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決定

“表姐…醫院到了，要我陪你一起去聽嗎？”

金佩芳在感嘆，怎麽都是口硬心軟的人，明明早前問過她，但是臨時改變主意只會讓金佩芳更加的心痛而已，如果說，在首次聽聞到曉婷姐跟表姐的戀情，那時難免會唾棄她們之間的感情，可是這個時候，她完完全全開始想要維持住她們這段感情，但是表姐又說要撮合江曉婷和孫建廷他們，做人真的有時候進退兩難。

“……嗯，去聽，但是你和我在一起只會更引人注目，今天只是為了見證一些東西。”

“那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了，一大堆的事務還沒完成，表姐你不認識路可以問路。”

“我知道，佩佩…”

方思瑤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出現，為什麽要臨時‘反水’，為什麽要這樣子，明明已經決定了，為什麽要這樣…這樣不像自己。

“讓我們熱烈歡迎院方請來的熱心人士，看到沒有，他們出來了，看到他們，你們有沒有天造地設的feel啊，接下來讓我們來欣賞他們的聯袂演出吧。”

剛從幕後走出來江曉婷根本就沒有留意到主持人說了些什麽，她關心的只有心裏念着的方思瑤，她到底會不會出現。

出現了！方思瑤一進來就壓低了帽檐。

也看見她并沒有磕磕碰碰，并且她旁邊站着的人領着她坐到位子上。

“場面話，我們不必多說了，只是跟在座的各位說幾句話，有些患重病的人，她們會覺得天昏地暗，只是在我看來，只要是愛她的，”故意停頓了一下，“對！就是愛她，那麽就算是個盲人，對我來說，都不會覺得是負累，謝謝大家，此曲送給我外出未歸的愛人，我期待跟她見面的這一天。”

本來江曉婷不是一個多話的人，至于為什麽拿起麥克風，只是想要告訴她，江曉婷愛着方思瑤，并不會覺得她是負累，所以出現吧，所以要乖乖的和自己見面吧。

拿起的琴弓，看着坐在那裏的那個女人，拉着了她們曾經一起練過的曲子，這是一首曲譜被改頭換面過的曲子，那時思瑤總是苦着臉任由自己無理取鬧，想想就覺得甜蜜。

方思瑤本來整個人呈放空狀态，她的說辭，當她說到盲人的時候，方思瑤不能自持的想要逃離這個地方，她知道曉婷會愛着自己，她更是清楚曉婷不會嫌棄自己，可是她還是寧可看着她幸福就好了。

聽着坐着旁邊的人，他們說兩個彈琴的人真是天生一對，心裏有點酸，完全忽略了曉婷字裏行間都是滿滿的‘方思瑤’。

從你的琴聲中我感受到你的思念，但是請你相信，我也跟你一樣思念着你，我對你的承諾，請你原諒我，我連自己都照顧不了，又怎麽照顧得了你和孩子。

孫建廷吃力的彈着鋼琴，大提琴的不合拍已經讓他額頭有點冒汗，這也讓事事追求完美的自己幾乎彈不下去，雖然這不是什麽正經的演奏會，咬咬牙，就快到結尾了，更離譜的是，這時江曉婷突然站了起來。

“曉婷，你突然站起來做什麽？”

“繼續你的彈奏，我有急事離開一下…”

江曉婷不管現在有多少人，只是想看清楚剛才還在這裏的方思瑤在哪裏？明明自己只是回想了一下她們之前練琴的時光，一晃神就不見了。

方思瑤不敢再待下去了，既然一開始就決定要這樣做，三心兩意只會讓人更痛苦，曉婷，縱然你不信自己的死訊，時間會教懂你一切。

只想着快點離開，盡快的逃脫這種不上不下的狀況，不願再有一點後悔的可能，因為三番四次的想要改變初衷實在讓方思瑤很痛苦，要麽就見面，要麽就這樣再見了。

方思瑤選擇了再見。

江曉婷沒有料到的是，自己的這幾番作為更是堅定了方思瑤的想法。

金佩芳處理公事的時候根本就沒有集中精神，還在想着表姐這一頭的發展，所以幹脆就去看看表姐，結果很碰巧的撞上慌亂的她。

“表姐，是發生什麽事了嗎？是誰欺負你，怎麽這副模樣？”

腳步淩亂的方思瑤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聽到熟悉的問句才安靜下來：“佩佩送我去醫院門口，我要離開這裏，我不想要留着這裏，我更不要再聽到曉婷彈奏的曲子，我的心好痛…佩佩，快點帶我離開。”

“是不是江江江…”曉婷？金佩芳剛想讓表姐說清楚發生什麽事，就看見迎面而來的人——江曉婷，也看見她一手抵唇，作出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是江曉婷發生了什麽事？還是她說了什麽過分的話？”

金佩芳只能二選一的聽了江曉婷的示意。

莫名的有點憐憫的看着自己親親表姐。

“佩佩，謝謝你讓我聽到朝思暮想的聲音和琴聲，但是我已經決定好的事不想改變，佩佩，領着我到醫院門口吧，然後我自己坐車回去。”

“為什麽表姐？難道就不應該見一面嗎？”

“我現在連自己都照顧不了，我怎麽照顧別人，我也不要聽到別人口中的郎才女貌天生一對”，方思瑤才回神，就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抱歉，那個不重要，我剛才的口氣那麽壞。”

三人的氣氛着實冷凝了一下，江曉婷的心裏好痛，原來在你方思瑤的心裏，剛才自己在臺上的話都抵不過旁人的一句稱贊。

“表姐，真的不用我送你嗎？”

“佩佩，謝謝你，不用了，我總有一天要學會自強自立的。”方思瑤好像都把剛才發生過的事都忘了七七八八了，就好像她沒有聽到江曉婷的琴聲，或者說沒聽出她深情，一切被感動過的心情都壓在了自己的心底。

金佩芳無言的看着她們兩人，一個默默的跟着自己走，另一個默默的跟着，也不出聲，這一場相見就這樣被蒙塵了，表姐的隐瞞好像也不奏效，還是江曉婷一早就知道了？

手機的顫動，ok，曉婷姐早就知道方思瑤匿藏的地方了。

“唉…”金佩芳看着自己手機上的簡訊，“表姐，早前曉婷姐跟我說，她準備辦曉堯和思婷的周歲慶生paly，小小的，只是家庭式的聚餐，你要去嗎？哦不，表姐，我知道你的決定，是我多嘴了，那我就先回醫院了。”

張了張嘴，方思瑤還是說了一聲好……

這是自己的選擇，誰也怨不得。

轉身過去的方思瑤沒有看見面如死灰的江曉婷，就這樣就夠了，真的是夠了，方思瑤你又是這樣子，這樣對自己真的有意思嗎？呵呵，江曉婷想笑，卻又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她，就好像很多話都說不出口一樣。

為什麽要離開，明明就跟自己預想的不一樣。

真的不懂了，明明只要愛了就行了，為什麽要給自己那麽多的條條框框，已經夠了，真的已經夠了，如果江曉婷她沒有心思在‘勉強’上繼續，那麽方思瑤你的後半生不就注定孤苦伶仃了嗎？方思瑤你不要這樣子好不好，我真的不想要用過激的行為來對待你。

不要這樣子……

兩個人的回程，江曉婷完全忘了自己還有在醫院裏的演奏，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該怎麽做，直截了當的說，hi，思瑤，我跟你好久了，原諒我這般癡漢的行為；或者說，思瑤，我看見你了，你也別試圖躲，因為我在你在。

從剛才的行為看來，方思瑤已經一心一意的決定了，要放手，推着自己上到幸福的高度，而她自己要微如塵埃的離開。

那麽讓她知道自己不幸福就好了，讓她知道，縱然自己身邊有個男人，也能不幸福就好了，讓她悔恨自己的這麽一個推手就好了，江曉婷你不要急，這已經是老天爺優待自己了，至少思瑤還活着立在自己面前不是嗎？

這足矣讓自己感恩了。

思瑤，再給你個機會，我們倆的小公主周歲，希望你能來。

【佩佩，希望你不要跟你的表姐說，我已經知道她的存在了，也不要暗示她喲，她真的很不聽話，你我知道就行了，佩佩，你說她會折騰多久？】

金佩芳哪裏知道自己的表姐會折騰多久，大概久到要江曉婷揪她耳朵的地步吧。

孫建廷打了好幾通電話給江曉婷，但是仍然是通話中的狀态，想起自己很尴尬的從臺上下去的時候，這簡直就是自己人生中的一個敗筆，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惱羞成怒的責難她，或者她真的有什麽急事呢？

結果他懷着好意去探望了曉婷的阿嫲，從她父母口中，曉婷下個星期要開一個小的周歲play，這就放下自己心底的一點介意，閉目養神了一會，其實知道曉婷還對方醫師放不下，但是自己更要努力嘗試跟她在一起。

佩佩說，江曉婷現在開始跟孫建廷出雙入對；

佩佩還說，江曉婷現在的表情随着‘方思瑤’的失蹤越來越落落穆穆；

佩佩昨天還說，江曉婷的兩個小公主長開了很可愛呢，已經開始準備這場聚會。

時間怎麽都抓不住時間。

作者有話要說： 別霸王我啊~~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