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章節

…

有點難受……

他有跟我道歉，我也接受了。

但還是感覺哪裏空落落的。

有同學讓我勇敢一些，就承認我們兩交往的事。但被我拒絕了。我還是覺得，現在應該以學習為主。

況且，我的家世，似乎與他不是很般配。

2008年某年某月

今天，我遇到了可怕的人，可怕的事。

我感覺自己好髒。

我配不上他。

我配不上他。

我配不上他。

2008年某年某月

我頭腦一熱，傷害了他。他應該再也不會想見我了吧？

不過，這樣也好。

反正我也配不上他，離開我，他肯定能找到更好的。

好難受啊……

2008 年某年某月

聽說他的第一志願是A市的**大學。

倒是巧，我的第一志願也在那邊。不知道以後有沒有機會（劃掉），還是別見面了。

2008年某年某月

收到錄取通知書了，終于可以遠離這個家了。

明明是一件能令我高興的事，我卻發現，似乎再沒人能分享我的快樂了。

過幾天就是他的生日了。

我打算送他一塊手表，雖然便宜，但也是我一份心意。

我還是像從前那樣，偷偷去他家，像将禮物讓他家的保姆轉交。但這次，我遇見了程清萌。

程清萌真是個自來熟，她還想拉我進去坐。還說，哥哥再學校頗受歡迎，過生日會收到很多禮物。但我是唯一一個，會送到他家，還不跟他見面的。

我拜托她，不要告訴他，我來過。

就說，這禮物是他們班上女同學送的。

程清萌說我奇怪，我沒吱聲。

我不想讓他覺得，我對他有意思。

有些喜歡，是不用說出口的。

我希望這份暗戀就随着這份禮物，一同離開我吧。

2008年某年某月

下雪了，不知道他穿的多不多？會不會凍到？有沒有好好吃東西？

我想，我暫時還忘不掉他。

……

陽光透過玻璃，折射入屋，照耀再有些泛黃了的本子上。

上面的言語有些稚嫩，也有些自卑。

季兮禾将日記本合攏，抱在懷中。

她瘦的皮包骨，嘴唇泛着不正常的黑紫，雙眼凹陷，猶如一具枯骨。

望着桌椅上的日歷，季兮禾心中感慨自己時日無多了。

她擡手，顫顫巍巍的拿起水杯，吃了好多藥。便拿起剪子，一下一下的将日記摧毀。

這份喜歡，就讓她藏在心中，陪她一同死去吧。

日記支離破碎，就像她與他之間，再無重歸于好之日了。

清風自窗外吹來，将她的發絲吹的紛飛。

收拾好地上的一片殘局，季兮禾穿好衣服，拿起垃圾袋往樓下走。

她其實覺得，這些應該燒了。

但萬一起火了，可不是好事。她一個将死之人，沒必要連累別人，連累那間房子。

她走到樓下，将垃圾袋扔入垃圾桶。

此時，一陣風吹過。

一張紙條從中非處。

季兮禾擡手一抓，上面寫着——

喜歡程清和。

她手一抖，那紙條便随風飛遠了。

可能是病入膏肓，她的大腦有些糊塗了。

望着天空上紛飛的紙條，她不由自主的朝它走去，擡手想要抓住它。

天色越亮，她的眼前越黑。

走着走着，女人一停，身體不受控制的跌落于地。

程清和……

女人眼前閃過許多高中時期的畫面，她唇角微彎，聲音若有似無。

“喜歡……”

風帶走了一切，也帶走了這一句話。

番外4

收到醫院傳來的死亡通知時，程清和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趕到醫院，率先看到的不是那個女孩，而是她的父母。

可笑的是，他們沒有哭，而是在跟律師叫罵。

“你說什麽？我女兒的財産居然不歸我們？”

“我要告你！你弄份假遺囑好使嗎！”

“快把我女兒的錢還給我！”

程清和神色淡漠，穿過這幾人，來到病床前。

他擡手，纖細的手指搭在白布上，卻是許久都沒掀開。

“是你嗎？”他喃喃道。

沒人回答他，滿醫院的消毒水味都在刺激着他的神經。他一擡眼，看到的都是雪白。

白色的床，白色的被褥，白色的牆……

他顫着手，将白布緩緩拉下。

相比之前見到的樣子，此刻的她瘦的皮包骨，小臉毫無血色，嘴唇上更是起了一層白色的死皮。

“季兮禾，你怎麽……這樣了？”程清和抿唇，壓抑了許久的情緒在此刻全部崩盤。他蹲下身子，捏着白布的手骨節發白。

她身上還帶着一股濃重的藥味，聞起來十分刺鼻。

她頭發少的可憐，似乎馬上都要掉光了。

“我說過，我會找人治好你……”他喃喃，“你為什麽要跑？為什麽要躲起來……呵～躲起來就算了，死了幹嘛還叫我來啊？”真是個，可惡的人啊。

“這位先生。”律師拍了拍他的肩膀，“節哀。”

程清和沒搭理他，只是靜靜的看着床上的女人。

她似乎滄桑了不少，與年少時的她完全不一樣。

“這位先生可是程清和先生？”律師問。

“嗯。”

“是這樣的，季小姐留下遺囑，表示生前所有財産全歸于您。”

“什麽！”一旁的女人突然喊道，“給他！他是誰啊！他又不是我女婿，憑什麽給他！”

律師忽視她，直接道，“先生現在方便嗎？我現在可以協助您處理這些遺産。”

“好啊！你小子勾引我家姑娘！”女人掏出手機，“我要曝光你！看以後誰用你工作，誰敢嫁給你。”

網絡，不知何時，成為了一種暴力手段。

“女士，你這樣是污蔑。”律師蹙眉，他真是要被這對父母惡心死了，“況且您的女兒不也留給你一部分錢了嗎？”

“才那麽點錢，那算什麽！”女人喊道，“我也要曝光你！你們肯定都是一路的，想吞我閨女遺産，做夢吧！”

“好了。”程清和冷冷的斜睨她，“別打擾她。”

“要是真能打擾醒來也行呢。我要讓她看看，她一死，你們一個個都窺伺她的錢。”女人那手對兩人指指點點，嘴裏口吐芬芳。

可能是她聲音太大，引得醫院其他病房的人紛紛側望。

“錢給你，但能讓她安靜些嗎？”程清和語氣陰冷。

她最喜歡靜靜的待着。

“你說的。”男人知道不能逼的太緊，拉着女人走出了門。

女人顯然不是很情願，一路被丈夫生拉硬拽。

房內獨留程清和一忍。

他靜靜的望着雙目緊閉的女人，從懷中掏出手機，在上面點了什麽。

不一會兒，病床另一側突然出現一團黑色蟲洞。

“哥。”程清萌從蟲洞中跳出，她看了一眼病床，又看了一眼程清和，“嫂子去世了？”

“有什麽辦法能讓她活嗎？”

“生老病死，是這個世界的常态，我們無法跨界的。”程清萌緊接着又道，“但我可以把她送去其他三千小世界。”

“那……”

“也是重生。”程清萌認真道，“放心，這件事交給我，我會找好世界的。”

“我找吧。”

“那你……要跟我回去嗎？”

回去他們所在的世界。

“嗯……過幾日。”程清和垂眸。

“好。”程清萌取出針筒，紮入季兮禾胳膊上，一吸。

神奇的是，被吸出來的不是血液，而是一股幽藍的氣體。

“嫂子的靈魂已抽取。”程清萌道，“你保管？”

“嗯。”程清和從她手中接過，放入大衣兜中。他深呼一口氣，站起身，深深的凝望着季兮禾，“放心，你會重生，我也會去找你。”

季兮禾的葬禮由他親手布置，來的人很少，都是她生前的同事。

程清和很想吐槽：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沒有朋友。

風吹落葉，初春的早晨還待着冷意。

小草努力從地縫中鑽出，露出嫩綠的葉子。樹枝發芽，鮮花含苞欲放。

看着墓碑上字，程清和突然一笑，“你還真行，遺囑居然留了兩份。若我不接受，就全部捐出去……還有……你也真狠，遺體也捐。”

真是什麽都不留。

“你爸媽氣壞了，還想找我麻煩。只是我機智，躲過去了。哦……對了，我收拾你之前的出租房時，碰到你的鄰居了。”

“你鄰居似乎與你很熟，跟我講了許多你的事。還告訴我，你爸媽像吸血鬼一樣，吸着你的血。原來，你這些年過的……一直都不好啊……”他聲音略有些啞，“其實你跟我說，我會幫你的。但你愣是搞失蹤，搞了好多年。你肯定覺得，不與我相見，我肯定會忘記你……會另找新歡吧？”

“你真傻，我說過，我是個長情的人。”程清和擡手捂住了臉，“你說不想讓你掙來的辛苦錢給便宜弟弟，又因覺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