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重修】 (11)
孩了——”
“什麽?!她那麽……”接話的人把“老土”兩字吞了下去,改口道,“不會打扮的一個人,結婚的速度居然這麽快?”
一個向來看不慣單亦秋的女生笑道:“往好的方向想想嘛,說不定人家是找到了‘真命天子’呢。”
嘴上這麽說着,她卻做了一個搓錢的手勢,周圍的人頓時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
郝瑤微笑着聽他們說三道四,見哪個人說得過分了,還會似真似假地勸兩句,然後在衆人“你對誰都這麽溫柔”的贊揚中害羞地低頭。
笑聲在一波波的讨論中到達高潮,郝瑤手指輕點沙發扶手,餘光則始終落在大門上。
單亦秋該不會是臨時反悔,不打算來了吧?
除了單亦秋以外的最後一個人踩着點到了,在慣例的寒暄後,大家都發現只剩下他們方才的話題中心沒到場了。
“不是說單亦秋會來嗎?”
“是不是混得太差了,嫁的人也不好,所以不敢來了?”
幾個晚到的人不明情況,就被科普了一番“那個單亦秋居然結婚生娃了”的故事,只是其中添油加醋的猜測已經成為了這個八卦的主體。
“班長,我們幹脆別等她了,直接上菜呗。”有人向郝瑤提議道。
郝瑤臉上的笑容真切了幾分,她站起身,示意大家暫且安靜,然後開口說道:“那我們就……”
突然間,一聲驚呼打斷了郝瑤的話語,她略有不滿地擡頭,卻看見單亦秋正以一個她沒預料到的姿态款款而來。
第 40 章
郝瑤今天為了在魅力上壓倒其他女性, 特地畫了一個濃妝,又挑選了一條紅色的長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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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影是貴氣的小煙熏,唇色是氣勢逼人的大紅唇, 她還用高光掃過顴骨,以期凸顯出清秀的輪廓。
她糾結許久後選出的服裝也沒有令人失望,長裙面料名貴, 線條流暢,款式大氣,顯得她更豔麗了幾分。
郝瑤的盛裝打扮的确是成功了——如果今天沒有單亦秋的話。
到場參加同學會的所有人都還記得, 高中時候的單亦秋是什麽形象。
永遠留着厚厚的、長過眼睛的劉海,在穿衣自由的校園內, 也只有她始終穿着那套洗到發白的校服。
如果單亦秋性格開朗倒也罷了, 可她偏偏又個性陰郁, 總喜歡躲在角落裏,用直勾勾的眼神盯着其他人看。
所以同學們對她的印象都不好, 以至于此刻單亦秋到場時,除了郝瑤, 甚至沒有人認出她來。
單亦秋長發未束,發尾微卷,自然地披散在腦後, 只用一枚白色的發夾別住了右邊鬓角,她嘴角帶笑地走近人群,點頭向呆愣中的衆人問好。
方才遠遠一望, 衆人只覺得她面容姣好,身材完美又光彩照人,等對方走近了,才有人依稀從她臉上看出了舊日單亦秋的影子。
比起在場的其他女性, 單亦秋的妝容簡單得像是未施粉黛,最起碼在一衆直男眼中,她就是素顏赴宴的。
女生倒是看出她化了裸妝,但同樣的妝容如果放她們身上,是不會有單亦秋的效果的——這種輕薄的妝容,沒有白皙的膚色和好看的五官,是根本壓不住的。
而她身上那件黑色的小禮裙剪裁優美,簡約中顯露出高雅,更是襯得她的皮膚如同發光的白玉一般。
她給人的感覺是溫和清雅的,而這條修身的裙子不但沒壓下她本來的氣質,反而還為她平添了一分神秘華貴的韻味,讓人無法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
“你是不是走錯了……?”從前最是跳脫的某個男生先緩過神來了,他試探着問道,“我們這裏正在舉辦同學會。”
單亦秋擡手把垂下的一縷頭發別向耳後,輕輕笑道:“幾年沒見而已,不認識了?”
她的眼尾掃了一點紅色,一雙眸子凝視過來時,仿佛能望穿盈盈秋水。
在周圍人們的吸氣聲中,郝瑤恍然意識到,單亦秋已經徹底不是之前那個單亦秋了。
===
“不過是整容罷了!”上菜之後,一個女生見附近男生的目光都若有若無地瞟向單亦秋那邊,不禁恨恨地咬牙說道。
聽見她這麽說,其他人并未應答,他們心裏都清楚,單亦秋那張令人驚豔、毫無瑕疵的臉蛋,是不可能整容出來的。
哪怕是拍了她的照片,專門找醫生對着整,沒有單亦秋本身的氣質撐着,也只會畫虎不成反類犬。
全班四十五個人,在郝瑤的組織下,來參加同學會的就有将近三十人,其中又有不少人攜帶了家屬,所以衆人共分了四桌坐下。
郝瑤本想暫時避開單亦秋,但在一衆想和單亦秋搭話,卻還記得彼此關系不好的同學的推動下,她不得不和單亦秋坐在了同一桌上。
“班長,我記得就你和單亦秋的關系好,一會你幫我們調解調解呗,以前大家那都是年紀小,不懂事。”
郝瑤僵硬地維持着笑臉,心裏則把說這話的人毆打了一百遍。
現在看人家好看知道緩解關系了,前幾分鐘在人背後說閑話的不是你嗎?!
這些慫恿郝瑤去和單亦秋搭話的人心裏打着小算盤:看單亦秋現在的形象氣質,就知道她嫁的人一定不會差,現在大家都是初出茅廬、需要人脈的時候,稍微巴結一下總是沒錯的。
面對坐在自己正前方的單亦秋,郝瑤有些坐立不安。
方才她還抱有僥幸心理,認為單亦秋可能只是空有皮囊,內裏還是曾經那個沒有自信的高中生。
可觥籌交錯之間,單亦秋談吐得當、進退有度,和誰說話都能給人帶來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仿佛她面對的是自己的好友,而不是曾對她惡意滿滿的一群人。
原本略微緊張凝滞的氛圍,在單亦秋的微笑下慢慢放松,郝瑤恍惚地喝了一小口酒,她想不明白,為什麽單亦秋的改變如此之大。
上次在醫院見面的時候,對方的變化就已經讓她足夠震驚,可那時的單亦秋冷漠又咄咄逼人,和今天的樣子完全不同……
郝瑤瞪大了眼睛,難道……對方現在這和善的表現其實是僞裝嗎?
她迅速擡起頭,便看到自己對面的單亦秋,正在和她旁邊的人說話。
單亦秋依舊保持着讓人挑不出錯處的笑容,此刻正眉眼彎彎地注視着和她搭話的人,她這副認真傾聽的樣子,讓人不禁想把心裏的話全部掏出來告訴她。
“……”郝瑤張了張嘴,想問她些什麽,最後還是沒能發出聲音。
她的動作引來了其他人的注意,坐在她身邊的副班長關心道:“郝瑤,怎麽了?”
這時,單亦秋拿起了高腳杯,淺抿了一口裏面的紅酒液,酒液沾上她玫瑰色的唇瓣,留下了一道瑩潤的痕跡。
似乎是察覺到了郝瑤的視線,單亦秋擡起眼睛望了過來。
郝瑤條件反射地屏住呼吸,下一秒她又覺得自己這個舉動簡直不可理喻,于是便朝對方瞪了回去。
她直接把對方的注視當作了宣戰,覺得單亦秋是要采取行動,向自己發起進攻了——她緊張又忐忑,不能确定單亦秋有沒有發現她暗地裏動的手腳。
然而單亦秋只是遙遙地沖她舉了一下杯,便轉頭繼續與其他人說笑了。
她的眼神平淡自然,沒有郝瑤想象中的輕蔑或是志得意滿,她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把郝瑤略過了。
郝瑤怔忡地把手指搭在酒杯上,等到副班長喊了她好幾聲才回神。
“你身體是不是不大舒服?”副班長關切道。
“是有點……”郝瑤扯開一個笑容,從對方遞出的臺階順勢走下,“我胃有點不舒服,先離開一下。”
她在周圍人的關切聲中匆匆離場,背影有些倉皇。
===
“既然胃不好,就別喝太多酒了。”
單亦秋的聲音響起時,郝瑤正雙手撐着洗手臺發呆,水珠連成串從她沾濕的劉海上滑下,脫去僞裝的她倒是比平時更平易近人了些。
“你來這裏幹什麽?!”在鏡子裏看到單亦秋的身影後,郝瑤立刻轉身,疾言厲色道。
單亦秋眨了眨眼,然後指指衛生間的标牌,理所應當地回答:“上廁所。”
“你……”郝瑤一陣氣結,然後憤憤地說,“那你上啊。”
單亦秋微笑,“我現在又不想上了。”
郝瑤氣得臉色更差,她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質問單亦秋:“你、到、底、想幹什麽?!”
這一次單亦秋沒有馬上回答,她安靜地凝視着陷入憤怒中的郝瑤,直到對方在她的目光下慢慢冷靜,才開口說道:“應該是我問你吧,你想幹什麽?”
“是你邀請我來參加這次同學會的,但我來了之後一直躲避的也是你,所以,你想幹什麽?”
明明單亦秋的語氣很溫和,但郝瑤卻偏偏從中感受到了一絲不妙的意味。
她張了張嘴,想說句“你管我”之類的話,卻在目光接觸到單亦秋的雙眼時瑟縮了一下。
這個人、前後的區別也太大了吧?
真該讓外面那些誇單亦秋柔美娴靜的人進來看看,他們嘴裏完美逆襲的溫柔女神,現在的眼神有多麽可怕!
等了許久,都沒等到郝瑤的回複,單亦秋像是耐心耗盡了一般,轉身便往衛生間外走。
“等等!”
單亦秋只走出去一步,就不出意料地聽見郝瑤叫住了自己。
她冷淡地轉頭看郝瑤,面上不顯,心裏卻已經開心地撒起了小花花。
太好了!凹了一晚上的造型,她終于迎來了和主線劇情接近的機會了!!!
不枉她對着鏡子模仿了那麽多遍霸道總裁的專屬冷漠臉!郝瑤終于被她忽悠到了!
原書中,女主是在逃離到帝都後遇到的郝瑤,那時,女主直接向這位她眼中的“朋友”坦白了霍深的身份,然後劇情便迎來了一個比較重要的進展。
郝瑤得知原主生了霍言澤的孩子後,就把這個消息告知了她的男友霍言林——霍言林是原書後期的小boss,于是霍言林就綁架了霍深,并以他要挾霍言澤。
書中,霍言林自然是敗在了天才寶貝和霸道總裁的裏應外合之下,但單亦秋面對的是現實世界,她不敢拿小深的安危去賭一個可能。
所以,單亦秋打算從郝瑤入手,在危機開始前,把它掐斷在搖籃裏。
郝瑤咬着嘴唇,一臉正在做激烈的思想鬥争的樣子,單亦秋等了她一會,又添了把火:“不想說就算了,我其實也不是很想知道。”
“不行,你必須知道!”郝瑤大聲反駁。
“那你說。”
“……”
單亦秋這次沒有催促對方,她走到洗手臺邊,擰開水龍頭,慢條斯理地洗起了手。
嘩嘩的水聲成了一道透明的屏障,隔開了單亦秋帶給郝瑤的壓力,讓後者緊繃的身體稍稍放松下來。
等到單亦秋關上水,擦拭起自己的手指時,郝瑤終于說話了:“你……你的結婚對象是誰?”
來了,一直等待這一刻的單亦秋心想。
她擦幹了手指,擡頭直視郝瑤的眼睛,嘴邊漾開一個比之前真實得多的笑容,輕聲反問對方:
“你既然這麽問了,心裏應該已經有答案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的秋秋帥不帥!是不是整條街最靓的崽!!
第 41 章
雖然單亦秋表現得很胸有成竹, 但她實際上并不知道郝瑤的目的——她連對方現在是不是霍言林的女友都不确定。
但是萬一被她詐出來了呢!
果然,在她反問之後,郝瑤果然垂下眼睛, 說道:“是那位霍總……霍言澤,對不對?”
單亦秋還沒回答,郝瑤就繼續說了下去, 這次她的語氣确定了許多:“上次我在醫院遇到你,你帶着的那個小男孩,就是你和他的孩子。”
“是的。”
郝瑤明顯是有了答案才來問她的, 就算自己現在否定了,對方也不會相信, 單亦秋就索性點頭承認。
得到單亦秋肯定的回答後, 郝瑤沉默了好一會兒, 一副正在進行着激烈的心理鬥争的樣子,單亦秋便也保持安靜, 耐心地等待着她。
“……那,霍言澤平時有沒有跟你提到過他在霍家的親屬?”郝瑤不安地轉動着手鏈。
聽到這個問題, 單亦秋弧度很小地挑了一下眉。
單亦秋立刻想起了某位好心的“霍先生”,但她很快就意識到,郝瑤說的應該是她的男友霍言林, 原書中的小boss。
因為暫時無法确定對方問這個問題的原因,單亦秋以不變應萬變,簡短地回答:“提過。”
郝瑤被她雷打不動的淡定回答噎了一下, 她加快了擺弄手鏈的動作,有些焦躁地站直了,說道:“霍言林,認識嗎?”
書中提過, 霍言林是霍言澤的堂弟,他的父親叫霍成,一個人生目标是把霍言澤拖下臺自己上位的反派。
單亦秋在心裏嘆了一口氣,她們在衛生間待的時間太久了,郝瑤卻始終說不到正題上,再這麽下去,或許外面的同學就要過來查看了。
于是單亦秋賭了一把,直接說出了她心中的猜測:“是霍言林讓你來的吧?”
被說中的郝瑤心神劇震,沒有注意到手上的力度,纖細精巧的手鏈被她扯斷了。
她條件反射地想問一句“你怎麽知道”,卻見單亦秋蹲下身,幫她把手鏈撿了起來。
“喏,這款手鏈挺适合你的,別弄丢了,”單亦秋把手鏈遞給郝瑤,在她神思不屬地接過後,輕飄飄地來了一句,“上面有兩個H,是你和霍言林?”
“……是。”郝瑤的表情很複雜,她動作小心地沖洗手鏈,再珍重地把它重新戴上。
等郝瑤調整好手鏈,再次擡頭時,她的眼中的猶豫已經消失了。
“霍言澤很久沒有公開露面了,言林的父親想借此機會……”郝瑤頓了一下,在單亦秋給了她一個了然的點頭後,才繼續說道,“他知道我和你是同學,就讓言林用我的關系對你下手,借此限制住霍言澤。”
說完這段話,郝瑤的力氣像是被抽走了一半一樣,整個人都脆弱了幾分。
看過書的單亦秋知道這段情節,然而按理說,郝瑤完全沒有必要把這件事告訴自己,直接動手才是她和霍言林應該做的事情。
于是單亦秋把心中的疑問道了出來。
郝瑤面上顯出幾分不甘:“和你家那位霍言澤對着幹可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
“你家那位”這幾個字讓單亦秋生理不适了一下,她心虛地把霸總霍言澤的臉從自己的腦海中趕走,做出一副認真傾聽的樣子。
“言林不是他父親唯一的孩子,更不是最受喜歡的那個,現在他被推出來做先鋒,成功了還好說,如果失敗了……”
郝瑤沒有把話說完,但是單亦秋已經懂了她的意思。
這種豪門争鬥中的恩恩怨怨,現實中單亦秋雖然是第一次遇到,但在她看過的小說中,倒是有不少類似的情節。
簡單一想,單亦秋就有了結論,她依舊維持着胸有成竹的樣子,說道:“所以,霍言林希望通過你和我的關系,向霍言澤表達誠意?”
郝瑤點頭,并補充道:“本來言林是想直接聯系霍言澤的,但霍言澤的私人聯系方式是保密的,通過官方渠道聯系則容易被抓到把柄。”
她說完了這句話,就不再開口。
衛生間裏很安靜,只有排氣扇在機械地作響,單亦秋在沉默之中注視着郝瑤,她能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出,她剛才說的那些的确是實話。
稍作思考後,單亦秋很快想清了劇情和原作産生差異的原因。
原書中,女主遇到郝瑤時,正是她逃離了霍言澤的時候,這時的女主是不可能幫忙傳達合作意向的,所以書中的霍言林被迫選擇了直接動手……
而在現實裏,她在外人眼中與霍言澤的關系良好——畢竟霍總為了她這個小嬌妻,連公司都不去了。因此,霍言林才會抱着試一試的态度讓郝瑤來找自己。
不過哪怕是現在,郝瑤也沒有直接向她坦露合作意向,而是先利用同學會做跳板,試探自己的現狀以及與霍言澤的關系。
單亦秋毫不懷疑,如果今天她沒有做足準備,讓郝瑤意識到她的變化,她就會走上與書中女主相同的危險劇情。
“我知道了,”單亦秋整理了一下禮裙上并不存在的褶皺,沖郝瑤露出一個安撫性質的笑容,“我會替你轉達的。”
說完這句話,單亦秋就轉身離去了,郝瑤站在原地,久久地凝視着她的背影,到最後也沒有把自己想問的某句話說出口。
單亦秋,你知道了我不是你的朋友,也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了,那你……是怎麽看我的?
===
單亦秋又在他人的相勸下啜了一口紅酒。
她的酒量不怎麽好,一喝酒就想睡覺,好在她平時也不太愛喝——主要是單亦秋不太能體會獨酌的樂趣,她總覺得喝酒還是和別人一起比較有意思。
而且喝了酒之後,她的思想就容易變得天馬行空,情緒也會比平時多變些。
比如說現在,單亦秋的腦中就忍不住浮現出了霸總霍言澤的樣子。
自穿越那天到現在,“霍言澤”這個名字都與她如影随形,但實際上,她連和對方的直接交流都一次沒有。
人們總是對神秘的人物充滿好奇,而當這個人在神秘的同時,又長了一張令人無法抗拒的臉時,便少有人能克制住對他的好奇了。
單亦秋的膽量被酒意熏起,她突然有了種想直接沖到霍言澤面前的沖動。
更何況……為了自己和小深的安全,她必須把今天郝瑤說的事情轉達給霍言澤,所以她近期是肯定需要聯絡霍言澤一次的。
或許她能借着這次機會,把圍繞在她生活中的各個疑點都弄清楚。
“……單亦秋,你是喝醉了嗎?”
胡思亂想之間,單亦秋聽見旁邊的人在叫她。
她微微側過臉,去看那位喝得紅光滿面的家夥,原身留下的記憶顯示,對方是走在“捉弄不受歡迎的同學”大軍前列的人。
而此時他的笑容殷切,一點不見往日在原身面前趾高氣昂的樣子。
“你說你當年要是稍微打扮自己一下,這班花校花不都是你的了嗎,現在倒是便宜了外面的人,诶對了,你的老公叫什麽啊?怎麽不帶出來見見大家?”他喝得有些多了,說話吞吞吐吐的,還噴着一股酒氣。
另一邊的人幫腔:“對啊,這有什麽不好說的,都是同學,你就告訴我們呗!”
某個同樣已婚的人開始查戶口了:“你的兒子呢?他叫什麽名字,幾歲了,在哪裏讀書啊?成績好不好?”
餐桌上的人多少把目光瞥了過來,他們已經就這個問題打聽了單亦秋不少遍,可她總是輕描淡寫地敷衍了過去。
她這樣的态度,不禁讓部分人心生猜疑。
單亦秋只是有一點微醺,但她一向是喝酒上臉的類型,所以此時她的臉頰上已經帶上了兩片紅暈,在別人看來,就是已經喝醉的狀态。
實際上還單身的單亦秋已經應付到不耐煩了,她幹脆就順着對方的話點頭,“是有點醉了,我出去吹吹風。”
她推拒了兩個想跟着她的同學,獨自一人走到了酒店內的小花園裏。
水月如鈎,懸挂在天邊,灑下一層迷蒙清冷的光輝。
單亦秋沿着花園中的小道漫步,夜晚的冷風把她臉上的熱度吹低了些,也讓她有些後悔之前沒穿個外套再出門。
唔,還好她提前在網上預定了一輛車來接自己,不然今天同學會散場後,那些同學就可以圍觀到她孤獨地打出租車了。
帝瀾酒店的商标是繞着荊棘藤的玫瑰花,所以他們的花園裏種了大片紅白雙色的玫瑰,為了方便人們觀賞玫瑰,酒店在花園裏修了好幾個亭子,單亦秋找了一個坐下。
玫瑰的甜香在夜風中逸散,讓終于離開宴會,不用再裝模作樣的單亦秋漸漸起了睡意。
除了有些冷,這地方倒是真的很适合睡覺……單亦秋趴在亭子中冰涼的大理石桌面上,迷迷糊糊地想。
單亦秋側着臉看天空中稀疏的星星,心想自己只躺幾分鐘就起來,起來之後就告訴他們自己不舒服,要提前退場,然後回家給小深講睡前故事……
這麽想着,單亦秋閉上了眼睛。
在不知躺了多久後,一件帶着溫度的外套被輕輕披在了單亦秋的肩頭。
盡管還處在半夢半醒之間,單亦秋的警惕心也沒有完全消退,她察覺到不對後,立刻抓住了那件外套,扭身向背後打出一拳。
她身後的人輕輕嘆了一口氣,擡手接住了她的拳頭,輕松得像是單亦秋這一拳沒有用力一般。
這時,單亦秋也借着黯淡的月光看清了他的臉。
“你——?!”
單亦秋瞳孔緊縮,渾身的困意都被驚退了,這個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月色靜靜地流淌,單亦秋肩上半搭着那件猶帶熱度的外套,右手被對面那個男人握着,心神久久不能平靜。
作者有話要說: 為我們的霍總終于真身上陣了鼓掌!!!(啪啪啪啪啪啪)
第 42 章
這張臉單亦秋在電視裏和回憶中見過許多次。
但這還是她第一次, 在現實中見到這位原書的霸道總裁男主,霍言澤。
霍言澤本人看起來大約是二十六、七歲,發型和着裝不像他出現在媒體前時那樣一絲不茍, 他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鴉羽般的黑發也帶着自然的卷翹,這讓他看起來好接近了很多。
此刻霍言澤正低頭注視着單亦秋, 深邃的目光帶着有如實質的吸引力。
是錯覺嗎……?單亦秋總覺得自己從他面無表情的臉上,看出了一絲無奈的溫柔。
他修長的身姿籠下一片陰影,為單亦秋擋住了吹進亭內的風。
回過神來後, 單亦秋才發現自己的手還被對方握着,她小小地往後退了半步, 想把手抽回來, 對方卻沒有放手的意思。
單亦秋輕咳了一聲, 開口:“那個……”能不能松手?
然而對方好像誤解了她的意思,他把單亦秋肩頭那垂落了一半的外套重新搭回她的肩上, 問道:“為什麽不多穿點?”
他的語氣中帶着幾分生疏冷硬,明顯是不習慣說這種關心人的話。
單亦秋借機把自己的手拯救了出來, 回答道:“在室內參加同學會,沒有帶外套。”
霍言澤的眉毛皺了起來,單亦秋一陣恍惚, 不知道是她喝多了還是怎麽了,她總覺得自己很熟悉對方這個表情。
“我的外套,”霍言澤按住單亦秋的肩膀, 阻止了她想要脫下外套的動作,“沒有其他人穿過。”
單亦秋迷茫了,霍言澤這話是什麽意思?
盡管和霍言澤的交流并沒有多少,但單亦秋還是察覺到他在對話技巧上的欠缺, 聽他說完半句話,剩下半句還得靠她自己腦補。
霍言澤的表情隐約顯出幾分懊惱,他輕扯了一下表帶,補救道:“你放心穿着,不用還我。”
光看他的眼神,單亦秋就知道自己拗不過對方,她只好壓抑住自己吐槽的欲望,點了點頭。
霍言澤的視線落在了單亦秋緋紅的雙頰上,低聲詢問:“你喝醉了?”
他低沉磁性的聲音猶如在風中奏響的大提琴。
“沒有,只是有點困了。”單亦秋否認,然後便見對方露出了不贊同的眼神。
單亦秋覺得現在的氛圍有些奇怪,對方的态度像是把她當成了不會照顧自己的家夥,心裏別扭下,她小聲地頂嘴:“我又不開車,稍微醉一點也沒什麽。”
霍言澤的眼睛睜大了些,像是沒料到單亦秋這樣的反應。
他沉默地思考了一分鐘,語速很慢地試圖和單亦秋講道理:“但是喝醉了會頭痛,也沒有人照顧你。”
“我不用別人照顧。”單亦秋立刻說道。
這次霍言澤沒有再說話了,他垂下眼睛,似乎有點生氣。
單亦秋悶悶地把胳膊縮進外套裏,轉頭去看亭子外的玫瑰花。
不過他們現在這算什麽……緋聞夫妻?合法夫妻?雖然大家都知道我們已經結婚,并且有了孩子,但是其實我還不認識他的一對夫妻?
在單亦秋想出某個話題打破沉默之前,霍言澤先開口了:“我是霍言澤。”
單亦秋當然知道他是霍言澤,不過她還是順着對方應道:“我是單亦秋。”
“我知道。”霍言澤接話,眼角終于閃過一絲笑意。
“……”單亦秋的酒意又有點上來了,她用手背感受了一下自己微微發燙的臉,突然想直接問對方一句“你和我到底有沒有關系”。
膽量慢慢膨脹,單亦秋擡頭直視霍言澤的雙眼,在如紗的月色的映襯下,她的眼中仿佛潋滟着水光。
霍言澤的心跳空了一拍,在對方安靜的凝視中,他的心髒仿佛長了翅膀,一路飛離了他,陷在了柔軟的雲團中。
這個氣氛……實在是太适合袒露心聲了。
“我……”
“你……”
兩人同時開口,但有一個人說得比他們更快。
“單亦秋?是你嗎,你在和誰說話?”
霍言澤的心髒回到了原處。
他冷着臉轉身,向聲源處看去,顯得前一秒他流露出的溫柔仿佛只是單亦秋的錯覺。
說話的人是單亦秋的兩個同學,他們像是相攜來散步的,卻不小心撞破了單亦秋和霍言澤的交談。
在場的人一多,單亦秋的大腦就清醒了不少,她“嗯”了一聲,往那兩個同學的方向走去。
如果不是這兩個人突然出現,她可能真的就把心中的疑問直接問出口了,那事情就很難收場了。
出乎她意料的是,霍言澤也跟上了她的腳步,看起來他要走的和自己是同一條路。
随着他們的走近,那兩個同學也看清了跟在單亦秋後面的霍言澤。
安靜了一秒後,他們同時驚呼出聲。
“霍、霍、霍言澤——是本人嗎?!”
身為帥氣多金的商界精英,霍言澤的知名度很高,對面的人會認出來,單亦秋并不奇怪,她停下腳步,等着看霍言澤如何應付他們。
被打擾了的霍言澤心情很差,他眯起眼睛,用冰冷的眼神掃過那兩個家夥,在他們有些畏懼地往後縮時,沒有感情地點了點頭。
也就是霍言澤還記得這兩人是單亦秋的同學,不然他恐怕會直接把他們當作空氣忽略了。
“單亦秋,你怎麽會和霍言澤在一起……難道你的對象就是……?!”
說話的同學臉上寫滿了震驚和八卦,聽到她的猜測,另一個目光落在單亦秋肩頭的同學立刻點頭表示認同。
那件外套一看就是和霍言澤身上的衣服成套的,現在卻披在了單亦秋的肩膀上,說明這兩個人肯定是有關系啊!
單亦秋飛快地瞥了一眼看不出喜怒的霍言澤,在心裏嘆息一聲,開口解釋:“你們誤會了……”
“我是她的丈夫。”霍言澤搶先一步把話說出了口。
“……”單亦秋驚訝到失聲,還好她反應快,在同樣震驚的兩人看過來之前,調整好了自己的表情。
“是的。”單亦秋嚴肅點頭,末了還在心裏默默補充上一句:人設上的丈夫。
得到她的回答後,那兩個人明顯更加激動了,他們雙眼迸發出八卦的亮光,在原地交頭接耳了一會,就想繼續發問。
“讓開。”
霍言澤突然拉起了單亦秋的手,冷着臉斥道。
他身上的氣勢太強,雙眼流露出的情感就像鎖定了敵人一般冰冷,讓兩人不由自主地向旁邊讓去。
霍言澤往前走去,被他牽着的單亦秋卻沒有動彈,于是他回頭看向單亦秋,眨了一下眼睛表示詢問。
他正踏在零落的玫瑰花瓣上,像極了月光下來迎接公主的騎士。
單亦秋呼吸一窒,跟上了他的腳步。
===
離開小花園,走回酒店內後,單亦秋就站住了,她抽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說道:“嗯……我要回同學會會場了。”
感受到單亦秋的意圖,霍言澤慢慢放開了她的手,動作中似乎帶着一絲不情願。
“我和你一起去,”霍言澤說道,“還有……下次出門最好還是穿褲子,高跟鞋也不要穿了。”
單亦秋:“?”
霍言澤一臉嚴肅:“你剛剛小腿都冷得發抖了。”
單亦秋的耳朵略微發紅,對方細致的關心讓她很不适應,左思右想下,她悄悄橫移一步,試圖拉開兩人的距離。
然而霍言澤還是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他一挑眉,把距離又重新拉了回來。
單亦秋愣了一下,擡頭去看對方,卻見對方淺色的眸子中正浮動着溫和的笑意,好看極了。
……敗了,單亦秋想。
在霍言澤的注視下,單亦秋乖乖地應道:“我記住了。”
霍言澤這才滿意地點頭,“走吧。”
單亦秋不禁納悶:“……但是你為什麽要跟我一起去同學會?”
“不然你想帶誰去?”聽了她的問題,霍言澤的語氣兇了一分,“我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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