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這次的宴會廳與上次的華麗有所不同。
大廳正門前放有寶寶可愛的照片立繪, 五彩缤紛的圓氣球一個個挨在一起,因為是女寶寶的百日宴所以主題顏色很粉嫩,旁邊一條長長的柔軟沙發也是粉粉嫩嫩的馬卡龍粉色, 上面擺着幾個可愛的小熊。
宛如一個粉嫩的童話小王國。
梁映真去時正好有幾個年紀小的孩童坐在沙發上拍照, 小小的可愛的臉上笑容童真又爛漫。
她不由停下腳步。
“你想拍?”右上方響起一道男聲。
“……我就看看,我這麽大人了怎麽可能——”
視線裏,韓真佩一臉開心地坐上粉粉嫩嫩的沙發, 摟着一個孩子還朝梁映真揮舞手中長長的自拍杆:“過來一起拍啊。”
梁映真:“……”
傅審言輕輕一挑眉, 無聲勝有聲。
她又是悲憤又是無奈地走過去, 但真的坐上粉嫩沙發周圍全是超級可愛的玩偶抱枕, 幾乎是下意識地開心和甜蜜, 女人對粉粉嫩嫩的可愛物就是沒有抵抗力。
拍完起身,韓真佩在她耳邊小聲:“不夠意思, 讓你陪我逛街不肯, 陪老公出來應酬就這麽積極。”
“他非要我來,我有什麽辦法?”
梁映真幫着縮短自拍杆,低頭看照片, 兩人和旁邊的小孩在粉色的映襯下顯得肌膚白裏透紅,很健康水潤的氣色。
韓真佩笑道:“好看吧?回頭微信發給你啊。”
“好啊。”
回到傅審言身邊重新挽住他,兩人一同進入宴會廳。
她看着正門的裝飾還期待過一秒會不會整個宴會廳都是粉嫩的童話世界模樣, 顯然是她想多了, 除去宴會廳的琉璃窗上挂有可愛的彩色氣球和噴繪, 和中心一座幾米高的經典童話米妮外,其他的布置相對華麗精致一點,沒有孩童趣味。
她大概看了看宴會廳已經到場的來賓,大部分仍是成年人,只有少部分随行的孩子。也難怪會場沒有完全布置成童話王國。
上次以為沈老的壽宴時見過絕大多數江城說得上話的名流, 今天仍有不少眼生的面孔。
她摟緊旁邊人的胳膊,悄悄小聲問:“今天好多沒見過的人哦。”
傅審言淡淡跟她介紹了幾位,無一不是有響亮體制名頭的政界人士,見她一臉驚詫,低聲解釋:“上次跟你說過姑父的職務,忘了麽?百日宴訂在悅南莊也是因為這裏私密性好。”
“哦……”她硬着頭皮想了想,“記不太清了,沒事我知道身居高位就行了!”
傅審言低眸,沒說什麽,帶着她同去介紹幾人後,傅學林與一個氣度雍容的中年女人一同過來打招呼。
傅學林自打壽宴起,見到梁映真就是安靜如雞的慫噠噠的小樣,看得梁映真忍不住抿起嘴角,心想傅審言在堂侄心裏什麽形象啊,怕成這樣,她有心想拿他打趣都覺得自己在欺負人。
算了算了。
畢竟我一心向善,寬宏大度。她想。
傅學林旁邊的中年女人她想了想,終于想起這位是他的母親,好像是姓馮。
馮梓淑與傅審言輕言閑說幾句,姑媽傅舒蘭身着旗袍款款而來,以她的歲數保養得算非常好,沒有發福也沒有如有些老年女性骨瘦如柴,如果不知道她年歲已大,還會以為只有四十幾歲。
梁映真主動叫了她一聲:“姑媽。”
“嗯,你們來啦。”
傅舒蘭朝她笑笑,只是唇邊雖然在笑,平時嚴肅慣了的人偶然笑一笑也沒幾分溫情的感覺。
“三哥呢,我走了一圈沒見着他人。”這話是朝着馮梓淑問的。
馮梓淑面露遲疑沒出聲,傅審言淡淡接話:“今天是三嬸的忌日,三叔應是去拜祭她了。”
話音未落,傅舒蘭的面色瞬間僵硬,今天是外孫女百日宴撞上忌日,多多少少晦氣覺得不吉利。
馮梓淑平時左右逢源的人這會找不出話圓場,只好維持着面上的微笑。
傅舒蘭細長的眉冷冷一挑,梁映真的心也跟着一提,不得不說姑媽還真是親姑媽,同傅審言冷臉挑眉時的令人緊張壓抑的氣場非常相似。
“過了半輩子也沒得個好臉,人走了這麽多年他也不再找個伴兒,真不知道那女人除了一張臉還有哪裏好?真是鬼迷心竅一輩子!”
大概因為在場的人都是傅家人,傅舒蘭說話非常直接且不留情面,說完随意點點頭轉身又去招呼旁人。
馮梓淑和傅學林同樣一臉悻悻。
梁映真跟在傅審言身旁去同許多人打招呼,自然見到三叔的長子傅恒宇,二女兒傅雨霖和三女兒傅雨竹幾家人。
不知為什麽,看見他們衣着光鮮、游刃有餘應酬的樣子,她忍不住想剛才傅審言提到今天是三嬸的忌日,是忌日啊,可她的兒女似乎已經忘了她,并不受半分母親忌日的情緒影響。
“我有個問題……”她小聲問。
欲言又止,吞吞吐吐。
傅審言斜睨她一眼,端起酒杯輕啜一口:“說。”
“三叔和三嬸是怎麽回事啊,剛才提到她,大家表情都怪怪的。”除了他一如既往的淡漠。
從傅舒蘭那句話以後,她的表情就有些神游天外,問出這個問題傅審言并不意外,眸光淡了淡,語氣更淡:“長輩的情感生活,不是你該操心的。”
“……”
标準的傅言傅語。
沒事,他不說還有大殺器韓真佩,這段時間她早發現韓真佩對江城的八卦了若指掌。只是目光逡巡一圈沒見着她人,梁映真不着急,便一人走至自助餐桌,拿起餐盤挑選。
大概是今天的小孩子比一般宴會多一些,甜點區消耗得尤其快,這會只剩一個草莓慕斯。
夏季不是草莓的季節,但嵌在柔滑慕斯裏的這顆草莓看着紅潤明亮,十分新鮮的樣子,一看便很有食欲。
她握住餐夾伸去,恰好碰到另一個餐夾,清脆一聲響,與對面的人同時擡起頭。
梁映真愣了下,收回餐夾,微微笑起來:“讓你好啦。”
“堂嬸。”周司禮彬彬有禮地招呼她一聲,也收回餐夾,“還是堂嬸吃吧,我本來很少吃這些甜品的。”
梁映真微搖了搖頭:“一個慕斯而已,不用讓來讓去,我這段時間吃得多,你吃就好。”
這倒是實話,自從嚴格管控飲食的陳靜走後,以前碰不到的甜品偶爾她也會讓廚房的甜品師傅做。
這時一個約莫五六歲的孩子獨自捧着餐盤過來,眼睛一下瞄準這個僅剩的草莓慕斯,個子小手又短,半天夠不着慕斯。
周司禮夾起來放進小孩的餐盤,小孩禮貌道謝,拿着餐盤朝另一邊的父母走去。
他直起腰,自助餐桌對面的梁映真已經拿起餐夾開始看水果區,目光很專注在認真挑選的樣子。
周司禮注視着她,嘴唇微微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麽又不知如何開口。
上次在咖啡廳見她傷心落淚,回去後也後悔過當時沒有果斷說沒有這回事,即便是敷衍。
堂叔與她的婚姻到底怎麽回事,家族裏的人無人清楚,知道消息只比外界提前幾個小時。而他卻在那天後,莫名被鮮有交集的傅審言叫去位于傅氏大樓第八十八層的辦公室。
辦公室非常寬敞,傅審言獨自坐在辦公桌後卻不顯渺小,反而整個辦公室的絕對中心便是他的身影。
“那天,梁映真同你說了什麽?”
周司禮沒想到他會過問那天和梁映真聊天的細節,更不知他從何處得來的消息,如同審問一般的問題第一反應就是抗拒,他垂下眼睛避開探究而銳利的視線,只含糊其辭:“和堂嬸寒暄幾句,沒說什麽。”
傅審言往椅背靠去,閑閑地扯了扯唇:“司禮,你覺得如果我沒有把握,會找你來麽?細節,我想聽的是細節。”
周司禮在他的目光下倍感壓力,沉默半晌,緩緩開口:“其實真的只有寒暄……中途,堂嬸問我,是不是和我見過——”
男人微揚了揚眉:“你怎麽答的?”
他頓了頓:“的确在悅南莊家宴那次見過,我也這麽跟她說的。”
“如果之後她再問起,你告訴她,在家宴前你們是認識的。”
回想起那日,周司禮看着眼前專心致志挑食物的女人,心頭疑霧重重,對他們的婚姻更是一頭霧水,對她也是看不透,見沒見過她本人為什麽不清楚還需要問別人?
忽然對面的人擡起頭來,撞進他的視線,微愣後朝他笑笑:“對哦,上次我就想說,看着你好眼熟的,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的啊,比如同學或朋友什麽的?”
周司禮暗握緊掩于餐桌下的拳,聽見自己的聲音:“嗯,是認識。”
“剛才去了哪裏?”
傅審言的視線從角落的自助餐桌旁駐足不動的身影收回,低頭看着梁映真。
她眼睛明亮帶着興奮的光影,壓低聲音也掩不住激動的語氣:“我好像不是完全沒有記憶,我真的認識周司禮诶!我們以前在一個什麽江城的中學生比賽裏見過,不過他沒好意思跟我說。”
她抿唇:“畢竟現在我是他堂嬸嘛。”
“是麽。”傅審言淡淡一勾唇。
雖然時至今日并沒有記憶回來,也不記得血緣之親的趙卓麗和自己的丈夫,但梁映真仍然十分亢奮,至少能記得一個人,哪怕只是模糊地記得一個不重要的人生過客。
對她而言已經是浮木,記憶……記憶可能還在,只是等待複蘇。
“等我記起來了,你就不用委屈了。”她挽起他的胳膊,笑靥如花。
傅審言難得怔住了:“……委屈?”
“對呀。”
梁映真唇角彎彎,有點害羞又有點甜蜜,相處這些日子以來傅審言對她總歸是不錯的,她開始相信兩人之前有感情,有時候換位思考一下,代入他的角色——
好端端的老婆出事成了植物人,一醒來就說要離婚。
“我不想要只有你記得一份被我忘掉的感情,這多委屈呀……所以我記起來了,你就不會委屈啦。”
她揚起臉朝他笑,“我還記得周司禮,雖然我也會奇怪為什麽偏偏記得他,明明聽起來也不像是關系很好的朋友,但這不重要。重點是有一點恢複記憶的希望,重新記起我們的感情,你不開心嗎?”
她仰起臉,眼裏映入宴會廳滿室璀璨的星光,明亮的大眼睛裏盛滿的都是似乎毫無保留的信任,如火灼人,令人目眩。
她微微晃起他的手臂:“說呀,你不開心嗎?”
傅審言眼底情緒不明,半晌,扯動唇角:“……嗯。”
作者有話要說: 傅二你慌了嗎?
我都替你慌。
二更來啦!
十分感謝上一章給我面子澆灌營養液的小可愛,啾咪!
感謝在2020-05-29 17:19:29~2020-05-29 23:52:1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_池卿 10瓶;42087871 3瓶;30829709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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