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公主生子文14驸馬在府外跪求:讓我……
易申有時候非常迷惑,為什麽很多人的話以“說句你不愛聽的話”開始。
知道我不愛聽,您倒是別說啊!
所以現在她看着易建章,就非常不順眼。
你知道你舅舅一家冒犯了我,還非要來我面前求情。
如果安興帝給了辛家人非常嚴厲的懲罰,易申但也能理解。畢竟辛向山是易建章的親舅舅嘛,他總不可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舅舅全家抄斬滿門流放。
可是沒有。
雖然安興帝非常憤怒,但有易申明确表示殺人不吉利的情況下,他只是停了辛向山的職,然後把他全家送到龍隐寺去抄書。
這你也要求情?他們指着你公主堂妹的鼻子罵了一頓,難道這罪過判抄書還很重嗎?
易申的态度已經非常不客氣,她希望易建章心裏有點逼數,不要逼着她撕破臉。
然而易建章似乎沒有任何逼數。他用自以為溫和而大度的語氣說道:“他們已在公主府外跪下謝罪一整晚,想必已經知罪。何況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公主何不赦免他們,以示寬容?”
易申冷笑道:“你這麽好的口才,不去做言官真是可惜了——等等,你不去做,該不會是因為不曉法度不知禮儀,所以督查院不要你吧?”
見易建章臉色微變,易申繼續說道:“你舅舅舅母所觸犯乃是國法,下令治罪之人乃是我父皇。本宮只是公主,無論他們有罪無罪、能不能赦免,都輪不到本宮來判斷,更輪不到你這個郡王世子。你想求得寬容,大可以拉上你爹娘去午門外跪着,問問我父皇你們一家三口的面子夠不夠赦免你舅舅一家。”
易申沒說一句,易建章的臉色變沉下去一分。到了最後,他已經滿臉鐵青。
“公主真的不給我這個面子嗎?”他問道。
易申扭頭問易清淑:“你哥哥有耳疾還是腦疾?說了這事不歸我管,他怎麽聽不懂?——你哥哥的病,你爹知道嗎?是生來就有還是請封世子之後才有的?為什麽不秉明我父皇靈立健康之人?”
易清淑放聲大笑,沒給易建章絲毫的面子:“也不算很嚴重吧,就是有些自說自話而已——再說咱們易家的男人,都生不出第二個兒子的,就算他有耳疾,也只能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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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申滿臉嫌惡地招招手,身後擁過來兩個千戶十來個百戶,還有聞聲而來的數百衛兵。
“趕緊把世子送回去,然後秉明我父皇,從太醫院多派幾個醫官過去,好好看看世子還有沒有救——”她說到一半,忽然擡頭看向易建章:“或者世子更想現在就去找我父皇求情?旨意都下了兩個半時辰你還找不對地方求情,你是找不到午門的路嗎?”
兩人一唱一和,在這麽說下去,易建章怕是要被扣上腦子有病的黑鍋。他無力再戰,咬牙切齒地留下一句“告辭”,領着帶來的二三百府兵火速離開。
易申可沒打算就這麽放過他。一件事惡心她一次也就夠了,易建章和辛家卻五次三番地用同一件事來惡心她,這讓她不想再忍。
于是她叫鄭千戶帶上兩百衛兵跟上去,并叮囑他帶上幾個嘴皮子利索的,進城之後務必去禮部、督查院、太常寺和安興帝那裏詳詳細細地說明事情。
也不用添油加醋,因為易建章做的事兒足夠惡心人,再添作料,易申怕安興帝今晚惡心的吃不下飯。
鄭千戶舉一反三,詢問易申要不要找幾個人去輔郡王府門口“請罪”,務必讓圍觀的百姓知道郡王世子今天做了什麽。易申覺得太尉給她調派的真是個妙人,誇了鄭千戶幾句,他便興高采烈地帶人進城去了。
經此一事,易申覺得衛所待不下去了。
她本想等兵士調配完全之後,帶上一衛人去大安朝商業和手工業比較發達的地區,還有沿海幾座貿易港口轉轉——慢慢地轉,好好地看看這個朝代的模樣。
不過現在她不想等了。她不知道原劇情裏易建章登基具體是什麽時候,但想來不是很久,畢竟辛永文要休棄原身改尚易清淑,易清淑比原身小幾歲,但也不太多,肯定不會等許多年。
都說不怕神對手只怕豬隊友,不過易申覺得,神對手雖然不可怕,但是神經病對手,就很可怕了。
易申想做的事情,需要一定的時間。而易建章渾身上下都透露出“我不正常”的氣質,她覺得如果還要慢慢來……她怕到時候易建章已經把大安朝折騰壞了。
畢竟他可是能夠接受讓妹子下嫁給堂姐驸馬的極品神經病。
所以易申決定速戰速決。
她寫了封表章,連夜送給安興帝,要求只需要數百騎兵護送,去各地游玩。但是她需要安興帝允許她在緊急時候,臨時征調地方上的守兵,當然,數量不會太多。
安興帝很快派秦太監過來,把易申罵了一通。
大意是咱爺倆誰跟誰,這麽點小事你也要上個表,你爹我很忙,沒時間理會這些小事。兵符在這裏,你想調五千之內的守兵就随便調調,天下都是你爹的,你是爹的親閨女,千萬別客氣。
易申聽得目瞪口呆。
在她知道的歷史裏,別說是公主了,就算皇太子,也沒有這種待遇吧!安興帝這是……
瘋了還是想開了?
莫非他覺得反正自己沒兒子,天下傳不到他親兒子手裏,所以随便易申折騰?
易申百思不得其解,但她不傻,自然不會這個時候跑去問安興帝這種問題。故而她只是淡定地謝恩,接下兵符,然後帶上五百騎兵一百火器兵,和陳家兩姐妹還有易清淑一起,連夜上路了。
——沒錯,在辛家人各種神助攻之下,安興帝覺得十支火铳完全不足以保護他的乖女,所以從火器營直接調了一百火器兵給易申,還送來大小火铳數十把,其中包括一門口徑七寸,重達百餘斤的火|炮。
當時看到這門火|炮的時候,易申很是恍惚了一陣。
這……太誇張了。易申覺得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忍不住造反的。
不過仔細想想,造反和完成任務,似乎并沒有什麽沖突?
反正任務只要求她和辛永文綁定一輩子,至于綁定過程中她不小心升個級什麽的,系統應該不會判定任務失敗……的吧。
為免系統再次在她耳邊尖叫,易申很慎重地沒有把這個想法告訴它。
由于此次出門全是騎兵,易申姐妹幾個也全是騎馬,所以一行人僅十餘天便到了江南省。
當地官員得知公主到來,提早備好驿館以及服侍之人,并派出數名官員接待。
幾個官員知道易申此次帶了許多士兵,也知道其中大多是騎兵。但是當他們看到那六七百人的時候,還是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易申當然不關心他們說不說得出話,她只想去江南省下面的各個州縣“游玩”。她讓衆人換上輕便的衣服,扮成販賣絲綢、衣物的富商,去附近的州縣“進貨”。
易清淑完全不知道易申想做什麽,她這次只當自己是出來玩的。她長年在京中,許多東西都沒有見過。
陳家兩個姐妹似乎覺察到什麽,但易清淑始終在她們附近,便都沒有問。
直到一日,衆人白天拜訪了十數家織戶,晚上都很勞累,易清淑年紀最小,便先去沐浴歇息。
陳宏高和陳宏遠二人這才得了機會,到易申的房間裏來找她。
易申此時也剛剛洗漱過,莘瑤拿着一張大布巾,為她擦拭頭發。
見陳家兩姐妹來了,易申招呼她們坐下,随便聊了幾句“累不累”、“吃沒吃好”之類的廢話。
陳宏高還算沉穩,但陳宏遠已經忍耐不住,她讓幾個小宮女先離去,然後坐到易申身旁,低聲問道:“公主,您能不能跟我說句實話,您這次出行,到底為了什麽?”
易申笑道:“還能為了什麽?自然為了散心。”
陳宏遠面露難色,遲疑許久,更加壓低聲音:“可是公主臨行前要了兵符,此次盡往這些商戶處走動,您……”
易申看她:“我怎麽?”
陳宏遠道:“這些人仿佛都對……”她指了指上面,“咱們前些天遇的那幾個洋人,他們似乎在江南富庶之地布道傳洋經,我總覺得哪裏不對,這些人莫不是要……?”
她終究不敢把猜想說出來,只能這樣吞吞吐吐。她覺得易申應當能夠聽懂。
易申點頭:“沒錯。有人想翻天。”
陳宏遠面色大變,驚得站起身,往後連退了數步。
“那公主還……”她想問易申為什麽仍然和那些人交往甚密,為什麽不将此事秘傳入京。
“公主可是已經……?”她往京城的方向指了指。陳宏遠覺得,龍椅上的那位是易申的親爹,她此時如此鎮定,應當是已經和安興帝通過信兒了。
易申卻不甚在意:“無妨,咱們帶了幾百騎兵,不會出事。”
陳宏遠想說她并不是在說這個,但易申已經起身走到她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們是父皇的內侄女,是我的表妹,”易申緩緩說道,“但并不是輔郡王的侄女,不是世子的表妹。”
“——這樣說,你明白嗎?”易申看着陳宏遠,笑容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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