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母憑子貴文04父皇,我從掖庭把皇妹…… (1)
易申睜開眼看他。
三皇子避開她的視線,四處亂瞟就是不看她。
易申反問:“你為什麽會問這個?咱們江朝上百年才出這麽一個公主,她怎麽可能去和親?”
三皇子有些心虛,不知想到什麽,忽然又理直氣壯起來:“我就是問問阿娘會怎麽做。”
易申輕聲道:“如果你問我現在會怎麽做,我只能告訴你,我什麽也做不了。不過安安現在才滿周歲,我想沒有人敢向你父皇求娶安安;至于十幾年之後……”她笑了笑,在三皇子耳邊低語,“難道你會坐視不理?”
三皇子滿臉的委屈。易申看他明明是小孩子的外表,卻做出大人愁眉苦臉的神情,忍不住捏捏他的臉:“不要皺眉,會變老的。”
“你騙人!”三皇子控訴道,“你是騙子,大騙子!”
他說完這句,翻身滾下床,連鞋都沒穿,便往外面走去。
保母小聲叫着“三殿下當心着涼”,提着鞋子追了過去。
易申沒去理會三皇子。她看着熟睡中的安國公主,忽然目露兇光:
和親?除非她死!真當她上個世界兩個北夷王是白抓的?她能抓到他們一次,就能抓到第二次!
敢讓她女兒遠嫁,她就把北夷王室的男丁全砍光,看他們拿什麽來求娶江朝公主!
易申不知道三皇子那邊是怎麽把皇帝和太後忽悠過去的。總之三皇子指責她是“大騙子”,還連夜光腳跑出後殿,去太後身邊過夜這件事,那兩位都是一笑置之,事後也沒有追究他們母子兩個當時到底在說什麽。
兩個孩子都一天天長大,太後舍不得讓他們離開和寧宮,便把兩人都養在和寧宮的偏殿,并叫易申也過來照顧兩個小的。三皇子每天圍着安國公主轉,兩個孩子關系極好。有時候他們說些悄悄話,連易申都不告訴。
這天安國公主去給太後請安回來,悄悄地指着易申的肚子問:“哥哥說,這裏有弟弟,兩個。”
易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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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三子你給我滾回來,有你這麽給親娘造謠的嗎??她這兩年都住在和寧宮裏,皇帝不敢在親娘的宮裏對她做什麽;除非她進化出孤雌生殖的功能,否則肯定不會有孩子。
易申火冒三丈,反手就去皇帝面前告狀,說三皇子整天頑皮實在不像話,應該早日進上書房,讓先生們好好教導,以後做一個對江朝有用的人。
——小孩子有時間作妖,肯定是家庭作業不夠多,等他去了上書房,一天抄十篇大字,看他還有沒有時間造親娘的謠!
三皇子:????
親娘,這真是親娘吧?不是親娘哪會做這種事情?
不管三皇子怎麽不情願,他還是被皇帝塞進了上書房。
現在宮裏只有三個活的皇子,五皇子和七皇子比三皇子小幾個月,身體又不大好,暫時還去不了。但宗室裏适齡的孩子就多了。三皇子在上書房也不會太寂寞。
在他進上書房之前,皇帝與幾名大學士商議一番,又去祭拜先祖,蔔算兇吉,終于為三皇子取定了名字。
宋祁玉。
宋祁玉帶着小太監,捧着皇帝賞他的文房四寶,一步三回頭地去上書房念書了。
然而當天下午他回來的時候,比早上出門時更加垂頭喪氣。
易申看得好笑,問他道:“祁玉這是怎麽了?和你堂兄堂弟鬧別扭了?”
宋祁玉不說話,只是悶悶不樂。
來太後這裏吃晚膳的帝後二人見到宋祁玉的樣子,也覺得好笑。
“祁玉這是不想去上學?”皇帝逗他,“那可不行,咱們宋家的人可不能不識字。”
宋祁玉很不高興:“祁墨和祁書他們說我叫祁玉,妹妹卻叫安安,聽着不像是一家人。”
皇帝哈哈大笑:“莫聽他們胡說。他們母妃生不出妹妹,所以嫉妒你呢。”
宋祁玉扭扭捏捏地說:“父皇給妹妹也取個名字呗?聽起來就和我是親兄妹的那種,我可不想讓他們笑話我了,嫉妒我也不行。”
皇帝滿口應允:“好好好。”他回頭看到安國公主也仰頭看着她,便說道:“你叫祁玉,安國以後就叫祁安——怎麽樣?這樣誰聽了都知道你們是親兄妹,好不好?”
宋祁玉拍着手說好。
宋祁安不知道哥哥在高興什麽,但看宋祁玉拍手,也跟着拍手叫好起來。
太後聽到聲音,讓人過來問發生了什麽。皇帝便到太後面前,把為安安取名叫宋祁安的決定說了。
太後微微皺起眉頭,半晌才說道:“怎麽跟着皇子的輩分取名了?祁玉胡鬧,皇帝也跟着他胡鬧。”她看看宋祁玉,有些不滿,但如今後宮裏實在沒有其他的健康皇子,太後不舍得為了這點事情讓宋祁玉丢面子,便抱過宋祁安哄她道:“安安不喜歡原來的名字嗎?”
宋祁安拍着手笑道:“哥哥叫祁玉,我叫祁安!”
宋祁玉笑逐顏開:“皇祖母,祁安也喜歡這名字呢!”
宋祁安繼續拍着手笑:“對,都知道我是哥哥的妹妹啦!”
太後叫過保母,把宋祁安推到保母懷裏,揉揉額角說道:“哀家有些頭痛,你們自去吧。”
皇帝擔憂地說:“母後身體不适,可要太醫過來看看?”
太後冷哼一聲:“大晚上的少來咒哀家,哀家就是被你們這群人氣得!”
她說罷便扶着嬷嬷的手回內殿了。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皇帝丈二金剛摸不到頭腦,莫名其妙地問道:“母後這是怎麽了?”
皇後也很納悶:“我覺得母後忽然心情就不好了,是誰惹到她老人家了嗎?”她看向宋祁玉:“是不是祁玉又調皮了?”
宋祁玉忍不住叫屈:“我今天一天都在上書房讀書,我怎麽會惹皇祖母不開心?”他忽然扭頭看易申:“母嫔,你一整天都在和寧宮,是不是你惹皇祖母不高興了?”
易申:????
這小兔崽子又往她頭上扣黑鍋!
上書房的先生是不是沒什麽本事?肯定是作業布置太少!
宋祁安忽然指指宋祁玉,又指指自己:“祁玉,祁安,安安!”
皇帝恍然大悟:“母後不喜歡祁安這個名字?可朕覺得很好啊!”
易申和皇後一起附和。宋祁玉也贊同道:“父皇的名字取得好!祁安喜歡,我也喜歡!”
皇帝也覺得自己這名字取得沒毛病。
雖然江朝初年時候,公主都不跟着皇子取名,可……
安安是四輩才出一個的公主啊!
雖然跟着祁玉他們取名字有一點點不合規矩,可……
他就是想寵女兒,怎麽了??
皇帝有些躊躇,到底在第二天去找了禮部,問他們為公主取名宋祁安,有沒有什麽不妥。
禮部尚書搖頭道:“雖然于禮不合,但并無大礙,等閑人也看不到陛下的族譜,公主在史書當中只一句生母某氏,出嫁某氏,取什麽名字,陛下喜歡便好。”
皇帝這才放下心來。
宋祁玉去上學沒多久,便成了上書房一霸。據說他好幾個堂兄都對他服服帖帖的,更奇的是他雖然淘氣,但功課一點也沒落下
先生們對他又愛又恨,愛他小小年紀頗有見解,課業進步神速,又十分恨他帶壞了一群小崽子,搞得上書房雞犬不寧。
沒過兩年,等五皇子七皇子終于長得結實一點,皇帝準備讓他們也去讀書的時候,宋祁玉又鬧幺蛾子了。
“祁安也四歲了,為什麽不能去念書?!”宋祁玉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皇帝,“父皇,我妹妹是最好的,她怎麽可以不去上書房?”
皇帝對目前這唯一一個健康的兒子頗為喜愛,耐着性子解釋道:“男女授受不親呀!你那些堂兄都過七歲了,先生沒教你七歲不同席嗎?”
宋祁玉反駁道:“可我的妹妹怎麽可以不識字?”
皇帝道:“你母後和母嫔都會教她認字的,你母後當年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
宋祁玉更加不服氣了:“先生們常教導我,孩子不能長于婦人之手,母後和母嫔再有才華,也是婦人,妹妹不會被她們教壞了嗎?”
他身後的座位上,兩個婦人同時翻了個白眼。
皇帝只覺得頭大:“你是男孩子,你妹妹是女孩子啊!”
宋祁玉據理力争:“和我同在上書房念書的,除了幾個世子,剩下的以後最多是郡王,還有幾個只能當鎮國将軍。他們都能去上書房念書,祁安是父皇親封的安國公主,位比親王,難道還比不上他們?”
皇帝說得口幹舌燥,也沒能改變宋祁玉的想法。他沉着臉看皇後和易申:“你們來幫朕勸勸?”
易申這是無妄之災。皇帝都解決不了的事情,她一個小小的莊嫔哪裏能夠置喙?
皇後笑着說:“祁玉說的似乎也有幾分道理,反正祁安還小,上書房裏還都是她的堂兄,有什麽要緊?”
皇帝的臉色更加難看:“還有他們的伴讀!”他看一眼在旁邊乖巧站着的宋祁安,神情不善:“安安這麽好,萬一被哪個兔崽子看上,可怎麽辦?”
宋祁玉趕緊扯一下宋祁安。
宋祁安似乎受到什麽鼓舞,大聲說道:“祁安以後要嫁給大英雄!他們是小孩子,不是大英雄!”
皇帝難以置信地瞪着宋祁玉:“你就這麽教你妹妹的?你都跟她說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宋祁玉“哇”地一聲哭了起來:“父皇罵我!”他往地上一躺,嚎得驚天動地。太後被驚動了,過來查看究竟,一見宋祁玉在地上打滾,頓時橫眉豎目:“還不趕緊把祁玉扶起來?——你們這些奴才,慣會偷奸耍滑不好好伺候主子!”
宋祁玉聽見太後的聲音,撲過去保住她的腿哭道:“皇祖母,父皇說我不講道理,說我不成體統,還說我亂七八糟!”
太後心疼孫子,一疊聲地對皇帝說:“皇帝也該多心疼兒子些,他年紀還小,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他要做什麽,難道還有咱們天家做不成的事情?”
皇帝苦着一張臉:“母後,這小畜生……”
宋祁玉又大聲嚎了起來,太後怒道:“皇帝!”
皇帝捏着鼻子應了下來:“朕答應你,明天開始讓安安去上書房讀書。”
宋祁玉一骨碌從地上跳起來,撲到皇帝身旁開始吹捧他,左一句父皇聖明,右一句父皇萬歲,頓時哄得皇帝眉開眼笑起來。
太後瞠目結舌:“你,你——祁玉,你剛才是在和你父皇說這事?你怎麽——”
皇帝被宋祁玉拍得正開心,笑着說:“母後,這也不是什麽大事,咱們天家什麽事做不得?安安乃是公主,去讀個書有什麽不對?讀聖賢書方能行仁義事,對安安沒什麽壞處的。”
太後臉色鐵青,她舍不得罵孫子,也不能罵兒子,便遷怒到易申頭上:“莊嫔也不知勸着陛下些!你對得起你的封號嗎?”
易申屈膝行禮,一言不發。
皇後皺皺眉,但她也是晚輩,不好說太後的不是。
宋祁玉理直氣壯道:“皇祖母,母嫔的封號是‘莊’,先生教我端莊的人在長輩說話時不能插話,所以母嫔已經很端莊啦!”
太後瞪他一眼,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她離開後,皇帝擦了把額頭,感激地對易申說:“莊嫔很好。”
易申心說我好什麽,好在能幫你擋太後的怒火嗎?
宋祁玉和宋祁安一邊一個抱住皇帝,又是一通彩虹屁,把皇帝吹得飄飄欲仙,當場就正式下旨,讓宋祁安明天就去上書房。
接下來的幾天裏,太後心氣不順,想方設法地折騰易申。
先是裝病讓易申給她侍疾,借口茶熱茶冷藥甜藥苦,不知往她身上潑了多少湯湯水水;然後又說易申把她氣得頭痛,讓她少往自己面前來,趕緊滾回她的芷蘭宮呆着去。
易申非常尊重老人,太後讓她滾,她當場謝恩領旨,二話不說帶着人就回了芷蘭宮。
太後驚得目瞪口呆,随後勃然大怒,讓人把和嫔嘉嫔容嫔叫去和寧宮為她侍疾,每天在皇帝過去請安的時候,大贊三嫔孝順有加,暗示皇帝給她們升妃位。
皇帝表示抗議:“她們三個長得又不好看,又沒生過皇子——沒生過皇子也就算了,連公主也生不出來,無功無子朕如何給她們升位分?”
太後怒道:“她們為哀家侍疾難道不是功勞?”
直男皇帝理所當然地說:“當然不是功勞,她們身為朕的九嫔,為母後侍疾難道不是應當應分的事情?何功之有?”
太後被氣得心口疼,當場摔了藥碗讓皇帝出去。
皇帝憂心忡忡,出來之後馬上找到皇後:“這幾天和嫔嘉嫔容嫔為母後侍疾,母後越來越焦躁,可見她們不會伺候人。”
皇後左耳聽右耳出——沒辦法,她是能惹得起皇帝還是能惹得起太後?只能在中間和稀泥。
太後給三嫔求封不成,又想讓皇帝封五皇子和七皇子的生母為妃。
皇帝滿頭霧水:“母後說康嫔?這不成吧?她是朝日之國送來的番女,雖然生了兩個兒子,但一個比一個身子弱;咱們江朝的女子一個妃位的都沒有,怎能被這樣的番女壓在頭上?封她還不如封莊嫔呢,莊嫔至少給朕生了一子一女,還都很健康。”
太後更氣了:她想讓皇帝封妃,本就是看易申不順眼,想拉一個人出來踩在易申頭上。什麽侍疾有功什麽生子有功,那都是她找的借口。
誰知這個直男皇帝一點不能理解太後的深意,反而想把那個她最看不順眼的人封妃。
豈有此理!
太後終于決定放棄找個人壓在易申頭上的計劃,誰知皇帝經過深思熟慮,覺得這些年來對後宮女子的确多有虧欠。在與皇後商議過後,他決定封易申為賢妃,然後把九嫔之中最年輕漂亮的麗嫔封為德妃,又從二十七世婦裏提上來幾個,把九嫔都填滿。
剩下的他索性推給皇後,讓皇後看着誰德行出衆,就把人往上提一提。
皇帝這番動作傳到太後耳中,成功地又把太後氣病了。
皇帝當然不覺得太後病情加重是他的錯。
他是天子,怎麽會有錯?肯定都是別人的錯!
比如那三個給太後侍疾的嫔,到底是怎麽伺候太後的?太後不僅這麽久不見好轉,甚至還病情加重了?
于是三嫔被勒令在自己宮裏關禁閉,關到太後病愈才能出來。
皇帝對自己的孝心非常感動,在前朝的時候便帶出幾句。
臣子們聞弦歌而知雅意,紛紛稱頌陛下的孝心,并主動播散這個消息。一時間皇帝名聲大噪,京城中的百姓全知道當今天子是個大孝子,為了親娘連喜歡的嫔妾都關了起來,真是太孝順了!
易申知道這些流言,已經是封妃數月之後了。原身的母家不顯,基本是倚靠皇後一脈才勉強能在京中立足的。
所以她的消息來源非常有限,這次還是從皇後那裏聽到的。
皇後一邊處理宮務,一邊對易申說:“母後這次病得略久了,陛下都要我最近不要帶祁安過去,免得過了病氣。”
這天上書房休假,宋祁玉宋祁安也在皇後的椒房宮玩鬧。
宋祁玉聽了皇後的話,關切地說:“皇祖母真的病得很重嗎?”他特意看了易申一眼:“我記得皇祖母初病之時,母妃去侍疾過,皇祖母怎麽沒好呢?”
皇後哭笑不得:“你母妃不是太醫也不是藥,若是她去幾天什麽病也好了,還要太醫院做什麽?”
宋祁玉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
宋祁安這時說道:“母後,祁安不怕皇祖母過了病氣,祁安要去探望皇祖母。”
皇後斥道:“別胡說,你父皇都不讓你去,你去了就是抗旨。”
宋祁安還想說話,宋祁玉突然湊到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宋祁安恍然大悟:“哦哦,我懂了,父皇是為了祁安好。”
這天回到芷蘭宮,等到宮人退下,宋祁安忽然問易申:“母妃,皇祖母真的不喜歡祁安嗎?皇祖母為什麽不喜歡我?”
易申下意識地去看宋祁玉。
宋祁玉又開始望天望地,就是不看她。
易申假意訓斥道:“你又和你妹妹胡說,萬一傳出去,又是個天大的罪名。”
宋祁玉眼珠子滴溜亂轉:“母妃不說出去,我和祁安也不說出去,哪裏會有第四個人知道?”
易申沒好氣地敲他的腦袋:“你這麽大,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了。”
宋祁安有些心疼地看着她:“母妃別打哥哥,當心手疼。”
宋祁玉:“……”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皇妹!還能不能好了!!
宋祁玉忍不住看向易申的肚子,覺得非常迷惑:他記得上輩子這個時候,他已經有了一對雙胞胎弟弟,和四個四胞胎弟弟,母妃的肚子裏還懷着三胞胎……或者雙胞胎?他有些記不清楚,反正都是弟弟就是了。
不過他非常肯定的一點就是,這個時候他肯定不是母妃的獨子了。
宋祁玉上輩子雖然活到二十歲,但其中有十幾年是躺在病床上過的,自從他記事開始,就是今天喝藥明天喝藥,與外人接觸不多,不大會掩飾自己的情緒。
他這樣盯着易申看,易申被他看得發毛,納悶地問道:“我沒用力敲你,應該沒把你敲傻吧?你為何這樣看着我?”
宋祁玉收回目光,看看宋祁安,小聲問易申:“我和妹妹都這麽大了,母妃什麽時候給我們生幾個小弟弟?”
易申:?
系統催生也就夠了,她這副身體的兒子也來催生?
他母妃左一堆右一堆地生兒子,對他有什麽好處嗎?看看原劇情就知道了,原劇情中的宋祁玉常年卧病在床,末世女一口靈泉水都沒給他喝,就那麽讓他活活病死。
如果末世女只有他一個兒子,易申不信她會眼睜睜看着宋祁玉去死!
易申見宋祁安似乎正好困了,便哄她幾句,讓保母帶她去睡覺。
等人離開,易申嚴肅地問宋祁玉:“你認真的?你真希望我給你生幾個皇弟?”
宋祁玉又開始望天。易申伸手把他腦袋扳正:“你看着我!”
宋祁玉被迫看着易申。他不服氣地說:“我不想讓母妃生,母妃就不生了嗎?”他上輩子偷偷去太醫院問過,女人生這麽多孩子對身體是有損的。結果被母妃知道之後,反而訓斥了他一頓。
他想不想有用嗎?
易申很想當場怼他一句“你想要皇弟皇妹,老娘還不想生呢!”
她又不喜歡皇帝,為什麽要和他一起生孩子?
反正現在皇帝只有這麽一個非番妃所出的兒子,身體又很健康,她就不信皇帝能把皇位給他侄子!
等到皇帝死了,她就帶上幾萬兵馬,去掀了北夷的老巢,讓他們整天盯着別人家的女兒,是他們自己生不出女兒嗎?
她直接把北夷國滅掉,就不信在她和宋祁玉的保護之下,宋祁安還會英年早逝!
宋祁玉迷惑地被易申揍了一頓,然後迷惑地離開了。
他的母妃,這次似乎不想生那麽多兒子了?
但他随即高興起來:不管是因為什麽,母妃只有他一個兒子,對他和祁安有益無害。雖然他上輩子不知道最後是哪個弟弟繼承了皇位,不過……
反正是母妃生的。
七皇弟之後,宮裏所有的皇子都是他母妃生的。他母妃以一己之力,把皇子的序齒從一位數變成了兩位數。
……第一位還不是一也不是二。
宋祁玉這邊高興了沒幾天,就聽說皇後病了。
他掰着手指頭算了許久,也沒算出皇後上輩子是什麽時候崩的,他只記得皇後崩的時候,他在病床上躺着。
——不過只記得這個也沒用啊,他在病床上躺了十幾年呢。
皇後有疾,內命婦們都要侍疾。
不過皇後比太後還不喜歡熱鬧,她只留下易申,把剩下的人都打發回去了。
不過她留下易申也不是為了折騰人,她又不是太後見不得兒子和小妾們恩愛。
她早就看淡了。
自從她和皇帝——那時候皇帝還只是太子——的長子被東宮一個小小的美人害病,而太子只偏心那個美人,她就再也不把整顆心放在皇帝身上了。
長子病逝,好在活過了六歲能進族譜,不至于死後沒有享祭做個孤魂野鬼;她身子不好,生的次子也病歪歪地沒活幾年。
這些年來,她冷眼看着太子做了皇帝,又看着他在後宮流連。
幸好,幸好她的族妹生了兒子。她家對族妹一家多有扶持,族妹也不是忘恩負義之人,以後三皇子若是登上大位,她的家族好歹不至于沒落到底。
皇後看着易申,止不住地嘆氣:“阿申,我覺得我不行啦,我昨天又夢到祁寧和祁言,他們吵着想阿娘呢,我是時候下去陪他們了,再不去,他們怕是要去投胎,把我忘記啦。”
易申偷偷往她藥碗裏加靈泉水的動作就是一頓。
“阿姐何必說這樣不吉利的話?”易申索性用小時候的稱呼來叫皇後,“阿姐貴為皇後,要擔起後宮的。”
皇後笑着說:“誰都可以做這個皇後,誰來做都沒什麽分別,但祁寧和祁言只有我一個阿娘啊!何況太醫都說我沒救了,我說幾句不吉利的話又有何妨呢?”
易申猶豫再三問道:“陛下已經從民間招募名醫,若他們有方子能讓阿姐延壽呢?”
皇後望向頭頂的百子千福床帳,搖搖頭說:“沒意思了。祁玉和祁安都立住了,我在這裏也沒什麽意思,我想了祁寧祁言這麽多年,也是時候任性一次了。”
易申沉默不語。
一個月後,皇後崩。
臨終時她心有預感,讓宮人為自己盛妝打扮,又将皇帝請來,握着他的手說:“陛下,臣妾要去了。這些年臣妾雖為陛下生育二子,但福薄緣淺,沒能照顧好他們。臣妾忝居後位,又不能督促宮妃為陛下開枝散葉,實在羞愧難當。好在賢妃的兒子健康,不然臣妾到地下也無顏見列祖列宗了。”
皇帝和皇後是結發夫妻,自覺愛皇後愛得深沉,此時忍不住落了淚:“是朕沒有照顧好梓潼。”
皇後搖頭笑道:“陛下說的什麽話,陛下乃天下萬民之主,怎可耽于後宮?是臣妾配不上陛下。”
說完這句,皇後疲倦地閉上眼睛。皇帝握着她的手,淚水滾落,卻覺得皇後的手越來越冷。
“梓潼!梓潼!”皇帝驚慌失措喊了兩聲,見皇後全無反應,又去叫太醫:“太醫!快過來!”
太醫為皇後診過脈,齊齊跪下:“臣有罪。”
皇帝失聲痛哭。
皇後死了,後宮女人除了太後,都要去守靈。皇子皇女也不能幸免,就連前朝官員也得戴孝。
皇後靈前,皇帝撫棺大哭,從二人結發為夫妻,哭到兩個兒子雙雙早亡,又哭着說出皇後臨終前的話,哭自己不是個好夫君。
禮官再三勸阻,皇帝才悲痛回宮。
易申看着皇帝痛不欲生的模樣,只覺得諷刺。
——皇後臨終前說沒照顧好所生二子,忝居後位無顏去見列祖列宗?
她前幾天才剛說過要趕緊去地下,趁兩個兒子還沒去投胎趕緊看一眼呢!
無顏去見列祖列宗?易申怎麽想都覺得皇後是在指桑罵槐。
畢竟皇帝長子是在他的縱容之下才早夭的,次子也是因為皇後之前傷了身體,所以不太健康。
所以易申堅持認為皇後是在指着和尚罵禿驢。
不過既然皇帝不這麽認為,想來也沒有人會去提醒他這一點的。
皇後停靈四十九天,入帝王陵。
皇帝擦幹眼淚,把目光看向後宮——後位空虛,雖然他對皇後情深義重,但也該立繼後了。
皇帝想要皇後,自然天下女子都是任他挑選的。雖然他老婆剛死,也胡子一大把,但想娶個妙齡女子進宮也是輕而易舉。
但皇帝覺得他和皇後是真愛呀!
他怎麽能在皇後屍骨未寒的時候,從宮外挑選小姑娘繼任皇後的位子呢?
再三考量之後,他決定扶易申上後位。
雖然最近幾年,賢妃的氣場有些過強,每次他去芷蘭宮想幸一幸賢妃的時候,都覺得賢妃凜然不可冒犯,想摸摸小手都只覺脖子後面冒涼風,有些戰戰兢兢的,最終只能無功而返。
但是賢妃她生了三皇子和安國公主啊!
皇帝這些年來非常努力,但自從七皇子降生之後,後宮半點喜訊也沒有。在他“朕不如父皇”的感慨聲中,皇帝不得不正視一個問題——
如果以後真的沒有新兒子出生了,那他只能立三皇子做太子。
總不能立番妃之子吧?
總不能從弟弟家過繼侄子吧?他又不是沒親兒子。
既然有了這個念頭,那他就得讓賢妃當皇後:反正等三皇子當皇帝之後,賢妃早晚也會封為皇後,早封晚封不都一樣嗎?
但皇帝沒想到,他這個想法已說出來,最先反對的居然是太後。
“皇後剛去了幾天,你就要封繼後!”太後不會承認自己由于看不慣公主随皇子取名,也看不慣公主進上書房進而看不慣易申,她只拿皇帝對皇後的感情說事兒,“前朝百官都看着呢,皇後停靈的時候你哭暈過多少次,這才不到兩個月你就要封繼後!你是想讓皇後在地下不安嗎?”
皇帝愣住:“但是後宮總得有人管啊!朕都這麽大歲數了,母後只比朕更老,總不能讓母後一把年紀還為後宮之事操心吧?”
太後被這死直男左一句歲數大右一句年紀老氣得心肝肺都疼,瞪着皇帝說:“反正哀家不許!至少也得一年!你連一年都等不了嗎?”
太後想來,反正易申是因為皇後的關系被皇帝看重,拖過這一年,皇後在皇帝心裏就淡了,到時候宮裏進了新人,再多幾個有孕的,皇帝也就不會看重易申了。
皇帝沒有體會到太後的苦心,點點頭:“也是,朕對皇後情深義重,不能這麽快就封繼後——那就讓賢妃晉貴妃吧,一年後再封後。”
太後被氣個倒仰,皇帝卻擦着眼淚離開,轉頭就下了明旨,晉易申為貴妃。
雖然江朝的三夫人是貴妃賢妃德妃,從禮法上來講,貴妃和賢妃一樣,都是三夫人之一,但畢竟帶了個“貴”字。
而且自建朝以來,能當貴妃的,最後都當了皇後。
皇帝封了易申做貴妃,便讓她搬進椒房宮,把鳳印也交給她:“貴妃先在偏殿住上大半年,等一年滿了,就可以去正殿住着了。”
易申:“……”
講道理,她的芷蘭宮雖然比不上椒房宮,但是芷蘭宮的正殿還是比椒房宮偏殿寬敞的。
所以她不太能理解皇帝的腦回路。
不過她不在意。管她住在哪裏,只要皇帝不幸她,讓她回掖庭她都沒意見。
……何況是椒房宮的偏殿呢?
易申搬到椒房宮,宋祁玉和宋祁安也跟着搬了過去。
由于有皇後留下的舊人幫持,易申處理宮務處理得很順手。
——其實沒有那些人,她也不會出什麽亂子。後宮就這麽點人,難道能比大安朝的百姓還多?
現在江朝百姓一共才六七百萬戶,滿打滿算不過幾千萬人口。易申在大安的時候,可是管過幾億百姓的!
她甚至懷疑過皇帝是不是哪裏不行,所以後宮好多年沒進新人,以至于九嫔現在都不滿。
不過想想末世女生過的二十多個兒子,易申又覺得這不應該。
皇帝要是哪裏不行,這二十多個兒子哪裏來的?
總不會是感而有孕生出來的吧?現在又不是上古時代,不吃這一套了。
在易申滿心的疑惑之中,先皇後逝去一年期滿,皇帝當天就封了她做皇後。
太後氣得半死,以繼後不是原配,乃是從世婦累升至後,比不得元後尊貴為名,壓着皇帝不讓他下旨辦封後大典。
易申沒覺得怎樣,皇帝先委屈起來:我老婆死了,想扶個填房,我親娘卻說她當過小妾不讓辦酒?
但太後的意思他不能明着反對。
封後大典最後的确沒辦成,但皇帝把宗室的親戚全請進宮喝酒了。
一百多宗親上百個命婦全到太後面前,給太後賀喜,差點把太後氣得當場歸西。
偏偏皇帝看到太後翻白眼,還自認為很體貼地說:“你們快些,不要那麽啰嗦,母後年老體衰,經不起你們這樣耽誤時間。”
——這直男!呸!在場的外命婦們險些跟着太後一起翻白眼。
忙過這場宮宴,易申終于略閑了些。
這一閑下來,她就覺得宋祁玉不對勁了。
雖然他一直都不太對勁吧,但是這一次,宋祁玉表現得太頹靡了。
母妃封後,這對哪個皇子來說都是天大的喜事,宋祁玉怎麽跟死了親娘似的?
要不是易申有原身的記憶,非常肯定這家夥确實是原身親生的,她非得懷疑先皇後才是宋祁玉的親娘了。
易申決定找宋祁玉談談。
即使他不能在母妃封後的時候喜極而泣,至少也不能一副哭喪像。萬一讓皇帝看見,以為他對這旨意不滿怎麽辦?
誰知沒等易申去找宋祁玉,宋祁玉先過來找她了。
而且是在她忙碌一天躺下睡着之後,打發掉值夜的宮人內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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