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日式土豆沙
蕭默強行把空調毯疊成了一團給應謹言墊在腰上, 開始照着百度念, “注意不能過于勞累、不能吃生冷物、心情保持舒暢、注意保暖吃點甜食……”
朗讀完畢經期注意事項以後,蕭默叮囑道, “明天你就別上班了吧,想吃點什麽我給你買回來就行,對我好像有個認識的中醫很厲害, 約個時間幫你調理一下?”
止痛藥上了藥勁,加上腹部被蕭默的手捂得緊緊地, 傳來陣陣暖流, 應謹言蒼白的小臉慢慢有了點血色。
應謹言剛張開嘴想說話, 蕭默就馬上單手摸了放在床頭櫃的水杯遞過去,“多喝熱水。”
“你知道嗎?一般跟女朋友說多喝熱水的男孩子,都會被分手的。”應謹言笑着說。
蕭默手指修長,握住整個水杯,在應謹言眼前晃了晃, “那我應該說什麽?說喝一口紅糖水, 給你看一手?”
應謹言噗嗤一下笑出了聲音, “你不光是沒談過戀愛吧,你是連女性朋友有沒有吧, 蕭默大哥哥。”
“啧,你當樽樽跟顏言不是女孩子嗎?”蕭默反問。
應謹言歪腦袋瞅蕭默, “說起來樽樽跟江月青梅竹馬你沒機會, 那為什麽你沒跟顏言在一起啊,感覺你應該挺熟的, 還是一個大學同專業的?”
“誰說我沒跟言言在一起?言言在我懷裏呢。”蕭默借着顏言名字跟應謹言昵稱讀起來一模一樣,來套自己媳婦兒。
“我是很認真的在問你好嗎??”應謹言嘟嘴。
“可別胡說啊,你先喝水。”蕭默扶起應謹言,把水杯微微傾。
應謹言象征性的抿了一小口下去,就閉了嘴。
“多喝點熱水。”蕭默不肯把水杯移開,教育應謹言道。
應謹言又順從的含了一大口熱水,苦着臉一點一點咕嘟下去,委屈地說,“我初中畢業以後,就沒喝過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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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默輕輕地拍了一下應謹言後腦,問她,“肚子疼不疼了?”
應謹言渾身無力的癱回枕頭上,上下動了動頭。
“從來不喝熱水。”蕭默嘆了口氣,略微惱怒地說,“那你不痛經誰痛經,你要是不疼的話,簡直天理容。”
“日本跟歐美那些女孩子生理期沒這麽多講究,也蹦蹦跳跳挺好的。”應謹言為自己辯解,“讀書那陣本也沒提供熱水的地方,我也懶得自己每天帶保溫杯,久而久之就習慣了。”
“你是日本人嗎?”蕭默問。
應謹言自知理虧,搖了搖頭。
“那你就給我好好喝熱水、泡腳、外加養生之類都搞起來,過幾天帶你去看中醫好好調理一下。”蕭默得自己像養了個女兒,還是不知道愛惜身體那種。
折騰到現在,兩個人都十分清醒,睡意全無。
應謹言靠着蕭默玩手機,看到剛剛微信群裏的消息,又想起了剛剛的問題。
“顏言小姐姐也是單身唉,你還沒說為什麽沒跟顏言小姐姐在一起過呢。”應謹言為了區分自己跟顏言,
強行加了小姐姐三個字,怼死蕭默回避的路。
她眼角眉梢都帶着壞笑,開玩笑似的調戲,“概率論上,男女之間如果熟識還玩得好,且都是單身的話,
很大幾率能湊成一對,當然顏值不配的話另說。”
應謹言仰頭,伸手勾起蕭默的下巴,打量了一番,“嗯,你這個臉的話,我打95吧,百分制。”
“還五分差哪裏了,應小姐指教一下,明天我就去韓國預約個整容項目,力求能在你心裏達到百分百。”蕭默眯起眼睛,調笑回去。
應謹言反手刮了一下蕭默高挺的鼻梁,“因為你鼻子比我高,我不開心,所以扣五分好吧。”
“嗯,我一會兒往門上撞一下,看看能不能撞下去一點,襯你心意。”蕭默握住應謹言不安分的小手放自己胸口。
他繼續回答應謹言困惑的問題,“除了你以外我沒關注過其他女孩子,顏言小姐姐的确是我學姐,不過是在江月介紹之後,我才知道她是我學姐的,在此之前我就知聽我室友提起過我們系有個跨專業轉過來的小姐,很好看。因為跨度很大,所以我才
約知道有顏言這麽個人存在。”
“唉?顏言是轉專業學的金融啊?我一直以為你們學金融的,都是家裏有地位背景才去念得呢。”應謹有點蒙圈,緩了一會兒,她肚子已經不疼了,她把頭抵在蕭默肚子上,扯着蕭默的手開始來回晃動着玩。
蕭默由着應謹言性子玩,還給她留了個懸念,“我跟你說顏言以前是讀什麽專業的,說出來你都不信。”
應謹言把手放在唇邊輕輕地吻了一下,回嘴,“我是讀數學系的,說出去大部分人都不敢信呢,你就是我說顏言小姐姐以前是學考古的,我都不會慌的。”
應謹言拍着胸脯跟蕭默抱着自己承受的住,讓蕭默趕緊講。
“顏言以前是學編導的,就是寫劇本的。”蕭默如實說。
……
空氣忽然凝固,應謹言停了手上的動作。
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蕭默。
“你不是說顏言以前學什麽,都吓不到你嗎?害怕了?”蕭默抿唇笑,拍了拍應謹言的肚子說。
“我…就是覺得你這信息量巨大了點,我開始以為就是文科生或者理科生轉專業來着,結果你這直接就我搞成藝術生了。”應謹言持續性懵逼。
“是吧,是個人都會好奇這什麽操作。”蕭默繼續說,“而且我認識顏言的時候,她就有男朋友了,是月學弟,據說是一見鐘情。”
應謹言到底是個女孩子,她馬上就展開八卦之心,興奮的搓了搓小手,明眸盯着蕭默懇求道,“有照嗎,給我看看她男朋友長什麽樣呗。”
“你加她微信看看朋友圈吧,如果還沒删的話應該會有?”蕭默答,“反正顏言這個點應該還沒睡。”
應謹言直接加了顏言好友。
幾分鐘以後就通過了。
應謹言在“恭喜蕭默小朋友成功脫團”群裏發消息。
應謹言:顏言小姐姐居然還沒睡顏言:[哭臉]投行狗的工資裏包含了開夜車的加班費,睡覺是什麽?
應謹言:剛剛跟蕭默聊天,有一個問題困擾在我心頭,如果今天得不到解釋,可能蕭默就不用睡覺了。
顏言:?你問。
應謹言: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你從一個學編導的藝術少女,變成了一個投行精英的陳逆:我也困擾很多年了。
蕭默:學姐,救救學弟吧,求您了。
陳逆估計再忙,閃現出來回複了一下就不知所蹤。
顏言:[點煙]生活所迫,一言難盡啊。人嘛,生于憂患,死于安樂。熱急生風,窮極思變啊。
應謹言看的一頭霧水,舉着手機問蕭默這些詞連起來什麽意思。
蕭默沉默了,他直接點了語音發了一句,“學姐,你好好說人話。”顏言:花的多掙得少,編導沒才華能養活的起自己的花銷,才聽家裏話轉金融的。
應謹言:…學姐牛逼啊,這麽跨專業都能學好。
顏言:承讓了,都是夜車開出來的。比起我學金融,我更想知道你是怎麽學數學的,提起數學來我就瑟發抖,這輩子都不想在看到數學了。
應謹言:其實我沒努力學,我以前是拿到數學題就突然能知道解題思路的。
蕭默就着應謹言的手機回了一句。
應謹言:我媳婦兒就是這麽聰明機智顏言:退群了,整個群都是天賦型選手,只有我一個人是加班加點真熬夜工作狗。
***群裏扯了一會兒犢子,大家都安靜了下來,應謹言枕着蕭默百無聊賴的翻看顏言朋友圈,看起來她還沒得及删朋友圈。
朋友圈裏的合照,顏言跟一個其貌不揚的男生勾肩,笑的燦爛。
蕭默強忍着睡意陪應謹言,視線注意着她的一舉一動,連她微微皺眉的小表情都收進眼底,“是不是覺顏言小姐姐跟這個男孩子不太搭?”
應謹言用力點了點頭,“也不是相貌不搭吧,就是感覺那裏不對。”
“你第六感倒是很準。”蕭默誇獎道,“這個男孩子叫張軒,家裏很窮,背朝黃土靠天吃飯那種窮,還幾個弟弟妹妹需要撫養。可是人非常努力上
,學習能力強,代碼寫的很不錯,年薪五十萬往上。”
“那發展前景還不錯啊?”應謹言聽開頭的時候眉頭緊蹙,聽到結尾又覺得算是潛力股。
“開始我們所有人都覺得顏言小姐姐是想玩一玩的,金融這行非常看重學歷出身跟家庭背景,顏言整個族都是金融圈內的人,家境極佳,好了張軒也就一座珠穆朗瑪峰的高度吧,很不搭配的兩個人,卻也分分合談了三四年了。”蕭默捂嘴打了個哈欠,給應謹言八卦聽。
“唉…”應謹言籲了一口氣,從蕭默肚子上移開,乖乖地躺倒一側,“快睡吧,還得搬磚養我呢。”
***早上蕭默被鬧鐘吵醒,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睜眼把鬧鐘按停,而後盯了一會還在熟睡的應謹言,在她額上落下輕吻,翻身起床。
給自己沖了一杯黑咖啡。
蕭默在書房坐了一小會兒,打開很久沒寫過字的日記本。
寫下了這樣一段話。
“你是哪種那種可以讓我在語言不通的城市,一個人站在十字路口,周圍的行人步履匆匆,只有我呆着,都不會因為渺小而感到心悸的那種存在。”
“上帝或許永遠公正的對待每個人,世人也不會全部對你溫容以待,但我會對你特殊對待,你不需要有何努力跟改變。
在我身邊,你不需要裝乖懂事。你可以肆無忌憚的做個小孩子,我會把口袋裏所有的糖果都拿出來塞到嘴裏。”
寫完以後,蕭默合上本子放進抽屜,下樓買了各色早餐,以清淡的粥水為主,考慮再三也加了跟油條跟春卷。
保溫杯裏泡了紅棗枸杞茶,放在床頭櫃,貼了便簽提示。
他做完這一切,應謹言還在睡夢中。
看起來像是在做什麽美夢,睡着的時候嘴角都帶着弧度。
***應謹言一覺睡到了下午,醒來的時候看見蕭默準備的早飯,不情不願地扭開保溫杯喝了一大口紅棗枸茶。
味道真是。
說不出的養生。
應謹言給蕭默發消息,“您飼養的應謹言已經睡醒了,有乖乖聽話喝熱水,把桌上的早餐都吃了一遍。”
昨天的微信群,今早又刷了一陣屏。
應謹言的指尖輕輕滑動手機屏幕,往上翻看消息記錄。
餘盈樽:你們大半夜通宵扯犢子不帶我!那就先訂好了下周末晚上一起出來hihg啊!我有事要跟大家代蕭默:我月哥會允許你晚上不睡覺??
江月:她昨晚想偷偷打PSV,被我兇了才早睡的。
餘盈樽:你看看人家蕭默!陪着媳婦兒熬夜!再看看你!差距你懂嗎江月:…樽樽,你是不是覺得你在樓下買可樂,一會就不用上樓了?
江月發完這句話,餘盈樽再也沒在群裏出現過。
應謹言讓這對活寶樂的直拍大腿。
手支着飯桌托腮發了一會兒呆,應謹言坐不住了,她私敲了一波餘盈樽,問她有沒有空出來吃甜餅。
剛跟餘盈樽約好時間,江月的好友驗證消息就發了過來。
江月:麻煩多看着點樽樽,主要別讓她喝酒就可以。
應謹言:好的好的,都按大哥吩咐的來。
餘盈樽貼心的給應謹言挂了個語音說,“你直接上樓輸密碼進我家,我梳妝臺上有化妝用品,水乳精華類的都在衛生間。”
“…你怎麽知道我缺這些東西的啊?”應謹言這是第二次住蕭默家,樓下超市能買到的也就只有卸妝水平價的國貨護膚品。
餘盈樽樂了,“因為我會讀心術,騙你的,我的主頁是心理咨詢來着。”
……
應謹言清清楚楚的記得。
餘盈樽跟自己說過,她是江月學妹。
所以是通信工程跨心理咨詢。
這群人的專業跨度真是令人恐懼。
***Serene。
莫然跟陳緣緣都是第一次見到應謹言的素顏。
雖然制作甜品的時候應謹言一直帶着口罩,可也都是帶妝來店裏的。
兩人暗自猜測了一波老板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可又無法從應謹言如常的神情裏推斷出個所以然。
可應謹言她就是懶得化妝了而已。
餘盈樽收到應謹言邀約以後,先去公司隔壁的商場買了幾套夏裝跟睡衣,就直接打車到了甜品店裏,工日下午二樓沒什麽人,她随性的窩在躺椅裏,打游戲。
應謹言把白巧克力隔水加熱融化,分成兩半,另一半兌入草莓汁。接過莫然買的,中國麻将模板,把第層白巧克力醬倒進去,放進冰箱冷藏。
黃油利落的被切成小塊,混合水、鹽跟糖粉,在鍋裏煮沸後馬上離火。
快速篩入面粉攪拌至均勻,而後打開小火加熱,翻攪,成膜後關火。趁着放涼面團的時間把淡奶油打發入融化的黑巧克力醬,裝進裱花袋冷藏。
溫涼的面團少量多次的兌入雞蛋液,均勻攪拌到面糊拉起來不再流動呈現倒三角狀态,烤紙上擠出一朵泡芙胚,持沾水的勺柄壓平尖端。
烤箱預熱210度,中層烤制十分鐘左右到泡芙膨脹起來,再轉180度二十分鐘到徹底熟透。
中途把第二層混了草莓汁的白巧克力醬倒進麻将模板,應謹言才倒出手看手機。
“你在等我一小會兒,這邊馬上就做好了甜品,你想喝點什麽嗎?”應謹言給餘盈樽發信息問。
“想喝特調的抹茶雞尾酒!”餘盈樽上次喝過以後,就心心相念。
“江月特地叮囑我,不給你喝酒,給你兌雪碧還是蘇打水你自己選一個。”應謹言覺得知餘盈樽莫過如月了。
“那...兌雪碧吧QAAQ。”餘盈樽發了個委屈的小表情。
泡芙烤好以後,麻将巧克力同步凝固的差不多了,裝在了定制的小型發財紙盒裏。
莫然幫着應謹言把泡芙中間掏空,擠上巧克力內陷。應謹言細細密
的在泡芙表層篩了兩邊糖粉,篩出個心形。
應謹言端着餐盤下樓,三樓歐風布置的地方沒人,她又下了一層,在架空的天臺上找到了窩在搖椅裏抱PSV晃秋千的餘盈樽。
“樽樽。”應謹言輕聲喊她。
餘盈樽馬上停了手上的游戲,擡頭看應謹言。
相視一笑。
曾經有人說首因效應是偏見的遮羞布,所有認識時間不長沒有共同經歷的背景下,就過分有好感或者過厭惡的緣由,都是來自于偏見。
可人因偏見而愉快,偏見讓人無怨無悔。
“主甜品是巧克力泡芙,配雪碧抹茶僞雞尾酒,附帶一盒讓你帶走吃的麻将巧克力。”應謹言切了一塊芙,叉起來喂到餘盈樽嘴邊。
餘盈樽張嘴,舉起手機自拍了一張,發給蕭默示威附字,“這是我老婆了!”
麻将巧克力制作精巧,裝盒用心。打開盒子就是一排十三幺,餘盈樽差點把剛剛吞下去的泡芙笑的嗆出來。
“言言,你們店準備開始走中國風了?”餘盈樽笑着問。
應謹言抿了一小口飲品,腳支着地面讓搖椅晃動的幅度更大一點兒。
“沒有,就是買了一套麻将模具,覺得挺有意思的,所以就做了幾套準備送給你們。”應謹言沒說送給友,而是說了送給你們。
她自覺自己生性冷淡,并沒有什麽好朋友。
除了因為偏見而喜歡上餘盈樽,也有對蕭默愛屋及烏的成分在裏面。餘盈樽知趣的沒追問這一句,主動引導了話題走向。
“你知道江月為什麽不讓我喝酒嗎?”餘盈樽開口說。
應謹言搖頭,“我覺得你的名字…看起來就像是很能喝酒的樣子。”
“嗯嗯,是這樣。出自歸去來兮辭,攜幼入室,有酒盈樽。”餘盈樽肯定了應謹
的說法,“我第一次到江月的時候,十六歲吧,就在吹瓶酗酒了。”
“那他為什麽跟我說不讓你喝酒?”應謹言一頭霧水。
“因為我懷孕了。”餘盈樽答。
……
應謹言連忙把餘盈樽手裏的抹茶雞尾酒奪下來,手忙腳亂地說,“別喝涼的了,我去樓上給你燒個熱奶,不對,懷孕期間能不能喝牛奶?”
餘盈樽按住應謹言沒讓她起身,嘆了口氣,“你怎麽比江月還緊張。”
“因為…我不知道怎麽迎接一個新生命的到來。”應謹言答。
窗邊挂着的風鈴被微風撩動,發出清脆的聲音,天際漂浮着幾朵白雲,悠然的流動。兩個女孩子并肩坐躺椅上,面前是精致的甜品。
陽光打在腳邊,應謹言甚至能看清楚,光影投射處,起舞的塵埃。
“樽樽,你給我講講故事吧,你們都是怎麽好好談戀愛,好好愛人的,我想學習一下。”應謹言輕聲問。
餘盈樽柔聲回答,“先給你講我閨蜜顏言的故事吧,她昨天在群裏說自己分手了,你也看見了吧。”
應謹言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看見了。
“她前男友叫張軒,以前跟我還有江月一個大學的。簡而言之歸納起來就是,家境貧寒,但是人非常有息。是張軒先喜歡上顏言的,兩個人家境還有顏值都不是很般配,可張軒對顏言非常非常好,好到什麽程呢?
張軒有十塊錢,十塊錢都能全部花在顏言身上。曾經有一次張軒出車禍被刮到在地,手肘上全是血跡,言在對街買東西。張軒爬起來看見顏言的第一句話是,你買到喜歡的東西了嗎?
超脫了自己生命,大概就是這種愛法吧,可還是分分合合,這次應該是徹底結束了。”餘盈樽說的時候常平靜,應謹言聽不出她對這段感情的半分惋惜。
“嗯。”應謹言發了一個語氣詞,表示自己在聽。
“結束的理由很簡單,三觀不一樣。張軒可以把自己的命都用來愛顏言,可是也改變不了他從小形成的值觀。他還有弟弟妹妹跟父母要贍養,在顏言身上花錢從不吝啬,可對自己就要差的多,衣服鞋子都是能穿行,吃住也都極為簡約。愛不愛、能不能一起、能不能達成價值觀的一致,是三件事,最後一件事決定了兩人能走多遠的路。”餘盈樽力求應謹言能理解,說的很慢,“不過張軒這個人的人品是沒什麽問題的,只能跟顏言不合适吧”
“可我依舊覺得可惜。”應謹言嘆了口氣,“不瞞你說,我對這個世界沒什麽希望,但自從我遇見蕭默後,居然開始真心祝願天下所有有情人,都能終成眷屬了。”
“一樣的。”餘盈樽答,晃了晃手裏的杯子,對着陽光的方向舉高。
水杯圓角起了放大鏡的作用,把陽臺的景致扭曲起來。
“我跟江月并不是一帆風順走下來的,只不過花多少年歲,遇見多少人,我都只愛江月一個,所以大概情是門玄學。我也還在修讀這個專業,尚且沒畢業,先跟你預約一個伴娘名額,你看怎麽樣?”餘盈樽笑問。
“唉?”應謹言反應了一下,激動地握住餘盈樽的手,差點弄撒水杯,“你們準備舉辦婚禮了啊?什麽候?”
餘盈樽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等周日大家聚一波,抽簽就把訂個日子。”
***周日傍晚。
陳逆陳警官從周三開始就帶領全組燒香拜佛,終于渡過了一個完整的周末。
餘盈樽江月,顏言陳逆,加上應謹言跟蕭默,一行六人。
飯桌上餘盈樽宣布了自己懷孕的事情,差點把正在啃糖醋排骨的顏言嗆死。
應謹言早就料到了結局,十分貼心的拍了拍顏言的後背給她順氣。
“蕭默你跟你媳婦兒來當伴郎伴娘。”江月給餘盈樽挑了一大塊帶皮的魚肉,蘸着汁水送到碗裏,通知蕭默一句。
蕭默還想問問應謹言的意見,他捏了捏應謹言的左手。
“是我先答應樽樽的。”應謹言學着江月的樣子,喂了蕭默一塊魚肉,俏皮的眨了一下眼睛。
陳逆捂臉,跟顏言講,“走吧顏言,我們先走吧,單身狗沒眼看了,這些秀恩愛的狗男女。”
“走個屁,一會兒起碼續兩攤,我有一首分手快樂要送給在座各位。”顏言撕咬着排骨,惡狠狠地說。
餘盈樽興奮地拍手手,連連點頭,“好的好的,一會兒KTV走起,晚上再去酒吧喝點兒。”
江月幽幽的掃了餘盈樽一眼。
“我喝可樂…不喝酒。”餘盈樽睜大圓眼,眼巴巴的瞅江月。
顏言倒是沒如約唱分手快樂,她一首都沒唱,光腳站在KTV沙發上,拿着搖鈴打氣的小
具,不停的給她CALL。
應謹言坐在蕭默懷裏,唱了一首情歌。
“沿途幾多障礙,埋頭撞向未來。
閉上呼吸跟你堕進深海。
歷劫都不能離開,人生有太多意外。
攀不過斷崖,如何相愛。
旁人怎麽對待,仍然撞向未來。
決意今生跟你被愛淹蓋。
若世界不容人,不失氣概。
旁人怎麽對待,仍然撞向未來。
決意今生跟你被愛淹蓋。
若歲月不留人,占有現在。
在炮火中接吻,天要裂開。
怎樣過,我們都不踐踏愛。
危難處處絕不可羞辱愛。”
應謹言唱完最後一句,音落,就被蕭默的唇堵住。
兩首歌的時間,蕭默才放開氣喘籲籲的應謹言。
大聲跟餘盈樽說,“樽樽,結婚時候抛花球給言言。”
餘盈樽單手比了一個OK的手勢,麥克風擴音,聲音極大,“兄弟沒問題,我一抛一個準,保證你這次婚現場能好好做人。”
***夜色旖旎,九點多快十點,正是清吧人最多的時候。
幾人都是臨時想來的,就随意的倚着吧臺喝幾杯,除了餘盈樽委屈巴巴的喝可樂。
應謹言點了杯martini,在餘盈樽羨慕的眼神裏小口抿着。
雖然是清吧,卻也有個小小的舞臺,供樂隊演奏,不過避開了重金屬之流激烈的音樂。
“我去趟衛生間。”餘盈樽說,剩的半杯可樂就放在原處。
應謹言仰頭把剩的半杯酒仰頭一飲而盡,挽住餘盈樽的手,“我陪你去。”
蕭默看着應謹言的動作,眼色一沉,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想找煙。
應謹言沖着調酒師打了個響指,“麻煩再來一杯一樣的,多加冰。”
蕭默的眼神瞬間柔和了起來,望着應謹言跟餘盈樽挽手的背影,抿着薄唇微笑。
“你不覺得自己太敏感了嗎?”江月同是男人,注意到了蕭默剛剛情緒的變化。
在酒吧喝酒有點講究,酒杯離開視線的時候,再回來這杯酒就不能再碰了,防止被別有用心的人下藥或做其他事情。
所以大多數人都會直接把酒倒掉或飲盡才離座。
這也代表了對一同來的同伴的不信任。
“警惕性強,挺好的。”陳逆稱贊道。
應謹言剛剛把杯中酒飲盡,是習慣使然,又重新叫了一杯,是內心極度信任跟不希望蕭默多想。
“她很在乎你。”顏言做了個總結。
到了整點,臺上突然上了一組樂隊演奏,樂曲平平,蕭默的注意力都在應謹言身上,根本沒關注過臺上過什麽人。
正在臺上演奏貝斯的秦卿傾,倏然看見吧臺旁邊站着的蕭默,跟蕭默懷裏摟着的長發女孩子。
一曲彈錯數音。
所幸貝斯沒什麽存在感。
曲子終了,秦卿傾穿過人群,走到蕭默面前站定,目光在蕭默跟他懷裏女孩子身上來回打轉。
而後揚起巴掌,打在了蕭默臉上。
蕭默蹙眉,第一時間把應謹言拉到身側,惱怒道,“你在發什麽瘋?”
“這話該我問你吧?”秦卿傾指着應謹言,大聲吼,“她又算是什麽人?”
酒吧是個少見撕逼現場的地方,圍觀群衆都舉着酒杯看戲。
蕭默還沒開口,應謹言就幹脆利落的拿了酒杯潑在秦卿傾身上。
應謹言一整杯酒都沒動,紅褐色液體夾着冰塊從頭澆下來,給秦卿傾來了一波透心涼,心飛揚的操/作。
“蕭默不打女人,不代表我脾氣很好。”應謹言冷冷的瞥了秦卿傾一眼。
秦卿傾氣急敗壞,又揚起了巴掌,應謹言快速握住她的手肘,反手打了回去。
“啪。”應謹言下手極重,響聲很大,秦卿傾的臉上馬上泛起一片紅。
秦卿傾嘴角挑起微笑,跟應謹言說,“你知道嗎,蕭默為了我,在訂婚現場喊我的名字,不惜跟家裏斷關系,也要說愛我。”
聽完應謹言也笑了,蕭默剛準備開口,就被應謹言的食指抵住嘴唇。
應謹言對視蕭默,搖了搖頭,讓他別開口。
應謹言回過頭,看狼狽不堪的女孩子,笑的燦爛,眼神輕蔑,語氣輕挑,“我知道啊,因為我是他正牌婚對象。就算真的喊了你名字又如何,他還是注定了要跟我在一起,對了,您叫什麽?”
陳逆站在一側,玩着手機,完全脫離這場鬧劇之外。
江月、餘盈樽跟顏言都一副看戲的表情,餘盈樽還順手搖了鈴。
酒吧搖鈴代表這一輪酒,搖鈴者請了。
大有請在座各位看戲的意思。
“我叫秦卿傾。”秦卿傾擡眼,盯着應謹言,咬牙切齒地念出自己的名字。
她跟蕭默懷裏的女孩子完全是兩種風格的長相。
應謹言茶色長卷發,日系妝容,卻擁有一雙時刻帶笑的桃花眼,無形之中帶了一絲妩媚。
看起來就很好欺負的樣子。
而秦卿傾就完全是那種性感的禦姐風,貼身低胸小背心,熱褲,酒紅色大波浪。
而秦卿傾就完全是那種性感的禦姐風,貼身低胸小背心,熱褲,酒紅色大波浪。
抛開秦卿傾狼狽不堪,發梢滴着水的現實,怎麽看不是個善茬。
“哦,秦小姐,你們交往過?”應謹言打了個響指,服務生馬上會意的遞上了一杯同款酒,她抿了一小問道。
秦卿傾甩了一下頭發,縷到一邊,“我知道蕭默喜歡我,他前幾天還給我打電話讓我直播時候不要露太腿。如果不是喜歡我,怎麽可能不看臉就能認出直播的人是我。”
秦卿傾這話一出,蕭默一行人都明顯憋了笑。
應謹言眼神詫異,看了看蕭默,又看了看秦卿傾,故作驚嘆的問蕭默,“沒想到你除了能閉着眼睛就找我以外,還有聽曲子能辨別人的基本能力呢啊。”
蕭默寵溺的印了一個吻在應謹言額頭,解釋道,“秦卿傾,你自己回家看看,你貝斯上是不是刻了
名,你當我瞎了?”
……
秦卿傾完全不理會蕭默的話,她直勾勾的看着應謹言,一字一頓,“我曾經為了蕭默,去學貝斯,為了他并肩同臺演奏,付出過那麽多努力。他整個青春期都有我的影子存在,幾乎大多數舞臺照都有我站在身側,
你憑什麽比的過我?”
看着面前歇斯底裏的女孩子,應謹言突然生出了一種同情。
唯有不被愛的人,才在感情裏自我感動,把為對方付出了多少,一件一件的記錄下來。
到最後哭着說,我為你做了這麽多,為什麽你不能回頭看看我?
求求你看看我。
我在這裏啊。
“我被蕭默改寫一生,共踏山河萬裏,未來六十年也會一起攜手度過,你是為什麽會覺得我比不過你的?
嗯?秦小姐?”應謹言逼問回去,她不是個善良的人,尤其是關于蕭默的事情。
她應謹言寸土必争,一步也不會退。
秦卿傾咬唇,死盯着蕭默,像是在祈禱蕭默能為自己說一句話。
“還有,你說他每張舞臺照都有你的存在?”應謹言問。
秦卿傾默然。
應謹言拉着蕭默的手,穿過圍觀人群,一起上臺,墊腳伏在蕭默耳邊耳語了幾句。
蕭默背起電吉他,應謹言轉了一下鼓棒,敲了兩聲架子鼓試音,皮筋束起長發。
片刻後。
電吉他跟架子鼓交錯碰發出的搖滾樂充斥了整個酒吧,全場突然HIHG了起來。
不少看戲的群衆拿出手機錄像。
光影交錯,樂曲節奏動人,陳逆跟顏言兩個單身的人發着消息聊天。
陳逆:你知道為什麽我們倆注孤生了嗎?
顏言:相愛是命中注定的般配,老子特麽的信了。
演奏完成後,應謹言站在臺上,握着話筒對着秦卿傾的方向,用不緊不慢的語氣說陳述句,“未來六年,蕭默身邊都會站着我,也只會站着我。我不需要努力就可以站在他身邊,因為命定如此,請你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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