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威廉堡。
林慕和大家用過晚餐, 拿到了手機,想給路遙打電話問問工作室情況, 通話時斷時續,只好發個短信過去說這裏信號不好, 也不知路遙有沒有收到。
節目組定下的酒店很別致, 三層瓦房小樓坐落于山腰, 青磚上有藤蔓交錯, 有生氣又不顯雜亂,每扇小窗前都放上一盆綠植,打理得很精致,看得出來店主用了心思。
夜涼了, 空氣變得稀薄又清冽,吸入肺中清清涼涼, 柔柔地覆上內腔,整個人都清爽了許多。
林慕在酒店後花園坐下,看身邊開得不知名藍色小花, 上面還挂着露珠,她探手輕觸, 露珠滾入手心慢慢舒展,像空氣一樣涼,白天四個多小時車程帶來的疲勞一掃而空。
這四年, 除了過年,她幾乎沒有獨自旅行過。
“哈哈哈哈哈哈……”酒店大堂傳來大笑。
屋內的幾個人聚在一起玩游戲,只有她一人在後花園。林慕想起路遙的叮囑, 暗笑自己只能當背景板了。
她擡頭望天上一輪彎月,微微眯眼,唇邊揚起慵懶随性的笑,心想,當背景板也沒什麽不好。
……
白天連續開車四個小時,林慕晚上随意洗個澡便早早睡下,也許是開車疲了,入睡極快。
第二天醒來精神很棒,她睜開眼,微微彎起眉眼,從這一刻開始真正開始投入、享受這段旅行。
今天需要開車的路程沒那麽趕,三個分隊跟着節目組一起開車向馬萊格進發,一列車連成一串勻速前進,像火車,就差嗚嗚聲了。
林慕也樂得輕松,不用擔心走錯路,心态一放松,看山是山,看水是水,連天入眼都晴朗了幾分。
來到一個岔口,前方有三個出口,領路司機明顯熟門熟路,直接進入一條繼續開,林慕緊随其後。
怪不得這一段節目組選擇大部隊一起出發,不然他們沒有手機導航的情況下真有可能會走錯路。
車繼續前行,所處海拔越來越高,天空的雲朵越來越近,放眼望去,一座座雪山若隐若現。
車又深入,雪山不再躲閃,大大方方映入眼簾,雲層也越來越厚,離地面越發近了,不少雪峰隐于雲層,一座座雪山像被雲層攔腰攏住,外面溫度也低了不少,車窗上的霧氣更濃。
旁邊的鐘睿仍然在睡覺,林慕真的很好奇,人哪兒來那麽多瞌睡。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她不禁為自己旺盛的好奇心驚奇,平時她并不會這樣。
可是,好奇的感覺很好。
懷着這樣的好心情,一個多小時後,林慕跟随車隊來到馬萊格,停好車,取出行李,浩浩湯湯的大部隊一起乘坐輪渡踏上阿瑪代爾,坐上早已等候的大巴往波特裏開去。
林慕和大部隊坐上大巴時,已經快要中午,她調整座椅到最舒适的角度,深深靠進椅背,放松放松。
最關鍵的是,終于不用再開車,一個人連續開幾個小時的車,眼睛酸澀脹疼。她從包裏摸出眼罩戴上,便閉目睡去。
其他人也差不多,不論是五個嘉賓還是節目組,都在大巴上打着小盹兒,畢竟早上也起得很早。
還未到波特裏,林慕已經轉醒,車上其他人還睡着。
她摘下眼罩,驚奇地發現大巴旁邊小道上信步閑逛的三只山羊,姿态慵懶,見到大巴也不躲閃,似乎早就習慣。
她獨自觀賞道上風景,沒多久,大巴來到波特裏,在一棟小樓前停下。
下車後感覺又是不同了,林慕仰起頭眯着眼睛,據說天空之島是離天空最近的地方,事實也仿佛如此,天空很低很近,觸手可及。
天氣晴朗,白雲一層一層,卻沒有遮住日光,暖暖的陽光灑向大地,在4月這個季節尤為舒适。
她不禁伸手向天,溫熱的光線穿過指間,像真的抓住了光一樣。
“林慕。”謝喬生輕聲喚她。
其實,謝喬生在車上也早早轉醒,發現林慕一直專心欣賞窗外景致便沒有出聲打擾。說來也是有緣,在大巴上他又坐在林慕斜後方,一如第二次見面和登上去英國的飛機那般。
他也一如既往地看她,如果說第二次在電影院他看她是鬼使神差,那麽這兩次,是情不自禁。
車上的攝影師都在休息,他偷偷伸手調整了頭頂附近攝像頭的方向。
林慕看得專注,他也看得認真,調整了攝像頭後,更是肆無忌憚地這麽看了一路。
下了車,謝喬生見她望着天空出神,不知怎麽的又想起第二次見面那個凝固的她,神色寡淡。
這樣的林慕美則美矣,卻像游離在邊際,近在咫尺,不可及。
于是,他忍不住叫了她的名字。
“嗯?”林慕收回手,有點不好意思剛剛的走神。
“酒店到了,我們進去吧。”謝喬生說。
“好。”林慕走到大巴,拉起行李箱和謝喬生一起走進小樓。
波特裏的建築挺有特色,路邊的小樓不高,大部分兩三層,牆面上有些小樓塗上粉粉藍藍的漆料,有點像童話裏的小鎮房屋。
一行人各自領完房間鑰匙把行李安置好,下樓在客廳集合。
小邵開始講今天的行程:“下午我們要去老人峰。老人峰位于天空之島北島,是侏羅紀地質時期形成的火山岩,它曾經是荷伊島的一部分,在海浪不斷沖擊下,周邊岩石坍塌,徒留一根海蝕柱望着大海……”
小邵講得動人,鐘睿又崩潰地抓了抓頭發:“蒼天啊……所以今天的行程還是爬山嗎?”
小邵解釋:“嚴格的說,不算爬山。老人峰不高的,兩個小時可以搞定。”
林慕不太喜歡爬山,但覺得不是那麽難以接受,這次真人秀畢竟不是真的旅行,對她而言更是一份工作。
想要靠這個節目走紅給工作室帶來名氣這個念頭,她基本處于半放棄狀态了,不想勉強自己,但是,該配合節目組的行程她還是會好好配合,至少對得起酬勞才行。
一行人重坐上大巴,林慕和鐘睿坐在一起,見他仍然癟着嘴,覺得這人有些孩子氣的可愛,仔細看了看面容,眼神純淨,倒真像是放大一些的中學男生。
鐘睿注意到林慕的視線,疑惑地轉過頭:“你看我幹嘛?”
林慕被當面抓包,眼神心虛地飄走:“只是,有點好奇你為什麽會參加真人秀?”
“哦,這事兒啊,簡單,游戲上線後正好想來旅行,琢磨參加節目不僅免費,還有錢拿,就來了。”他一臉坦蕩,“林小姐你不是?”
“咳咳。”林慕沒想到鐘睿會反問她,嗆到口水咳嗽起來。
她總不好說自己肩負一炮走紅将工作室發揚光大的重任。
“咳,我和你差不多。”她順手把鐘睿的理由拿來用。
“嘻嘻,我就說嘛。林小姐你看着也不像想出名的人。”鐘睿很單純,就這麽信了,還咧開嘴笑。
“咳咳。”林慕面上無光,又心虛地被口水嗆到。
她移開目光看向前方,左邊突然一只握着礦泉水瓶的手伸過來,她順着胳膊望去:“謝喬生?”
他溫和地笑笑:“嗆到喉嚨不舒服,多喝點兒水,給。”
林慕接過水瓶,回以微笑:“謝謝。”
她慢慢擰開瓶蓋,一口一口地喝,水有些涼,卻不怎麽冰,入腹不冷。
她一邊喝水,一邊想,謝喬生本人真的很好,來真人秀之前怎麽都不會想到自己會和愛豆做朋友,愛豆性格還這麽暖。
和愛豆做朋友……大約是所有粉絲的夢想,她卻做到了。
不得不感慨這半年的因緣際會。
她還在感慨,大巴已到老人峰山腳,空曠的草地停了不少車,估計都是來觀賞老人峰的。
幾個人下車,開始往上走。入口附近的草都枯黃了,光禿禿一片。
鐘睿吐槽:“感覺還沒張家界好看。”
楊知言剛巧走在他邊上,奚落道:“別為渣體力找借口,我看你就是爬不上去。”
“誰說的,這麽個小山坡有什麽爬不了,我只是……”鐘睿絞盡腦汁,努力找詞,“對,我只是不屑爬。”
“切,你猜我信不信。”楊知言無視身邊還有跟拍,爽利地翻了個白眼。
“你!你……”鐘睿詞窮,氣得臉都漲紅了。
楊知言見他憋紅的臉,笑彎了腰:“你你你我我我他他他……你結巴啦?”
兩人越說靠得越近,林慕移到一邊,和顧憲安走到一起,他也聽得很有興趣,唇邊含笑。
小邵所言不假,林慕還沒出汗,他們就到了山峰。
午後日光正好,照在海面上波光粼粼,暖黃的光線給層巒山峰披上一層多彩霞衣,令人驚嘆。
站在山巅處,望下方一片山勢,胸內平生出一股氣勢。
此間山水,不負豪情。
林慕從包裏取出單反,簡單取了景,連拍幾十張。
謝喬生在旁邊一直看着她,等林慕中間停了,他走近:“能給我拍一張游客照嗎?”
林慕訝異地擡頭,下一秒又釋然,看來謝喬生喜歡拍游客照,愛丁堡他就拉着她拍了不少,她點點頭:“沒問題。”
謝喬生不愧是模特出身,加上英俊面容,往那兒一站不需要刻意凹造型就是一道風景。何況,林慕之前給他拍過人像,熟練地找好角度,咔咔拍了好幾張。
拍完後,她把單反遞給謝喬生:“看看滿不滿意。”
謝喬生接過單反一笑,沒有翻看照片,反而切回拍照模式,舉高對準林慕:“我也給你拍一張。”
“我?”林慕有點慌亂,手腳都不知怎麽擺。
“嗯……你實在不知道怎麽辦,比一個V手勢也行。”謝喬生見她拘謹的樣子,有些想笑,又怕她尴尬。
林慕依言比一個V,動作僵硬又生疏,表情也不太自然。
謝喬生拍了幾張都不太滿意,只好厚臉皮問:“這相機能不能借我用一會兒,我就拍幾張風景。”
這單反說是林慕的家人也不為過,她從不外借,除了路遙。然而,此時對着謝喬生溫和的笑臉,拒絕的話好像怎麽也吐不出:“好。”
謝喬生滿意地拿起單反往後走幾步,趁林慕不注意專注走路的間隙,偷偷抓拍了好幾張。
他一張一張地翻開,照片上的林慕面容姣好,目光柔和。他越看越滿意,獻寶似的遞到林慕手中:“看。”
林慕低頭一看,才明白他借相機是為了給自己拍照。
雖然都是抓拍,卻能看出攝影師抓拍的時機把握極好,每張效果都很棒。
除了爸爸媽媽和路遙,這是第一次收到別人拍的照片,她也很喜歡。
她擡頭,微微一笑:“拍的不錯,謝謝你。”
謝喬生很滿足:“我這算不算有攝影天賦?嘿嘿,能得到大攝影師稱贊我也很開心。我一直很好奇,你為什麽會當攝影師呢?”
林慕一怔,随即又笑了:“有個……人,說我拍的照片很好看,所以就去學了。”
“喔,這個人真有眼光。”
“嗯,他……很有眼光。”
……
舊金山,市郊。
林慕開車從市區到郊區,沿路景致漸漸荒蕪,一眼望去都是荒田,她不禁懷疑導航出了問題,正打算打電話問問情況,林深的電話适時進來。
她按下藍牙耳機接通:“林深?”
“你到哪兒了,周媽做的菜快涼了。”
周媽關切的聲音插進來:“哎呀不要催林小姐,開車安全第一的呀。”
“我……”她在小道上踩下剎車,左右張望,“我也不知道現在到哪裏了,周邊都是荒田。”
他的聲音還是那麽淡定:“是荒田就對了,沿着路一直開,看見別墅進來就是。”
這算什麽指路提示?
林慕恨恨挂掉電話,繼續往前開,過了十分鐘,果然看見一幢別墅,在一望無際的荒田中很亮眼。
她停好車,按下門鈴。
“叮咚。”
周媽滿是笑容的臉在門後出現:“林小姐來啦。”低頭擺好拖鞋放在林慕腳邊。
“抱歉,我來晚了一點。”她微微欠身。
周媽擺了擺手:“沒晚沒晚,林先生逗你呢,菜剛上桌,快去洗手開飯啦。”
林慕進入屋中,遵着周媽指的方向去衛生間洗手,洗完手她簡單看了一圈,這房子沒他之前的家那麽富麗,看着順眼多了,還多了幾分與他不怎麽相配的祥和感,院子裏種了些花花草草。
好看,卻和林深很不搭。
餐桌上列滿美味,整整擺滿一桌,周媽坐下把林慕愛吃的菜換到她面前:“林小姐,多吃點喔。今天是喬遷之喜,咱們人不多,但一定要吃滿意的。”
“謝謝。”林慕安靜地捧起飯碗,開始動筷子。
席間,她和林深安靜得似乎透明人,只有周媽和小兒子吃得興奮,不停聊天。
飯畢,林深上二樓書房待着,林慕跟着周媽四處參觀了一下,看到院子裏那些花草,周媽笑得憨厚又有點得意:“林先生不喜歡這些的,我說自己習慣養些花草了,他就沒多說。哎呀,林小姐我跟你講,林先生這個人少言寡語,心腸哪……”她豎起大拇指,語氣篤定,“那是極好的。”
林慕沒忍住,輕輕笑出聲,頭一回,聽見有人說林深心腸好。
“林小姐你不信呀。”周媽訝異地豎起一邊眉毛,“林先生他真的……哎,其實你也知道的對伐啦。而且,我知道,林小姐你的心也是極好的。”
林慕聞言斂起笑,捂唇咳幾聲,往屋內走:“我們回去吧,外面有些涼。”
她來到二樓書房,和從前一樣敲三聲,直接進去。
“新家不錯。”她輕步走近。
林深正在看書,聽見她的聲音,擡眼看了一眼又垂眸看書:“林慕。”
“怎麽?”
他翻過一頁:“你最近是不是該申請大學了?”
“嗯。”
他合上書,擱在書桌上,看向她的眼神帶了探詢意味:“想好申請什麽專業了嗎?”
林慕沒吭聲,把弄着手裏的相機,這是懷特夫婦在她十五歲那年送的生日禮物,這兩年她視若珍寶,去哪兒都帶上。
林深起身走到她面前,抽走她手中的相機:“你想申請數學系,是不是?”
她仍不吭聲。
林深在她旁邊坐下,冷笑一聲:“跟着你爸研究這個定理證明那個猜想,呵呵。懷特兩口子還真賺,像你這麽聽話的女兒花錢都買不到,他們還一分不花輕輕松松收養就得到了。”
他貼過來,湊在林慕耳邊,薄熱的呼吸貼向她微涼的肌膚,出言卻很冷:“不要太執着于當完美女兒,完美本就是僞命題。”
她別過頭:“關你屁事。”
林深抓過她的右手,把相機塞回手心,扳起她的手指一根根扣穩相機:“你拍照挺好的,可以考慮當個攝影師。”
林慕回頭垂下,怔怔地看手裏的相機。
傍晚,林慕回到家裏,懷特太太剛做好晚餐。
平時他們一家人會時不時聊幾句生活瑣事,今晚林慕沒心思,一直沒參與話題。
懷特教授想起什麽,笑着對林慕說:“Sherry,上次你發表的論文我給斯蒂芬教授也看了,他對你贊不絕口呢。”
手裏的叉子随意攪着沙拉,她輕聲說:“是嗎,那很好啊。”
懷特教授又說:“我看了你的成績,申請我們學校應該沒問題的。”
“研究這個定理證明那個猜想……”
嘲諷的低沉男聲在腦裏揮之不去,旁邊懷特教授和太太高興地分享最近研究成果,那些數字和結論與這句話混雜在一起,嗡嗡嗡地反複回響,她的腦子快要爆炸。
“爸爸!”林慕突然出聲。
懷特教授停下,詫異地看向女兒:“Sherry,怎麽了?”
放在腿上的手攥成拳頭,她鼓起勇氣,認真看着懷特教授:“我……我想學攝影。”
“攝影?”夫妻倆異口同聲問。
拳頭捏得死緊,她沉聲說:“對,攝影。我……喜歡攝影,我想成為攝影師。”
對面的兩個人呆住了。
林慕心裏忽然湧上濃濃的不安,甚至後悔開口提這個事,不說這些,她仍然會選擇申請數學系,日後也會選擇爸爸的研究方向……
她不确定地喚了一聲:“爸爸媽媽?”
懷特太太先緩過神,眉毛還驚訝地挑起,嘴邊卻溢出笑容:“攝影也很好啊,我很開心Sherry你有感興趣的方向,你這個孩子一向不怎麽表達自己,終于聽見你有想要學的事情,爸爸媽媽怎麽會不支持呢。”
懷特教授也慈愛地笑着看林慕:“是啊,爸爸媽媽當然支持你。唔,攝影不錯,要不要申請舊金山藝術大學?要申請這個大學可要盡早準備,不好申請的。”
“嗯!”她笑着重重點頭。
……
“嘿,又發呆了?”謝喬生伸手在她眼前晃晃。
林慕回過神,垂下眼:“沒有。”黯然眸光斂去後笑了笑,“只是想起了一些舊事。”
“和說你拍照好看的那個人有關嗎?”謝喬生酸溜溜地問。
“嗯?”林慕反應過來他說的應該是林深,她本想搖頭又覺得她能走上攝影這條路,也算有他的一點功勞,于是點點頭。
謝喬生更酸了……暗罵自己沒事兒幹嘛問人家為什麽學攝影,主動挖來的陳年老醋,他閉着眼也得喝。
一行人下山回到酒店,進入餐廳便看見擺滿了菜,至少五十道。小邵站在餐桌旁笑而不語。
六人視線齊刷刷望過去,他才慢條斯理地開口:“這是一項比賽,桌上這麽多菜各位也看見了,其中有20個菜裏摻了這瓶酒。”
他指了指桌上的酒瓶:“比賽的方式就是,各小組一分為二,一個負責挑菜,夾起一些到小碟裏,端個另一個人,這人吃了再判斷這盤有沒有加這個酒。每組最多挑20個菜。”
這時,店員适時地端上六杯酒,六個人一一拿起一杯細細品味。
林慕和鐘睿關于怎麽分工都很苦惱。
林慕:“我來選菜吧,我……不會做菜,嘗也嘗不出什麽。”
鐘睿:“你确定,要讓一個常年吃泡面的人來品出酒味?”
林慕:“……那還是我來吃吧。”
謝喬生和沈明青這組倒不糾結,沈明青說自己不想吃,謝喬生便說由他來吃。
至于顧憲安和楊知言那組……
楊知言:“我來選菜,可以算算概率。”
顧憲安:“哦。”
楊知言:“顧律師你來吃,高大上律師精英想必吃過不少列國美食,味覺肯定比我靈,我這上學吃食堂上班也吃食堂的人肯定啥都吃不出來。”
顧憲安:“……好。”
于是,林慕、謝喬生、顧憲安便這麽坐在一桌,捏着筷子靜等搭檔送菜過來。
鐘睿繞着餐桌盯來盯去,意識到把桌子看穿也沒用,有沒有加酒看是肯定看不出來,他只好換個方式,想象桌上這些菜哪些可能會加酒來調味。
他認準牛排,覺得這個加酒比較靠譜,叉子伸過去叉起一塊放入小碟,然後遞給林慕。
林慕細細嚼了嚼,在小邵發來的菜單上給牛排打上勾。
沈明青見狀也挑了牛排,還挑了另外幾個菜,一股腦兒交給謝喬生。謝喬生一碟一碟地吃,吃完也在紙上部分菜名前打上勾。
楊知言在旁邊搗鼓了半天,也沒算出什麽結果,放棄計算,憑直覺給顧憲安挑菜。
沈明青選菜極快,謝喬生剛吃完那幾碟,她又端上兩碟過來。
林慕看見他嘴邊還有醬汁,抽了張紙巾遞過去。
“謝謝。”謝喬生擦了擦嘴,又繼續埋頭吃。
林慕不由得同情他,沈明青挑來的分量很大,如果不是節目組每組20個菜的數量限制,說不定沈明青會把一桌子的菜都挑來給他吃。
相比而言,鐘睿倒是蠻心細,挑來的菜分量很小又都是關鍵位置。
比賽結束,酒店廚師長給評分的時候,謝喬生沈明青最後一名,答對3個。
廚師長報出3這個數字時,沈明青臉色都青了,謝喬生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林慕。
林慕和鐘睿還是第二名,答對7個。兩人都很平靜地接受了,畢竟不會做飯二人組不是倒數就已經知足。
顧憲安楊知言小組依然第一名,答對14個。
舉座四驚。
楊知言不敢置信睜大眼:“我的直覺真厲害!”轉過頭崇拜地看顧憲安,“顧律師不愧是常年吃大餐的人,就是不一樣!”
小邵等廚師長公布完名字,又笑眯眯地出現了:“沒想到兩次比賽名次都一樣,這倒是很容易給接下來的部分做選擇了。”
“我先來介紹接下來的行程,明天出發去墨西哥,具體行程暫不透露,我只能說會和英國很不一樣,英國這幾天的行程主要是讓大家互相熟悉适應一下節奏。更重要的是,墨西哥的分組要重新分配。”
“這一次,不是抽簽,而是由第一組的成員各自選擇接下來的搭檔,顧先生,楊小姐,你們可以繼續搭檔,也可以在另外兩組中選一個人作為自己的搭檔,那麽,誰先來選呢?”
楊知言無所謂:“顧律師先吧,他勞苦功高,剛剛答對了14個呢。”
“謝謝。”顧憲安微微颔首, “我選……”
謝喬生的心思自小邵講到重新分配搭檔就活絡起來了,內心小劇場演個不停,一方面祈禱別有人選走林慕,一方面又擔心以他的名次,如果真和林慕搭檔,那必然是前面的人都不選她,他又舍不得林慕被人嫌棄。
“……林小姐。”
小劇場舞臺轟然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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