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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見時戴着面具,再見時戴着面紗,多多,你的主人真是神秘。”
大敵當前,虞錦華依舊不慌不亂,還有閑心與蒼鷹逗趣,開其主人的玩笑。多多歪了歪頭似是認出了故人,熱情地上前,翅膀揮了揮,熱情打招呼。
“多多!”
忍無可忍的穆青洲斥責一聲,提醒敘舊的兩位情況緊急。
箭羽漫天,圍攻而來,蒼鷹展開雙翼,淩空盤旋,煽起狂風,阻擋了第一波攻擊。
“不要掉以輕心,還會有第二波攻擊,對方都是高手。”
似是怕虞錦華不信,他揚了揚手中的秘信,那字跡,一看便是老五的。
“嗯,阿青大哥,都聽你的。”
第二波箭羽襲來,穆青洲抱起身邊的女子,雙腳點地,上了屋頂。
“看來大哥也不需要我指路,早知道今晚該少吃些,為你減輕些負擔。”
“閉嘴,待着別動。”
終于聽到了熟悉的語氣,虞錦華怎是乖巧聽話的主,趁亂一把揭下了少年的黑色面罩,雪夜,燈籠的微光下,兩人近距離直面對視。
“你不擔心大堂的那堆醉鬼麽?”
虞錦華見這人耳尖微紅,也不再為難,接話道。
“禍害遺千年,有三叔在就出不了亂子。倒是你,不趁亂尋到東西逃走,跑出來幹什麽?”
少年加快了步子,悶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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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是擔心多多。”
“小心!”
仗着天生痛感的缺失,虞錦華直接伸手,握住了直擊少年面門的飛镖。這人危機關頭也沒丢下自己躲避,她自然也不能掉鏈子。
血滴在穆青洲的手上,冬夜卻似灼熱生疼,見有人攔住了去路,他果斷放下少女,護在身後。
“小女子真标志,和你母親長得一模一樣。”
男子笑着開口,卻是藏不住的怪腔怪調。
“前輩是我母親故人?”
“算是故人吧,是我送她上的路,手起刀落,并不痛苦。”
虞錦華并未沖動上前,只暗暗雙手握拳,不知不覺,受傷的手淌滿了血。剛剛持着□□圍追堵截的隊伍也包圍了上來。
穆青洲卻拿起面罩黑布,娴熟地為少女包紮。
“你知曉,我不疼的。”
虞錦華側身低語,穆青洲卻如聽不見一般,執意認真地包紮好。
“果然沒有老四包得好看!”
忍不住嘴賤開口,迎上久違的真誠目光,灼熱的虞錦華閉上了嘴。其實,下一刻或許就千瘡百孔了,不需要費這個神包紮的。
少女雙手握上腰間的雙刀,準備放手一搏,哪知突然腳下一空,與穆青洲一同掉入了昏暗的地道。夜黑風高,地洞的入口已被血及時掩蓋,兩人如地盾一般,憑空消失。
地道裏,穆青洲護着女子滑行了好一段距離,停下的瞬間,老五提着自制的燈,正在候着。
“大哥,你可終于來了,我!”
看見大哥懷裏的女子,老五驚住了,再看女子露出真容,險些腿軟跪倒。
“三哥?”
不過是分別幾日,感覺他們像是錯過了十年八載的好戲。
“老五,好久不見,帥氣依舊啊!”
“我是不是得改口叫你三姐了?”
少年內心嘀咕,或許再過些時日得改口叫大嫂。老四不在,他的八卦之魂都沒人分享,真是寂寞。
“現在是你兩閑聊的時候麽?”
“大哥說的對,百曉生書冊到手的話,我們馬上撤下山!”
穆青洲難得露出尴尬之色,輕聲道。
“事出突然,還有一間密室沒來得及去,書冊未曾到手。”
“什麽?大哥你犧牲色相給那女土匪竟還空手而歸,着實虧大發了,那我們趁亂上山先奪書冊再滅了女土匪的口,不能委屈了大哥。”
虞錦華不改混世小魔王的脾性,光明正大的接話道。
“我就是你口中的女土匪,老五想怎麽滅口呀?”
笑裏藏刀,綿裏藏針,老五小臉一僵,怨念極深地看向老大,老三沒死雖是大喜事,但這身份真是不免讓他大喜大悲。
“我們原路返回。”
“太危險了!”
老五正準備喊兩人從長計議,哪知兩人只給他留下了個背影。算了,賞金人本就是亡命之徒,這麽熱血刺激的事,他可不能畏畏縮縮,回去讓老二和老四笑話。
漫天飛雪的山寨裏,血色散入白雪,畫面着實驚人,山寨衆人雖武藝高超,但畢竟醉酒在前,偷襲在後,死傷不輕。
“虞老大,這麽些年,你連看家本領都忘了麽?還有你們幾位,當年名震江湖的前幾名,都學會藏拙了,是看不起我麽?”
刀疤男笑得癫狂,等了多年,終于迎來了一網打盡的好機會,即便同歸于盡,他也不虧。
“百曉生其實姓莫,當年若不是這家的大小姐多事,我早就剁了你這瞎塗亂寫的手了。”
莫老三青筋直起,險些沖了上去,被虞老大一把攔住,嚴厲道。
“老三!”
“看來不拿出看家本領,我們這幾個老骨頭怕是過不了這個新年了。”
取出藏在腰間多年的軟劍,穆老大一臉感慨,身邊的幾個老頭也紛紛取出隐藏多年的随身利器,擺出迎戰之姿。
“當年那幾個孩子怕是已經找到書冊了,你們不先會會好兄弟們的孩子麽!”
山寨後院的密室內,不放心跟來的老二和老四誤打誤撞地尋到了探訪多年的書冊,此時,穆青洲三人正巧趕到,燭光下,幾人如釋重負般翻看完書冊,一同往前廳奔去。
大家都豁然開朗了,只差虞錦華一籌莫展,看這穆大哥不畏生死的坦蕩模樣,有什麽能讓他懼怕的呢?畢竟她這個投懷送抱的異性也沒能讓他“懼”起來。
跟上幾人的步子,女匪千金良心發現,準備回去營救老父親。
大家趕到時,對方正被幾位老爺子虐打着,虞錦華驚訝于幾位陌生的功法套路,身側的四位兄弟卻個個比她更為吃驚。
虞錦華靈光一閃,原來是和當年初見這四人時,所用的武功如出一轍。這幾位,莫不是老頭們在山下的私生子?
回過神,幾人已飛身而下,加入戰局,聯手攻擊領頭的中年男子。、“臭小子們,我引導培養你們多年,既已尋到了殺父仇人,怎還不上前報仇。”
穆青洲軟劍一挑,耍着漂亮的劍花,劍氣卻是要命得狠辣。
“別的仇等我們了結了你再談!”
五年的潛心修行,四人的技藝和配合度都提升了好幾個等級,十招後,已占了上風,穆青洲看準其破綻,一劍挑斷了男子持劍的右手。
三人都默契退開,等着大哥拿下仇人。
原來當年,幾位少年的父親皆是山寨老頭子們的同門師弟,卻各自在門派秘籍的争奪戰中敗北。當年年少,憨直熱血,一心求武,日日約戰的幾人走火入魔,遭人算計,是山寨中的虞老大協助幾位師兄幫他們護住了家人。
但山寨空虛,遭圍攻,虞錦華剛剛分娩的母親因此橫死,幾人心懷有虧,當日挑戰完,不顧受傷的身子,便相約找算計者報仇,同歸于盡。那人卻只是重傷未死,當年突襲山寨挖的暗道,多年後再次被啓用,而這位罪魁禍首正是眼前的刀疤男。
而自幾位師弟慘死後,老爺子們歸隐山寨,也不再用師門秘籍,只蒙着面偷偷将其中簡單的一部分傳于幾位師弟的幼子。
“哈哈哈!要不是莫老三抵死不願交出書冊,我也不會趕盡殺絕,還連累了山寨的大小姐。胡編亂造的莫老頭你還有臉活着,早該自裁下去給你家大小姐陪葬去了。”
見三叔一臉自責地看着自己,虞錦華急忙上前,一手打飛了他手中的匕首。
“我三叔倔得要死,連死都不怕,怎還會為了偷生胡編亂寫?”
“呵呵,既然我今日活不了了,那也得拉個小子陪葬,你家的秘籍我最喜歡,可惜求而不得,你便去地府教我吧,也不枉我這麽多年給你的賞金。”
這男子果然是瘋子,自爆的瞬間無數飛針向着離他最近的穆青洲射去。
老娘的的任務對象可不能出事,抱着孤注一擲的決心,虞錦華一把抱住男子,雙雙暴露在無差別攻擊的暗器下。
“老大!老三!”
“小錦兒!”
不是痛感缺乏麽!怎麽如此疼,生理性淚水不自覺地流了出來,她疼得微微顫抖,努力睜開眼,發現竟是穆青洲這厮抖得更厲害。
“是有點疼,但男子漢大丈夫,你怎得還不如我這個小姑娘能忍,大哥?”
“既然知道疼,那你還沖上來幹什麽!”
“我、我!”
還不是因為你是我尊貴的任務對象,若非剛剛那一幕,她都不知道自己能有這麽深刻的恐懼心。
“你知道,我剛剛有多恐懼麽?”
男子在衆目睽睽之下親吻着少女的淚水,衆人拉住三叔已經揚起的飛刀的手,老父親則偷偷擦拭着眼角的淚痕,和天上的妻子暗暗報喜,閨女終于有歸宿了,小子長得還很不錯。
虞錦華嗤嗤一笑,感覺自己的身子越來越輕,看來她的任務圓滿完成了。趁着還有意識,少女本着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心态,在少年雕刻般的側臉上印上了一個唇印。
“阿青哥哥,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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