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公主生子文26驸馬在府外跪求:讓我…… (1)
易申……最終沒有去查是誰造的謠。在承認自己不喜歡壯漢、然後被宗室盯着廣納後宮,與默認此事、然後等着宗室慢慢培養辛永文之間,易申很果斷地選擇了後者。
——開什麽玩笑,肌肉要是那麽容易練出來,前世還會有那麽多人去健身房超負荷舉鐵,然後含淚住進醫院嗎?
就讓他們慢慢地培養辛永文去吧,至少可以為她争取幾年的自由時間。
等過了這幾年,估計宗室就沒心思考慮這件事了呢嘻嘻嘻嘻。
但是歌頌愛情的詩文是絕對不可以停的,易申派了個太監去提醒辛永文這件事,然後把那些胡說八道的流言扔在腦後,不去理會了。
易申在登基後的第一個夏天,也就是嘉懿元年的夏天,給朝臣們抛出一個重磅炸|彈:開女學。
朝會之上,禮部尚書當場哭了出來。
易申納悶:“愛卿何故喜極而泣?”
禮部尚書:“……”陛下,您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喜極而泣了?
他哭着出列,撲倒在地上,放聲大哭:“陛下不可行此事,此事不合禮儀,聞所未聞,若陛下一意孤行,臣無顏去見先帝!”
禮部左侍郎在後面小聲提醒他:“大人,太上皇還活着呢,‘先帝’一詞不合禮儀,你應該說無顏去見明宗才對!”
禮部尚書的哭聲就是一頓。
易申趁這個空當已經插上了話:“聞所未聞的事情便不能有嗎?自古以來也沒有公主當皇帝的,莫非在你的眼裏,朕也不應該當皇帝?”
齊興伯好久沒機會在朝堂上打架,今日一見禮部尚書又開始滿嘴放屁,興奮地沖出來喊道:“你個糟老頭子,幾十年都是這麽一句話,這也聞所未聞那也聞所未聞,你怎麽這麽沒見識——吃我一拳!”
禮部尚書被打得慘叫起來,禮部右侍郎先向易申告了個罪,然後走到禮部尚書身旁,伸手捂住他的嘴,把他往殿外拖去:“大人,在大殿上喧嘩,不合禮儀啊!恕下官無禮,得罪了——反正捂你的嘴也是失禮,你在大殿上喧嘩也是無禮,下官這是兩害相權取其輕,大人定然不會怪罪的吧?”
禮部尚書被清了出去,大殿之中的官員,至少有一半忍不住松了口氣。
Advertisement
傅司徒掏出帕子擦了把汗:“這老頭終于走了,這天真熱,可熱壞老夫了。”然後他向易申抱怨:“陛下,老臣覺得禮部應該換個人來當尚書,這麽熱的天,他非要說穿兩層衣服不合禮儀——哪裏不合禮儀了?老臣又不是直接光身子套着朝服過來,裏面有一層中衣啊!那老頭非要老臣再加一層裏衣,真是豈有此理!”
太尉和司空也附和道:“沒錯!中衣裏衣再加朝服,小朝還好,若是大朝,散朝的時候身上都要起熱痱子!”
其他文官也紛紛附和。武官們無動于衷:禮部尚書雖然也和他們說過這種話,但他們是粗人,懂什麽文王禮儀?能在朝服裏面套個大背心,已經是他們最後的底線了。
還兩三層裏衣?做夢!
大長公主驸馬咳嗽一聲,輕聲說道:“你沒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他只是為了讓家裏的薄紗生意好一些?”
傅司徒瞪大眼睛:“竟然還可以這樣?”
大安朝商賈地位不低,也不禁止官員家裏做生意。衆所周知,禮部尚書在京城有間鋪子,專賣薄紗,就是史書裏記載的那種,穿五層還能看見身上小黑痣的那種。
禮部左侍郎心虛地低下了頭:那件鋪子,有他半成的參股,他每月也能分到不少銀子呢。
受過禮部尚書荼毒的大臣們紛紛現身說法,強烈譴責他這種為了多賣貨物,就殘害同僚的喪心病狂的做法。
易申也早就煩了禮部尚書。
誰讓他每隔三天就要上折子催她生孩子呢?
——我爹都不急着讓我生孩子,你急個什麽?
于是易申假惺惺地說:“竟有此事?傅大人去查查,若是屬實,就……唉,讓他告老吧。”
傅司徒高興地應下了這事。
易申又等了一會兒,見衆人似乎忘了一開始的議題,便提醒道:“朕要在各地開女學,衆位愛卿誰能去辦此事?”
她不等再有人反對,便主動出擊:“工部尚書,去年江南孫鄉君所制的織布機,現在造出多少了?”
工部尚書現在提起這事還有些興奮:“已經造出百餘臺,各地州縣仿制的不下千臺,另有魯地研制‘蒸汽機’的孟鄉公,已經将二者聯合為一,預計入冬時候,便可建造一座‘蒸汽機’織布的工坊,所在州縣的百姓,都可買到物美價廉的棉布了!”
衆臣皆向易申慶賀,稱贊易申是明君。先是甜薯地薯豐收,又是棉布大量生産,百姓豐衣足食指日可待,這樣還不是明君,那什麽是明君?
易申欣慰地說:“江南有孫鄉君一人,便能使無數人穿上新衣,可見女子的智慧不可小視。若在各州縣興辦女學,想來不出十年,孫鄉君這樣的女子便會越來越多,早晚便可入朝為官,為朕分憂了!”
朝堂上頓時一片寂靜。
說句實話,大安的官員,自認為對于女子的态度已經算寬容。畢竟他們的孩子生出來,總要母親教導,所以大安的女子,識字的不在少數。
可是……入朝為官?
這……不合禮儀吧?
這個想法剛冒頭,便被死死地按了下去:上一個在朝堂上說“不合禮儀”的人,已經被拖下去等着致仕了,沒有人想做下一個。
但是女子入朝為官?這事兒真的可以嗎?
右都禦史左看右看,見禮部左侍郎不說話,他是言官之首,硬着頭皮站了出來:“望陛下深思,若女子入朝為官,何人生兒育女,教養子孫?若此事一開,以後陰陽颠倒,長此以往,國将不國……”
易申大怒:“大膽!竟敢用無人生兒育女內涵朕,把這人給朕趕出大殿!”
右都禦史:“……”不是,陛下,你不能這麽不講道理啊!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抗議,就被金甲武士拖了出去。
易申餘怒未消:“還有誰!還有誰對朕沒給大安皇室生出孩子有意見?太宗到太上皇已經六代單傳,孩子少的又不是朕一個人,你們憑什麽只罵朕一個?是覺得朕是女子,所以柔弱可欺嗎?——皇爺爺啊,您睜開眼看看吧,您的孫女已經被欺負成什麽樣了?她才十九歲啊,十九歲沒生孩子的婦人這麽多,他們為什麽單單罵朕一個?朕活不下去了,皇爺爺,朕來見你了……”
易申說着,便提着龍袍往後殿走,一邊走一邊哭:“朕要去太廟告狀!”
滿朝文武槽多無口,又不敢罵易申。倒不是他們不敢罵皇帝,大安建朝以來,罵皇帝的人多的是,因為罵皇帝被打的也多的是,他們個個以此為榮呢。
但是易申太不按常理出牌了,話沒說兩句,就開始往他們頭上扣黑鍋,還越扣越大,每一口都那麽黑那麽圓。被扣黑鍋他們倒也不是那麽怕,但是易申她武力值太高了啊!北夷那倆國王就是前車之鑒,現在朝堂上面,就連武官都不敢和易申大小聲,更別提那些文官了。
因言獲罪,被拖到午門外面杖刑是榮耀,但若是在大殿上面被皇帝痛扁一頓……
這個真不怎麽光彩。
百官只能紛紛跪倒,口呼“不敢”。
易申停住腳步:“你們連朕不生孩子都敢嫌棄,還有你們不敢做的事?”
大長公主驸馬涼涼地說:“右都禦史家裏一個老婆十二個小妾,現在一大把年紀了,只生出一兒一女,兒子還沒弱冠。他自己都生不出孩子,居然敢內涵陛下生不出孩子,我呸,他哪來的臉?”
他左右看看,又盯住禮部左侍郎:“禮部左侍郎兒子倒是不少,但是孫子呢?你那麽多兒子,怎麽一個孫子都生不出來?剛出去的禮部尚書倒是有幾個孫子,但是一個比一個纨绔,估計到下一代也不怎麽樣了——我就不明白了,若是女子能做官,你們這些子孫不肖的人,也能多個家族興盛的路子,做什麽這麽反對?”
齊興伯對朝臣們如此迅速地服軟有些不滿:“……就是!你們是不是怕以後女子當官了,就沒你們這些廢物什麽事兒了?笑死,你們現在也沒什麽功績吧?不如現在回家好好教女兒,等陛下有了女兒,或許可以當個太女伴讀,對你們有什麽壞處嗎?”
易申對這兩個力挺自己的長輩投去感激的目光,卻見二人挺胸擡頭,洋洋得意地看着他們的同僚,根本沒給她半個眼神。
易申:“……”算了,大不了下次大長公主來催婚的時候,她少怼兩句,說不定公主們回家之後就能少罵驸馬幾句,也算是她感謝這幾個長輩了。
此後易申再說出興建女學的事,便沒人再提出反對了。
只有工部尚書提出異議,要求女學之中多教授一些制造“新奇玩意兒”的課程。
對此他非常理直氣壯:“孫鄉君是女子,臣聽說孟鄉公制出‘蒸汽機’,其中也不少他妻子的相助,可見女子在制機器這方面,比男子強上幾分,既然陛下是為大安興盛興建女學,怎可舍本逐末?所以必須增加‘機器制造’的課業。”
易申沉默了幾秒鐘,欣然應允。
她不知道工部尚書提出這個有沒有更深層的意圖,或許他真的為了工部未來的發展,也或許他只是覺得若女子都去當工匠,以後會少些人進朝堂與男子争奪官位。
易申忍不住想起前世高考的時候,老師們語重心長地告訴她,女生不适合學工科……
十二道旒珠遮住了她的面容,也遮住了她的笑意。
既然朝中已經有人提出這個,那麽至少在她當朝為帝的時候,再也不會有“女子不适合工科”這種說法的出現。
皇帝有令,興建女學之事推廣得很快。
此前大安各地也有零零散散的女學,學生很少,教授的課程也很少,大體上相當于掃盲班的性質。
而此次興建女學,課程便多得多了。
史學、文學、巧技學,以及剛剛從西洋傳進來的格物學與質理學等等,足有七八門課程。
而在工部尚書那一番“女子比男子更适合制機器”的話流傳出來之後,國子監裏一片嘩然。
“工部尚書他不是男人嗎?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
“就是,漠西那人制出軋棉機與紡紗機,他不是男子嗎,怎麽可以說男子不适合做機器?”
“陛下呢,陛下也這麽覺得嗎?”
——有人這樣說了以後,頓時被旁邊的人嗤之以鼻:“陛下是女子,陛下怎麽會反對這話?”
“但陛下是能捉住北夷兩個國王的勇士,尋常女子怎可與陛下相提并論?”
衆人争吵不休之時,新上任的國子監祭酒走過來斥責:“這是學堂,不是菜場!你們想吵架出去吵!”
有人不服氣:“工部尚書憑什麽說我們不如女子?”
國子監祭酒很不耐煩:“不想被說這話,你倒是自己去造個機器啊?做又不肯做,廢話又這麽多——陛下看重的是能做實事的人,你們在這裏吵一百年,陛下都不會多看你們一眼!”
那人更不服氣了:“國子監又不教我們做機器,我哪裏會做?”
于是國子監的學子們聯名上書,要求易申在男子學堂裏,也要教授與女子學堂相同的課業,并強烈要求男子與女子一同考試,他們要以此證明,男子絕不比女子差!
易申看到這封聯名信的時候,驚得差點從龍椅上掉下去:
還有這種好事?
她還沒來得及改變更多,這些好勝心無比強烈的國子監學生,就自發自覺地把路給她鋪好了?
真是朕的好子民啊!
易申非常感動,然後表示,她要順應學子之意。今年的恩科已過,便從三年之後開始,科舉除了原本的文科、武科之外,增加史科、工科、洋學科等數門課程,且女子與男子皆可參與。
國子監的學生心滿意足。可以預見到未來的易申笑而不語。
不知等到幾十年之後,大批女子在科考之中碾壓男子,朝堂之中女官多于男官的時候,這些男學生會不會後悔。
畢竟女子可是在各種不平等的考試規則下,都能全方位碾壓男子的存在啊!
——除非錄取官偏心,搞出什麽“男學員降分錄取”的騷操作。
不過這是不可能的,有易申在,誰敢搞這種幺蛾子,她就先把人打個半身不遂,然後去哭太廟。
只是有一點讓她不太開心的事情,就是三公九卿的內閣章程,至今也沒個準信兒。
易申數次催促,催得傅司徒偷偷到崇安殿跟她說悄悄話。
“陛下,”傅司徒語重心長地說,“這是分權之事,陛下要不要問問太上皇的意思?”
易申摸摸袖子裏,安興帝送回來的信,從頭到尾回憶一遍,覺得沒什麽敏|感話題,就拿出來遞給傅司徒:“傅大人看吧,父皇也支持的。”
安興帝前幾個月都在江南,直到江南開始梅雨,而他帶的侍衛太少,烘幹衣服不及時,讓他的衣服發了黴,安興帝頓時不樂意了,當即帶上人,往漠西去了,說是那邊氣候幹燥,能晾的幹衣服。
在繼位之前,易申便向他試探過關于建立內閣的事情,安興帝當時就沒有意見。易申繼位之後,又問過幾次,安興帝被問得不耐煩,直接回信,嚴厲地斥責她這種意圖把髒活累活推給已經退位的老父親,使得老父親無法安度晚年的行為。不過他也知道三公九卿們推三阻四的态度,回信之中對易申的構想表示了贊許。
“自太|祖建朝,已有一百九十載,如今西洋之人眈眈于外,附屬之國不安于內,而百姓已逾萬萬之數,國事日漸增多,若只倚仗于皇帝一人,不可為也。汝等臣工切記以陛下|身體為念,當主動分擔重任,勿使其少年殚精竭慮,致使子嗣衰敗,重蹈朕之覆轍也。”
見了安興帝的信,傅司徒熱淚盈眶:“老臣對不起太上皇啊!”他擦着眼淚對易申說道:“當年太上皇少年登基,朝事甚多,又被朝臣催促子嗣之事,太上皇一個月有三十天要去宮妃處歇息,遇到小月還要欠一天,若非如此,也不會在二公主之後就再無子息。老臣現在還如此不體恤陛下,真是……愧為人臣!”
傅司徒老淚縱橫地走出崇安殿,回去就跟其他兩公九卿五部尚書說你們不要磨洋工了,陛下也不容易的,咱們早點建起內閣,也好為陛下分憂。
其他人:????
為什麽傅司徒去和陛下見了一面,回來就叛變了?這合理嗎?
太尉是最先一個接受事實的,畢竟他和易申交往最早,見過易申沒理攪三分的樣子,這回她有理,還不說出十分?
太尉嘆着氣說:“對啊,陛下也不容易的——兵部尚書,辛驸馬那裏怎麽還沒點進展?我月初去看,他身上一點也不壯實,反而似乎瘦了幾分,你到底怎麽做的事?”
兵部尚書不服氣:“你給陛下挑的千戶,一個壯實的都沒有,辛家那小子才練武大半年,哪能這麽快就長壯?”他說着又有些愁眉不展:“難處确實還是有的,陛下讓他麻衣粗食,我只能給他吃點雞卵。可大約是吃太多了,那小子現在一個也不肯吃,硬塞下去他還要吐出來——太尉,咱們真的不能偷偷給他吃點好的嗎?”
太尉也為難。他對傅司徒說:“司徒大人能不能再去問問陛下,辛永文為國祈福也這麽久了,麻衣沒有問題,能不能讓他多吃點肉啊?”
傅司徒咬咬牙:“這點小事也要說出去讓陛下憂心——咱們趕緊把內閣建起來,到時候你每天給他吃三只烤鴨都沒人管!”
三公之中倒戈了兩個,剩下一個司空獨木難支,很快也被說服。
三公的意見達成一致,九卿和五部尚書就很好解決了。
半個月後,衆人将初步章程交給易申。
一是三公九卿與六部尚書入內閣,凡事需六成以上閣員贊許方可施行;二是六部左右侍郎,以及朝中勳貴入外閣,對內閣的決議有質疑權,若有半數以上質疑,此時便需交由皇帝裁決。
易申看着這薄薄的一本折子,差點把茶水噴出來:“你們就商量出來這個?”她記得前世某個國家的權利法案,足足有十幾條章程呢,到了大安這裏,為什麽這麽簡明扼要?
易申把人趕走,在內殿冥思苦想了整整三天,才勉強從記憶深處翻出幾條內容,删删補補地加上了去。
這次內閣沒有再反對,很快采納易申所述的幾條內容,并由大理寺卿與刑部尚書負責,修訂《大安律》。
易申對此表示滿意——等到內閣外閣徹底接管朝政,她就終于可以稍微歇歇了。她不是土生土長的古人,讓她批一天奏折,她覺得很新鮮,批一個禮拜她也能忍。
但是全年無休每天七個時辰批奏折……
她在現代的時候還只是996呢,到了古代為什麽工作時間還變長了??
修訂律法不是簡單的事情,所以直到過年前,皇帝封筆的時候,易申才終于享受到放假的感覺。
她先是去和慈宮見兩位太妃,親切地表示她這一年來忙于朝政,沒時間來和她們唠家常,真是太失禮了。
貴太妃比較端莊,笑着沒說話,賢太妃就搶在她前面開口了:“陛下莫要說這樣的話——只是姝姝過完年也有十三歲了,我對京中的年輕人也不了解,陛下對她的婚事有什麽考慮嗎?”
易申倒吸一口冷氣:易姝才十三歲,賢太妃就開始操心她的婚事了?這也太早了吧?
不過轉念一想,現在開始找,如果她和驸馬感情好,說不定等到及笄就出降,二十歲之前就生個娃,這樣她就可以立易姝做皇太妹——她有孩子嘛,朝臣們想來不會反對……的吧?
易申等到長輩公主們進宮祝賀她新年安好的時候,便提起了易姝的婚事。
誰知大長公主滿臉沉重地說:“二公主才十三歲,陛下就知道為她相看人家——那陛下自己的事情呢?陛下的子嗣,關系到大安的國祚,這比二公主的婚事更加重要啊!”
易申沒好意思說,她根本不想生孩子,只想搶二公主的孩子。
面對這一群長輩,她只能顧左右而言他。
長輩公主們非常不滿,紛紛指責易申說話不算。
“陛下此前還推說年齡小,故而不想生育,但過完年,陛下已年滿二十,陛下怎可食言?”
易申漲紅了臉:“十九!朕沒過生日就是十九!女人的年齡,怎麽能算虛歲呢?”
接下來,便是“美少女永遠十六歲”這種沒人聽得懂的言論,公主們聽得大皺眉頭,又礙于馬上過年,不能在這時候過于駁皇帝的面子,只能悻悻作罷。
等長輩公主們離去,易申把易姝叫來,問她對未來夫君有沒有什麽要求。
易姝不以為意:“我見的男人少,不了解什麽樣才是好的,阿姐看着好就行,反正我不滿意就換一個。”
易申流下了嫉妒的淚水。
——小統子出來挨打!憑什麽她就得和一個不喜歡的人一生一世?她只是想要一份屬于自己的真摯愛情,她有什麽錯?
一定都是系統的錯!
易申擦幹眼淚,安慰易姝幾句,然後親自去找賢太妃,把易姝的意思說了。
賢太妃也流下了嫉妒的淚水:“嗚嗚,我也想不滿意換一個可以嗎?”
易申看着同樣因嫉妒而面目全非的賢太妃,含淚說道:“那你得問我爹,這事我做不了主。”她倒是想滿足賢太妃這個小小的願望,但是現在還做不到。
賢太妃猛地拍了拍腦袋:“唉,是我的錯,我又忘了太上皇還活着了——那陛下,等太上皇歸西,我能改嫁嗎?”
易申:“……太妃啊,這話你對朕說也就算了,千萬別讓別人聽到,會出事的。”
賢太妃擦着眼淚說:“我知道,我又不傻。”
易申:“……”可我覺得你現在,真的有點傻。
但凡換個人,就算不是皇帝吧,你在她面前咒她爹死,她能樂意嗎?
——唉,也只有朕這樣善良的人,才可以當沒聽見吧。
過年的時候,安興帝終于浪夠了,回到京城。
易申帶着文武百官,親自出城迎接。
安興帝一件這個場面,當時臉色大變,把易申拉到一旁問:“阿申啊,你不是又搞出什麽事情,想推到朕頭上吧?朕跟你說,門兒都沒有!”
易申:“……沒有的事,我就是想阿爹了,所以出來迎迎。”
安興帝表示不信:“你不是每天批六個時辰的折子,批完折子就累得只想睡覺?還有時間想朕?你這麽閑?”
易申大驚:“什麽?阿爹只需要批六個時辰的折子?那我為什麽要七個時辰?”
安興帝想了想:“誰讓你不納後宮了?但凡你有幾個男妃,你就可以少批一個時辰的折子,去後宮玩了。”
易申:???她只是出城迎個爹,怎麽都能扭曲到催生的話題上?
不生,再見!
好在過完年之後,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把修訂好的《大安律》交上來了。看着大理寺和刑部衆官員幾乎要凹陷下去的黑眼圈,易申難得地表揚了他們幾句。
幾天之後,易申審閱完畢,提筆将《大安律》更名為《大安黎庶公法》,交還給內閣,讓他們發行下去。
新法的施行需要一段過渡的時間,需要一個讓官員們和百姓慢慢接受的時間。
——除了辛向山和辛文氏之外。他們沒有過渡的時間。
辛家搬到京城外,守着幾畝地和辛永文每個月吟詩作賦得的賞錢過日子,但辛向山和辛文氏還得繼續抄《大安律》。
好在現在沒人要求他們的進度,特別是在辛文氏自盡過一次的情況下,所以他們三天抄書兩天陪孫女玩耍,抄完了還有人把書收走,按照抄寫質量給他們酬金,日子倒也過的挺自在。
他們現在沒有其他的經濟來源,幾畝地租給別人種,收的地租也不多,辛永文那邊,但凡哪個月寫的詩文陛下不滿意,賞錢就會少很多;所以辛家兩口子倒也不是經常偷懶。
然而過年之後,他們正在整理這一次抄好的《大安律》時,看守他們的侍衛過來,将一份《大安黎庶公法》交給他們,然後通知他們,《大安律》作廢了,他們抄完的那一份,拿不到錢了。
辛家夫妻抱頭痛哭。
哭完了,辛向山提着燒火棍就沖出去,狠狠地抽了辛永文一頓。
“讓你抓不住陛下的心,讓你這麽弱不得陛下喜歡!你這個月的詩敢寫不好,老子抽死你!”
辛永文現在雖然仍沒練出肌肉,但反應速度大有進步,辛向山十下裏有六七下是挨不着他的。
侍衛們望着他們的背影感慨道:“他們父子倆感情真好啊——我爹都好多年沒打過我了。”
“……是啊。”
大安朝有了內閣外閣,又有了《公法》,易申自此便清閑許多,只需要批閱一些重要奏折,以及在一些重要節日出去巡游,努力地做一個合格的大安形象代言人。
只是宗室那些人還是在盯着她的肚子,恨不得她今天就懷孕,明天就能一胎三寶。
易申被他們盯得不勝其煩,反手就開始給易姝選驸馬。
然後借選驸馬的事情,指桑罵槐地罵朝臣。
“丁大人家裏兩個兒子,十八歲了都沒考上秀才?朕的驸馬十八歲都快中舉了,你這麽不會教兒子嗎?”
“周大人的孫子十六歲了吧?朕聽說前幾天剛納了個通房?你是不想讓孫子尚主,所以才搞這些幺蛾子嗎?你放心,你孫子長得太醜,朕和皇妹都看不上。”
……
“伯爺的小兒子多大了?十七?十七好啊,相看過了嗎?哪天領來讓朕看看?”易申幾乎将家裏有适齡兒孫的官員罵了個遍,最後點到齊興伯頭上了。
莘瑤小聲提醒:“陛下,這個真不行,差輩分了!”
易申迅速改口:“伯爺的大孫子相看過人家了嗎?”
齊興伯覺得很無辜:“陛下,臣的重孫都快抓周了,臣家裏沒有适齡的少年。”
易申臉色陰沉:“伯爺是嫌棄朕的皇妹,所以提前讓孫子成婚了嗎?”
齊興伯左看右看,大長公主驸馬和兩國大長公主驸馬一個個低着頭,生怕惹禍上身,都不肯幫他說話,索性把話挑明了:“陛下這事兒做的不地道,又不是老臣催促陛下生孩子,是那群不着調的人催促,和老臣沒關系啊!”
旁邊一群“不着調”的朝臣:“……”
齊興伯裝作沒看見,繼續說:“陛下方才十九歲,太宗至今,所有皇嗣都是二十多歲的後妃所生,可見女子二十歲前身體孱弱,不适合誕育皇嗣,陛下有自己的考慮,你們這群人議論什麽?”
易申這才回嗔作喜:“伯爺說的對,朕也這麽想。”
散朝之後,齊興伯被一群朝臣圍住,意欲群起而攻之,但齊興伯是武将,能以一敵十,且還有其他宗室相幫,最終全身而退。
但易申知道這不是一勞永逸的辦法。作為皇帝,她想得到生育自由,就必須先立一個皇嗣出來。
易清淑那邊是不用想了。易申雖然沒有因為易建章牽連她,但易清淑就是一口咬定輔郡王一脈并非太|祖血脈,無權繼承皇位。易申幾次試探都以失敗告終,只能随她去了。
易清淑不行,但是易姝可以啊!
小姑娘十一歲,正是建立三觀的好年齡。她和易申都是安興帝血脈,易申當了皇帝威風八面,小姑娘難道能不羨慕?
易申覺得只要經過一段時間的蠱惑(劃掉),經過一段時間的潛移默化,小姑娘肯定能夠接下這個燙手山芋的。
等到嘉懿二年,易申覺得潛移默化得差不多了,便裝作不經意地,向易姝提起立她為皇太妹的事情。
本以為水到渠成的事情,誰知易姝斷然拒絕。
易申納悶:“你做朕的皇太妹,以後是可以當皇帝的,阿姝何故不應?”
易姝不假思索地說:“阿姐莫要坑我。阿姐當公主的時候多麽自在快活,想去江南就去江南,想去炸洋人的漁船就去炸漁船,想去打北夷人就去打北夷人,可是現在呢?阿姐已經多久沒出過京城了?”
她看看易申的臉色,同情地說:“阿姐以前風華絕代傾國傾城,現在呢?黑眼圈都累出來了,還瘦了兩斤,可見當皇帝吃不香睡不好,是個挨累的活計,絕非什麽好事。”
易申試圖改變小姑娘的觀點:“當皇帝之後可以納宮妃,你喜歡哪個美男子,都可以讓他進宮陪你。”
易姝納悶道:“難道現在就不可以?我當公主難道就不能養面首?阿姐會因為我養面首懲治我嗎?”
易申:“……那當然是不能的。”
易姝理所當然地說:“這不就結了?我現在喜歡哪個美男子,難道他還會拒絕我?伺候我高興了,說不定我還會向阿姐舉薦他,給他個禦前露臉的機會,這不必當宮妃好多了?”
易申垂死掙紮:“阿姝就沒有什麽,只有當了皇帝才能去做的事情?我不信。”
易姝聞言陷入沉思,半晌之後猶豫到:“當皇帝之後才能去做的事?這個我沒有,但我有當了皇帝之後就絕對做不到的事。”
易申詫異:“還有這種事情?怎麽可能?”
易姝嘆了口氣:“父皇在外面玩的開心,哪裏還記得我母妃呢?我母妃幾次跟我說了,等我建了公主府,她就跟着我出宮去,到時候她也可以想去哪裏就去哪裏啦!”
易申:“……”這還真是。
如果易姝是公主,賢太妃可以跟着她出宮建府。但如果易姝當上皇太妹,以後再當上皇帝……
那賢太妃就是太後了,以後再也別想光明正大地出去玩兒了。
——唉,這可惡的封建社會!為什麽太上皇可以滿大安地浪,而太上皇妃卻只能被關在宮裏,哪裏也去不成!
易申的思路一旦往這裏偏離,就久久地沒有回去。
轉瞬之間,她已經開始考慮,要不要在大安境內推廣一夫一妻制度,這樣一來,女子的地位将會得到進一步的提高。
不過想想就算了。不能太急——
等上幾十年,等到辛永文死了,她的任務圓滿完成,她也從大安鞠躬謝幕,大安将在未來的幾代皇帝治下的時候,傳揚她和辛永文絕美的愛情故事。
而等到那個時候,第一代接受高級教育的女子估計連孫子都有了,等到那個時候,後人們再推行一夫一妻,受到的阻力将會更小,也更加不容易遭到反彈。
易申嘆了口氣,将“一夫一妻”這個略有些超前的想法按回心裏,對易姝說:“阿姝不當皇太妹也可以,阿姐看不上辛永文,又不想改換他人傷了父皇的好意,所以我不想要孩子。等阿姝生了孩子,可否過繼給我一個?阿姝與我血脈至親,這點小事可不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