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1)
門外傳來說話的聲音, 似乎是有小孩還沒睡。
江未動下身子想推開身上的人,醉了的人卻是一副無賴的模樣,嘟嘟囔囔地不肯起來, 甚至還蠻橫地将他抱得更緊。
深知這人慣會撒嬌耍賴, 醉了更甚, 江未手下更用力, 這人卻得寸進尺, 嘴裏嘟囔着老婆寶貝的堵上了江未的唇。
帶着酒精氣息的吻是火熱的,再加上葉采澤來勢洶洶的蠻橫, 江未一時被這個吻襲卷地昏頭昏腦。
後面的事便有些順理成章起來, 房間外又傳來說話聲, 房間裏卻仿佛自成結界。
有衣物被扔在了地下,在粗重的喘息聲裏, 葉采澤吻着江未的眼角出聲:“老婆, 把痣再點回來, 好不好?”
下一秒,一聲悶哼, 閃躲不及的葉采澤被踢下了床。
衣衫不整的人坐在地上滿臉的始料未及,擡頭便對上江未冷漠的目光。
兩道清醒的目光相對, 葉采澤想說句什麽,但也知道說什麽都沒用了, 江未識破了他。
江未扣上睡衣扣子, 隔絕了某人的視線,然後一言不發躺下, 關掉了床頭燈。
身後傳來衣物摩挲聲,是那人撿起地上衣服出了門。
關門聲響起,江未拉一拉被子蒙住了腦袋。
門外的人臉上卻挂上了心滿意足的笑, 看得剛哄睡孩子出門的豐白一愣一愣的:“喝傻了?”又看一眼他現在的形象,“還是被蹂.躏了?”
葉采澤給他一個不予理會的眼神:“你不懂。”
豐白:“......”好麽,他就多餘問這一句。
早上江未起床便開始收拾行李,葉采澤已經進了廚房做早飯,避免了兩人的單獨相處,早飯時兩人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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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踢踢最後一次錄制,節目組那邊已經同意,但踢踢一直沒想好怎麽跟小夥伴們說,直到即将離開,才說出了口。
幾個小朋友很是傷心,石中軒和周溫文兩個大人也表示很驚訝,江未便說了踢踢學業的問題,即将開學,要參加第四期就要請假,他基礎不好,江未怕他跟不上國內的進度。
這個理由雖然可以理解,但幾人對于最後離開時才說還很是不滿。林匆匆本來還和踢踢說下期要給他帶自己最喜歡的小汽車的,現在突然說不來了,他幼小的心靈遭受了極大的傷害。
看着好朋友哭泣踢踢也很是難受,拉着林匆匆保證他們以後還會見面,還能一起玩更多好玩的玩具。
“真的嗎?你會來找我玩嗎?”林匆匆抽噎着出聲。
“嗯。”踢踢鄭重點頭,“我向你保證,說謊不是好孩子。”
“踢踢,不要走好不好,我也可以把小汽車給你玩。”王墩墩也紅了眼。
孩子們依依不舍,另一邊江未也被石中軒拉着說個不停。
“江哥你現在真的是出名了,就你海邊唱的那首歌,播放量都破兩千萬了,我經紀人讓我問問,你有沒有進圈發展的打算,他願意帶你,待遇好說,一切從優。”
“......”江未禮貌拒絕,“抱歉,我沒有這個打算。”
江未海邊的那首歌被人拍了下來傳到了網上,相比于他參加了這個節目,他的這首歌更讓網友們感到驚訝。
一人一話筒坐在夜風中的人周身彌漫的清冷少年感精準俘獲了衆多網友的心,再加上優越的聲線,歌曲本身都已經不重要。
有人曾評價姜陌,他的天賦不止于創作。
因為他最懂得怎麽演繹自己的旋律,無論是情歌,還是兒歌。
當然大衆并不知道江未的這層身份,他們甚至也并不知道,Play around的詞作者JW便是江未。
在此之前江先生對他們來說是很神秘的,只有一個葉采澤緋聞老婆和孩子他媽的身份,對于他本人只知道長得挺不錯。
而這個視頻仿佛揭開了那層神秘的面紗,長得好看再加上個唱歌好聽,好感濾鏡一下子就上來了。
所以如果江未真的選擇進圈發展,年齡之類的完全不是問題,魅力不分年齡,貌美老男人是很吃香的。
可江未現在已經沒有抛頭露面的興趣。
即使不舍,分別還是到來,借口踢踢着急學游泳,他們竟是走得最早的。江未挨個抱了抱孩子,剛直起身,便被石中軒也擁入了懷裏。
“江哥,有空再一起出來玩啊。”
“好。”
周溫文也伸手:“保持聯系,有空再聚。”
江未也跟他抱一下,然後是豐白,然後是站在最外側的人。
葉采澤主動伸手擁住他,出聲道:“再見。”
其實心裏想得是再也不見的江未:“再見。”
路上踢踢情緒并不高,江未問他,為什麽選擇最後才告訴他們要離開。
踢踢答道:“這樣他們只有今天是難過的。”他們一起度過的前幾天便都是開心的。
踢踢的回答讓江未硬下來的心軟了又軟,幫兒子推掉錄制的愧疚更甚,決心這幾天好好補償兒子。
離開了別墅,江未在酒店訂了房間,看到海邊玩樂的小朋友,踢踢低落的心情有所回升,剛在房間放好行李,便有些迫不及待地拉着江未去學游泳。
拿上獨角獸游泳圈,江未帶着踢踢到了淺水區,先教他憋氣換氣。
日期臨近開學,海邊的人還有愈來愈多的趨勢,江未穿一件簡單的白襯衫站在水裏教兒子,長長的海岸上隔着幾步遠就有帶着孩子出游的家庭,目光所及全是五顏六色的游泳圈,夾雜着孩子們笑鬧的聲音。
踢踢學得很快,學了不一會已經熟練很多,江未正摸着他腦袋誇他做得好,耳邊忽然傳來了驚慌的喊叫聲,還有大聲的呼救聲。
江未看向躁亂的中心,慌亂的家長指着海平面上,那裏漂浮着一個紅色的兒童游泳圈,在游泳圈的附近有個掙紮起伏的身影。
來不及思考太多,江未給自己兒子套上泳圈讓他自己上岸,徑自進了水往泳圈方向游去。
有其他會游泳的人也入了水,江未只奮力劃得更快一些,他這個方向距離是最近的。
他已經摸到了紅色泳圈,水面上卻已經不見孩子的身影,他深吸一口氣沒入海水裏,看到了那個小小的身影。
一道敏捷的身影卻比他更快地靠近了孩子,水聲響起,孩子被救了上來,還有意識。
江未看一眼那位本應該已經離開的人,連忙将泳圈給孩子套了上去。
江未跟在後面和他們一起游向岸邊,孩子的媽媽在岸邊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江未聽得心裏酸澀,目光在岸邊尋覓,看到自己兒子抱着泳圈乖乖站着,又得到了安撫。
情緒一松一緊,江未眉頭卻一皺,他的腿抽筋了。
前面一邊游一邊留意着他的葉采澤最先發現,他把孩子給了其他前來施救的人,轉身一把撈起了嗆了兩口水的江未。
“咳咳咳,咳咳......”江未一手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揪着對方胸前的衣服,如果他不是咳得肺都要出來的模樣,這姿勢頗有些小鳥依人。
一只大掌在他身後拍兩下,又攬住他的腰肢支撐,語氣卻有些冷硬:“我先帶你上去,抱緊一點。”
葉采澤說着緩緩往岸邊移動,江未沉默着收緊一些抓着對方的手臂,隔着濕透的衣服,對方身上溫熱的體溫清晰地傳來,加上水中濕滑的觸感,雖然不是肉貼肉,卻比那滋味更甚。
岸邊傳來踢踢着急的聲音,拖着他的人一直繃着臉,不緊不慢的模樣,江未直覺對方是有些生氣的,但也不知道為什麽,是覺得自己太沒用?
救人卻反被救,這着實有些難堪,江未不好意思說什麽,只繼續沉默着,看他要游到什麽時候。
短短幾十米的距離,卻好像幾百米一般,磨磨蹭蹭終于靠近了岸邊,水深已經能夠站起來,葉采澤先一步站好然後扶住江未,貼着他耳邊沉沉開口:“可以松開了,影響不好。”
看到着急跑過來的兒子和岸邊圍觀的人,江未瞬時有些窘迫地松開了揪着葉采澤衣領的手,順帶看到了對方暴露在外的大片結實的胸膛,他差點把人家的圓領T恤扯成了v字領......
“爸爸!”踢踢面上表情幾乎要哭出來,“你沒事吧爸爸!”
看着兒子擔心害怕的模樣江未一陣愧疚,想抱抱他可腿上還是有些酸痛不敢彎腰,只能安慰地拍拍他的脊背安撫:“沒事,爸爸沒事,真的。”
另一邊的孩子已經在志願者的施救下救回來了,也已經叫了救護車,孩子的爸爸也趕了過來,他只是去買個飲料,沒想到就出了這種事,一時後怕不已。
孩子的家長過來撲通就沖着兩人跪下了,千恩萬謝,猶如面對再生父母。
“孩子沒事就好。”葉采澤不欲多說什麽,這對他來說是舉手之勞,更多的也是看到江未跳了下去,他本來還在謀劃着怎麽出場比較自然一些,這也算是幫了他的忙。
還有什麽比英雄救美更好的出場方式?不過他也沒想到江未竟然會抽筋,如果他不在,他無法想象後果會怎樣。
看一眼和踢踢說話的人,葉采澤握了握拳,心中還是有些憤懑,忍不住出了聲:“下次要記得熱身,雖然是做好事,但你也要想想......想一想踢踢。”
江未沉默片刻淡淡開口:“我有熱身,這是個意外。”
在教踢踢下水前,他确實帶着他做了些準備活動,只不過因為只在淺水區,他只草草了事。
但這點他并不打算讓葉采澤知道。
葉采澤沒有繼續說什麽,雖然他很想說,下次有這種事,你這小身板最好躲得遠遠的,可他不能,不能夠。
他這次記得了,不能再傷人自尊。
片刻後他又出聲:“我送你回去。”他說着沖一邊穿好鞋的人伸手。
行動不便的江未沒辦法拒絕,只能伸手。
伸出去的手被牢牢握住,然後拉着他起身,邊上的踢踢轉着也想要幫忙,被葉采澤安排了拎包的工作。
看着聽話的踢踢,葉采澤安慰摸一把他的小臉,又看一眼江未,覺得和自己兒子有些同病相憐,不,他比他兒子可憐多了。
他也就在喝了酒的時候才敢趁機親親他老婆摸一把老婆的腰,就像現在明明手就攬在人家肩上,也不敢再往下一點點,慫。
葉采澤開了車過來,上車後江未說了酒店地址,對方回了一句“知道”。
至于對方怎麽知道的,江未不想細究了,他現在只擔心他的兒子,因為踢踢剛剛說,自己再也不要去海邊了。
考慮到可能是剛剛的事對他幼小的心靈造成了陰影,江未很是愧疚,卻也不知道怎麽幫他排解,只能一個勁兒解釋,他剛剛沒事,他的腿也沒事,剛剛的小朋友也沒有事。
最後還是葉采澤出聲道:“我們可以冬天再去,冬天海上結了冰,更好玩。”
踢踢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結了冰的大海是什麽樣子啊?”
“嗯,很漂亮......”
聽着兩人談話的江未松口氣,一口氣還沒松完,身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平時會聯系江未的沒幾個人,他沒仔細看便點了接聽,然後對面傳來了一個他并不怎麽想聽到的聲音。
“哥。”
江未沒有出聲。
那邊又道:“哥,聽說你回國了,見一面好不好,我很想你。”
姜黎的聲音并沒怎麽變,語氣還像當年那樣,清亮又單純。
江未和這個弟弟感情并不算親近,但如果說江未對那個家還有什麽依戀,這個從小就愛粘着自己的弟弟算是一個。
拒絕的話有些說不出口,留意到江未的沉默,前面葉采澤已經投來了探究的目光,江未不想在他面前說太多,還是出聲道:“抱歉,你打錯了。”
那邊顯然是不信的:“不會啊,我看了好幾遍,元伯不可能騙我,”元伯不可能騙,那對面的人就很有問題,“哥,就是你對不對?你聲音都沒變,你不會連我都氣吧,我可是天天都在想你,我還想看看你,還想看看我的小侄子,他是叫踢踢吧?”
連珠炮一樣的話有些沒完沒了,江未張張嘴有些插不進去話,終于停了,他出聲道:“請不要再打來了。”說完便挂斷了電話。
前面兩人還在說滑冰的事,葉采澤已經說到可以先帶他去旱冰場玩一下,踢踢不時應一句,即使已經很努力矜持,聲音裏還是透着壓不住的激動和好奇。
江未怕冷,沒有帶踢踢去過這些地方。他們游玩的目的地多是游樂場,還是在醫生建議下選擇的。
這幾天踢踢對葉采澤一直不算親近,看着他終于對自己熱乎一點,葉采澤心底也很是高興,一高興就不由得想要更多,如果江未也能對他熱乎一點就好了。
思緒間對上江未依舊沒什麽溫度的目光,葉采澤收回了眼神好好開車。
回到酒店葉采澤去找前臺要了冰袋,想要幫江未冷敷一下,一旁的踢踢自告奮勇。
“爸爸,我幫你。”
江未遞給兒子一個贊許的眼神,接過冰袋遞給兒子,并對葉采澤開口道謝:“謝謝,辛苦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剛用完就扔,勞動完還沒喝口水就趕人,葉采澤覺得自己比生産隊的驢都不如,便厚着臉皮在沙發上坐下道:“我不放心你。”
江未一眼掃過來:“我是個成年人。”
葉采澤又道:“我渴了。”說着便在房間尋摸熱水壺,可江未他們只放了個行李就又出門,水根本沒來得及燒。
剛勞動完的葉采澤又接了水燒上,嗡嗡的燒水聲響起,踢踢低聲和自己爸爸嘀咕着什麽,也聽不清,本來是客人的葉采澤又在房間裏轉了轉,将酒店配備的玻璃杯、漱口杯、毛巾等公共物品找了個盆裝上,然後拿了剛燒開的熱水一起燙了燙。
等都沖過一遍,一壺熱水沒了,他又燒上了一壺新的。
一旁覆着腿的江未冷眼看着他的所有動作,聽着耳邊兒子的嘀咕。
“爸爸,他是不是沒有地方住啊,”竟然連水都沒地方喝,想了想又道,“哦,他可以睡在車裏。”那輛車看着很大應該可以睡得很舒服。
一會兒又道:“爸爸他是想在這裏掙點零花錢嗎?”踢踢看着刷杯子的人滿臉驚奇。
他經常幫爸爸做家務,爸爸答應他做一天家務可以給他多少零花錢,現在他都已經攢了好多零花錢。
江未:“......”不知葉采澤如果聽到這話會作何感想。
幫人刷完杯子洗好毛巾曬上,葉采澤便出了門。
踢踢瞪大眼:“走了?”可他還沒領零花錢,也沒有喝水。
片刻後門鈴聲響起,踢踢把冰袋塞自己爸爸手裏跑去開門,然後看到了門外拎着拖把的人。
拎着拖把的人進門便開始拖地,将剛剛洗刷淋濕的地板拖完,又去拖陽臺......
踢踢回到爸爸身邊,小小的腦袋充滿了大大的震撼,他跟着爸爸住過酒店,如果他沒有記錯,拖地不應該是保潔阿姨的工作嗎?
刷完杯子拖完地,這次真的無事可做了,葉采澤便在江未身邊坐下,出聲:“你們餓了嗎?”
踢踢眨眨眼,他其實還不餓,但困惑于葉采澤現在的境地,想到他似乎是沒錢吃飯的,便想不準是該點頭還是搖頭。
腿上的酸痛已經緩解許多,江未看一眼自顧自忙碌半天的人,又看一眼擔憂的兒子,狠心的話還是沒有說出口。
“渴了。”
葉采澤才想起來自己燒的水,此時溫度正好,便拿了自己剛刷好的杯子,倒了三杯水過來,倒完坐下沖着江未挑一下眉,像是在說,怎麽樣,我還是有點用吧。
“謝謝。”江未說着舉起杯子喝了一口。
對面人目不轉睛盯着,看着江未放下杯子後又出聲:“怎麽樣?”
江未:“......”當是做飯呢還問一下鹹淡?
接收到江未無語的眼神,葉采澤也反應過來,為自己的低智商行為羞愧了那麽一秒。
這還是這段日子以來兩人第一次單獨這樣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踢踢可以忽略不計。
一旁被忽略的踢踢卻同情心泛濫,很是捧場地說了一句:“好喝。”
笑出聲的葉采澤差點被水嗆到,不過還是送給踢踢一個感激的眼神:“好喝就多喝點。”
聽不下去這失智對話的江未想要起身,腳下還有些不穩,葉采澤立馬起身扶住他出聲:“去哪裏?”
江未:“......洗手間。”
葉采澤:“......我幫你,不,我扶你。”扶什麽?好像也不太對。
“......”
前後不過十步路,江未自己單腳也能蹦過去,但考慮到形象問題,還是抓住了葉采澤的胳膊道:“借我撐一下就好。”
難得江未主動碰自己,葉采澤努力繃着手臂上的肌肉讓自己這根拐杖更堅實可靠一些,床鋪和電視櫃之間的距離有些窄,因此對方靠自己很近,一低頭便能聞到對方發梢的洗發水味兒,直到将人送進洗手間,看着面前關上的門,鼻間還萦繞着那股清新的香氣,比蜜桃淡,卻比蜜桃甜。
正回味,低頭對上了踢踢盯着自己的眼睛,葉采澤沖他笑一下開口:“怎麽,想好晚餐吃什麽了嗎?”
踢踢看着他搖搖頭,張張嘴想說什麽,但也沒說出來。
葉采澤想到什麽,低聲問:“你爸爸有沒有說,什麽時候回家?”
踢踢搖頭:“沒有。”
“那......”葉采澤想再問一句,洗手間傳來沖水的聲音。
打開門走出的江未看向他,出聲道:“我們談談吧。”
葉采澤精神一凜,皮都繃緊了,也忘了剛想說什麽。
“我們去陽臺上。”江未說着看一眼踢踢,“玩具在行李箱裏,你自己玩一會,或者睡一覺。”
踢踢點頭:“我去看書。”
陽臺正對着床邊,落地的推拉玻璃門外便是蔚藍的大海,名副其實的海景房,陽臺旁邊還曬着大大的浴巾和毛巾,上面散發着酒店一次性肥皂的味道,站在後面正好可以隔絕房間裏的視線。
不待江未出聲,葉采澤先開□□代了:“我晚上的飛機,吃過晚飯就走。”
想到自己即将進組,又想到這人說不再見面,葉采澤沒忍住,還是跟了過來。
江未看他,他又道:“所以,別趕我了,好不好?”
堂堂影帝求着別人不要趕他,這态度是低到了塵埃裏,聽在江未耳中更是打亂了他的措辭,他本來想說什麽來着,他本來也沒想非要趕他,他如果願意,早就打了110告他非法侵入,可他沒有。
葉采澤還在盯着他,這眼神好像是在等待宣判的罪犯,好像已經在心底給自己定了死刑,但還是不甘心,在渴求着那一線生機。
在這注視下,江未開了口,給了他宣判:“我們說好了,不再見的。”
葉采澤十分坦誠:“我後悔了。”
“我們沒有可能。”
“不試試怎麽知道?”葉采澤毫不退讓。
“但我不想。”
“做朋友呢?”葉采澤退了一步,出聲換了稱呼喊他,“江哥,做朋友我還是夠格的吧?”
江未:“......”他也就在有求于他的時候才會叫他哥。
“我無法和目的不純的人做朋友。”
“我很純,”葉采澤有些激動,“我很單純的,你需要我怎麽證明?”
這副模樣是夠蠢的。
見江未不說話,葉采澤再接再厲表達誠意,卻不敢一次說太清楚:“我知道,你很在意我以前的事,我承認,以前的事,确實是我不夠成熟,不夠穩重。”
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
風吹起身後雪白的浴巾,葉采澤扶着白色的圍欄,垂下了眸子:“我做了錯事,我錯過了他,我不想再錯過一次。”
葉采澤說得真誠,面前人卻變了臉色。
江未看着對方的眼神已經毫無溫度,他已經努力忘記這些事,努力不去在意一些細節,可當葉采澤這樣光明正大的說出來,将現在的他和以前的他相提并論,他敏感的神經終是繃不住了。
現在他是江未,對葉采澤來說是一個陌生人,僅僅因為他和姜陌長得像便說這種話,他怎麽好意思?他裝得哪門子的深情?
他出聲冷意十足,但不及他心底的冷:“是不想錯過我,還是不想錯過一個完美的替身?”
太可笑,七年前因為一顆痣和相似的信息素,他當了梁梓軒的替身,七年後,他還要當自己的替身,想着他輕嗤一聲,也不知是在笑他還是笑自己:“你對那人的感情也不過如此。”
明明裝作一片深情,轉眼又對着這個相似的自己說出這種話。
他真想打開葉采澤的胸膛好好瞧瞧,看看裏面是不是真如無底洞一般,永遠不知滿足,盛滿虛假又深不見底。
這話令葉采澤慌了,這個誤會可大了,他連忙出聲否認:“不是......”
江未已經不想看到他這張臉:“你走吧,在我報警之前。”
葉采澤伸手想抓他,也被他推開,那姿态是惱極了,下手毫不客氣。
“姜陌。”葉采澤喊出這個名字,抓住了他的胳膊,強勢的将他箍在了圍欄間。
聽到這個名字的江未怔楞一瞬。
葉采澤牢牢盯着他,一鼓作氣攤了牌:“陌陌,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面前的人繼續愣着,然後是下意識的再次否認,聲音裏卻帶着自己都沒察覺的顫動:“我說了,我不是......”
葉采澤低頭吻住了他。
這個吻無疑遭到了全力的抵抗,江未掙紮,葉采澤便壓制,可他到底舍不得對方受傷,你來我往間身上挨了不少,連唇角都見了紅,可他還是再次吻了上去。
他知道,他是喜歡他的。
他霸道又娴熟地侵.略着他的呼吸,細致地描繪着他獨一無二的唇形,帶着腥.甜的血液氣味,一步步攻城略池,直到懷裏人軟下了身子,直到挺直的脊背靠上了圍欄,卻又脫力下滑,他将懷裏人抱得更緊,壓得更深,好像要把七年來所有的思念一次讨清。
這個吻強勢霸道又極盡缱绻,江未跟着對方的呼吸一起沉溺,腿上的酸痛酥酥麻麻傳到了心裏,又傳往四肢百骸五髒六腑,直到眼睛也跟着酸痛着......
身後的浴巾再次随風而起,房間床上趴着的踢踢正好擡起腦袋,透過被吹起的一角,看到了陽臺上的畫面。
陽臺上的葉采澤抱着人還不想放,直到嘴角又是一疼,才不太情願住了口,卻還是抱着人,鼻尖抵着對方的,看着那雙看不夠的眼,好似有千言萬語。
一個吻令江未臉上泛起一層薄紅,平時清冷的面孔添了一抹別樣的□□,連那雙眼睛都蒙了一層水霧一般,變得更加誘人。
葉采澤寶貝地将人抱在懷,盯着這雙眼睛繼續說:“不是替身,從來都不是,我知道是你,一直都是你,我怎麽可能認不出你,怎麽可能......”
江未胸腔裏某道裂紋裂的更深一些,有光透了進去,閃爍的光芒中,葉采澤那雙眼更顯明亮。
“我錯了,我不該提分手,我不夠成熟,我當時壓力太大了,是我糊塗,是我混蛋,你怎麽怪我都好,罵我、打我,怎麽都可以,就是不要再說不見面,不要再讓我走,我不會走,我再也不會走了,你也不許,你也不許再走。”
葉采澤絮絮叨叨掏心置腹,話裏沒有什麽邏輯,已經是想到什麽說什麽:“我受不了,我受不了再一個七年,你恨我也好,讨厭我也好,不再喜歡我,也好,給我一個機會,我會好好對你,還有踢踢,我再也不會犯渾,我都改了,我不抽煙,不打架,也可以陪你看電影,看秦楠森的都可以......”
“采訪也是我不對,我願意澄清,我們關起門來過日子,不用管別人,我只想和你好好的......”
耳邊的話一句接一句,江未被人壓着不能動彈,便靜靜聽,真正聽到葉采澤的認錯和悔意,江未并沒有想象中痛快。
七年前他被一顆活蹦亂跳的真心磨着央求着寵溺着,顫顫巍巍交出了自己的那顆心,這份情意甚至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直到他全部交付的那一刻,卻忽然發現自己收到的真心全是虛假,他帶着自己七零八落的情意倉促逃脫,把自己搞到遍體鱗傷,卻還是沒狠下心恨他。
現在對方後悔了,認錯了,再次将一顆心捧到他的面前,他卻看不清了。
他殘缺的真情确實無法全部收回,甚至都不需要一個吻,只那日樓下的一個眼神,他便已經徹底敗了。
可即使再把它們拼在一起,也不能再回到最初的模樣。
他有了自己的兒子,也不再是沖動的年齡,他已經沒有精力去修複或者重新開始一段感情,他只有一條命,上次賭贏了,這次他賭不起了。
看着懷中人漸漸沉下去的表情,葉采澤的面色也跟着一起下沉,那一直激烈跳動的心髒仿佛也跟着停滞了。
耳邊人的聲音停下,江未開了口,說出那句俗套至極的說辭:“我們回不去了。”雖然俗套,但勝在真實。
他無法給葉采澤想要的,葉采澤身上,也沒有他想要的了。
江未說得認真,葉采澤卻松口氣,他終于不再否認什麽。
“我不想回去,”葉采澤說得更認真,“我們只需要從新開始。”
“我不想和你開始。”
“我想。”
江未咬着牙,吐出更冰冷的字眼:“我不喜歡你了。”
簡單幾個字,組合在一起卻似穿心的利劍,葉采澤強顏歡笑:“陌陌,你不要說氣話。”
“不是氣話。”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喜歡了,這樣自己也能少受折磨。
看着江未臉上的表情,葉采澤的心像是缺了一塊,血肉模糊。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呢?
“你明明,”葉采澤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如果不喜歡,為什麽回來,為什麽剛回來,便讓踢踢和我參加同一檔節目?”
江未:“回來是為了踢踢,參加節目也是,但我并不知道,你也參加了節目。”
葉采澤:“......”
對,他是驚喜嘉賓,對,他是最後簽的合同,他簽合同時,其餘嘉賓都是已經定好的。
這一刻,所有細節忽然都清晰了起來。
他當時怎麽沒有想到呢?他全忘了嗎?
不是忘了,而是重遇到這個人那一刻,他的大腦就沒有清醒過。
他想了他七年,幻想過無數和他重逢的場景,當那一刻真正降臨,他已經失去了自我。
可是,孩子呢,他還為自己生了孩子......資料裏的信息全都湧上了腦海,他的理智回了籠,有再多的感情,在那種日子的消磨下,也很難繼續維持了。
所以他這段日子以為的那些......從頭到尾,都是假的?
“沒關系,”他點着頭,仿佛也在說服自己,“不是問題,你現在喜歡什麽樣的,我可以繼續改。”
再次聽到相似的問題,江未還想答反正不是你這樣,話到嘴邊又變了:“總之不是Alpha,”他繼續道,“我不搞AA戀。”
這句話再次給葉采澤心上一記重擊,他的大腦歸于混沌,他想到更壞的猜測,話都有些說不清了:“你,什麽意思,那我們在一起,七年前你也不喜歡嗎,你,你果然沒有愛過我......”說到最後,他面上的表情已然是崩潰。
怪不得,怪不得走得那樣幹脆利落,怪不得沒有一絲留戀,怪不得對自己總是冷臉相對......
他花了七年接受姜陌不愛他這件事,都不及親耳聽到這句話帶來的傷害。
他松了擁着江未的手,扶着額頭,滿臉的傷痛欲絕,被指責的江未卻并沒有比他好多少。
他就差把命搭他身上,竟然說他不愛他?
他憤然将人推開,悔恨自己的真心還不如喂了狗:“對,沒愛過,可以從我眼前消失了嗎?”
被推的人又沉浸于新一輪的傷上加傷,江未不願再看他,他不走,那他自己走。
推拉門被打開,江未忍着酸痛擡步,卻又被人抓住了胳膊。
葉采澤的聲音低低的從身後傳來,像是死而複生後的孤注一擲,又像是抓着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小心翼翼的試探着掙紮,他說:“我可以,我可以去變性。”
他煙都能戒,脾氣也能改,好不容易将人盼回來,怎能最後死在一個性別上!
江未:“......”
“爸爸。”聽到開門聲的踢踢看向兩人,漆黑的眼睛眨着,有些困惑,又有擔憂。
房門的隔音很好,他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但他不想讓爸爸受到欺負。
想着他看向葉采澤的眼神又帶上了警惕。
看到踢踢的目光,葉采澤千瘡百孔的心又抽痛一下,握着江未的手松開,維持了自己在兒子面前的體面出聲:“我是認真的,我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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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