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054知道牧老是玩笑話，宋雁茸只是……

知道牧老是玩笑話,宋雁茸只是笑笑沒有接話。

高神醫此刻卻認真地盯着一處靈芝，突然睜大眼睛，指着那一處道：“沈夫人,我應該沒有眼花吧？那處靈芝上隐隐約約飛起的霧蒙蒙的東西，就是靈芝孢子粉嗎？”說完又揉了揉眼睛,再度定睛觀察着。

牧老聽高神醫這麽一說,也忙擠到大棚門口,道：“哪裏？你說的是哪裏？我怎麽沒看見？”

牧老順着高神醫的目光看去,并沒看到高神醫所說的霧蒙蒙的東西。高神醫卻又激動地指向另一處道：“哎！那裏，那裏出現了。”

牧老定睛看去，驚呼：“哎喲，真的呢，莫非這就是靈芝冒出的仙氣？”

高神醫眼睛還盯着大棚的靈芝,頭也不回地道：“你這老頭,都說了那叫靈芝孢子粉,你還非要扯上什麽仙氣。”

“老夫也沒看到什麽包子的粉還是饅頭的粉,就一縷仙氣，你沒看過那些靈芝的畫兒嗎？上頭不都飄着仙氣麽。”牧老也是目不轉睛的盯着大棚的靈芝,想再看看哪株靈芝能冒出仙氣。

宋雁茸在身後道：“好啦，你們別只顧着看靈芝彈孢子粉了，咱們先下去吃飯,今晚将雞腿菇先采收了,明天就來給靈芝套袋，過兩天兩位前輩若是有空，就一起過來收孢子粉吧。”

“有空！”

牧老和高神醫異口同聲。

想到今天的正事是雞腿菇，兩人也不再巴巴地看靈芝了，跟着宋雁茸姑嫂兩人下山。

回去的路上牧老不斷地問問題,“宋丫頭，那靈芝為什麽長得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般？你是怎麽做到的？先前，別的蘑菇也沒這樣的呀。”

高神醫聞言也連連點頭，想到宋雁茸在前頭帶路，他點頭，宋雁茸也看不見，于是又出聲道：“對，我也想知道這是怎麽做到的？”問出口又覺得自己唐突了，這明顯是人家的秘技，他怎麽糊塗了。

正要說點什麽，将這個話題錯開，省得宋雁茸為難，就聽宋雁茸已經開口了，“我之前聽說，不同的光照方向可以影響靈芝上面的菌蓋的方向，而大棚內若是通風不夠，會影響靈芝菌蓋的大小，便試了試，沒想到是真的。”

沈念恍然大悟地叩掌道，“哦，難怪嫂嫂每天調整靈芝大棚草簾子開的大小和位置，卻沒見嫂嫂對平菇和雞腿這般，原來就是那樣讓靈芝長成現在這般一模一樣的。”

宋雁茸好笑地反問，“要不然你以為我每天那麽仔細的調整那簾子幹嘛？”

沈念“嘻嘻”一笑，“我以為靈芝嬌氣些，需要注意的多些，我忙着伺候平菇，就沒來得及問嫂嫂了。”

姑嫂兩人的對話落入牧老和高神醫耳中，牧老一副明白了樣子，高神醫內心很震撼，之前他就知道，宋雁茸願意教牧老栽培各種蘑菇，如今牧老都能自己制種了，他只覺得，這宋雁茸不是大智就是大愚，但與宋雁茸幾次相處，那孩子明顯不傻，那就只能是個心中有丘壑的大智之人了。

可聽說是一回事，今日親眼目睹，親身感受又是另一回事了。

下了山，宋雁茸對沈念道：“小妹，牧老和高神醫走得慢，也不是外人，你背着蘑菇就先回院子吧。”

沈念朝牧老和高神醫微微欠身，見兩人都沒有意見，道了一聲：“那我先去院子裏将蘑菇放好。”便先行離去。

見沈念走遠，宋雁茸壓低聲音問道：“有個事情我想請二位幫個忙，就是這幾天太子舉辦的詩會就快開始了，不知道太子到洛城沒有，我這裏還為太子準備了一份禮物，想托二位轉交，不知方便不方便？”

兩人對視一眼，還是牧老先開口，笑着道：“老夫覺得，還是宋丫頭親手交給太子殿下更合适。”

“啊？”宋雁茸驚訝，“這不太好吧？我一個鄉野村姑，這麽去見太子不合适吧？”

高神醫笑道：“不瞞沈夫人，太子殿下早就想見見沈夫人了，當然，還有沈學子。當初得知沈夫人能栽培雞腿菇的時候，太子就想見見沈夫人這樣的奇女子，只是，那會兒宮裏催促，太子急着回京城，這事便沒有提上日程。這次太子來洛城，明面上是奉皇上之命，先來考察下洛城這批考生的學問，其實，主要目的是來見見沈夫人和沈學子的。當然，這也是因為沈夫人不僅栽培出了雞腿菇，如今還栽培了靈芝和猴頭菇，這些對太子殿下很重要。”

宋雁茸聽了這話，心中有些慌亂，她只是想着，左右靈芝栽培出來了，往後也是太子這條船上的人了，不如順便做幾個靈芝盆景送給太子，也算是将太子這條“大粗腿”抱牢些。

但宋雁茸完全沒想過自己去見這條“大粗腿”，畢竟這大粗腿是太子殿下，她如今一屆平民，去見太子，她不知道要跪多久。

宋雁茸不喜歡別人朝她下跪，更不想去跪別人，這會兒聽說太子這趟來洛城的主要目的居然是見她和沈慶，準确的說，應該是見她，宋雁茸頓時不淡定了，苦着一張臉，惆悵得不知道如何開口了，“那個，可不可以讓太子殿下別見我？你們也知道，我在鄉野中長大，很多規矩都不大懂，像殿下那樣的人，我若是壞了規矩可怎麽是好？”

牧老見此，“哈哈”大小，指着宋雁茸那副愁容朝高神醫道：“你瞅瞅她這模樣，原先我沒回見她，這丫頭都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沒想到也有她害怕的時候？不就見見太子殿下嘛，瞧把她吓得，老夫每月與太子相見，倒不曾發現殿下還能吓唬到這丫頭。”

高神醫與宋雁茸不是很熟，也就是因為兒子的原因見過機會，見牧老這般打趣宋雁茸，高神醫一時不太好搭話，只在一旁“呵呵！”笑了幾聲，道了句：“沈夫人寬心，太子宅心仁厚，不會拿規矩懲治人的。”心裏想着，太子就算是個兇煞，如今靠宋雁茸的蘑菇調理身體，他也不會對宋雁茸下手，也不知這丫頭在擔心什麽。

牧老畫風一轉，打聽道：“宋丫頭，老夫挺好奇，你打算送什麽給太子殿下？”

宋雁茸皺着臉道：“就是靈芝盆景，這次夫君能收到燙金紅貼，我們心裏清楚，是殿下的恩賞，我們也沒別的拿得出手的東西，就只能乘着這次栽培靈芝，弄了個簡單的靈芝盆景了。就是想表達下謝意，哪裏想到……”說到後面，宋雁茸的聲音低了下去。

牧老和高神醫卻對宋雁茸的靈芝盆景來了興致，他們不是沒見過靈芝盆景，可宋雁茸這樣的，能自己栽培出靈芝，還能讓靈芝按着自己的意思生長，她覺得能拿出來送給太子的靈芝盆景，那得是什麽樣？

二人一時間只覺得自己的見識有些不夠用了，完全無法想象宋雁茸的靈芝盆景。

“宋丫頭，你那盆景能不先讓我們先見識見識？”這次開口的依舊是牧老，高神醫滿眼期待地在一旁點頭。

沒想到向來有問必答，有惑必解的宋雁茸這次居然買起了關子，“不行！”

“哎，宋丫頭，別啊，咱們都是老熟人了，實在不行，你就讓老頭子我一個人先看看。”牧老轉眼就把高神醫踢了。

高神醫張嘴想說什麽，宋雁茸拉着牧老往院子裏的飯廳走去，“牧老，您先吃飯吧，今天咱們可是有正事的。”

飯桌上，因為周遠航也在，牧老便不再提起靈芝盆景的事情，可他心裏就跟貓抓似的。

因為宋雁茸與沈念在內院用飯，沒與他們一起，一向注重細嚼慢咽的牧老和高神醫很快吃完飯，心裏全惦記着快點将雞腿菇送去燕府，然後再想辦法看看宋雁茸的靈芝盆景。

許是兩人吃得太快，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宋雁茸和沈念兩人出來，倒是張媽媽和劉媽媽得了吩咐，去外頭找了各自的兒子，開始安排人手往大棚那邊送裝蘑菇的小竹筐。

牧老和高神醫注意到，這些小竹筐明顯也是宋雁茸她們專門為雞腿菇做的，一摞高高的小竹筐，一旁還有一摞竹片編好的竹筐蓋子。

牧老和高神醫看得連連點頭，宋雁茸辦事倒是挺周全的。

他們從未采摘過如此多的雞腿菇，所以并未考慮過雞腿菇在運輸過程中會互相擠壓，導致雞腿菇損失。如今見到這些早已準備好的小竹筐，這才恍然，只要将雞腿菇小筐小筐的裝好，再套進大筐裝車，自然就能解決了。

可若是事先沒有準備，今天這蘑菇怕是要折了大半。

“走吧，可以出發了。”見牧老和高神醫看着那些正往山上搬運的小竹筐發愣，宋雁茸出聲提醒。

“哎。”兩人趕緊應聲。一夥人一同往山上趕去。

“牧老，高神醫，你們若是累了就歇會兒，這裏人手也夠。”宋雁茸說道。

牧老頭也不回的采摘，裝筐，“這算什麽累，老夫我還從未能一次采摘這麽多雞腿菇，這些都是給殿下用的，就咱們幾個人，我還嫌慢呢。”

因為雞腿菇是太子要用的，這會兒大棚中也就宋雁茸、沈念、牧老、高神醫并着燕家給的那兩個侍衛小頭領在采摘，劉全和張福、沈元三人負責将采好的一小筐一小筐的雞腿菇往山下搬運，山下，白叔親自守着馬車。

一系列流程下來，都是極為信得過的人才能碰到雞腿菇。

倒不是不相信沈慶，而是沈慶天天與周遠航一起讀書，對于栽培蘑菇這事，周遠航還不知道。

雞腿菇采摘完後，大夥一起下了山，馬車行至院子的時候，張媽媽和劉媽媽擡了一個木箱子等在院門口。在宋雁茸的指揮下，劉全和張福小心地将木箱子搬入馬車。

牧老看着木箱子疑惑道：“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