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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了,肖墨洗完了澡,本該躺在床上等着喬琛。可她心裏憋悶,便裹着睡袍去了陽臺。
這裏是喬琛的公寓,有280坪,市口又好,不像給肖文買的那套,滿打滿算還不到喬琛的尾巴,卻那麽費勁才弄到。
想想自己在這個城市活了二十年,從來不曾覺得自家的小院子有什麽不好。雖然破舊,但溫暖。
到頭來,卻被俞夏的媽媽攪亂了自己的思維,是她間接的告訴了自己:原來,在這個地方,有人是可以站在這麽寬敞的屋子裏,平淡的看着外面,看着外面的燈火通明,繁華至極的。
肖墨暗暗的下着決心,車也好,房也罷,旁人所有的,将來的我也一定會有的。這樣,她就不用再依附喬琛了。可她知道,這将會很漫長,很漫長……
“嘩”
浴室的玻璃門被喬琛推開了,在寂靜的夜裏傳達出一種信號,仿佛說着:肖墨,你該“還債”了,或者,肖墨,你該“奮鬥”了。
她下意識的拉緊衣襟,側着身子從半開的玻璃門中擠進來。
喬琛的睡袍半敞着,露出大半個精壯胸膛,他很平常的拿毛巾擦着頭發,很平常很平常,與肖墨的不自然差了太多。
是啊,這裏是喬琛的家,即便不是家,也是喬琛的資産,而她呢,她算什麽?或許跟面前的沙發一樣,是個擺設,是件物品。
喬琛察覺到了肖墨的不自然,放下手裏的毛巾,毛巾上因為沾了水,正軟噠噠的落在茶幾上,肖墨試着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便低頭看着那條毛巾,腦子裏蹦出四個字叫“同病相憐”。
“過來。”喬琛明明站在肖墨面前,卻讓她過去,肖墨有些困惑,但很快的明白了。
她顫顫巍巍的走過去,又顫顫巍巍的伸手環住男人的腰。
她突然很想問一句:“喬先生,你夜不歸宿,喬太太不會不高興麽?!”可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喬先生,我們……早點休息吧。”
這是一句邀請,在肖墨看來,已經是露骨的邀請了。
她突然覺得自己有些虛僞,腦子裏想着別人的老婆,卻又不知廉恥的抱着別人的腰。
肖墨就這樣靜靜的抱着喬琛,她的心從最初的狂跳到平靜。
人的心只會在兩種場合下高頻的跳,一是,感覺到了緊張,二則是,遇見了愛情。肖墨屬于第一種,而,喬琛,兩種都不是。他的心跳很平和。
喬琛一定抱過很多女人,一定。肖墨這樣想。
良久,喬琛才動了動身子,擡起手握住肖墨的肩膀,用他深邃的眼神一遍一遍撫摸着肖墨。讓她有種被人脫光衣服站在菜市場的感覺。
見她神色閃爍,喬琛挑起她的下巴,逼迫她正視自己:“你是不是特別怕我?!”他用着很有磁性的聲音問着肖墨。惹得肖墨越發緊張:“沒……沒有。”
見她神色慌張,宛若一直受了驚的小白兔,喬琛不由的輕笑出聲,他的笑容明媚,肖墨有些呆滞。
“你知道女人什麽時候最可愛麽?!”喬琛仍然在笑,肖墨也仍在發呆:“啊?”
喬琛也不管她,自顧低下頭去,去挽自己的睡袍袖子,又問了肖墨一個問題:“荷花肥葉紅蓮蒂,披衣帶水欲何求?”他的動作一停,重又擡起頭:“你知道後面兩句是什麽?!”
肖墨不負衆望的搖搖頭。喬琛又一次笑了。他沒再說話,在肖墨看來,喬琛跟她是沒有共同語言吧。直到,喬琛再一次将她抱起,肖墨那久違的心跳才又出現。
她的臉在一瞬間紅透了,火辣辣的疼着。
喬琛低頭仔細的看着她,很輕松的往房裏走。肖墨自然注意到了喬琛,他的眼神不似平常,肖墨總感覺有股火焰,她知道那就是欲望,男人的欲望。
喬琛依舊很溫柔的把她放在床上,伸手去拉肖墨的睡袍袋子,嘴裏念叨了一句:“情漣絲漪任君游。”說罷,火熱的大掌從肖墨半開的睡袍中間伸下去,重又補上一句:“只視幽蘭盡醉香。”
沒等肖墨反應過來,喬琛的唇就附上來了。從額頭,臉頰,嘴唇,脖頸,再到那一片柔軟腹地。一股股的浪潮漸漸的将她打翻,她的腦子漸漸空洞了。
她迷迷糊糊的記得,在喬琛長驅直入的那一瞬間,他長長的喟嘆了。那是一種很有磁性很有磁性的聲音。
……
早上,肖墨是被衣櫥門開的聲音驚醒的。她的眼睛本來還是半睜着,在看到肩背□的喬琛時,她才徹底醒了。
扶着被單,一下子坐起身子。用餘光偷偷打量着喬琛,見他剛直的背脊上分散着細微的抓痕。肖墨恨不得鑽進地縫,偏巧這時,喬琛轉頭:“醒了?”
肖墨一愣,緩緩的點了點頭。試探性的問他:“喬先生,今天不用上班?”
“嗯,休假!”喬琛換好了衣服,身後的女人還一點動靜也沒有,他緩緩轉身,打算一探究竟。
正好看見肖墨小偷似的趴在床上,用細手去鈎地上的睡袍。光潔的背暴露無遺,在陽光下似乎還閃着光,喬琛愣了神。肖墨卻吓了一跳,趕緊坐好,将身上的被單拉高再拉高。
喬琛這才回神,戲谑的說:“昨晚是不是太累了?!還不想起床?”
肖墨只好紅着臉不做聲,等着他出門去,才急匆匆的穿戴。
起床後的第一件事兒,她并沒有忘記,趕忙翻開自己的包,從夾層那裏将避孕藥拿出,就這麽幹幹的咽下去,咽的她眼淚都掉下來了。
那天早上,她是跟喬琛一起用過早餐才回去的。
只是同樣話少的兩個人,直到彼此出了門,也沒一句交談。
肖墨坐在回校的公交車上,靠着窗,雙手環抱住自己。不知怎的,腦子裏就回想起了,昨晚喬琛吟誦的一首詩,她大概記得內容,便從衣服口袋裏将手機掏出,試圖查一查,那是首什麽詩。
搜出來的結果,真讓肖墨窘迫的想死,可卻讓她重新認識了喬琛,原來,他并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男人。
後來的日子恢複了一絲平靜。喬琛很長時間裏都沒有找過肖墨,長到肖墨都快忘了自己的身份,以為自己還是那個純粹的學生或者純粹的肖墨。
在學校,她不是在圖書館裏就是在宿舍,肖墨好像很長時間都沒有出門,偶爾羅萌她們逛街也會叫她,她總是推脫,不是她不想出去,她只是需要攢錢。
當然,她也有特別想花錢的時候,比如從宿舍走去上課,會路過一個肉夾馍的攤位,它飄出來的香味總會從鼻尖竄到肖墨的心裏,讓她忍不住伫足,可想着自己可憐的錢包,她又放棄了,每每,她總是笑而不語,覺得能夠像自己這般做情婦做到這個份上,也算是奇葩一朵了。
這天,肖墨依舊捧着書去圖書館,也依舊路過了那家肉夾馍的攤位,眼看着自個肚子裏的饞蟲快要冒出來。肖墨低着頭,準備速度的往前走,眼睛卻觸到了一雙蹬着灰色休閑鞋的腳。
肖墨擡起頭,先是看見了金亮亮的膜餅。
“諾,朋友。請你的!”面前的男孩笑的爽朗,陽光似乎都一瞬間明媚了。
肖墨總覺得這人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她試探性的問道,并沒有伸手去接男孩的饋贈,只是盯着他俊朗的臉龐看,驟然露出開朗的表情:“你是那個交警,你怎麽會在這裏?”
男孩先是将肉夾馍塞到肖墨手中,才挑眉回她:“準确的說,我不是交警,那天,我是代別人班的。我叫駱以歌。工科男,是你校友。”
肖墨愣了愣,半響沒說話,想想還是把手裏的食物還給了駱以歌,多年來的教育告訴她,不能輕易接受陌生人的東西,尤其是陌生男人的東西,喬琛就是個例子。
“對不起,我不喜歡吃這個。我還要去看書,先走了。”
“是去圖書館麽。我也是。”駱以歌很熱情的說道:“反正同路,那就一起走吧。”
肖墨皺着眉頭,可還是點了點頭。
路上。
駱以歌一邊吃着肉夾馍一邊砸吧着嘴兒:“肖墨,這個挺好吃的。”他順勢掰下一塊,送到肖墨嘴邊:“來一口吧。”
聞到這香味,肖墨的嗓子輕微咽了咽口水,堅持道:“對不起,我真的不想吃。”
“來一塊嘛,真的挺好吃的。”
“對不起,我真的不要。”
“就一塊,一塊,來嘛。”
“我不要。”
“……”
圖書館。
肖墨不留神,已經看了半天的書,搖搖腦袋,很重。就連眼睛也有些發酸。她不得不停下來,兩指捏住眼角輕輕的揉。
等到舒适了一點後,肖墨才從手邊的包裏拿出一摞報紙,攤開,拿着筆在上面圈圈點點。
“你是要找工作麽?”耳後突然噴出一股熱氣。
肖墨立即轉身,見是駱以歌,臉色越發疏離,輕輕的回了一句:“嗯。”便重新回神到手裏的報紙。
駱以歌見狀,咬了咬牙将肖墨手裏的報紙拍下,肖墨其實有些生氣的,皺着眉頭正欲說話。
駱以歌搶了先:“每個周末,市圖書館那裏都有人找家教,你不妨去試試?”
肖墨肚裏的火氣這才消了,點下頭,将報紙合上,輕聲說了一句:“謝謝。”
“不客氣。”駱以歌依舊笑着。
作者有話要說:(⊙o⊙)…蝦米都不說了,收藏花花什麽的,你們自己看着辦的說……微微在這裏提一下,以後更文的時間組轉變了,變成晚八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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