起來,他不笑看起來有點不好相處,笑時眼裏像是盛着細碎斑斓的光影:“早就聽說白翎小姐在地産領域的本事了,正盼着呢,就把人給盼來了。”

像這種兩毛錢一公斤的塑料批發客套話,白翎一向都不往腦子裏放,但饒是今天滿腦子“老婆老婆老婆”,竟然也險些被方彥含笑而專注的注視晃花了眼。

白翎突然就理解了周昱,這種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間清爽又明朗的極品男色,難怪把周昱這種假正經的老處男迷得神魂颠倒。

對視超過兩秒。已經踩上未婚女性注視已婚男性的時間高壓線了。

姓白的臭丫頭,還嫌他頭上不夠綠。

周昱面上不動聲色,心裏磨着牙給她記了一筆,轉頭用看似随意地語氣說道:“對了,這位女士是…?”

白翎一個激靈,連忙望向高挑女人。

方彥卻沒有多作介紹的意思:“我朋友,謝殷。”

謝殷冷眼旁觀,一句話也沒說,看向周昱的目光裏帶着點不易察覺的審視。

周昱萬分憋屈地又磨磨牙,向白翎遞出一個眼神。

白翎瞬間領悟,佯裝驚喜地撲過去拉住謝殷的手:“呀,這不是老…阿殷嗎,太好啦竟然在這裏遇見你,這段時間沒見面真是想死我了……”

她不遺餘力地把謝殷往遠處帶:“……剛剛吃到了一種很好吃的小蛋糕……”

奇怪的是,據說對白翎愛答不理的謝殷竟然真的跟着她走了。

餘光裏看到白翎蹦起來拔掉謝殷發間的花,周昱瞬間舒心。

眼下只剩他們兩人,方彥主動搭話:“周總這次急匆匆地趕回來,是為了明早去看望周伯父吧?”

“……是,”周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臨時決定真的很抱歉,但主治醫生說有些情況想和我當面交流一下。”

他遲疑片刻,語氣裏帶着小心翼翼的味道:“你明早要是沒安排的話……”

“我一個無業閑人,當然有時間,伯父的身體最重要,”方彥靜靜地笑道,“畢竟,我們的婚姻,不就是因為這個嘛。”

周昱的心苦澀地瑟縮了一下,他卻只能點頭稱是。

第二天一早,周昱和方彥就從名義上共同的家出發,驅車駛向周父所在的私人療養院。

周父看到他們很高興,這個曾經叱咤商界的周氏前任董事長如今看起來和任何一個普通老人沒多大區別,褶皺蒼老的臉上浮起紅光,拍着周昱道:“工作忙就多休息休息,少來看我幾次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我這把骨頭還硬朗着呢。”

一向以嚴肅冷峻著稱的周氏新任董事長周昱眼眶微紅,叫了聲“爸”就哽着喉嚨說不出話了。

周父的病情他們父子都太清楚不過,胃癌晚期,剩不到半年的時間。這麽說只是心疼周昱忙得全球各地跑還得盡力抽空回國。

方彥适時出聲道:“周伯伯,我們想您了來看您,您倒好,這就要攆人了,看您這攆親兒子的架勢,精神勁頭果然是好的不行。”

周父哈哈一笑,慈祥地看着方彥:“小彥說的有道理,昨天睡前我還琢磨着個事呢,今天你們就來了,正好跟你們說說。”

他看着長身玉立的兒子和準兒媳,越看越覺得登對:“你們準備什麽時候領證啊?”

此話一出,周昱和方彥的神色都微微有些異樣。

周昱心裏緊張,沒敢轉頭看方彥,只輕輕地攬過他的肩膀:“我們正商量着找個好日子呢。”

方彥脊背微妙地一僵。

周昱無聲地嘆了口氣,默默松了手。

周父沒注意到他倆的小動作:“我找人算過了,下周二就是個黃道吉日。”

他轉而問方彥:“小彥,你覺得怎麽樣?”

任誰被一個只能躺在病床上,枯瘦如柴的老人用這樣充滿希冀的目光注視,都會忍不住心軟。

方彥微微一笑:“我覺得很好。”

周父一聽更高興了,滔滔不絕地交代起了注意事項,講到興頭上,各拉起一人的手摁在一起。

這下沒法躲了,周昱心裏泛起一絲不合時宜的甜意。

周昱的手比方彥大上一個號,剛好能妥帖地把他包在手心。方彥的手很好看,瑩潤如玉卻有些涼,讓周昱溫暖的手掌一捂,終于熱乎起來。

周昱心底一片柔軟,一不做二不休,撈起方彥的另一只手也捂進手心,低聲對周父說:“爸,我一定會對彥彥好一輩子的,您就放心吧。”

方彥睫毛微顫,愣了兩秒才小聲附和道:“對,您就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的。”

最後他倆在周父欣慰的目送下,手牽着手離開病房。

門合上的一瞬間,周昱忍着強烈的不舍松開方彥的手。

沒有他捂着,彥彥的手是不是又要變涼了。

周昱藏好情緒低頭一看,才發現方彥的不對勁——他白玉一樣的耳尖竟然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老處男沒見過這種場面,一方面被心上人可愛的反應撩得心癢癢,另一方面又默默嘆了口氣:果然還是操之過急了,都把人逼得不好意思了。

回家途中,周昱一本正經地跟方彥讨論:“領證以後,你能不能接受…去培育中心培育一對小孩?”

“什麽?”方彥不可思議地睜大雙眼,“孩子?”

周昱心裏一沉,表面上還是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說:“是的,我爸最近身體狀況越來越差,他老人家比較古板,看着我結婚生子就是他最大也是唯一的願望,我這個做兒子的也不希望他帶着遺憾離開。”

他觀察着方彥的表情繼續說道:“你放心,不會耽誤你正常的生活,如果以後要…離婚,你可以選擇把兩個孩子都留下,或者帶走其中一個。我爸苦了大半輩子,我只想在他走之前讓他見見親孫子孫女。”

事實上,無論周昱的結婚對象是誰,他都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他本來已經對自己的婚姻不抱有任何期待,能和方彥結婚是意料之外的驚喜,周昱想試試,既不想吓着他,又想盡力把他留下來。

方彥低頭沉默半晌,周昱的心也随之高高吊起,時間的流動變得緩慢到磨人,方彥終于輕聲道:“我接受。”

周昱呼吸猛的一滞,不自覺地勾起唇角。

車裏的空調按照周昱的習慣打得很低,他心裏一直記挂着剛才方彥冰涼的手,把空調調高了兩度,又找出薄毯遞給方彥:“覺得冷就搭一搭,還有半小時車程,困的話先睡會兒。”

“謝謝。”方彥接過薄毯,淡淡地沖他笑了笑,于是真的閉目養神起來。

周昱看着他乖乖閉上眼,心軟得一塌糊塗,沒過多久,他又開始患得患失。

彥彥能接受和我一起培育孩子,就是不反感我的意思對不對?可是彥彥脾氣這麽好的一個人,就連對剛認識的白翎臭丫頭都可以多說幾句,怎麽偏偏就對我寡言少語呢?

周昱郁悶地琢磨了半天,最終得出結論:一定是契約婚姻這層關系讓彥彥覺得不自在。

好歹把人給叼回窩裏去了,還能有什麽辦法,慢慢來吧。

——道阻且長啊,周總。

他心裏又是甜蜜又是苦澀地感嘆。

到家後,周昱輕輕推醒方彥,兩人進屋時,已經能聞到空氣中誘人的食物香氣。

劉姨提前準備好了豐盛的午餐,周昱平時很忙,今天難得兩人都在,說起來這還是他們今年第二次一起吃飯,第一次是在周父大力引薦的見面酒局上。

周昱紳士地替方彥拉開座椅,自己還沒落座,手機先響了起來。

他一眼就看到是秘書打來的電話,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

“……嗯,好,我馬上來,”周昱挂掉電話,轉頭對方彥說,“公司有急事,我必須馬上趕回去,今天失陪了,實在抱歉,下次補回來。”

“沒事,你去忙吧。”方彥的神色隔着飯菜的騰騰熱氣,看不分明。

直到坐上車,周昱洩憤似的咬了一口三明治,臉色冷得吓人。

今天只想陪媳婦!煩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文大吉。

【預收文《爺只是個柔弱輔助》求收藏~】

親友們找到她的時候,一旁架起的大鍋咕嘟咕嘟冒着熱氣,她正拎着菜刀剁雞塊,哐哐當當忙得熱火朝天。

“嬌嬌進隊,3v3走起!”

“不約,”游戲裏的小蘿莉頭也沒擡一下,“爺只是個柔弱輔助,從不喜歡打打殺殺。”

她麻利地往雞塊裏放腌料:“論劍榜第一?可是他‘藤椒缽缽雞’的戰績又關我小嬌嬌什麽事。”

“去你的別煩爺,爺忙着給乖徒徒做菜呢~”

親友們捶胸頓足,自從這位爺收了個寶貝徒弟,架也不打了,本也不刷了,立志要做一個驕傲的廚子。

而她的寶貝徒弟蹲在角落裏默默擇菜,甜軟的蘿莉臉上露出一個很愁悵的表情。

師父好像誤認為自己是個小姑娘,致力于手拉手做好姐妹,這時候才告訴她自己是個妖號,會不會被削?

巧了,你不也誤認為你師父是個小姑娘,致力于配合“她”做好姐妹?

——兩個蘿莉妖號互相演罷了。

白切黑愛撒嬌少女攻x又莽又剛傲嬌大佬受

聞硯南(拂曙流)x俞琛(藤椒缽缽雞)

食用指南:主攻,年下,仙俠全息網游+大學校園,一塊沙雕小甜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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