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公主生子文17驸馬在府外跪求:讓我……

聽着遠處隐隐傳來的驚叫怒罵,易申讓炮兵準備再給他們來一發。

大安朝的火器先進着呢,安興帝為了保證她的安全,給她的炮,口徑不敢說最大,射程絕對是數一數二的。

她能打得着那兩艘船,那兩艘船上雖然有炮,也未必能打到她。

眼見易申準備再次下令,俞行“撲通”一聲跪在她面前:“殿下不可!咱們是天|朝上國!友誼之邦!以和為貴,不可輕易對來使動刀兵啊!”

易申但覺納悶:“我記得指揮使是武官?”

俞行:“……是武官。”

易申頓時不耐煩了,讓鄭千戶趕緊把俞行拉走:“武官還磨磨唧唧的,廢話這麽多。”說着便喊炮兵:“打他!出了什麽事本宮擔着!——敢犯我大安邊境,打死活該!”

說完炮兵,她踹了俞行一腳:“趕緊起來!武官就少來以和為貴那套。別人戰船都開到你家港口了,等他們先開炮,黃花菜都涼了,誰他娘的跟你以和為貴?聽我的,只要把他們打服,要什麽情誼就有什麽情誼,別說友誼了,到時候你想給他們當爹都行——現在你閉嘴,聽我的!”

炮兵滿頭大汗。他們倒不是害怕,而是着急。這年頭的火|炮不能連發,剛剛發了一炮,炮膛需要冷卻,才能再次裝填,這個一時間急不得。

不過不等他們這邊裝填好第二炮,兩艘洋人戰船已經有了反應。

戰船起火,船上的人紛紛逃竄,他們兩艘船之間有些距離,就算搭梯|子過去,也需要時間,故而不少人直接跳進了海裏。

還有些手快的,先放下一只只舢板,争先恐後地跳上去,慌不擇路地往岸邊劃來。

易申看了一會兒,見另一艘船挂起了白旗,上面的人紛紛放下小船,一同往岸邊來,這才假惺惺地對俞行說:“俞指揮使,快讓人去接應海外友人吧,他們的船莫名起火,咱們天|朝上國,需要善待友邦,快給他們準備幹燥衣物,莫讓他們着了涼。”

俞行:“……遵命。”算了,官大一級壓死人。公主位比超品親王,比他大着十萬八千裏,且有實權。公主說是莫名起火,那就是莫名起火呗。

當下他便招來人手,在岸邊嚴陣以待,等“海外友人”上岸。

洋人們被一炮轟得暈頭轉向,随後艦船起火,紛紛跳水自救。等好不容易到了岸邊,一個個濕淋淋的,落湯雞一般,正想着索要幹燥衣物去暖和地方緩一緩,就見一群手執武器的士兵将他們包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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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一片嘩然,有人直接喊出聲來。

不過他說的不是大安官話,在場的除了易申,誰也沒聽懂。

但易申聽懂了也裝沒聽懂。她只提醒俞行一句:“俞指揮使,這些人私自将戰船駛入港口,并故意生事,不遵法紀,你要記得你是大安官員,言談舉止代表的是朝廷體面,莫要傷了國體。”

俞行畢竟是指揮使,經歷的大風大浪并不少。只是大安對洋人雖然始終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态度,但自诩天|朝上國,也都是以禮相待的;他從未見過易申這樣的,一言不合就大炮開兮轟他娘,所以才震驚非常。此時回過神來,當即應聲:“下官遵命。”

那群洋人上了岸,一口熱水沒喝上,就被圍起來了——他們船上本來有些火|槍之類的武器,但翻船來的太快,他們根本來不及帶。而且就算帶上也用不了。這時候的火|槍,即使不被海水浸濕啞火,裝填火|藥也是個天大的麻煩。所以手無寸鐵的他們,在訓練有素的衛兵面前,毫無抵抗之力。

這時洋人之中終于出現一個會說兩句官話的,用生硬的官話說道:“我們是來拜見瓷國皇帝的,你們這樣,對我們很不禮貌!”

易申詫異:“喲,這官話說的還挺利索,怎麽不早出來講話?俞指揮使快問問他們,他們為什麽在咱們大安境內縱火燒船。”

洋人們被轟了一炮,本來都膽戰心驚,覺得逃過一劫,此時見大安官員對他們很客氣,頓時又趾高氣揚起來。

“你們大安講究遠來為客,我們是客人!我在家鄉是有爵位的,是貴族,你們要客氣一點!”

這回俞行二話不說,叫人拎着繩子過來,高聲說道:“這裏是大安朝的國土,你們老實些!”

洋人們紛紛反抗,并指責他不懂禮貌,不善待來客。俞行顧忌他們到底是洋人,不能真把人直接打死,故而沒下死手,雙方推推搡搡,亂作一團。

易申扶額。這個俞行,明明是自家人占理的事情,怎麽搞得跟仗勢欺人似的?再這麽糾纏下去,萬一引起海城的其他洋人誤會,導致大安賺錢減少,那就得不償失了。

她往後面一揮手:“把本宮的儀仗擺出來。”

她出門雖然沒有帶全副的儀仗,但各種扇子和傘蓋這些東西還是有的。

儀兵随即便将這些儀仗擺出,易申端坐馬上,看着儀兵在前面列開陣勢,高聲喊道:“長寧公主到!”火器兵更是在她的授意之下,對天放了幾槍。

正在争執的衆人當即冷靜下來,紛紛向易申行禮。

易申撥馬向前,看着落湯雞似的海外友人們,親切地問候道:“諸位看着不像本邦人,可是從海外而來?是怎麽來的,水路還是旱路?”說着沒等人回話便眉頭一皺:“怎麽他們的衣服都濕了?天這麽冷,不怕受涼嗎?”

莘瑤這一個月來已經習慣了易申的作風,聽她說這話,立刻上來做捧哏:“殿下,那邊停泊的兩艘船,便是這些人無故駛入。他們既無入關憑證,自然只能等待。但他們竟因此心生不滿,故意走火以向我等示威,還請殿下明察!”

易申神情嚴肅,望向其中會說官話的那人:“你們無故将炮船駛入大安境內,還故意走火示威?”

那人聽得半懂不懂,只聽到“故意走火”,忍不住大聲叫屈:“你們好沒道理!哪有故意炸掉自己船只的?分明是你們開炮!”

易申冷笑一聲,回頭問炮兵:“準備妥當了嗎?”

此時火|藥裝填完畢,炮兵應是,易申便一揮手。

只聽得轟然一聲巨響,洋人們瞠目結舌地順聲望去,正看到一枚炮|彈落在他們的大船上,不多時,那船便歪歪斜斜,漸漸往水中沉去。

易申冷聲說道:“你們看到了嗎,若是本宮做的,船早就沉了,還輪得到你們在此大放厥詞?——你們好好想想,是不是自己走火?”

那人低聲和旁邊的人說了些什麽。易申耳尖,聽出大致是“暫時忍下,找他們的大官兒告狀”,還有一個說什麽找皇帝告狀。

這些人用的語言有點像易申前世學的法語,只是發音有些差別。不過原身顯然不應該學過這些,所以易申只當沒聽懂。

找大官兒告狀?找皇帝告狀?易申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想給洋人們點個贊。

大安境內應該沒有哪個大官敢給她定罪。至于皇帝……

易申覺得,如果安興帝知道這事,大概會罵她不應該以身涉險,親自與洋人交涉吧。

這群洋人掙紮無果,最終被扣上“擅入邊境、私自縱火”的罪名,暫時關押起來。當然,出于人道主義,俞行還是給他們提供了幹燥衣物。

人被押走的時候,易申聽到其中有人忿忿說道:“威廉子爵崇拜東方的文化,你們卻這樣對待我們,等到子爵的戰船到來,你們一定會付出代價!”

易申望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威廉子爵的戰船,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那就……留下來看看?

她當即去了海城衛的衛所,讓人把知府請來,又讓俞行把手下的武官全都叫來。

開會!備戰!準備迎敵!

知府和俞行不知道公主從哪裏得來的消息,當時一個頭兩個大。

不過俞行聽京城來的千戶們講過公主的骁勇善戰,雖然半信半疑,但已經深表欽佩,他雖不信洋人竟敢犯邊,卻也老老實實地布置下去。而知府表面笑嘻嘻,回去就寫了彈劾易申的折子火速送往京城,現已經在路上了。

就是不知等信送到京城,皇帝再派人過來處理,需要多久。

若是到時候公主已經離開……

那可真是件天大的好事!

海城的行商們最近也對公主非常不滿,因為他們準備出海的貨船都受了影響。最大的港口暫時封閉,出海的船只能繞路,不少人都因此受到影響,已經暗暗地準備往各自的靠山那裏送信,問問靠山們能不能管管這個公主。

易申對此全做不知。她只忙着催促幾名炮兵修理興宗時留下來的火|炮——她只帶了一門過來,如果“威廉子爵”的炮船很厲害,一門火|炮夠做什麽的?

不行,絕對不行!

見到幾人修理進度緩慢,易申甚至還親自動手幫忙。在現代的時候,她雖然只在博物館見過類似的東西,不過興趣所致,她也找過一些結構圖研究過。

有了她的幫忙,不過數日,興宗時留下來的三門火|炮全部修理妥當。

海城的人心雖然有些動亂,但在巡兵一日緊似一日的嚴陣以待中,氣氛仍是越來越緊張了。

就在一些人忍無可忍,想要去衛所鬧事,逼迫易申解開港口的封禁之時,在海上巡查的斥候傳回消息,南方海域有數艘陌生船只向海城港方向駛來。

且這些船只上,都設有炮口。

消息傳回之時,滿城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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