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晉江獨發】 快要,看到盡頭……

溫初檸在這兒呆了個周末後才回去。

這回陳一瀾沒送她, 他們的比賽已經越來越近了,溫初檸也自覺沒有太打擾他。

回去的時候,周隽陽已經回來了, 瞧見溫初檸, 眼皮一掀, “幾天沒回來了?”

“兩天。”溫初檸臉一紅,面不改色地坦白,“你放心,很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周隽陽輕笑一聲, 笑而不語。

溫初檸躲回了房間裏,周隽陽在門口問她, “再過一個學期你大四了,什麽打算?”

“去高林實習呢,我們老師給我寫了推薦信,去高林國際做會議翻譯, 不過我還打算考研。”

“考研學校選好沒?”

“沒。”

“你得早點選啊。”

“我知道, ”溫初檸坐在桌前, “還想等等看陳一瀾去哪兒。”

“行, 知道了。”

周隽陽其實是提早回來的, 周夢給他打過電話,隐晦地說了這幾天發生的事, 周隽陽旅游還沒結束就回來了。

周夢也是擔心影響到溫初檸的情緒, 哪知道周隽陽這一看, 人家心情好像也沒被影響。

主要原因應該是跑去找了陳一瀾吧。

這會人都成年了, 二十出頭的年紀,确實不耽誤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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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隽陽覺得自己想叮囑兩句“注意安全”,又覺得有點多餘了, 還是一句都沒說。

溫初檸坐在房間裏,看着收藏櫃裏面放着的玩偶和兩枚金牌。

還有,牆上貼着的那張紙。

那張紙已經有些泛黃了,是她在高二那年貼上的。

上面板板正正的寫着,淮川外國語大學。

溫初檸看着這張紙,就不自覺笑了笑。

好像也能想到,當初那段為理想,為他努力的日子。

陳一瀾在九月中的時候跟省隊參加了一次游泳冠軍賽,這種大型賽事,成績會納入平時的記錄表。

這回,耿愛國給他報了他的主項,400米個人混合泳,第二天還有一場4X200米混合泳接力的自由泳分段,以及一場1500米自由泳。

壓力确實很大,而且比賽高強度高密度,陳一瀾幾乎每天都泡在泳池和訓練館。

尤其是這段接力,混合泳接力的順序是仰泳、蛙泳、蝶泳、自由泳。

陳一瀾在最後的一段,從某些方面來說,他這一段至關重要。

也是因為記着放在心裏的目标,陳一瀾訓練的時候比平日裏更努力。

安東的成績一直挺穩定的,只是最近進入了訓練倦怠期,好機會都缺席訓練,耿愛國和姜平跟他談了幾次話,但效果寥寥。

耿教也幾乎是無功而返,只想着都是成年人了,倦怠也在情理中,等他自己冷靜冷靜就是了。

所以還是給安東報了接力的蝶泳部分。

第一段仰泳和第二段蛙泳,仰泳部分定的唐子甄,蛙泳是給的同省隊下的另一個教練的隊員,是一位老将,也是參加過上一屆奧運會只拿到銀牌的李東偉。

而張文博——當時耿愛國報項的時候,也是看到了這孩子訓練刻苦,因為年紀小成績不穩定,各項算是綜合,主項還沒有完全定下來,混合接力沒給他。

張文博還挺失落,“耿教,我真的有訓練蛙泳了。”

“我知道,這次就給你報了個兩個項目先測測看。”

張文博雖然沒說什麽,抱着打腿板又回去了。

耿教練站在原地想了想,在單子上又寫了一句:接力蛙泳預備員。

耿教練走到泳池,唐子甄正好坐在岸邊休息。

要說這隊裏,唐子甄也是一個難處,他入隊年紀早,訓練也刻苦,奈何成績不上不下,這種很危險,連姜平都提過一次,今年如果沒有出最佳成績,今年就要退役了,而唐子甄今年才正好二十四。

這孩子也是早早進了體校訓練,退役之後的人生又是什麽樣呢?

陳一瀾的比賽日是九月二十六號,差不多十幾號就要趕去比賽的城市,是一個中西部城市。

溫初檸已經開學了,陳一瀾是要跟隊裏走,車票是下午的。

所以兩人一起吃了頓飯,這半年溫初檸的課不少,飯後就得麻溜去圖書館補論文。

陳一瀾坐她對面,給她盛了碗魚湯,“明年奧運了,再等我一年。”

“知道。”

這一年溫初檸心裏也有預料,陳一瀾要去外面訓練,等待的日子很難捱,但想想再一年,就能守得雲開見月明了,也就沒那麽難過了。

分別那天,下了一場綿綿的小雨。

天空陰沉沉的。

溫初檸坐在大教室裏,聽着臺上的老師在講某本現代文學小說,舉例子的時候,問同學們有沒有看過文德林·德拉安南著作的《怦然心動》,老師說了這本書的英文名字,Flipped。

溫初檸在聽到這個單詞的時候,鼻子莫名一酸。

她就這麽想到了,那年,臨江一中運動會前的那一天,少年坐在她的身旁,午後的風吹起窗簾,他的五官輪廓立體又好看。

她在紙上寫下flipped,怦然心動,與cyl,然後藏進了自己的存錢罐。

關于這個單詞,溫初檸只能想到他,想到陳一瀾。

老師給他們放了一段視頻。

讓坐在窗邊的同學們拉上窗簾。

溫初檸站起來,卻看到外面的天一片灰蒙,細細的雨絲落在窗戶上,像在無形裏,把所有的思念放大。

兩人的聯系少了很多。

她仍然關注體育新聞,9月二十多號比賽那天,她坐在宿舍的床上,戴着耳機看比賽。

陳一瀾有三個項目,鏡頭切過來,陳一瀾從幕後走出來,黑色的衛衣與黑色的長褲,身形挺括而結實,他擡手脫下衣物放在盒子裏,在岸邊做熱身動作。

賽場上的陳一瀾,永遠都是最奪目的那個。

他身姿矯捷,打水的動作穩健而有力。

第一天的400米個人混合泳,他不負衆望地拿下了冠軍。

第二天的團隊接力混合泳中,S省隊的仰泳和蛙泳速度與其他幾個隊伍持平,當時新聞導播的重點放在了安東身上——

“本次團隊混合泳接力的第三棒是S省隊大将安東,安東的實力不容小觑,年紀輕輕就多次破過記錄,本次S省隊有望摘金——”

主持人的話音落,觀衆臺上不少人都在歡呼着安東的名字。

但安東入水速度慢了,入水後,他的速度落後了旁邊兩道半個身位。

耿愛國在後面看,“壞了……”

姜平不出聲,他們教練組都在觀衆席上,眼看着200米的距離,安東游到一半之後速度明顯變慢。

“安東是不是腿抽筋了?”姜平的聲調平卻沉,“他幾天沒下水練了?”

耿愛國沒接話,這段日子安東的情緒疲燥,因為這一年的訓練壓力大,比賽密度高,确實能堅持下來實屬不易。

而當時耿愛國也只是找他說了幾次,畢竟都是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心裏也能分得清輕重緩急,況且安東的天賦極高,所以耿愛國也沒硬逼着他去訓練。

結果現在,真是應了那句老話。

一天不下水自己知道,三天不下水,是個教練都能看出來。

泳池裏八個賽道,安東結束後,S省隊從穩居第一名,變成了第6名。

“只能看陳一瀾了。”

姜平的眼神盯着泳池。

果不其然,安東上岸後,右腿不太敢着地,耿愛國站起來,眼睛一直看着泳池,其實心裏很擔心,當時安排着,前三段只要能保持住第一,陳一瀾的第四段多少能緩緩,他明天還有一個長距離一千五百米,能為此節省點體力。

結果現在,今天接力所有的壓力全都扣在了陳一瀾身上。

陳一瀾等安東觸壁後迅速入水,他沒有保留體力,全程都在盡力的向前沖刺。

因為他知道,這次的成績不只是記入成績表而已,還決定了他能不能參與到奧運的預選賽資格裏。

“剛剛因為安東的失誤S省隊已經落後了,目前是第六名,最後一棒是陳一瀾,主攻但400米個人混合泳的實力沖刺型選手……陳一瀾壓力非常大,因為他旁邊賽道上的是Z省主攻短距離自由泳的專業選手,很好,陳一瀾的速度還在加快……”

耿愛國攥着欄杆,當了教練這麽多年,仍然有這樣激動到掌心出汗的時刻。

“陳一瀾的抗壓能力比安東好多了,”姜平說,“也省心,游泳這行,除了拼天賦,還要拼平時的訓練,安東這樣不行。”

“陳一瀾是比賽型選手,他從小到大,大大小小的比賽都參加過,”耿愛國的眼睛盯着泳池,眼看着陳一瀾把成績從第六名拉回了第二名,并與第一名的距離越來越小。

陳一瀾第一個抵達終點。

耿愛國終于松了口氣,“我就沒看錯他。”

“這次咱們隊裏,能推舉上去的,張文博,陳一瀾,李東偉,”姜平看着泳池邊,4x200接力結束,運動員從水裏出來去休息區,“張文博或許能定主項短距離蛙泳了,他成績提的很快,陳一瀾還是400米個人混,但是陳一瀾這個不好說,李東偉今年肯定也要參與,而且……”

耿愛國等着姜平繼續說。

“李東偉可能是最後一屆參與了,他今年已經26了,沒什麽意外這次應該會退役,上回拿了銀牌,我看了看他這次的成績,進步不大,但是他跟陳一瀾的項目沖突,一起都推薦上去,陳一瀾倒是也占好處,因為年紀小,不過誰知道呢,體育局那些人,有時候也更願意選老将。”

溫初檸大四了。

淮外在四月就在準備畢業典禮了。

這會溫初檸已經順利的進入了高林國際做了實習的會議翻譯,但是平日的工作不算太忙,因為主要是跟在項目部那邊,而項目部的領-/導是謝宴霖,她的工作頻率也就是一周去兩次會議,并且負責跟對方的合作人對接會議記錄。

但是好在加班的頻率不太高,但是溫初檸下了班還得準備考研的事情。

一是因為高林國際的會議翻譯有學歷要求,二是她也正好多找點事情忙忙,省的有了時間就會想他。

四月,陳一瀾在燕京集訓。

溫初檸沒問他,但是看到了張文博的朋友圈,五月他們也要回來,領學位證。

溫初檸還挺高興。

盼着四月見到他那回,陳一瀾依舊恣意,身影颀長。

當時張文博還有點聒噪,一口一個,“一瀾哥進步特別快!我們教練說,一瀾哥肯定能行!我們隊裏一瀾哥是實力最強的!”

“你也不差,”陳一瀾笑着跟張文博說話,“你也行啊,咱們隊裏蛙泳之王了。”

張文博嘿嘿笑,一溜煙跑了,“我去吃飯了一瀾哥!”

“去吧!”

終于只剩下他倆了。

溫初檸站在他面前,陳一瀾笑笑,對她伸開手。

溫初檸撲過去,穩穩當當撲進他懷裏。

很熟悉的氣息,結實的胸膛,有力而清晰地心跳。

是陳一瀾。

溫初檸伸手抱住他。

“下個月就是預選賽了。”陳一瀾攬住她說,“再等我幾天。”

“我等你的!”溫初檸的聲音悶在他懷裏,“你是不是明天就得走呀?”

“對,就只會拿學位證。”

“好。”

溫初檸點點頭。

這天他們隊裏定的出去吃的,陳一瀾平時極少帶溫初檸在外面吃飯,都是吃的隊裏的食堂。

一個是營養搭配,另一個是隊裏的食材安全。

溫初檸還挺奇怪這次怎麽在外面吃了。

“是李東偉和他教練請客,我們組的教練也去。”陳一瀾說。

“那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都不認識的。”溫初檸不太認識他們隊裏的人,他也就只認識張文博和安東。

“一起吧,見面的時間不多,”陳一瀾說,“下次回來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溫初檸想了想好像也是這個理。

這天吃飯的地方定在了一個有點遠的燒烤店,聽說是李東偉教練選的地方,挨着水庫,也算是環境不錯。

來的人都是隊裏的,李東偉的教練是個矮胖的中年男人,叫何軍,笑呵呵地說這店好,是他一兄弟開的。

耿愛國惦念着要比賽,這群孩子的身體重要,讓他們少吃點。

“你們耿教真是的。也不怕這群孩子吃膩了。”

“小心使得萬年船嘛。”

耿教練撓撓頭。

露天的店,支了好幾桌,煙火味道。

陳一瀾這一桌就幾個人,是耿愛國和何軍,溫初檸坐在他身邊埋頭吃飯,盡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張文博在隔壁桌吃的,非得要給唐子甄展示一下生菜包肉,唐子甄一邊罵他一邊說,“你怎麽包的,還挺好吃,配方給我,不然你完了!”

“你別撓我癢癢哈哈哈我告訴你還不行嗎……”

“快說!”

那邊嬉笑哈哈,張文博給安東和唐子甄展示自己的生菜大法。

別的教練的隊員各自一桌,氣氛都不錯。

“一瀾,你是你們耿教的重點學生,”何軍難得喝了點酒,不免感嘆說,“哎,時間真快啊,我想着當年我帶李東偉的時候,李東偉也是你這麽大,哦不對,可能比你大一歲,李東偉頭一次參加奧運什麽時候來着……22!今年都要26了,快退役了。”

陳一瀾只是客氣地笑。

何軍給他烤了幾串羊肉遞過去。

“一瀾啊,你得好好比!給你耿教争口氣,到時候你耿教也有獎金拿!”

何軍說話都帶着酒味。

“行了老何,你少喝點吧!”耿愛國拿過了他的酒杯,跟陳一瀾示意了一下,這人喝了酒就管不住嘴。

陳一瀾今天其實吃的不太多,主要還是念着——明天就走了,想多跟溫初檸呆一會來着。

所以才吃沒多會,陳一瀾就打算走了,恰好看到耿愛國的眼神,“那,我們先走了。”

“行,回去注意安全,別忘了咱們七點多就走。”耿愛國叮囑了一下。

“知道了。”

陳一瀾站起身,溫初檸也趕緊拿了瓶水喝一口,站起來拍了拍裙子。

“陳一瀾等等我。”

溫初檸小跑着過去。

結果陳一瀾停住腳步,回頭看她,眼睛彎起來,“我上廁所。”

“……”

溫初檸臉一紅,趕緊停住等他。

陳一瀾笑了聲,去了洗手間沒幾分鐘出來。

這地方還算是熱鬧,開着各種各樣的店,溫初檸并肩跟他走在路上。

一下莫名就想起來以前,他倆走在那個小鎮的那晚。

溫初檸主動地拉住他的手,陳一瀾也扣住她的掌心。

“陳一瀾,”溫初檸說,“你要注意休息,好好比賽。”

“知道。”

“你比賽別有太大的壓力,我等你的。”溫初檸又補一句。

“知道。”

“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陳一瀾笑了一聲,“我知道你等我。就是覺得……”

“嗯?”

“好像快看到以後了。”

等待的日子,好像終于有了盡頭。

溫初檸唇角上揚,牽着他的手走在他身邊。

亂七八糟跟他說,“我等你比賽回來,我們再去一趟雍和宮吧?”

“怎麽?”

“不告訴你。”

他一定能拿冠軍,她就去那兒還個願。

“行,哪都陪你去。”

溫初檸今天沒回宿舍,倆人有點心照不宣。

不過陳一瀾還說了,“我明天七點就走。我走的時候你可能還沒睡醒。”

“沒事,我自己回去就行,淮外離這也不遠,”溫初檸不走,“不過跟你說哦,我們過一陣子畢業典禮,然後我可能要晚點才走,我現在在高林實習,不過打算考研,想專心讀研,我想先租個房子……”

“好。”陳一瀾和她走在回宿舍的路上,靜靜聽她說。

“所以以後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聽小姑娘這麽堅定一句話,陳一瀾笑了。

這天,兩人還是睡在他房間的床上。

只是這次,溫初檸惦記着他明早要走,好半天舍不得睡。

就趴在旁邊,一直看着他。

“以後看的日子還多着呢,”陳一瀾合上眼,“等我比完賽,讓你好好看。”

“你懂什麽,我這是舍不得你。”

“我也是。”

陳一瀾睜開眼,房間裏黑漆漆的,有點光透過薄薄的窗簾映進來,

他突然翻個身,床不大,兩人的距離一下拉近,清淡的呼吸交織,溫初檸有點臉紅,趕緊閉上眼,“算了,睡吧。”

若有似無撩他一下,還慫了。

陳一瀾輕笑一聲,扣住了她的手。

“晚安。”

“晚安。”

溫初檸跟他說完足足有幾分鐘,心裏有點小想法,藤蔓似的在心裏勾纏着。

其實也才過去了沒多會。

溫初檸是真鼓足了勇氣,突然湊近了他的臉。

房間裏黑黑的,路過一輛車,閃過淺淺的光。

溫初檸深呼吸,輕輕地湊過去,很輕很快地親了他一下。

然後趕緊躺下,被他牽着的手一動不敢動,耳尖額頭都發熱。

溫初檸直到後半夜才有了睡意。

她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淩晨三點鐘。

她撐着眼皮點開了微博的小號。

——我也快畢業了,畢業可以許願嗎?

——願cyl功成名就,願他歲歲平安。

——還想,他能,永遠永遠,像我喜歡他一樣喜歡我。

溫初檸放下手機。

想到了幾年前在雍和宮許下的願望,她在香火爐前許願,陳一瀾要拿到奧運冠軍,她就光明正大的告訴他,她喜歡了他很久很久。

溫初檸的畢業典禮在五月。

那天挺驚喜的,舒可蓓來了,舒可蓓看到她,心疼的不行,“哎你真是瘦了。”

溫初檸穿着學士服,接過舒可蓓的花,還轉了一圈,“哪兒瘦了,我好着呢,最近在忙着實習和考研,我天天吃外賣,都胖三斤了……”

舒可蓓看她心情還挺不錯的樣子,也是微愣了一下。

溫初檸沒想太多,拉着舒可蓓在校園裏轉了一圈,之後舒可蓓沒急着走,正好溫初檸的寝室是二人間,鐘顏顏實習早就搬出去了。

成了溫初檸自己住。

溫初檸跟舒可蓓盤着腿坐在床上,結果舒可蓓表情一直欲言又止的。

“你以後什麽打算?”

“我啊?就是讀研呗,等着陳一瀾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溫初檸洗了兩個梨,一人一個。

“孫嘉曜今年也參加奧運吧,陳一瀾也是。”

“溫溫,”舒可蓓覺得瞞不住了,她艱難開口,“奧運參賽名單出來了。”

“出了嗎?不都是月底才出嗎,我還沒看呢!”

溫初檸咬着梨,“你這什麽表情?”

“陳一瀾……被禁賽了。”舒可蓓閉了閉眼,“我還以為你知道,特意跑來陪着你,是孫嘉曜跟我說的,怕你難受,就前天才出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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