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誣蔑

第二十七章

上官沮望向上官汐的眼睛正哧哧的冒着火，上官汐這□□的挑釁，讓他差點把持不住，恨不得立馬要揍扁這個混蛋二弟。

上官汐于他就是一切的障礙，擋路石，是攪渾他計劃的惡棍，他要娶二公主卻意外的橫生枝節，這一切是否是上官汐所為，他一定要查清楚。然而此刻擺在他面前的道路卻是，他該如何選擇，清白盡毀的二公主，還是更重要的前程？如果二公主跟別人洞房這種事從府裏人的口中傳出去，那以後，他該怎麽做人，男人的尊嚴全毀，如果這樣還要選擇二公主，那選擇的目的似乎也擺在了明面上。

‘難道就沒有兩全齊美的法子？這該死的上官汐，攪亂我人生的劊子手，我不會就這樣輕易放過他的。’上官沮在這份仇恨和掙紮裏，面容顯得很扭曲。就連站在他身側不遠的尹涵亮都能感受的到，她的心也像被人提了起來，上官沮會如何選擇？

與此同時，對上官汐的胡說八道心裏懷着深深的怨憤，這個無賴、不要臉，竟然說出誣蔑她清白的話，而且做出令人誤會的舉動，她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她該站出來澄清，還是就此機會來成全？尹涵亮的目光望向了尹遲涼，尹遲涼的目光全在上官沮身上，大家屏住呼吸等待着上官沮的抉擇。

在這幾秒鐘的時間裏，空氣似乎變重了。

上官沮掙紮了許久，這才像是下定決心似的要開口，卻被上官汐打斷了，她的話低低的，卻像一根回形針刺進了上官沮的心，糾纏着他的肉，“大哥，要是……要是公主懷了我的孩子，請你……請你一定善待他們……”

這微弱的一聲，如小石子投入水面，在上官沮努力聚集起來的名為‘勇氣’的湖面裏，擊起千萬層的浪花。他恨的咬牙切齒，嘴裏生生咬出一個‘你’字，氣憤已暫時把他的理智奪走。

“我決定，我不要換了。哼！”上官沮氣的走掉了，人生當頭一棒的大羞辱，使他暴走。所有的沖擊讓他暫時的撕開了溫和的面具。

屋裏，大家面面相觑。上官汐仍然裝無辜，馬太君無奈的嘆氣，“真是造孽，雲兒，你趕緊換件衣服，陪我進宮一趟，事情鬧到這個地步，總得向皇上禀明一切。”

上官雲道：“好。”

上官雲扶着馬太君出去，馬太君從上官汐身邊走過去時，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拄着紅木龍頭拐出去了。上官雲陪着，林月岩從她身邊走過時擔憂的看了她一眼，李曉芙瞪了上官汐和尹涵亮，氣的鼻子都要歪掉了。

‘要不是這個上官汐搞什麽新娘的烏龍，沮兒也不會受如此打擊，想要從中奪走沮兒的前程，也要問問我答不答應。’李曉芙陰陰的眯着眼睛，心裏堵着狠，也跟着走了出去。

屋裏還剩下幾個人。

尹遲涼道：“涵亮，本宮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大皇姐，我……你慢走。”終究還是什麽話都說不出口，心想着：“大皇姐是不是受到打擊了？突然變更驸馬這種事，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都會心緒不寧，哎，我……”怎會落到如此田地，尹涵亮看向罪魁禍首，“上官汐。”她一開口，便恨意十足，恨不得千刀萬剮了上官汐。

“我在，二公主不要那麽大聲，我聽得見。”

她上前拉住上官汐的衣領，要跟她開戰。“你剛才為什麽那麽說，讓人誤會，本宮到底欠了你什麽債，你要這樣誣蔑本宮，你告訴本宮……”

上官汐在尹涵亮的手裏拉回自己的衣領，“你鬧夠了沒有？鬧夠了，就回屋去，有什麽話，我們回屋談。”

“你怕了？”

“我有什麽好怕的，只是這裏人多，口雜，你要是不怕丢臉的話，盡管說，我聽着呢！”她頭看着房梁，扇子不斷的拍着肩膀，對尹涵亮的‘氣惱’視而不見，誰叫有人昨晚把她當粽子綁的，還往床上扔，要不是摔在枕頭上，後腦勺都要開花了，她現在想起來還隐隐的疼。

尹涵亮氣鼓鼓的看着她，看了會兒回身出去了，一回頭見小櫻還杵在那，不由皺着眉頭道：“還不走。”小櫻傻乎乎的‘哦’了一句跟上，這裏發生這樣的事，她的思維還有些跟不上。

上官汐對絲柔說：“我們回去。”別走的慢了，那位二公主火大的把她的新房拆掉。一來屋裏，尹涵亮早準備好架勢，坐在桌邊，翹着二郎腳，手裏拿着杯子，潤潤口舌，準備要與上官汐大吵一架。

“你還敢來？”

“為什麽不來，這是我家。”上官汐絲毫不露怯，公主什麽的古代人怕，她一個人現代怕個鬼，要殺頭嗎？剛新婚，怕皇上為了忌諱也不會怎樣，何況，又不是什麽犯法的事，皇上再管，也管不着人家卧房裏的事，上官汐就是拿捏住了這點，有恃無恐。

“現在你是不是可以給我說明白了，你為什麽那麽做，那麽說。”

“我說什麽了，我做什麽了。”

尹涵亮賞了她一個眼刀，“你不用假裝不知道，明白人面前不用裝糊塗，上官汐，你記我仇，我心裏清楚，是我不顧事實真相打了你，我已經……已經後悔很久了，也打算借機跟你道歉來着，但是你也要為我着想，我一個黃花閨女，一醒過來就被人親來親去，我的感受怎麽可能好受……可是你今天所做的事，讓我覺得我還想着跟你道歉，簡直就是‘愚蠢至極’。”

上官汐聽見尹涵亮說要跟自己道歉，心思還是稍微松動了一下，不過也沒必要把所有的錯誤都推到她身上，“我并沒有讓你不說話，如果你覺得自己被冤枉了，也可以反駁，你為什麽不當着別人的面反駁我呢？你要是想嫁給大哥的話，我根本無力阻止。”

“我一個女子怎好意思當着別人的面說那種話。”尹涵亮對上官汐的詢問感到不快，她有私心。

“這可是事關你清白的事，你有什麽不好意思的，除非你的沉默有一些別的目的。”

“我有什麽目的，你說。”

“恐怕你的目的，是想讓大公主嫁給我大哥吧，二公主真是偉大，為了姐姐的幸福，果然什麽都能犧牲。”尹涵亮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但雙頰上隐隐透出一些不自然的紅，被人捅破心裏的打算，實在不好受，她用怒意來掩飾自己的心虛。

“你胡說！”

“不過在我看來，你這才叫‘蠢’，為了別人的幸福，犧牲自己，別人是不會知道的，而你，你會不會痛苦呢？試想想看，一輩子可能都要跟我這樣一個人生活在一起，我要是你，連一天都不敢想象。你既然選擇做糟糕的道路，不是蠢是什麽？”

尹涵亮拍桌而起，震的桌上的茶杯亂響。

“上官汐，你竟然敢對本宮不敬，信不信本宮讓人殺了你？”

“不信。”若是心狠之輩，早對她動手，哪裏還會忍到現在，再說一個有心成全別人的人，壞也壞的有限，上官汐只通過對尹涵亮為數不多的認識，很肯定的選擇了放肆。

尹涵亮氣的努了幾下嘴，竟然不知道該回什麽了，她甩了下袖子，對小櫻說：“小櫻，我們走，出去透透氣，在這裏都快煩死了。”

“哦。”小櫻看了下上官汐，趕緊跟了上去。

絲柔見兩人不見，這才緩緩開口。她道：“二少爺，剛才吓死奴婢了，你可知道，若是二公主突然要殺你，那可怎麽辦，奴婢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上官汐找了椅子坐下，“這有什麽好害怕的，二公主根本不會殺我，我要不是有九成的把握，我也不敢那麽說，給我倒杯茶過來，謊話說多了，嘴巴就有點渴。”

絲柔剜了她一眼，給她倒過茶來。順便打聽一下上官汐這樣做的原因，“二少爺你這樣栽贓二公主，她不會放過你，大少爺恐怕也不會放過你，你何必把自己趕進絕路，給自己招麻煩，就說沒有洞房不就完了。”

上官汐喝了口茶，擡眼看着絲柔，“你以為我說沒有，大哥就會相信了嗎？你難道沒有注意到我一進門的時候，他的表情就很古怪，就算我說沒有，他也會猜忌是我撒謊，尤其被人誤會，不如坐實了豈不是更好？”

“可是之後，總會知道二少爺說的是真話。”

“那又怎麽樣，這件事也會像一根無形的刺紮在他心中，不管怎樣，我都逃不了他的報複，所以與其坐等別人的行動，不如主動出擊，這樣對我才是最有利的，現在大家都知道大哥會因為這件事而恨我，我要是出了什麽事，所有人都會懷疑是他，他反而會因此不敢妄動，我現在很安全。”

絲柔扁扁嘴，“那大公主呢，二少爺有了好處，可大公主會不會成為大少爺打擊二少爺的靶子？若是因為二少爺的緣故，她受了委屈……”

“我早就從二公主的嘴裏知道，大公主喜歡的是大哥，我這樣做，無非是成全她，就算我不這樣做，二公主也會這樣做，沒差。就算是大哥，也不會對大公主怎麽樣的，他還想在衆人眼前做個好人呢，只不過會對我更恨罷了。”

“二少爺。”絲柔低着頭，像是很委屈的樣子。

“怎麽了？”

“你真善良。”

‘啪嗒’一下，上官汐直接從椅子上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