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重修】 (6)

。”

霍言澤扭開了頭。

牙醫給單亦秋使了一個眼色,然後再對拒不配合的霍言澤說:“你看,媽媽還在旁邊看着呢,我們要勇敢點,對吧?”

單亦秋大力點頭,給了霍言澤一個鼓勵的眼神。

“小深不怕!看完牙齒給你買棉花糖!”她放出誘餌。

聽見她這話,霍言澤慢慢地張開嘴。

出于職業病,牙醫小哥忍不住笑着調侃道:“棉花糖還是要少吃,容易長蛀牙。”

霍言澤倏地重新閉嘴。

單亦秋:“……”

她無奈地看了牙醫一眼,後者讪笑着撓了撓頭。

單亦秋捏捏他垂下來的手,說:“偶爾吃一次是不會有蛀牙的,放心!”

捏了一下之後,她不禁有些上瘾,便又多捏了幾下。

唔,有種捏貓咪肉墊般的感覺。

甚至更加好捏!

霍言澤悠悠地轉頭看她,眼神中仿佛帶着點迷茫的小委屈。

單亦秋咳了一聲,卻也沒松開對方的手,“好好配合醫生,我們就能早點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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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fa糖。”霍言澤含糊不清地說。

“好!出去就吃!草莓味的!”

霍言澤總算是滿意了,他用一種類似威脅的眼神注視着牙醫,動作緩慢地張嘴。

牙醫背後一涼,感覺屋內的溫度仿佛驟降了幾度。

為了緩解氣氛,他嘴賤了一句:“我們的小男子漢也會撒嬌啊。”

單亦秋一邊偷笑一邊點頭。

霍言澤的眼神頓時更加犀利了。

而在旁邊圍觀的單亦秋,則深深地感到這趟牙醫是看對了。

任性的小深可不是能随意見到的!

霍言澤閉上眼睛,沉默地接受着牙醫的檢查,直到他一團酒精棉球擦過他的口腔——

他猛地睜開眼睛,想起了某日他喝了果酒之後的情況。

“怎麽了?”單亦秋戳戳他。

“……沒四。”只是醫用酒精的話應該不至于……

作者有話要說:  玩了中餐廳的梗hhhhh

第 22 章

事實證明,微量醫用酒精并不能起到讓霍言澤變大的作用,但它還是在霍言澤身上發揮出了奇妙的效果。

首先,在之後的牙醫檢查中,霍言澤出奇的配合,讓牙醫的壓力驟減,不再頭大。

再之後,他就一直乖乖巧巧地牽着單亦秋的手,就連路過棉花糖攤時,也沒有提出購買的要求。

這反而讓單亦秋有些擔心了,她在棉花糖攤前停下,問:“小深,不要棉花糖嗎?”

霍言澤眨巴眨巴眼睛,軟軟地說:“要~”

他突如其來的賣萌讓單亦秋一抖,她看看霍言澤,遲疑着問:“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

還記得上次小深撒嬌(?),就是為了能在她上班時,一個人留在家裏,難道現在也是有什麽事相求?

雖然小深賣萌的樣子真的很可愛,但她就是莫名地感覺背後發寒。

聽見這個問題,霍言澤還真歪頭想了想,片刻後,他回答道:“沒有。”

他的雙目幹淨澄澈,褪去了平日慣常的涼意,像兩顆流溢着星光的寶石。

和霍言澤對視了幾秒,單亦秋在賣萌光波中敗下陣來,幹脆直接轉向棉花糖攤子的老板。

“老板,來兩支棉花糖。”

“好咧,要什麽味道的?”

“都要草莓味。”

霍言澤仰頭望着單亦秋,蛱蝶般的睫羽慢慢扇動,帶着點雀躍之意。

單亦秋被他看得心口一軟,鬼使神差地開口說道:“想吃糖人嗎?”

棉花糖攤的旁邊就是做糖人的,那位老板聽見單亦秋的話後,立刻把腰板挺直了,大聲吆喝起“孫悟空、奧特曼、寵物小精靈——孩子想要什麽我都會做”的臺詞。

金燦燦的糖人在陽光下閃着誘人的光,霍言澤吞了一口口水,點頭。

“我要哆啦B夢。”霍言澤戳戳單亦秋。

面對這個狀态的霍言澤,單亦秋毫無抵抗力,免疫力低下的她不假思索地答應了對方的要求。

直到小販喜笑顏開地把哆啦B夢糖人遞給霍言澤時,單亦秋才後知後覺地想起醫生的“不要吃太多甜食”的囑托。

單亦秋一陣心虛,但霍言澤已經抱着哆啦B夢舔了起來。

制作糖人時使用的糖漿粘稠到發膩,糖人又大,霍言澤就在不經意間,把糖漬蹭到了臉上。

“別動哦。”單亦秋輕聲說道,用手指刮了一下霍言澤的臉頰。

霍言澤輕聲地“嗯”了一下,然後問道:“攏掉了嘛?”

——牙齒漏風讓他現在不僅卷翹不分,連nl也說不清楚了。

糖漬很頑固,單亦秋只好用上濕巾,也加重了力道,才把焦糖色的糖漬擦去。

糖漬沒了,他的頰邊卻留下了一小道紅印子。

而且在她的動作之下,霍言澤軟軟的臉頰陷下去一塊,最後又彈了回來。

“好可愛(/////)”單亦秋沒忍住,又點了點他那手感極好的臉蛋。

霍言澤氣鼓鼓:“奏凱。”

這時,棉花糖攤的老板打斷了他們:“棉花糖也好喽!剛做出來的,快吃吧!”

霍言澤忘記了生氣,雙眼亮晶晶地望着單亦秋手中的粉紅色棉花糖,吧唧了一下嘴。

他的腦子有些不清醒,有點類似當初偷喝果酒的後遺症,導致他的行動總是慢了思維半拍。

比如剛才的索要糖人,再比如現在,他吧唧完嘴,才慢慢地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做了什麽。

不過,霍言澤還沒來得及羞惱,就被甜絲絲的棉花糖打斷了思路。

唔,好次好次。

===

第二天早晨,霍言澤驚醒了,他瞪着黑乎乎的天花板看了很久,然後再慢慢起身。

他遺憾地發現,自己并沒有變回成年人的形态。

醫用酒精果然就是醫用酒精,根本成不了氣候。

霍言澤坐在床上,反思了一下自己昨天的幼稚行為,覺得自己以後還是不要在單亦秋面前接觸到酒精比較好。

畢竟每一次他都能刷新自己對自己臉皮厚度的認識。

但是……霍言澤活動着手腕關節,總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

直到他來到浴室,照常站上小板凳,準備開始刷牙時,才找出了不對勁的地方。

他怎麽一夜之間長高了那麽多???

至少十厘米!

霍言澤揉了揉眼睛,再看看鏡子,便發現自己的臉也比臨睡前的樣子成熟了一些,仿佛他昨晚睡了一覺就長了兩歲似的。

難道他誤會醫用酒精了?

不過說到底,要是連那麽微量的醫用酒精都能對他造成影響的話,他以後的生活豈不是步步危機,還要告別酒釀圓子、啤酒鴨、用料酒腌制過的食物等等了嗎!

想想單亦秋的廚藝,再想想這些對方還沒做過的美食,霍言澤氣悶了。

霍言澤嘆了一口氣,把牙膏擠好,然後張開嘴。

霍言澤:“……”

他瞪着鏡中那缺了一顆牙的自己猛看。

嗯,至少搞清楚了一件事,身體變大并不會使傷口之類的東西自動恢複,霍言澤強作冷靜地想。

剛想到這裏,他的身體就肉眼可見地縮起水來,幾秒過後,他又恢複了前一日的身高。

……這次的變化持續時間太短,有點小小的遺憾。

又一次直面了自己身體不科學的變換後,霍言澤的直覺告訴他,主導他變大變小的原因,絕對不止酒精一個。

至于詳細的條件,還有待嘗試和摸索,他打算近期就再喝一次酒,實驗一番。

——霍言澤剛有了這個想法,機會就送上門了。

根據他在小區附近安排的保镖彙報,田書易竟然摸到了小區來,現在正在試圖說服門衛放自己進去。

起初保镖還想過自己是不是誤會了人家的動機,但當他聽見田書易被門衛拒絕後、對着手機說的話時,就立刻把情況報告給了霍言澤。

田書易在說:“你不是說單亦秋的小區安保力量薄弱嗎,為什麽門衛看得那麽嚴?你這個私家偵探怎麽當的?!”

在幾天之前,這個小區的安保條件确實是不怎麽樣的,後來,一切都在霍言澤的操作下改變了。

而現在,霍言澤決定繼續操作一下,給田書易好好上一節課,讓他以後再也不敢蹦跶到單亦秋面前來。

這天晚上,霍言澤在睡前瞞着單亦秋,偷偷嘬了兩瓶果酒。

希望兩瓶果酒,足夠支撐他完成明天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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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吃完早飯後, 單亦秋離家去采購食材,霍言澤也悄悄地跟在她後面出了門。

他昨晚特地推遲了睡覺的時間,直到實在熬不住了才灌下的果酒, 這使他順利地在單亦秋還在家的期間裏保持了幼年形态。

但這也導致了霍言澤現在頭陣陣發暈,眼前一片模糊,走路也有些跌跌撞撞的。

走出一段路後, 霍言澤和單亦秋岔開了,他拐進了街邊的一家服裝店,随便扯了幾件成年男裝, 就趕緊付款離開了。

店員目送着這個奇怪的小男孩離去,心想這年頭的家長也真心大, 竟然能放心讓這麽一小孩單獨來跑腿買東西。

回到家後, 霍言澤剛脫下身上的衣服, 就一個踉跄摔倒在地,過了好幾分鐘才從眩暈中緩過來。

霍言澤順利變回了成年人的形态, 但是……依舊出了一些問題。

和第一次意外“變身”時的情況相同,他的外表頂多回到了自己十八九歲時的樣子, 而不是正常的形态。

之前霍言澤推測酒精含量是決定他外表的主要因素,但兩瓶果酒的效果竟然和一瓶相同,這出乎了他的意料。

霍言澤穿上随手買的衣服, 給提前安排好的部下發去了消息。

做完這件事後,他面無表情地和鏡中那個臉帶青澀的自己對視了一會,然後長嘆一口氣。

牙……還是沒好。

===

雖然經常在霍言澤面前犯傻, 但面對外人時,單亦秋的警惕性與敏感度絕對不低。

而最近幾天,她始終覺得有人在跟蹤自己。

先前幾次出門,單亦秋都是帶着霍言澤的, 貿然行動只會打草驚蛇。

不過,既然今天霍言澤留在了家裏,她便覺得自己可以趁機稍微試探一下。

單亦秋拎着一袋食材,步行離開超市,她沒有選擇直接回家,而是繞開平時慣走的路,往另一個相對偏僻的方向走去。

行人的減少,加大了跟蹤的難度,也讓單亦秋能更容易找出跟在自己背後的那個人。

這條路上有不少拐角,單亦秋每次拐彎,都會借助視線死角往後偷瞄一眼。

幾次偷瞄下來,單亦秋隐約有了猜測。

為了進一步确定,單亦秋放慢了腳步。

一般來說,當被跟蹤者拐彎時,為了避免跟丢或者失去視野的時間太長,跟蹤者都會加快腳步,這給了單亦秋機會。

于是,在下一個拐角處,單亦秋僅僅走出兩步便站定,然後掏出了包中的化妝鏡。

她在心底默數了三秒。

一,二,三。

對着身後的化妝鏡中,映出了一個頭戴鴨舌帽、身穿休閑裝的男人的身影。

剛轉過彎時,男人步履匆匆,然而,當他看見站在前方、狀似在補妝的單亦秋後,便立即剎住了腳步。

他僵了一秒,接着壓了壓鴨舌帽,若無其事地繼續往前走,與單亦秋擦身而過。

這個男人的外貌和造型都相當普通,仿佛只是個無辜的路人,但是,單亦秋其實已經注意他好一會了。

單亦秋在前幾次試探中發現,每當她轉彎或是過馬路時,這個男人也會跟着行動,行走的速度也始終配合着她的進行調整,而在她回過頭時,這個男人又會本能地回避她的視線。

他剛才的躲避,更是讓單亦秋徹底确認了自己的猜測,不過……

人對惡意的注視是比較敏感的,而單亦秋卻沒有從這個男人身上感受到威脅,甚至,比起潛在的危險人士,這個人給單亦秋的感覺,更接近于一名“保镖”。

于是,有所想法的單亦秋收起了化妝鏡,開口道:

“霍言澤有事讓我告訴你。”

男人剛邁出去一步的腿又收了回來。

他摘下帽子,笑着轉頭,“夫人您說——”

男人說了一半的臺詞卡殼了,他呆呆地看着用手機貼着耳朵講話的單亦秋,再想想霍總“不要被發現”的吩咐,終于明白自己是被套路了。

單亦秋饒有興趣地看着他的表情從呆滞變到震驚,再從震驚變為心虛,最後變成一臉的“完蛋了我工資沒了”的崩潰,沒忍住笑了出來。

果然,她猜對了,這家夥是霍言澤派來的“另類保镖”。

單亦秋不知道霍言澤對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看法,竟然會不來找麻煩,反而隐隐有保護她的意思。

只是他選人的眼光是不是太差了點……大大咧咧的齊明,和眼前這位把心事寫在臉上的朋友,都不太行啊。

“好了,說說看,霍言澤讓你跟着我的目的。”單亦秋輕笑一聲。

男人緊閉着嘴,眼神中透露出難掩的懊惱。

===

田書易最近過得很不順。

先是被公司辭退,之後的面試也屢屢不順,和女友周子音的關系也有些僵化,除此之外,各種倒黴事更是舉不勝舉。

焦慮與無所事事之下,他又想到了單亦秋,想到了兩次見面時自己遭遇的羞辱。

長時間的積怨消磨了田書易的理智,這讓他在某日看見單亦秋帶着她的兒子回家時,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跟丢之後,這反而更加加深了田書易的執念,他甚至請了一個私家偵探,讓他調查單亦秋的住址——當然,最重要的,調查單亦秋的“丈夫”。

然而,盡管有了住址,他還是被擋在了小區之外。

不死心的田書易本還想上門,但卻剛好收到了這些天唯一一個聯系他的用人單位的電話。

更令田書易興奮的是,這個新起步的單位願意給他提供的條件相當誘人,高層管理的崗位、遠超他上份工作的工資……田書易覺得自己時來運轉了。

整理好領帶,田書易雄赳赳氣昂昂地扭開門把手。

一開門,他被站在門口的人吓了一跳。

這個男人穿着一身高檔西裝,臉上還帶着一副墨鏡,只露出了微抿的嘴,氣質凜冽逼人。

“……你是?”對方身上的氣勢實在太強,讓他遲疑地後退了一步。

男人沒有說話,他向着田書易的方向邁進一步,把他硬生生逼回了門內。

田書易想怒斥他幾句,卻發現自己在對方的注視下,竟然說不出話來。

而那個男人,甚至連墨鏡都沒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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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霍言澤覺得, 随着外表年齡的減小,他的心理年齡也跟着有了不少的倒退。

從處理田書易的事情上便可以看出這一點。

放在出意外之前,解決這樣的小人物, 他只會給出簡單的指令,讓部下去執行,本人是根本不會露面的。

可現在, 盡管他已經下達命令,确保了田書易會受到懲罰,卻依舊克制不住躁動的心情, 冒着風險真身上陣。

霍言澤想了一下,自己可能是單純覺得, 不當面和田書易“談談心”的話, 心裏的郁氣散不掉吧。

===

“你, 你……到底是什麽人?你想做什麽?”田書易半舉着公文包,汗毛倒豎。

他不記得自己有得罪過這麽一號人物啊……田書易飛快地搜尋着記憶, 卻一無所獲。

男人動了動右手,田書易瞳孔一縮, 本能地閉上眼睛,擡起胳膊去擋。

可他等了好一會兒,對面都沒有動靜。

田書易正忐忑着, 就聽見那個男人發出一聲不屑的嗤笑。

他睜開眼睛,發現那人只是把右手中的紙袋遞向自己,而非他猜測中的要動粗。

田書易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這個袋子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丢面子的尴尬和內心的恐懼讓他無所适從。

見田書易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男人推了推墨鏡, 随手把分量不輕的紙袋扔在了他腳下。

“你的了。”男人的聲音很低,語氣中帶着一股自然而然的、居高臨下的輕蔑。

“什麽——”田書易又氣又怕,抓起那個紙袋就想往外丢。

然而對方沒有再搭理他,只淡淡瞥了他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男人就像他到來時一般,悄聲無息地不見了。

等他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田書易因為恐懼而狂跳的心髒才勉強平靜下來。

他快速跑到窗前,想看看男人的去向,卻什麽也沒有看到。

田書易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然後他突然發現,自己竟然一直拎着那個可疑的袋子!

萬一裏面是什麽危險物品怎麽辦!

他當場就要把紙袋丢掉,卻又想到電視劇裏那些受到外界壓力後爆炸的炸彈……他毫不懷疑,剛才那個男人是會幹出這種事情的。

于是,田書易就只好筆直地伸着胳膊,讓袋子盡可能地遠離自己,最後把它輕輕地擱在了餐桌上。

平安無事地放下袋子後,他大松一口氣。

接着,他維持着緊繃的狀态,與紙袋僵持了許久,才敢慢慢地用晾衣架挑開這個高危物品。

紙袋被打開了,裏面的東西掉了出來。

看到第一樣物品時,田書易頓覺眼熟,這不是和他同款的手表嗎?

然後他看見了第二樣、第三樣。

袖扣、紅寶石戒指。

看到這個組合,田書易幾乎是立刻就回想起了在壽司店發生的事情:單亦秋的野兒子當衆落他面子,說自己和周子音的東西都是假貨。

田書易顫抖着手,拿起桌上的手表,和自己腕上的進行比對,發現後者真的如那個臭小子所說,表帶側面少了一層不明顯的磨砂。

袖扣和紅寶石戒指都是他買的,田書易自然知道它們都是贗品,而被送來的這兩件東西……

色澤飽滿、顏色豔麗、打磨細致……田書易粗略一想,就知道它們恐怕是正品。

這時候,把東西扔給他的男人的身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田書易切切實實地從這份“禮物”中感受到了侮辱。

表面看上去,這種侮辱甚至算是主動送錢的饋贈,但對于死要面子、自視甚高的田書易來說,最讓他無法忍受的,不是當面的一個拳頭,而是這種——

一個輕飄飄的、類似施舍的“提醒”,其中還帶着淡淡的憐憫,仿佛他田書易在單亦秋眼裏什麽都不是。

田書易怒氣上頭,這種貴族式的輕慢讓他的眼白都漫起了血絲。

他瞪着這個紙袋,片刻後大吼一聲,憤怒地把它掃到了地上。

紅寶石戒指叮鈴當啷地滾動着,躺在了他的腳邊。

田書易擡腳就要踩,卻在最後一刻停下了動作。

他聯想到了真品的價格。

田書易收回了腳,盯着那枚紅寶石戒指看了足足一分鐘。

然後他蹲下身,撿起了戒指,然後小心翼翼地把上面的灰塵拭去,将它收進了戒指盒中。

===

霍言澤走出田書易的小區,現在他的大腦很清醒,估計還能維持一段時間不變回去。

他一邊思索要不要趁此機會做些什麽,一邊腳步輕快地走着。

單亦秋現在估計還在超市,要不要……

霍言澤想到一半,手機鈴響了。

他拿起來一看,發現是自己派去單亦秋身邊的保镖打來的。

……發生什麽了?

根據他的交代,如果沒有意外事件發生,保镖應當是不會打電話聯系他的才對。

心中擔憂的霍言澤接通了電話,順便打開了變聲器,以防自己的聲音被聽出不正常。

“霍總,那、那個……”電話接通後,對面的保镖卻支支吾吾起來,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霍言澤皺眉問道:“怎麽回事?”

保镖啞了一下,片刻後還是硬着頭皮彙報:“夫人她……發現我是您派遣的保镖了。”

霍言澤先是一驚,接着松了一口氣,還好不是單亦秋遇到危險了。

至于被她抓到小辮子?還有什麽情況會比之前齊明搞出來的更糟糕啊!

保镖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動,只一心覺得,自己這回說不定要丢掉工作QAQ。

他不自覺地挺直了背,緊張地等待霍言澤的下一句話。

“她怎麽說的——”

“嘟嘟嘟——”

保镖一臉懵地聽着手機中傳出的忙音,霍總這是……憤怒到直接把電話挂了?

覺得自己果然是摻和進了總裁夫婦那些不可告人的二三事中,保镖為自己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總裁挂的電話,他也不好貿然回撥……只不過……

為什麽霍總剛才說話時好像有點口音?就跟他家換牙期的外甥女似的。

保镖一邊等着電話,一邊腹诽着霍言澤,卻不知道他的總裁,陷入了巨大的危機之中。

霍言澤看着站在馬路對面看向自己的單亦秋,把墨鏡推了又推。

她應該是認不出自己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渣男還不知道,收下了這份“禮物”,以後是會有更大的“禮物”的。

變聲器只能改變聲音,不能改變(漏風)的口音,頂多讓它聽着模糊一點哈哈哈

第 25 章

單亦秋愣愣地看着馬路對面的男人……或者說是青少年?

和保镖“親切”地聊完天後, 她就近來到了旁邊的小超市,卻發現裏面沒有她想買的芝士片,走出超市後, 她就看到了一個特別眼熟的人。

盡管一時想不起來眼熟他的原因,但單亦秋還是忍不住停下了腳步,盯着那個人看了一會兒。

對方帶着一副墨鏡, 它很好地阻隔了他人的視線,導致單亦秋能看見的只有他小半張側臉。

可能是察覺到了單亦秋的視線,打電話的男人轉頭看向了她。

正面相對後, 既視感便更加強烈了,單亦秋覺得自己肯定在什麽地方見過對方。

雖然單亦秋沒法透過墨鏡看到那人的眼睛, 但畢竟都四目相對了, 不做點反應好像也說不過去。

于是, 單亦秋展開一個禮貌的笑容,沖他點了點頭。

上一秒還氣質冷漠的男人, 這一秒就突然手忙腳亂起來。

單亦秋無語地看着對方慌裏慌張地擡起手又放下,最後甚至比劃起了手語……最起碼看起來像是手語。

片刻後, 男人終于意識到了自己在幹些什麽,他停下動作,站在原地不動了。

綠燈亮了, 單亦秋趕緊穿過這條不算寬又沒什麽車的小馬路。

這下,她就和那個奇怪的男人站在了一起。

單亦秋又沖他笑了一下,就想從他的身邊走過。

男人挪了挪腳步, 擋在了單亦秋面前。

單亦秋愣了一下,以為是意外,就避開他試圖繼續往前走。

男人又動了動,依舊擋住了單亦秋的去路。

“呃……你好?”走不過去的單亦秋只好先開口了。

男人微微低頭, 一滴汗珠順着他線條流暢的下颌滑下,他沉默了好一會,然後又比劃起了“手語”。

他先是指指單亦秋,然後又指指自己,最後指向了靠近他們的兒童公園。

充滿童真童趣的雕塑、各種各樣的玩具的,兒童公園。

“你是在邀請我和你一起去……兒童公園?”單亦秋不确定地問道。

男人重重地點了點頭。

這個人的打扮和行為已經夠奇怪的了,而這個要求的奇怪程度更勝一籌——可最奇怪的是,對于他,單亦秋不僅完全升不起警戒心,甚至還挺想答應對方的邀約。

只不過……先不說對方在陰雲密布的天氣裏戴墨鏡的原因,他是為什麽要一直靠比劃傳達意思?

而且他剛才明明在打電話,所以……不說話可能是因為他今天嗓子不太舒服吧。

===

霍言澤很緊張,這體現在他行動快于腦子地向單亦秋發出了“共游兒童樂園”的邀請之中。

他們兩個成年人,去兒童樂園幹什麽?玩沙坑還是滑梯啊?!

“……好啊。”在霍言澤覺得自己肯定是要被拒絕了的時候,單亦秋輕笑着回答。

霍言澤:“……”

開心的同時,他不禁一陣氣悶:單亦秋這家夥怎麽一點防備心都沒有!連去兒童公園的邀請都能答應!

他抿着嘴走在前面,并用餘光關注着單亦秋。

單亦秋今天沒有把長發束起來,而只用了兩個發夾讓鬓邊的發絲服帖,這個造型讓她顯得比平時更娴靜了些,霍言澤一時看得有些出神。

“怎麽了?”單亦秋一擡眼,對上了霍言澤的目光,她看起來心情不錯,彎彎眼角問道。

霍言澤立刻轉頭,指了指公園長椅。

他們一起坐到了長椅上,馬上就有聞風而動的鴿子蹭了上來。

“咕咕咕——”這群一點都不怕人的鴿子胖乎乎的,一看就是被游客喂得很好。

單亦秋驚喜地笑笑,拿出了購物袋中的面包,撕下一片放在腳邊。

幾只鴿子撲騰着翅膀,啄食起單亦秋放下的面包屑,單亦秋微笑着又多撕了幾片。

霍言澤專注地看着單亦秋,墨鏡改變了色調,讓他眼中的單亦秋仿佛籠上了一層暗色的金紗。

一瞬間,霍言澤有些恍惚——他幾乎要忘記,以自己真實的身高,他是可以俯視單亦秋、輕易地攬過她的肩膀,把她護在懷中的。

“給你。”單亦秋把手中的面包片分成兩部分,遞了一半給霍言澤。

霍言澤接過面包片,其間,他冰涼的指尖不小心與單亦秋的相觸了。

他觸電般地縮回手指,壓抑住蠢蠢欲動的心情,觀察對方的表情。

然而單亦秋像是沒有感覺到這小小的接觸,她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圍着自己的鴿子們身上。

于是,霍言澤只好學着她,喂起了這群怎麽也吃不飽的鴿子。

在他漫不經心地撒下一小把面包屑後,單亦秋開口了:“我感覺你的心情不太好——啊,我看你嗓子不太舒服的樣子,不用回答我。”

霍言澤張了張嘴,呆了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地掏出手機,打字:“為什麽這麽說?”

“單純的感覺啦,”單亦秋撓了撓下巴,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也有可能是我搞錯了。”

霍言澤沉默地注視着單亦秋微紅的臉頰,心裏一陣吃味,繼續輸入:“你對誰都這麽好嗎?”

===

“你對誰都這麽好嗎?”

當看到霍言澤打出的這句話後,單亦秋小小地吃了一驚。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今天的舉措是有些不對——她并不是“對誰都這麽好”的,事實上,自從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後,面前這個男人還是除了小深之外,第一個初次見面就能讓她卸下防備的人。

察覺到這一點後,單亦秋的心情突然忸怩了起來。

她摸了摸鼻子,違心地回答:“是吧。”

如果回答“不是”,總感覺她對這個臉都沒露的家夥有意思似的……想到這裏,單亦秋的耳朵紅了。

得到這個答案,霍言澤的目光暗了暗,随即仗着單亦秋認不出自己,打字:“那可惜了。”

可、可惜什麽啊!單亦秋耳朵上的熱度一路燒到了臉上,她手一抖,把一大塊面包扔了出去。

鴿子們一擁而上,在一片咕咕聲中,單亦秋好像聽見了旁邊的人低低的笑聲。

第 26 章

察覺到氣氛逐漸往微妙的方向發展後, 單亦秋的手指不安地蜷縮了一下。

她略帶急促地說道:“我、我該走了。”

然而,霍言澤則不想現在就和她分開——誰知道他下一次變回成年人形态要過多久。

“有什麽急事嗎?”他打下這行字,最後想了想, 咬牙在句尾加了個委屈巴巴的顏表情。

霍言澤臉頰微微發熱,心想:單亦秋她……應該是喜歡這種風格的吧。

盡管沒有露出整張臉,但霍言澤的顏值并沒有因此被遮擋, 他俊逸的輪廓配上這個可愛的小表情,不僅不突兀,還帶着一股反差萌。

單亦秋呼吸一滞, 然後深刻反省自己顏控的行為:怎麽能因為一個人長得好看,就被他影響了自己的決定呢!

一直在觀察她的霍言澤, 發現了單亦秋的動搖, 便趁熱打鐵:“多陪我坐一會好嗎?”

這個請求可憐又無助, 讓單亦秋不願多想,就答應了下來。

霍言澤翹起了嘴角, 酒窩一閃而過,打字:“謝謝你。”再加上一個憨态可掬的笑臉。

主動示弱這一招真是屢試不爽——或許他應該找個時間去收集一些可愛風的表情包?

“那……你想聊些什麽?”單亦秋把手上的面包屑拍掉, 問。

聽到她這個問題,長期潛伏在霍言澤心底的某些小心思,蠢蠢欲動起來。

在某些方面情商堪憂的霍言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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