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女尊世界01女生子女尊,不喜勿入(…… (1)

易申準備離開時,已經長大一圈的世界意識戀戀不舍地挽留她。

它甚至幻化成一團毛絨絨的樣子,賣萌打滾試圖感化易申。

易申摸摸它的軟毛,遺憾地說:“我倒是想留下,但我做不得主啊!”

幾次挽留不成,世界意識只能悲傷地離開。

不過它畢竟是這方天地之中最高權柄的掌控者,它的悲傷并不會持續很久。

或許幾天之後,它就會恢複“大道無情”的常态了。

也或許……它已經恢複了,這有誰知道呢?

易申回到系統空間。

到了這裏,系統終于從時不時就冒出來的恐懼之中恢複了過來。它現在有點怕這個宿主。

在無法監控宿主的思想時,它瘋狂地聯系主系統,得不到答案之後,又拼命地翻《系統工作手冊》,試圖在其中找到這種情況的解決方法。

然而沒有。

主系統只會冷冰冰地返回“程序檢測無誤,運行正常”的回應,而《系統工作手冊》之中,根本沒有提過系統會被宿主制約的情況。

系統瑟瑟發抖。

它強作鎮定,努力用平靜的聲音發出提示:【宿主本世界任務完成度:100%,無積分加成……】

易申震驚地打斷它的聲音:“等等,我上個世界是度假世界啊,你親口告訴我沒有任務,讓我享受假期的,現在怎麽又冒出任務來了?”

系統卡了個殼。

【……隐藏任務。】許久之後,它才勉強找出一個合适的說法。

易申:????

還有隐藏任務?她記得員工手冊裏面沒提過這種東西啊?

不過看着入賬的積分,易申決定不計較系統這個小小的失誤。

“下個世界我不要度假了,”易申提出要求,“度假世界比任務世界事兒還多,太麻煩了。”

系統仍然按照程序問道:【宿主選擇1.繼續任務,是否确認?】

易申:“确認确認。”

熟悉的白色光芒閃過之後,易申看到眼前站着一個身着彩衣的年輕女子。

“阿姐醒啦。”那女子臉上帶着一絲憂色,見易申望向她,才欣喜地跑到窗口,向外面喊道:“阿姐醒啦!”

片刻之後,一群人呼啦啦地跑進來,圍在易申的床前。

這群人有男有女,年齡稍長的是個男子,口中說着:“阿申醒了,阿姐一定很開心。”

剩下的都口稱“阿舅”,連連附和那人的話。

又過了一會兒,三個衣着更加鮮豔的中年女子匆匆走了進來。

走在最前的一個年齡看上去稍長,她坐在易申的身旁,眼中含着淚水:“阿申,你怎麽這樣傻?”

易申:“……”講道理,傻的肯定是原身而不是她,唉,然而她不能說。

旁邊的年輕男女在這個女子進來之後,有的叫“阿母”,有的叫“大母”,臉上都帶着恭敬。

那女子嘆了口氣道:“你們先出去吧,我和阿申聊一聊。”

其他人都走了,那個被衆人稱作“阿舅”的男子,和另一個被叫做“大母”的,略年輕一些的女留了下來。

中年女子沒有再趕這兩人走,她仍然嘆着氣說:“阿妹阿弟也幫我勸勸阿申吧。她真是昏了頭,為了一個男子做這種事情——”

阿舅說道:“依我看,就該把那男人砍了,阿申年輕,不知道外面人的險惡,難道阿姐還不知道?我看他心懷不軌,不知在謀劃什麽事情呢!”

中年女子憐愛地摸摸易申的頭:“阿申還小,等她年長些,一定會改的。”

易申:“……”不,我現在就可以改!

什麽為男人昏了頭,這種事,在她這裏完全不存在!

不過她現在還沒接到原身的記憶。大概由于人多,系統也沒有及時發給她,所以她現在只能像個二傻子一樣傻笑。

阿舅恨鐵不成鋼地用指頭點她的頭:“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中年女子伸手把他的手拍開:“你少說兩句不行嗎?——有空多想想怎麽哄池秋娘,我昨天又看見林華子給她送花了,你再不抓緊,她真的要愛上別人了。”

阿舅氣道:“什麽?林華子那狗東西又去騙池秋娘了?不行,我要揭開他的陰謀?”他越說越氣,跑到窗邊就跳了下去。

中年女子目露無奈。那個略年輕的女子走到窗邊沖底下喊道:“阿弟你莫總是這樣,一大把年紀的人了還毛毛躁躁的,池秋娘能喜歡你才怪!”

遠處傳來阿舅不以為意的叫聲:“要你管!”

那女子回身也坐到易申的身邊,殷殷囑咐:“阿申,聽我和你娘一句勸,外面的男人真的沒有好東西,宿元嘴裏一句真話都沒有,你也這麽大年紀了,應該懂得些事情了。”

中年女子見易申臉上帶着茫然,沒有像平時那樣,她們說幾句話,就全盤否定,堅持她和宿元之間是真愛;想來她多少應該聽進去了一些,當下與另一個女子對視一眼,悄悄地離開了。

易申等兩人離去,并為她關上房門,才複又躺下。

原身大概在床上躺了許久,易申略一動彈,覺得骨頭都是酸的。

“小統子,出來幹活了。”易申催促道。

又不給她記憶,又不給她劇情,讓她以後見到那一大群人,說什麽?

總不能說我失憶了吧?

系統老老實實地把劇情發了過來:

【易申娘覺得她與宿元之間是真心相愛的。

他比她見過的任何一個男子都英俊,他清純不造作,不像其他的男子一樣,只會對女子示好。

可阿母和阿舅都說他心懷不軌。

——可他,在兒子和女兒之間,甚至更看重他們的兒子,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有壞心思?】

易申:???

她把劇情翻來覆去看了幾遍,又想起之前那些人的話,有些不确定地問系統:“這個……別管是什麽,就算是部落吧,是母系氏族?”

系統回答:【是的呢。】

易申又問:“那宿元是哪來的奇葩?”聽剛才她阿舅的話,他得去姑娘家裏追老婆,聽起來像是走婚制。那宿元這種不會對女子示好的奇葩,是哪裏來的?他是怎麽把原身騙到家——

等等,錯了,這裏是原身的家。

重新來,他是怎麽騙原身,讓他進入原身的家的?

于是系統将原身的記憶發送過來。

原身易申娘——這是泉和國的取名方法,易是原身母親的名字,申是母親為她取的名字,娘代表她是女孩。

比如她小姨剛才提到的“池秋娘”,她母親名池,她名秋;再比如那個“林華子”,他的母親名林,他名華,“子”則代表他是男孩。

當然,在這種命名規則下,也有人或者母親的名有兩個字,也或者母親為TA取的名有兩個字,所以也有不少人叫“雲木林子”或者“長河秋葉娘”之類的名字。

而在這種命名規則之下,如果每個人都取單字的名,重名的事情将時有發生。因此泉和國有個默認的規定,只有被巫神賜福的人,才可以取單字的名。

至于什麽人是被巫神賜福的……

巫祝、巫醫、祭祀,以及每一任的國王和她們的部分兒女,才可以取單字的名。

原身的母親是這一任的國王。

不過泉和國人口不多,在原身的記憶裏,大概只有三五萬人,國王也不是世襲的,只是為了應付外面的“君主國”,才勉強搞出這個名頭。

原身的母親名雲易娘,她能成為國王的原因很簡單。

她的母親是上一任的巫祝,本身身份很高,她本人又很會生女兒:她第一胎生了易申娘,第二胎生了一對雙胞胎女兒,易安娘和易楚楚娘。

在泉和國這個對生育有着原始崇拜的國家,雲易娘理所當然地被推舉成為國王。

原身還沒出生的時候,巫祝便預言這個孩子将會為泉和國帶來前所未有的榮耀,生下來之後,果然是個無比健康的女兒,要不是小孩子在五歲之前死亡率頗高,巫祝當時就收她做學徒了。

所以雖然泉和國的國王不是世襲,但有不少人暗中傳言,易申娘如果能一舉得女,大概就是板上釘釘的下一任國王了。

直到君主國給泉和國送來一個皇子。

君主國本來也是母系氏族,但據說最近幾代的帝王不太行,已經快要被皇夫奪取權柄了。新任的帝王為了拉攏泉和國這個堅定不移地踐行母系傳承的小國,她把自己最年輕漂亮的小兒子送了過來。

其中的含義誰都知道,就是誰能看上,就帶回家去吧。

然後易申娘就看上了這個小皇子宿元。

宿元最初來到泉和國的時候,雲易娘和雲深娘的幾個女兒都曾經多看過他幾眼。因為他那張臉确實不錯。

與泉和國裏那些忙于勞作、經常去山上幹活的男子相比,宿元的皮膚異常白皙,大晚上扔到男子堆裏,大概第一個就能被認出來。

但是他不知有什麽毛病,明明君主國也是女帝當家男子掌管內務的,宿元卻話裏話外很瞧不起女子,覺得女子就應該在家裏專心生孩子。

雲易娘和雲深娘的母親曾是巫祝,她們的女兒都是巫祝的親孫女,當然不樂意聽這種話。

臉長得好有什麽用?

既不會讨好女子,又吃啥啥不剩幹啥啥不行,別人家的小郎君過來,睡一覺就能讓他滾蛋,宿元是君主國送來的,還得費心供他的飯,她們憑啥慣着他?

是以易申娘的一群姐妹們當即一哄而散,找自己喜歡的小郎君去了。

然後易申娘不知道腦子搭錯哪根弦,她看上宿元了。

情人眼裏出西施,易申娘看着宿元,也哪兒哪兒都好。

宿元對女子不讨好,她覺得宿元清純不造作,和那些跟着女子身後跑的郎君一點也不一樣。

宿元不對她表露愛意,卻又不許她接受別的郎君的示好,她覺得這是宿元真心愛她,所以才不舍得。

後來兩人生了個女兒,宿元只看一眼,便說他還想要個兒子,原身還覺得他不重女輕男,真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

易申:“……”

易申:“…………”

易申:“呵。”原身這次生病,在易申看來,大概是産後抑郁。

心愛的人不喜歡他們的女兒,還一心想生個兒子,但是衆所周知,哺乳期的女性,懷孕的概率比不在哺乳期的小很多。

所以原身始終沒有再孕,就很苦惱。

苦惱着苦惱着,就把自己苦惱得一病不起。

好在她的弟弟妹妹們還有小姨舅舅們都會幫她照顧孩子,所以她的女兒還挺健康的。

而在她病了之後,雲易娘終于對宿元忍無可忍——倒不全是因為他和易申娘關系不好,主要是他長得高吃得多,還養尊處優不肯幹活,族中人早對他有大意見了——就把宿元趕去山上打獵了。

君主國的皇族與泉和國不一樣,泉和國的國王更多的是個精神象征,而君主國的帝王,則是實實在在的萬民之主。宿元雖然只是皇子,沒有繼承權,但是他從小也嬌生慣養,大概沒拿過比茶碗更重的東西。

被趕去打獵之後,他沒兩天就遍體鱗傷地回來了。

——別誤會,不是被猛獸傷的,雲易娘就算再看他不順眼,那也是女兒的心上人,她有托兄弟照看的。

宿元是被山上的草劃破衣衫和肌膚的。

“他還有什麽用?”知道這事之後,雲易娘來到易申娘床前問她,“你就那麽喜歡這麽個肩不能扛的廢物?”

易申娘眼含淚水:“他是我女兒的父親啊!”

雲易娘:“……”

雲易娘:“…………”

講道理這要不是她眼看着從肚子裏出來的,她肯定懷疑這娃被人掉包了。

易申娘苦苦哀求雲易娘,要她給宿元優待,雲易娘憤而離去,于是易申娘就病了。

然後易申就過來了。

易申對泉和國乃至外面的君主國都很感興趣。她還沒見過母系氏族呢,也就以前在景區看過那麽一眼,哪能有現在身處其中看得明白?

她起身去竹筒裏倒了杯水出來喝。

她之前病着,房間裏的事情都是妹妹們幫忙的,所以她現在能喝到新鮮的水。不過等她能夠行走,這些事情就都得她自己做了。

易申連喝幾杯水,覺得身上有了些力氣,便推門出去。

外面地上蹲着兩個小兒,見易申出來,欣喜地跳起來喊道:“大母,大母你出來啦!大母,我們把妹妹照顧的很好,妹妹說想你呢!”

易楚楚娘走過來,往他們兩個頭上一個拍了一巴掌:“放屁,你們妹妹剛會叫阿母,你們從哪聽出來她說想人的?”

楚楚溪子不服氣地說:“我就是知道!我對妹妹說大母想她了,她就笑了!”

楚楚成娘也說:“對!妹妹笑得可好看了!”

易楚楚娘笑着對易申說:“阿姐,這兩個小混蛋慣會胡說,不過阿姐好久沒見元娘了,要不要去看看?”

易申說道:“我病了這麽久,多虧你們照顧元娘呢。”

易楚楚娘面露茫然:“啊?”

易申也自覺失言。

她好像下意識地還用其他世界的常理來看待這個世界。

泉和國中,一家的祖母,在家中有着至高無上的地位,而這個家庭裏的其他所有人,身上都有着她的血脈。

雲易娘的家中,雖然她的母親祝雲娘已經去世,但是她和弟妹并未分家,而她則繼承了母親在家中的崇高地位。

雲易娘、雲深娘和雲芙子等人都是一母同胞,雲易娘和雲深娘的女兒們,身上也都流着祝雲娘的血。

而易申和易安娘、易楚楚娘等人的女兒,自然也是骨肉親人。

大家都是一個祖母生出來的,相互照顧兒女,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沒有人會為了這個特意去感謝誰。

甚至包括雲芙子在內。雖然他以後肯定要去妻家偶住,但大多數時候,還是會住在母家的。

他姐妹的女兒、孫女,身上也有着和他同出一源的血脈。

所以易申娘姐妹幾個小時候,在小姨忙着的時候,是雲芙子這個年紀相當的舅舅照顧的。

——泉和國的所有人,都是這樣。

不過易申沒多做解釋。雖然這種情況下多數人不會特意對妹妹道聲謝,但是說聲謝謝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反而如果過多解釋,倒更顯得異常。

果然易楚楚娘也沒多想,茫然一瞬之後,就拉着易申過去看申元娘了。

申元娘還沒滿周歲,走路還走不穩,見到阿母和小姨過來,扶着床邊颠颠地走了過來,還沖着易申露出一個六顆牙齒的笑容。

易申彎腰抱她起來。

申元娘咯咯笑着,磕磕巴巴地叫“阿母”。不過沒叫幾聲,就改成“阿媽阿媽”了。

易申用帕子擦去她嘴角的口水,楚楚溪子和楚楚成娘就跑過來了。

“我我!”楚楚溪子高舉雙手,“我要抱抱妹妹!”

楚楚成娘就說:“你歇着吧,你抱得動元娘嗎?你上次還把她摔了一跤。”

楚楚溪子被姐姐揭了短,蹲到牆角自閉去了。

易楚楚娘熟練地從桌子底下的竹箱子裏摸出兩塊糯米糕,掰碎之後在碗裏沖成米糊,遞給易申:“阿姐給元娘吃吧,我去下面做飯了,阿母說今晚吃臘肉飯……”她往窗外門外都看看,湊到易申耳邊說:“我偷偷給阿姐留一塊,嘻嘻。”

然後她就跑了。

易申坐在床邊,用小勺子喂申元娘吃米糊。

小姑娘人不大,胃口卻不小,一口氣吃了大半碗米糊,又來摸易申的胸口。

易申:“……”不好意思,她給偉大的母親們丢臉了。她這副身體病了太久,一個多月沒給孩子喂奶,似乎已經沒有奶了。

不過申元娘已經差不多吃飽,過來摸了兩下,見易申沒有給她喂奶的意思,小嘴一撅,過去舔兩口碗裏剩下的米糊,頓時就把這事兒忘在腦後,又樂颠颠起來。

易申覺得她得打聽一下這小姑娘最近都在吃誰的奶。

雖然自家姐妹不用說那麽多謝……

但是她怎麽也得去打幾只山雞野兔過來,給姐妹補一補。不然就有點太不要臉了。

晚飯是一大家子在一起吃的,算上還沒滿歲的申元娘在內,足有二三十人。

易楚楚娘果然沒有食言,偷偷留了一小塊臘肉給易申放在碗底,還得意地沖她使眼色,那意思大概是“看我對你好吧?”

吃過晚飯,易申想起她來這麽久還沒見過宿元,便問雲易娘宿元去了哪裏。

雲易娘一筷子敲了過來:“臘肉都堵不上你的嘴?你就這麽沒出息三句話不離男人?”

易申摸了摸腦袋。雲易娘沒有用力,大概只是做個樣子。

看到旁邊小姨舅舅還有一衆弟妹都滿臉不贊同地看着她,易申不得不解釋道:“我去問問他,到底想不想在咱泉和國過了,不想過我明天就送他出去。”

雲易娘狐疑地看她:“你說真的?”

易申理所當然地答道:“當然是真的。”

雲易娘又問:“你不是說那是你女兒的父親,不舍得送他走嗎?”

易申理直氣壯:“我想通了。我女兒又不缺父親,我出去喊一嗓子我要換個丈夫,來我窗戶底下唱歌的沒有五十也得有三十,還都比他溫柔體貼,我要他做什麽?”

雲易娘仍不太相信她的話。

不過轉念一想,反正再壞也不會比之前更壞了,索性也不再多說什麽,只告訴易申:“他在外面地裏犁田呢,這個時候,估計犁了兩三壟吧,反正他就是個廢物。”

申元娘拍着小手說道:“廢物,廢物!”

易申:“……”要不是孩子還小,她一定要抱着她去宿元面前,讓他好好聽聽,他不到一周歲的閨女都知道他是個廢物!

易申和姐妹們一起刷了碗。夏天的白天長,吃過晚飯之後,衆人便都出門,圍在祭祀城中心的空地上,燃起篝火載歌載舞。

易申趕緊開溜。

她雖然繼承了原身的記憶,但是歌唱水平……

就她那個五音不全的底子,她可不敢一上來就在人前唱歌。怎麽也得自己偷偷試過再說。

易申溜出祭祀城,在一塊荒地上找到了蹲在地上裝蘑菇的宿元。

這人很好認。因為君主國的服飾和泉和國是不一樣的。而宿元雖然是君主國帝王送來“和親”的皇子,但是很有點脾氣,堅稱自己是君主國的皇子,所以不會穿泉和國的衣服。

當然,這在其他人眼中,又是宿元對泉和國不尊敬的證據。但在原身的眼裏——

啊,我的愛人如此思念他的故土,他與那些追着女人跑掉連家都不回的男人可太不一樣了!

嗯,大概就是這樣。

宿元遠遠地看見易申,臉色微微陰沉幾分。

在他看來,泉和國連彈丸之地都算不上,一共三五萬人的國家能算國家嗎?頂多算個大村子。

而一個村長,居然敢在他這個天|朝上國的皇子面前嗆聲,指示他做這做那。

真是豈有此理!

不過易申娘病倒的這些天,宿元很是受了些“委屈”。他現在雖然心裏仍然覺得自己是高貴的皇子,與這些不可理喻的賤民有天壤之別,但是他開始學着把這份輕蔑藏起來了。

畢竟不藏起來的話,那個女村長真的會不給他飯吃。

是以易申走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宿元臉上,是帶着三分不願三分和善三分裝出來的谄媚外加一分高高在上的扭曲神情。

易申貼心地提醒他:“你不想笑就別笑了,你這副尊容進祭祀城會吓哭小孩子的。”

宿元臉上的表情更加扭曲了。

他生硬地轉換話題:“你是來向我道歉的嗎?”

易申:??

宿元繼續問道:“我不會輕易接受你的道歉的,除非你答應我,讓你的家人真正地接受我。”

易申:???

宿元還在放屁:“我只是喜歡兒子,我有什麽錯?這個世道重女輕男,這是不對的,我只是想要一個自己的兒子,然後把我所有的愛給他,我有什麽錯?”

易申:????

易申非常納悶地問他:“你會擠牛乳羊乳嗎?你知道嬰兒一天吃幾次奶,如果吃牛乳的話,裏面應該加多少黃糖嗎?你會縫制襁褓和嬰兒的小衣嗎?你會分辨孩子哭的時候是餓了痛了還是寂寞了嗎?你知道怎麽換尿布嗎?你會抱孩子嗎?你知道孩子幾個月加輔食嗎?你會做幾道菜?都适合小孩子吃嗎?”

宿元被她問得一愣一愣的,半晌之後讷讷說道:“我……”

易申打斷他的話:“這些你都不會,你用什麽去愛你的孩子?用你那張連好話都不會幾句的嘴嗎?”

宿元漲紅了臉辯駁道:“這些明明都有人去做,為什麽一定要我來,我——”

易申再次打斷他的話:“對,我的弟妹們會和我一起做,但是事情都有我們做了,你有沒有想過,我要你有什麽用?你比祭祀村落的那些小郎君強在哪裏?除了你這張臉比他們白一點……”

易申停頓片刻,嫌棄地轉開眼睛,“除了你這張臉比他們還黑一點,你還有可取之處嗎?”

宿元惱羞成怒:“你怎麽能這樣和我說話?我是阿元的父親——”

易申再次毫不留情地打斷他的話:“泉和國的孩子有母親,有姨母和舅舅,他們的父親本來就可有可無——特別是你這種連照顧孩子都不會的父親。如果你執迷不悟,我覺得我應該致信帝王陛下,問問她為什麽要送一個不知禮數的傻子來擾亂泉和國的秩序。”

易申不想和這人廢話,轉身往祭祀城外更遠處的山林走去。

雖然她已經知道申元娘這些天喝的是羊乳,因為家中現在并沒有處在哺乳期的女子;但她覺得,她還是應該打些獵物回來。

就算不喂奶,照顧孩子也挺累的。

易申出門時拿了一張弓,還帶了一筒淬了毒的箭。

毒素是巫醫從草藥裏面提煉的,對動物有麻痹作用。

不過易申都沒用上毒|箭;憑借着系統給她的體質加強的福利,她很快打到三只山雞。

公雞被她直接扭斷了脖子,母雞則用藤蔓捆起來,準備養起來下蛋。

她提着三只雞走過那片荒地時,宿元還蹲在地頭發呆。

易申目不斜視地走了過去。

有些人天生喜歡沉思,她就不去打擾了。

說不定人家就喜歡喂蚊子呢?

易申提着雞回到家中,受到了雲芙子的大力誇贊:“阿申好厲害——阿姐,咱們明天可以吃雞嗎?”

雲易娘擡頭看了一眼道:“你去收拾一下雞窩,不要讓它們欺負新來的母雞。”

雲芙子知道阿姐這就是同意明天做雞吃了,高興地應了一聲,從易申手裏接過那只母山雞,跑了出去。

雲深娘皺着眉頭說:“真愁人,這麽大的人了,連老婆都哄不好,我看池秋娘看不上他。”

雲易娘安慰她說:“反正池秋娘生了孩子咱們也搶不來,阿弟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好了。”

雲深娘就嘀咕雲芙子再不去池秋娘樓底下唱歌,恐怕林華子就要進她的小樓了。

易申坐在她們身邊拔雞毛。

雲易娘坐在那裏旁觀。

易申拔完毛就掏內髒,掏得滿手血污,易楚楚娘拿了竹筒過來,倒水給她洗手。

這時易申突然問道:“阿母,我想給元娘改個名字。”

雲易娘愣了愣說道:“你是她的阿母,你想改就改嘛。”

易申卻說:“阿母是她的祖母,我想讓阿母給她取個名字。”她停頓一下解釋道:“我此前居然用宿元的名字做她的名,可見我不會取名。”

雲易娘笑彎了眼。

……不過易申讓雲易娘取名的真實原因,是她還沒有完全掌握泉和國的取名規則。

原身的記憶裏沒有筆墨紙硯這種東西,巫祝記錄族中大事,都是用刀在獸骨、石板上刻字的。

所以易申覺得,如果她取個“申書娘”或者“申墨硯娘”之類的名字出來,會很違和的。

雲易娘沒有當場給申元娘改名字。她說明天去找巫祝,請她為申元娘占蔔一下,一定要選一個又好聽又合适的名字出來。

易申終于将兩只公山雞處理幹淨,挂在屋下的時候,去外面跳舞的年輕人們回來了。

深春娘看到兩只山雞,差點當場流下口水。

“大母!”她跑到雲易娘跟前問,“明天能吃雞嗎?”

雲易娘說道:“是阿申打回來的,明天要她先選。”

深春娘就過來拉易申的手:“阿申姐姐,我要吃半個翅膀。”她想了想,覺得十幾個大人分兩只雞,她要半個翅膀似乎有點多,便忍痛說道,“翅尖,我要個翅尖好不好?”

雲深娘在旁邊翻白眼:“別人都喜歡吃肉,你非要啃骨頭!算了明天我選個翅尖,給你吃,總可以了吧?”

深春娘又跑到雲深娘旁邊抱她的胳膊:“阿母又笑話我!”

易申對這些人相處的模式很是好奇,也覺得非常舒心。

她好像很久沒有遇到這麽多有趣又貼心的家人了。

易申娘雖然是雲易娘的長女,但是她選郎君的眼光和別人不太一樣——這一點從她能看上宿元,就能看出來了——所以她兩個妹妹都比她先當娘。

雲易娘除了雲深娘、雲芙子這對弟妹,還有一個妹妹,叫雲晨娘。

雲晨娘在易申剛醒來的時候,匆匆地出現了一會兒,然後就走了。

她是巫醫的學徒,常年和巫醫還有巫醫的另外幾個學徒住在一起。

而她的一對兒女,也和雲易娘的一大家子住在一起。

所有人相處之間,都非常和睦。

即使像原身那樣,看上個不靠譜的男人,生了孩子還要麻煩姐妹們幫忙帶很久的,也很少會受到其他人的指責。

只是偶爾抱怨一兩句,轉頭就都忘了。

這在易申看來,實在是有些新奇。在她其他世界的際遇裏,如果誰生了孩子沒有心力去帶,讓妯娌幫忙,很少會有心甘情願毫無怨言的。

不過轉念一想,易申也就有幾分明白了。

以前的世界裏面,妯娌之間并沒有血緣關系。家中的孩子們是祖父的血脈,他們對于叔伯來說,是流着同樣血的人,但是對于真正照顧孩子的妯娌們來說,不是自己生的那些孩子,在她們眼裏,比陌生人也就是多個親戚的名分而已。

而在泉和國所在的世界裏,家庭圍繞祖母而建立,家中所有人都有祖母的血脈,即使對舅舅來說——他和姐妹們是同母所出,姐妹們的孩子,身上也和他有四分之一同樣的血呢!

家裏的所有人都是血親,因此所有人都會用心照顧孩子,無論這個孩子是不是她親生的。

易申想明白這點的時候,宿元還是沒有回來。

雲易娘都開始皺眉了:“那人怎麽還不回來?是不認路嗎?”

易申回憶一下原身和宿元之間的相處模式,攤手道:“說不定是在等我請他回來。”

雲易娘冷笑起來:“你要去嗎?”

易申縮了縮脖子。她覺得只要她敢說“去”,雲易娘大概當場就會舉起國王的權杖,把她這個戀愛腦女兒打出去。

她連忙承諾:“怎麽可能?我已經想通了,阿母,我真的已經想通了。”

雲易娘神色稍霁。

天色漸晚,祭祀城中的篝火逐漸熄滅,歡歌笑語的人們也陸續回家休息。

易申抱着申元娘回房間,路上聽到深春娘和易楚楚娘竊竊私語:

“舅舅回來了嗎?好像沒回來?”

“沒錯,是沒回來。”

“難道池秋娘讓他上樓了?巫神啊,池秋娘是不是應該找巫醫看看眼睛?”

“說什麽呢,咱舅舅還是挺好的。”

“可是他比林華子大了那麽多,我聽阿母說了,男人大了,那個就不行了嘻嘻嘻。”

……

易申一時間竟不知道應不應該捂住申元娘的耳朵。

雖然泉和國由于生育崇拜,女子地位比男子高,所以找不同的男人生孩子也是尋常,但是……

申元娘還不到一周歲呢,聽這個真的可以嗎?

易申正在遲疑,申元娘卻拍着手笑起來:“不行了,不行了!”

深春娘和易楚楚娘同時停住話語,扭頭望過來。

易申笑得有點尴尬:“害,小孩子學話呢。”

兩人卻一點都不尴尬。易楚楚娘還沖着申元娘點點頭,嚴肅地說道:“元娘是應該早點知道這些事了,免得以後看不清男人,被人花言巧語騙了去。”

她頓了頓,十分嫌棄地補充道:“……甚至還沒有花言巧語,就被騙去了!”

易申:“……”易楚楚娘你直接報我名字好了!

但是這些事兒都是原身切切實實做過的,易申實在沒辦法反駁,她只能再次尴尬地笑笑,抱着申元娘回房間。

身後兩個姐妹還在閑聊:

“宿元沒回來吧?他最好永遠也別回來,真搞不懂帝王為什麽給咱們送這麽個兒子過來,她是沒有拿得出手的兒子了嗎?”

“誰知道呢,總不會是想把咱們都惡心死,然後她就能趁機占領泉和國,占有咱們的寶石和美玉了吧?”

兩姐妹同時倒吸一口冷氣:“我覺得有這種可能!”

易申的聽覺非常敏銳,即使關上門,她也能聽到外面兩人的說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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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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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