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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的課程, 祝飛鸾被迫聽了兩個時辰的治國方略。

不得不說，司祺淵真是個優秀的太傅，從如何看奏本, 如何給朱批, 到如何調動補缺官員, 說的簡略但一針見血。

可惜他的學生是祝飛鸾這條鹹魚。

兜兜本來還高高興興地在旁邊激情創作, 現在已經攤着胖乎乎的小肚子在軟塌上睡着了。祝飛鸾往旁邊瞄了一眼, 只見幾張紙上橫七豎八地畫了一堆的黑點和線條，看不出是什麽東西。

他還想再看, 腦袋上就被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 司祺淵的聲音随後響起：“陛下, 現在該你了？”

他們在玩問問題的游戲，祝飛鸾搜腸刮肚也只能問出些十分淺顯的問題, 但司祺淵每次随意一開口就能把祝飛鸾給問倒。

然後兩只手心被打了好幾下。

雖然不疼吧, 但多少有點沒面子呀, 可惜祝飛鸾不敢反抗。

他可憐兮兮地擡頭看司祺淵，軟聲求饒道：“攝政王, 朕真的問不出來了，朕的腦子已經罷工了。”

說完後, 他索性把手心伸出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你打吧, 反正朕已經被你打了好幾次了，已經痛的麻木了。”

司祺淵低頭朝那只白嫩嫩、連一絲紅痕也沒有的掌心看了一眼, 無奈道：“本王并未使力。”

祝飛鸾更氣，“這是使不使力的問題嗎？兜兜可還看着呢，當着他的面打朕, 朕的面子往哪兒擱？”

這就有點借題發揮的嫌疑了，明明兜兜以為兩個大人在玩游戲，還興奮地伸着胖爪爪過來，強烈要求加入，最後委屈巴巴地被司祺淵抱回去了。

“所以，”司祺淵視線在祝飛鸾的唇上和領口處逡巡片刻，緩緩道：“陛下想要換個懲罰方式？”

“對！”祝飛鸾迫不及待道：“罰朕不許上朝、不許批奏本！”

司祺淵一字未言，只輕笑了一聲，但态度已經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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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飛鸾讪讪道：“朕說的玩笑話，攝政王不必當真。”

“其實呢，陛下說的這些也不是不行……”

祝飛鸾能屈能伸，馬上重拾希望，雙眼晶晶亮地看着司祺淵，結果緊接着就聽他繼續道：“若陛下的龍床肯分給本王一半，那本王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祝飛鸾想也不想道：“攝政王怎的這般客氣，若你想要，朕的龍床整個兒拿去！”

司祺淵緩慢地眨了一下眼，餘光還頗含深意地朝兜兜那邊看了一眼。

祝飛鸾：“……”

他下意識地捂了捂自己的嘴巴，腦子裏飛快閃過下午二人雙唇相貼的那一幕。

司祺淵的暗示他哪裏還能不清楚？

祝飛鸾恨恨地把手裏的奏本丢下，氣道：“下午攝政王親了朕一下，朕明日可以不用上早朝了。”

他是氣話，但這話一出，倒像是認了某種交易。

司祺淵眼眸遽深。

“可以。”

他也認了這種交易。

不過祝飛鸾暫時還未反應過來，他驚喜擡頭，高興道：“真的？”

“嗯。”

“那朕要帶兜兜出宮去玩。”

司祺淵沉下臉，“以後沒有本王的陪同，陛下不可以随意出宮。”

祝飛鸾：“……”

氣得想揍他，可惜打不過。

慘兮兮。

司祺淵離開後，祝飛鸾拖着過度勞累的身軀，慢悠悠地挪去了浴殿。

仗着浴殿沒有暗衛，祝飛鸾激情辱罵了司祺淵半刻鐘。

門外的司祺淵：“……”

他只是看祝飛鸾剛才狀态不好，怕他在裏面滑倒，所以過來聽一耳朵，結果剛好聽到這些。

司祺淵暗暗磨牙，早晚要把那張小嘴堵上，讓他說不出他的壞話。

最重要的，讓他說不出出宮二字。

祝飛鸾陡然察覺到一股寒氣，打了個哆嗦，回過神後慢慢滑下浴池，只留個腦袋在外面。

司祺淵該不會在偷看朕洗澡吧？

他低頭看了眼清澈的池水，還有自己一覽無餘的全身，一張瓷白的小臉頓時羞窘到爆紅。

司祺淵這個老流氓！

翌日一大早，祝飛鸾就命李公公徹底檢查浴殿的布置，确保除了必要的通氣口，一絲偷窺的縫隙都不留，通通堵住。

但他也知道，若司祺淵真想偷看，他是無論如何都擋不住的，所以打算給司祺淵一點暗示。

他把李公公叫過來，吩咐道：“你找人去買點小話本子，最好有那種偷看別人沐浴然後被打死的情節，多來點。”

李公公：“……？”

他頓了頓，艱難道：“陛下，為何突然要買話本子？”

而且還是有那種偷窺情節的。

祝飛鸾一本正經道：“朕上課用。”

李公公一頭霧水，但也不敢多問，滿臉困惑地走了。

祝飛鸾輕哼了一聲，剛想自言自語兩句就見旁邊的小胖兜吭哧吭哧地搬了張小軟凳，一搖一擺地朝殿門口的方向走去。

“兜兜，你去幹什麽？”

那張小軟凳有點重，兜兜一張小胖臉漲得通紅，氣喘籲籲道：“蘇，蘇啊。”

祝飛鸾無語道：“他在上朝呢，你搬個小凳子想去哪裏？”

兜兜伸出一根胖手指朝大門那邊指指，結果小凳子哐當一聲掉下來，差點砸到他的小胖腳，祝飛鸾趕緊過去接住。

兜兜扭扭小身子給爸爸看他腰間挂着的小葫蘆，高興道：“當當啊。”

他不會說“葫蘆”兩個字，就用當當來稱呼，畢竟葫蘆敲起來當當響。

祝飛鸾想起昨天司祺淵說過要給兜兜帶能吃的葫蘆，便試探道：“你要等攝政王給你帶葫蘆？”

兜兜點點小腦袋，興奮道：“啊嗚啊。”

祝飛鸾：“……”

得，這好記性真是随了朕了。

他朝門外指了指，道：“你看外面好大的風啊，你才這麽一小點，萬一風把你給吹跑了，別說葫蘆了，攝政王都不一定能找着你。”

兜兜還不甘心，他颠颠地走到門口，探出小腦袋小心翼翼地往外看了一眼。

祝飛鸾沒騙他，這幾日降溫開始變天了，風呼呼地吹，兜兜的小腦袋差點被吹歪了。

“是吧，爸爸沒騙你吧？”

兜兜把小腦袋縮回來，然後挺着小肚子站在門口，胖乎乎的小臉上滿是失望和糾結。

祝飛鸾無奈地把小凳子放在門口的位置，“那你坐在這裏吧，爸爸再給你多穿件衣服，你坐一會兒就回來。”

兜兜高興地一屁.股坐下了，臉朝外，小身子還想探出去，可能是想到外面的風，又把小身子縮了回來。

祝飛鸾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然後回頭朝剛回來的李公公道：“話本再加十本。”

李公公：“……！！”

暗一趴在房梁上一邊聽祝飛鸾說話，一邊目不轉睛地盯着門口的小胖團子。

小公子這樣好可憐哦。

過會兒祝飛鸾讓人買的話本子到了，足足擺了小半張桌子，暗一探身下去看了幾眼，依稀辨出幾個字：“春夢”、“香浴”、“共浴”……

暗一：“……”

他還以為陛下只是說說而已，沒成想居然真買了這些香豔的話本子。

暗一又看了眼兜兜，幹脆悄無聲息地飛了出去，徑直趕去宣和殿。這會兒早朝剛結束，朝臣們紛紛從裏面出來，暗一進去後，剛巧看見司祺淵伫足立在一側，視線鎖定在中間空蕩蕩的龍椅上。

“王爺。”

司祺淵視線未挪動半分，“嗯。”

“王爺，兜兜小公子正在永延殿裏等着您呢。”

“嗯？”司祺淵這才轉過來看向暗一。

暗一立刻把剛才發生的事情描述了一遍，重點描述兜兜如何眼巴巴地坐在門口等。

司祺淵笑了笑，“本王知道了，一會兒就過去。”

暗一卻沒離開，而且表情頗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

“還有事？”

“陛下他，他買了好些小話本，內容皆是……”

司祺淵并未在意，祝飛鸾貪玩且好奇心重，看點小話本也是正常的，但暗一咬了咬牙，幹脆豁出去道：“皆是香豔的小本子。”

攝政王對陛下的心思，暗一自然是看得最清楚的，他不知道祝飛鸾買這些話本是為了“敲打”攝政王，只當是陛下思那啥春了。

司祺淵皺了皺眉，重複道：“香豔？”

“是。”

片刻後，暗一看着攝政王的背影，下意識打了個寒戰，好冷。

司祺淵很快就到了，剛邁入門檻小胖兜就眼尖地發現了，他興奮地站起來，大聲喊：“蘇蘇啊！”

司祺淵快步過來，把他抱起來，笑道：“兜兜在等我嗎？”

“啊。”

司祺淵摸摸他的圓腦袋，也不用提醒，直接就把袖中的葫蘆拿出來了，細看便能發現這只葫蘆是一大一小兩顆紅果子串起來的，前後的竹簽子已經被細心地剪掉磨平，兜兜直接上嘴去啃也不會戳到嘴巴。

一看就知道是老管家的手藝，又細心又體貼。

祝飛鸾手忙腳亂地把手裏的話本塞到了一只大木盒裏，其他的剛才就被收進去了。

司祺淵走過來，意味不明道：“陛下在看什麽？”

祝飛鸾輕咳了一聲，“一些不值一提的小話本，朕才看了兩頁，還沒看明白。”

“是嗎？”

司祺淵一邊問一邊朝那只盒子看了一眼，祝飛鸾心虛地一把捂住。

司祺淵眸色晦暗無比。

作者有話要說：  小胖兜：爸爸，你看本本怎麽臉紅紅呀？

祝飛鸾：這天氣太熱了，爸爸是熱的。

小胖兜：可是，外面的風好大好大呀。

祝飛鸾：……

司祺淵：哼！

（姐妹們虎年大吉，來年暴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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