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五十頂有顏色的帽子

“Boss,我想為港口黑手黨投資出版社。”

“原因？”

“我認為這個世界有很多懷才不遇的人，也許他們适合寫小說。”

“駁回，下一個投資項目。”

“承包墓園。”

“秋也君？你是認為港口黑手黨的墓園不夠好嗎？”

“不……Boss,屬下沒有這種想法,只是發現墓地的價格日漸增高,市民們有這樣的需求,我們可以提前圈地，通過墓園價格的增值選擇性租售。”

“租售……？”

“是的，墓園可以一年一年的賣,十年的價格給一次優惠。”

“秋也君經商的頭腦可真不錯，你認為我需不需要給你留一塊地增值？”

“屬下正有此意。”

本來是充滿搞笑的對話,放在港黑首領室裏平添陰暗和肅殺。頂着白發老者嘲諷地目光，麻生秋也說得十分認真，他在港口黑手黨給自己經營的人設就是“高智商的戰略類人才”外加“思想天馬行空的賺錢高手”。

他去打聽了港口黑手黨的內部情況和外面墓園的價格,感到了商機。

“Boss，我們鄉下的公共墓園有一點老舊了。”

“……”

港黑首領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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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聽他發表高見，港黑首領給他面子，去看對方寫的計劃書，上面有完整的商業計劃,寫明了墓園的價格會水漲船高,港口黑手黨适合發展火葬場一條龍服務,以後處理屍體的時候不用丢進海裏,污染海洋,直接內部丢進焚燒爐。

“秋也君,你是不是受到刺激了？”港黑首領說道,“港口黑手黨上下皆知道我對你的器重,賺取十億美金的要求是很高,對于你已經降到最低了。”

一個準幹部的頭銜和無數危險，在港黑首領口中不值一提。

這卻可能是普通人一觸即死的“天花板”。

麻生秋也行禮，沒說話，現在承認和否認都會讓港黑首領敏感起來。

這位老者的面容日漸蒼老。

死亡。

可是不得了的話題。

試探出首領對自己保留信任，麻生秋也就适當的選擇了告退。

港黑首領盯着紙張上的“墓園”走神了片刻，眼中有着不屑，壓制住對身體虛弱下來的不舒服，“終究是一個非異能力者，需要打磨，如果無法壓制住異能力者，又何德何能坐到準幹部的位置上，老老實實給港黑賺一輩子的錢好了。”

說完，港黑首領做出了與內心不同的選擇，捏着鼻子同意了投資計劃。

仿佛掩飾一般，他允許了兩個計劃。

他絕對不是看見錢的數字了，港口黑手黨的死傷率逐年增長，組織需要一個穩定安全的墓園，海邊墓園這種太貴了，容易遭到襲擊，還是用來宰有錢人吧。

嗯，海邊墓園風景好，這個就給擔心後事的秋也君留一塊吧。

“Boss口是心非啊，我就說追求利益的黑手黨為什麽要拒絕，只要給的多，Boss也會對我的投資計劃心服口服。”麻生秋也是在半天後，得到了投資計劃批準的通知，站在辦公室裏吹風，眺望橫濱市的海邊。

他比劃了一個買地的範圍，笑出了不複沉穩的惡趣味。

【太宰治。】

【織田作之助的墓地，我給你承包了！】

忘了說。

今年的生意不景氣，開在角落裏的Lupin酒吧差點關門倒閉，是他出資在關鍵時候資助了酒吧老板，幫助對方度過難關。

這個世界的脈絡被他抓住了少許，攥緊在了手裏，允許微風劃過指縫。

他不是心操師，僅僅是一名分析師。

他分析的是——

世界啊。

麻生秋也用上正大光明的金錢手段，前去收購與自己簽約的出版社，去商談的時候，出版社上至社長、下到社員們一個個懵逼了。

“讀者先生，您這麽有錢，為什麽不自己開一個出版社？”

“時間不等人啊。”

麻生秋也收購成功的第一件事是給出版社改名，打上自己的痕跡。

——炖鴿子出版社。

之後，他嚴格要求他們推開其他出版，在十月底前出版自己的作品，這一項舉動側面證明了他收購出版社的真實原因：我趕時間！

十月二十一日，江戶川亂步的生日。

麻生秋也和蘭堂給他辦了一個零食盛宴，讓他在生日當天能吃個過瘾。

而後，蘭堂單獨送了一盒健胃消食片。

相當養生。

江戶川亂步半途還高興地跑出去了一趟，捧着大把零食到擂缽街。他往中原中也那裏丢下零食，伸手讨要生日禮物，得到後，又撒丫子跑回去吃剩下的東西。

中原中也氣笑了，看見同伴們流露出想吃的目光，無力地說道。

“你們吃吧，我不愛吃。”

可惡。

那個幼稚的炫耀狂！

看在你今天過生日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家裏，江戶川亂步坐在禮物盒子上，笑眯眯地看着手裏的限量版波子汽水，玻璃珠在裏面晃來晃去，五光十色。禮物盒子裏是衣服、鞋子之類的高檔物品，蘭堂出手就不會寒酸，在培養對方的文學素養的同時，提高對方的審美能力。

“我十四歲了！”

“父親，母親，我有找到好心人，一個人生存下來哦！”

他忽然想到了什麽，在禮物盒子裏翻找起來，找到了最新印刷的一本書。

“我要看看，秋也究竟寫了什麽迫不及待發表的東西。”

“一定有秘密！”

……

《校花的退役殺手貼身保镖》出版後，反響依舊是兩極分化。

喜歡的人喜歡，讨厭的人非常讨厭。

這篇小說的名字放在後世是狗血，內容也是狗血和文藝，但是放在接近十多年前的世界裏，新潮到了不行，可以比拟某位不知名的大佬的三花發色。

各大書店把新書和宣傳橫幅放在了顯眼的地方。

“殺手？”

愛看書的織田作之助在買書的時候，無意識地掃過令他敏感的字眼。

他是殺手，從未失過手的金牌殺手。

他走過去後發現了完整的名字，出乎預料的奇葩，遲疑地念出來：“校花的……退役殺手貼身保镖？這名殺手是去學校裏給人當保镖嗎？”

出于書荒和買不到《明暗》的後半部分，織田作之助跟随大衆的拿起了一本小說，忽略了上面寫的禁止未成年閱讀。随後，他察覺到其他購買者對他露出同道中人的微妙表情，仿佛自己手上的書代表着什麽有顏色的東西。

他低頭一看，“是十八禁的類型啊……”

書有一點燙手了。

好在織田作之助是一個不容易反悔的人，殺手題材的小說不常見，而這個小說的作者，他經常見到，是一名有數篇小說寫作經驗的老作者。

走到收銀臺處結賬，織田作之助面對懷疑的目光，提供了自己成年的假身份。

“嗯，我成年了。”

目光空洞中有幾分呆板的紅發少年，用青澀的臉蛋回答。

彼時，他十三歲，還有五天就十四歲了。

另一邊，因為小說作者的銷量保證和書店的大力宣傳，哪怕是在橫濱市做保镖工作的福澤谕吉也瞥見了書名，微微皺起眉，沒有打算走進去購買的想法。

【這樣的名字，太低俗了。】

三花貓仗着自己的顏值（？），找了一家書店睡懶覺。在昏昏欲睡的午後，它趴在書店的櫃臺上，老板在給人結賬，小說翻開了幾頁，被風一點點吹到了後面的內容。

那是夏目漱石在草稿上沒有看到的內容。

保镖死了。

為了保護心愛的女人和孩子而死。

那雙殺過人的手，為了不殺人，竭盡全力地付出了自己的一切。

小說的結尾處寫着一段作者的話——

【只有他活着，找到幸福的歸宿，這篇小說才能寫作《善哉》，否則棄惡從善就是一場悲劇，恭喜大家吃刀！】

【除此之外，它是一篇值得推薦的狗血小說喲。】

【——讀者。】

三花貓：“……”

它裝作不在意地撓了撓自己的癢，想到自己關注的保镖和殺手。

謝謝，有一點被內涵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