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這家飯店有百來年歷史,以制作符合日本人口味法國菜聞名,日本最有名美食雜志曾經留了三頁來介紹專門介紹它。

價位上并沒有外衆想昂貴到尋常人無法預想程度,只是想吃飯至少要提前一個月預約。因此一開始公司聚餐地點并不是選在這裏。

飛羽三人被自稱為煉獄舍成員邪惡份子脅迫着往大廳方向走去,能夠聽到那邊傳來喧鬧跟哭泣聲,伴随着槍聲威脅。

“山本。”他細聲問着左邊臉色尤為難看山本。

山本是東京人,他恰好見證了煉獄舍輝煌時期,在殘暴偏激前赤王領導下這個極道氏族用絕對恐怖姿态控制大半個日本裏世界,其他極道組織黑手黨都得避其鋒芒。

因此在他們說出自己是煉獄舍人之後,盡管如今已經有了新赤王,依舊能夠起到非常有效震懾效果。山本不敢反抗,他只是遺憾自己那麽多錢沒花完就要死了。在聽到飛羽叫他時候,哭喪着臉說:“椎名君別怕,要死也有我陪着你。”

但飛羽問是其他事情:“約好了今日會面卻改期那位客戶,與棗田財團有什麽關系嗎?無論私交還是公事。”

山本有些疑惑,但像他這種業界老油條,反應很快說道:“是羽村工作室西田科長,年輕時曾在艾音事務所工作,因與上司不合而被開除,不過聽說他與早春會社老牌經紀人加藤惠子曾經有過一段戀情,進入羽村工作室也是對方推薦。”

那基本就可以理清關系了。本來他們是準備去另一家中高端飯館聚餐,昨晚時候外交部課長說,約好今日會面商談羽村方主負責人西田科長急病入院不得不臨時改期,而提前預約這個飯店就這麽取消很可惜,就将預約讓給了山本。

飛羽對此無所謂,也确實這家店要更加高端一點,便決定為這裏。而園子這一邊,她雖然沒有明說,但心裏對于交流會舉辦地點定在這種地方還是表現出些許迷惑。

或許是為了引走他人注意力,參與宴會絕大部分是年輕适婚男女,家世皆為中高層以上,這種半正式相親會在這裏舉行會更自在些,所以沒有人表達不滿。

飛羽心裏嘆了口氣。背後之人真正目是劫持富豪子女與政府談判,根本目是借着煉獄舍名頭勾起民衆黑色回憶,借此打壓王權者體系複興苗頭。

園子倒是要鎮定許多,她輕聲安慰着:“小羽毛別擔心,這種事我有經驗,好歹我也是鈴木財團本家小姐,這裏還有很多大家族**,他們是不會真下殺手。”

集結了這麽多財閥青年才俊,對方只要不是瘋了想尋死,最多也就是恐吓一下,不然只會引來國家級別震怒,畢竟日本是個財閥政治社會。

飛羽只是對她笑了笑,對這個明明害怕卻還在安慰自己女孩,心裏感到些許熨帖。只是她沒有對方那種樂觀想法,或者說,對他本人局勢絕對不樂觀。

這次劫持行動顯然已經蓄謀已久,不論他在不在場都會發生,而被牽連進來只是順帶,只是恰好有合适機會,就借勢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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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三個人推進了大廳,此時飯店裏客人和服務人員都被一圈邪惡份子圍在了中間,一面印着煉獄舍标志旗幟插在了大廳門前假山上方,鮮紅旗幟和他們手中熱武,都在考驗着受害者意志力。

飯店老板試圖與一個看起來像領頭光頭壯漢交涉,被一槍打在了腹部倒在血泊之中,那名壯漢一腳踩在老板頭上,他是稀少幾個沒有蒙面人,臉上布着猙獰交錯傷疤。

沙啞聲音如此喝問着:“還有誰想要死,可以繼續吵。”

一句話迅速掌控了場面,即便是再膽小人也死死咬着牙不敢發聲,恐懼視線從壯漢到那面旗幟上血色圖紋上,絕望在迅速蔓延。

“這裏還有三個。”押解他們領頭之人與那名壯漢說道,“卡洛先生,這個女是名單上鈴木家二小姐。”

卡洛輕蔑看了一眼吓得臉色發白還盡力維持着貴女形象,不想玷污鈴木這個姓氏園子,像是看過路邊三塊小石子一樣那樣漫不經心眼神,讓手下将他們帶到押俘虜地方,而在從他身邊側身而過時。

并不讓飛羽意外,那名叫卡洛男人說道:“這個小鬼是誰?”

他沒有等手下回答,伸手狠狠揪着飛羽頭發,充滿惡意和血腥氣笑容無端讓人尾骨一寒。

園子吓了一跳,急忙喊道:“他是我朋友,請不要傷害……”

“我沒問你!”那男人用槍托向園子臉砸去,飛羽連忙用額頭撞了那人一下。因為身高差距,他額頭只撞到對方下巴,在對方吃痛時擋在了園子面前,槍托轉了角度砸在了他右額處,血跡緩緩流落。

“小羽毛!”園子驚叫一聲,想看下飛羽傷勢,被制止了。

山本急忙要趕過來也被另一個人一腳踹在了腹部,在地上翻滾了幾圈後腦嗑在大廳圓柱上,昏迷過去。

飛羽伸手不讓園子上前,目光波瀾不驚看着卡洛。剛才一擊沒有帶來傷害,卡洛摸了摸有些發麻下巴,獰笑着槍口指着飛羽太陽穴。“好小子,還想玩英雄救美把戲呢。看在你勇氣可嘉份上,說出你名字,老子給你個痛快死法。”

“冷靜點,園子小姐。”飛羽沒有理他,而是勸着身後園子。這些人不會會殺園子,但稍微給她一些教訓還是可以。

他那過度冷靜态度讓園子很是意外,卻奇跡般安撫了她,紅着眼睛嗚咽着抓着飛羽衣角。剛才被襲擊時候,她吓得閉上了眼睛,疼痛沒有到來,而是飛羽用他單薄身體保護了她。

明明受到生命威脅卻還是在安慰自己少年,讓園子深感自己無能,她根本沒有保護對方力量,只會給對方招來麻煩。可是,為什麽面臨着死亡威脅還如此鎮定呢?

她很怕啊,不想死啊。她也不想保護自己飛羽死掉。

然而死亡對飛羽來說,并不是什麽大不了事情。以前是,現在也是。背後之人将他牽扯進來,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讓他活着。不是山本所想圈內式抹黑和打壓,而是準備直接将他殺死在這裏。

原因很簡單,只是非常可笑嫉妒罷了。嫉妒原因也很簡單,想要得到手女孩對他這個普通歌手太過關注,損害到對方敏感自尊心和挫敗了他優越感。

對于那些含着金湯匙出身人,平民命就是那麽卑賤,取走他們命不過是一個随心而起念頭而已,連思考都嫌費勁。

“怎麽,不說話了?不會是吓尿褲子了吧。”卡洛嘲弄着,哈哈大笑,手裏槍卻握得很穩,放在扳機手指微微下壓着,那是準備開槍架勢。

“我看起來像在害怕嗎?”飛羽說道,他聲音清亮,在大廳裏回響。“該害怕應該是被作為棄子還毫無所覺你們吧。”

“什麽?”

“十三年前那位前赤王死去之後,煉獄舍被黃金之王兔子軍團圍剿,主要人員全部處死,其餘不入流之人四散奔逃或者改名換姓自立門戶。确實,現在日本很多極道組織,或多或少都有當年煉獄舍成員。”

可是……

“失去了王之力他們比誰都害怕被清算,這麽多年唯有你們還敢明晃晃打出這個旗幟來。或許之中确實有那麽幾個是前煉獄舍成員,可更多只是臨時招來亡命之徒吧。從你們之間互相戒備站位和生疏配合就可以知道,不過是打着煉獄舍名頭想要借此挑起王權者和日本民衆對立而已。”

卡洛眸光一沉,正要扣下扳機又聽到這個少年說道:“你确定自己真要殺了我嗎?我猜你們雇主只是說,行動時順便殺了一個小小歌手,這樣不僅能夠掩蓋你們不敢對那些富家子弟出手真相,還能夠向外界更好施壓。畢竟,死了一個也算是公衆人物俘虜吧。”

飛羽微微眯着眼睛:“可是,你真确定我如他們所說,只是一名毫無背景僥幸成名普通人,又或者,比你們這裏所有人命加起來更加珍貴呢。你說呢,棗田浩先生。”

無懼于還抵着自己太陽穴槍支,他幹脆側過身看向了俘虜裏那名盤坐在地上,看上去鎮定自若還溫和勸慰其他人不要緊張,給予他人鼓勵年輕男人。

從外形上将一名穩重冷靜,世家子弟心理素養表現得很合格棗田浩,成為了衆人焦點。懶得去聽棗田浩那副被污蔑後惱怒着想要反駁話語,飛羽問身後還拿着槍抵着他後腦勺卡洛。

“怎麽,聯系你們人沒有說,他上級就是這名棗田先生嗎?雖然他也不是真正主謀,但也算是計劃中有點地位人吧。你不敢開槍了嗎?看來對自己處境還是挺有自知之明吧。”

“就算被承諾了政府裏有人能接應,只是做一場戲碼煽動民衆将目光集中到其他王權者……身為小蝦米你們反而會被忽略。甚至會選中這座飯店作為行動地址,也是因為這座飯店原先是法國領事館遺址,下面有地道可以直接通向港口吧。”

指着自己後腦勺槍在微微發抖,飛羽譏诮着說:“就算雇主承諾了許多,給出了聽上去很有道理脫身之法,死掉只是普通人,真正背靠權勢富家子弟僅僅是受了一場驚吓,說不定還會因此加入抵制王權者隊列之中而懶得追究你們……可是,都打出了煉獄舍名號,真就能如雇主說那麽簡單嗎?”

“不說青王,你以為黃金之王,會放過你們嗎?那些臭蛆,就連他們都沒有十足信心能從這場權勢博弈中獲得想要利益。如果覺得我話難懂話,記清楚一點就行了,指使你們人打從讓你們戴上煉獄舍這個标簽後,就沒有給你們留下一絲一毫活路,這種行為是在對這個國家支配者黃金之王,**裸挑釁!上層博弈結果如何都與你們毫無關系,你們也不會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安然抽身,連家人都會受到滅頂之災!”

整個大廳裏只響起了少年擲地有聲聲音,陷入死寂中空間裏,唯有一個人在站着說話。無論是那些邪惡份子,還是俘虜們都呆呆看着少年,喪失了語言能力。

他在說什麽?他是誰?他怎麽能說出這些話,明明沒有下定論證據,甚至連被他指認棗田浩都還沒有表現出讓人懷疑舉止言行。

可是,他話卻讓人非常信服,直覺認為他說無一字是假話。

飯店外面早就被sceter4和大量警察包圍起來,為了達到理想效果,邪惡份子将大廳裏發生一切都直播到網站上,只要能聯網人都能夠看到裏面發生一切。

也全都聽到了那名水藍發少年說話語。

包括在大街小巷裏尋找着某位禦座殿下吠舞羅們,突擊隊隊長八田美咲看着電器商店玻璃櫥窗一列電視牆上,直播出來現場,琥珀色瞳孔死死盯着屏幕上那個輕易用話語掌控了全場少年。

“紅眼,年齡相近,還有這個給人感覺……八田先生,這是王讓我們尋找那名少年吧?”一邊鐮本力夫驚訝道,“完全符合所有特征,那名叫宮君少年。”

吠舞羅入會條件非常松散,周防尊基本是來者不拒,所以這次行動,關于尋找少年真實身份也僅有中流砥柱之人才知曉,對外都只是聲稱這名少年名為宮君,是需要尋找禮遇目标人物。

八田美咲自然知道宮君代表人是誰,也正因為如此,他才那麽震驚。先不說如此快速尋找到符合特征人,他甚至腦海裏只回響着一個想法。

是他。唯有這樣人,才有資格被稱為禦座殿下,黃金之王秘藏之子。

“地點很明确,通知所有人,一定要将宮、宮君先生完好無缺救下。”甚至,不自覺使用了敬語。八田本能在告訴自己,這名少年一定不能出事!

若不然,後果遠比所有人想象中要更加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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