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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財閥仗着自己根基深厚而肆意的造作,發展的背後總有些犯罪的陰影,篤定政府若是将他們拔起勢必會帶來不可預估的社會影響。
比起歐美列強那種純粹的資本主義,日本的資本制度含着濃烈的封建色彩,他們擁有着格外多的隐形特權,在溫床滋養的他們逐漸放松了警惕,變得盲目自大。
僅過去十來年的,改變了世界戰争模式的異能戰争,還不足以引起他們的警惕,他們并沒有自己想的那麽重要。
“比起其他國家,日本對待能力者的政策太過保守,不聽不看就不存在……真是的,就不能稍微有點遠見和大局觀嗎?”正在開着橫濱新政府會議的飛羽,對着面前這些敢怒不敢言的人說着。
唯有绫辻會偶爾插幾句嘴,但也只是為了看那些官員更加憋屈和不甘的面色,真正在說話的僅有椎名飛羽一人。
“不只是針對能力者的策略,就連對待社會基層民衆也是……啊,僅是抄了幾個官員的家還遠遠不夠啊,那麽多需要翻新的基礎設施、醫療人員福利改革還有針對老年人的退休金……還真是敢伸手啊,這些錢拿着不虧心嗎?你們一頓聚餐的錢都抵得上十名退休老人一個月的生活費了。”
“怎麽?是心虛嗎?良心在痛嗎?”看着面前一個個頭抵着快埋進桌子底下了,飛羽頗覺得無趣。“雖然知道你們腦子裏裝的是水,但好歹屁股坐着那個位置多年,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可是,我們真的沒有拿那麽多錢,大頭是……”
“如果不象征性的拿一點,上頭人也會有意見……”
“所以你們認為自己貪污受賄都是被逼迫的嗎?拿得那麽勉強的話,不如全部吐出來怎麽樣?”绫辻嘲諷的打斷了他們支支吾吾的發言。都這種情況了,說話還跟蚊子嗡嗡叫似的。
“雖然知道政府裏蠢貨格外的多,到現在還這麽天真,我很懷疑你們的學歷到底是怎麽來的?啊,可能當時能考上名校,已經将後續幾十年的智商提前預支幹淨了吧。”
他還煞有其事的嘆了口氣,似乎在真心的憐憫他們這種不理智的挪用未來智商的行為。
飛羽聽得噗嗤一笑,他是真的沒忍住。笑夠了後,他清了清嗓子,對着面前這些喪家之犬的人說:“現在佐佐木副市長一派的主要人員都已經落網,空出了很多位置哦。”
這句話說出口,并不意外的看着在場絕大多數人霎時發亮的眼睛,又迅速的黯淡下去。
飛羽明白他們現在的想法。若是空出來多個高層的崗位,稍微有點野心的人都知道往上爬。但是,之前飛羽也表明過他更傾向于打造能力者的上層圈子。
在場都是些普通人,他們認為自己是沒有希望,反而更有一種受辱的感覺。可若是有人跳出來反抗還好,沒想到一個比一個忍氣吞聲。
“不要這種表情,稍微動一下你們的腦子都知道,日本這種彈丸小國,能力者的數量終究還是占據了極少部分吧。”當然,權外者就不一定了。但權外者多聚集于東京,就跟橫濱這個總是吸引異能者的奇怪磁場一樣,王權者體系下的權外者更青睐于東京都。
話到這裏,飛羽宣布散會,他收拾了桌面上的文件,看也沒看那群迷茫急需要解惑的官員們,帶着绫辻離開了會議室。
走廊上,他一手快速的撥弄着終端,對站在旁邊的绫辻說:“行人想試試嗎?”
绫辻秒懂,他知道對方提的是因為娛樂圈的洗錢勢力的揭露,帶來的股市暴跌的事件。“走太快很容易跌倒。”
“我的職責範圍是橫濱吧。”
“那可真是有意思。”
他們相視而笑,對因為恰好開門,看到他們二人連忙鞠躬的兩名幹事點了點頭,留下一頭霧水的二人徑自回他們共用的市長辦公室。
绫辻是飛羽的顧問,但他挂靠的是青王麾下的sceter4,因為有飛羽的信任所有擁有着僅次于市長的權力,可事實上他不領這裏的薪水,算是飛羽額外請的,也自然沒有自己專用的辦公室。
那兩名幹事心懷忐忑的目送着橫濱市最有權勢的二人離開,在又送走了剛從會議室裏一臉菜色萎靡的上級們,二人到了洗手間方便時,在這個沒有其他人的小空間裏才敢喘口氣。
“放在一周前,我根本無法想象今天這個畫面。真是有氣勢啊,市長和绫辻顧問官。”
“說來,剛才兩位大人說的是暗號嗎?”另一名小幹事更在意的是這個問題,“完全聽不懂呢。”
“不愧都是名校出來的天才啊,市長雖然才18歲,已經是我們橫濱政府學歷含金量最高的人吧,還有绫辻顧問官,也是名牌大學的研究生畢業。”最先開口的人自顧自的感慨着,沒有留意同僚說的是什麽。
另一名幹事抽了抽嘴角,對他的粗神經有些受不了的說道:“你沒明白我的意思嗎?如果以後兩位大人對下面人也是這樣……想想那個畫面吧,比以前那些上級讓人煩躁的瑣碎無厘頭的過分要求,需要別人去猜去揣測的指令更加頭疼吧!”
兩名小幹事的煩惱,也正是剛從會議室出來的那些官員們的煩惱。佐佐木在新市長擔任第一天就被關押,目前還瞞着他們的家裏人,是準備秘密會審的,還有其他連帶被鏟掉的官員們一起。
他們空出來的位置自然有人垂涎,何況飛羽還說了那番讓人浮想聯翩的話語。松下已經在他現在的位置坐了十二年了,他年近六旬,本以為會在這種尴尬的不上不下的位置待到退休,如今有了晉升的機會,無論如何都要試試。
松下可謂是最先籌集了錢款的人,飛羽聽到他鄭重其事的将存折和銀行卡奉上的時候,似乎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的高看了他一眼。
“這張銀行卡的錢,是借款吧?”
松下已經學會了不去質疑對方為什麽會知曉真相。“是我從親戚還有孩子那裏借來的錢,等把我和妻子現在住的那套房子賣掉,就可以還上甚至還有富餘的錢。”
“哦?你是把那些錢購置實業了?确實,松下先生不是擅長理財的那種人,這種做法非常好。”飛羽笑了笑,“貴夫人也同意了嗎?”
松下聽了這話,額頭冒出了細汗,他尴尬的笑着說:“怎麽說呢,被妻子誇獎了。”
“誇獎?”
“之前也一直覺得拿那些錢是不對的,可是不拿的話會被穿小鞋,曾經就見過因為太過正直而被清退的人,下場都不太好。我的膽子很小,只敢将那些錢的數額用暗號的方式記錄在日記本裏。在剛才計算出來金額後,和妻子通電話……”
“被說了‘雖然現在有些晚,但你能夠做出這樣的決定,我非常開心。有一種以前的三郎終于回來的感覺,加油啊三郎,我願意和你承擔之後的一切後果,心靈的平靜遠比物質要更加的重要’……其實最近她跟我提出了離婚,因為這件事還跟我道歉了并收回了之前的話……”
像松下這種人不能說很多
,但也不少,陸續來還錢的人很多,只是多數會在貪的錢前面加多一些,有的甚至是翻了好幾倍,對此飛羽卻拿出了一本賬冊,用通貨膨脹的利率計算出實際金額,其他的都退了回去,讓某些想耍小聰明之人吓得差點沒跪倒在地。
只用了兩天時間,中上層緊要崗位的人也都紛紛的将錢還上,這種速度讓飛羽很是滿意。然後被绫辻說了。
“這種事情讓其他人做就行了,顯得你很閑似的。”
“确實很閑,行人不也是因為提前幹完了事情總是在大樓裏溜達嗎?吓到了很多人吧。”
“我的存在讓效率提高了數倍,是好事吧。而且像那些小學生都知道怎麽解決的政務,一點難度都沒有。”绫辻啧了一聲,他是真的這麽想的。
對于像他這種人,一旦掌握了技巧,上手根本沒有難度。雖然不得不放棄了偵探的夢想,可政治間的貓膩卻也能夠讓他尋到貓捉老鼠的那些感覺。
某種意義上,比以前那些官員下派來的偵探任務更加的有趣呢,而且他的政績也不會被吞掉。就算他無所謂名氣的事情,但屬于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拿走也是件很不爽快的事。
“關于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先不提這些錢充盈了地方財政,在人性矛盾的方面也大開了眼界呢。”飛羽對此興致勃勃,“讓別人代勞出面,和親自上場是不一樣的感覺,總有一些人突破了我對他的模式分析,做出了意料外的事情。這樣啊,雖然本人的行為模式能夠推斷,但大家都不是孤家寡人,家人朋友的想法也會影響到呢。”
比如松下,原以為這種過度謹小慎微的人是不會第一個還錢的,畢竟飛羽說的那番話模拟兩可,很多人都是在觀望松下順利還錢沒有被清算,才大着膽子上門。
“松下家已經沒落許多年,但作為橫濱市曾經的大戶人家,遺留下來的隐形人脈也不可忽略,怎麽樣,像這種人來擔任副市長?”
“會不會太亂來?”
“亂來更好。”
“我明白了。”绫辻點了點頭,他在政治方面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聽了飛羽的話後也理清了對方的深層含義。
雖然一下子讓沒有突出政績的松下跨越幾級擔任副市長,會引發輿論,給人一種新政府不太靠譜的感覺,但飛羽要的就是這種平庸的識趣的副手。
松下因為是第一個還錢的人,盡管其他人也還了,可作為出頭鳥的他注定會給自身帶來一些麻煩,讓他擔任副市長後他的權限勢必會受限于底下人的不配合,而同等的飛羽的話柄權也會進一步加大。
利用削弱副市長的權柄,來提高自己的權力,這樣下來橫濱市政府就真的成為了飛羽的一言堂。這就是飛羽現在想要的。他需要絕對的權力,去應付這個境外勢力駐紮根深的城市。
像白蟻一樣侵蝕着城市的地基,這個表面上美麗又包容的海濱城市私底下早就是一灘**死水。
就在即将到下班的點,邀請绫辻去家裏吃飯的飛羽在聽到下面的一個電話時,臉色變了。
橫濱市七年前新建的水壩,在這兩天連番的降雨之中突然裂開,不僅淹沒了下面兩個村子,還引起了山體滑坡,目前死傷人數還沒有估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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