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裴煥親了顏子覓好久。

分開時，顏子覓明顯感覺到自己呼吸不太順暢，急促到周圍全是他的喘息聲。

他只稍稍看裴煥一眼，就馬上把腦袋垂下，靠在了裴煥的肩上。

很快，裴煥攬住他的腰了，還把他整個人都拉了過去。

顏子覓搭在裴煥肩上的手順勢擡了起來，摟住裴煥的肩脖子。

他還在用力呼吸。

裴煥又玩他的頭發了，一圈一圈地繞着。

顏子覓呆呆得感受着，可不多時，他不知道哪個神經被戳了一下，眼睛一彎，自己笑了起來。

這會兒他比喝了兩瓶酒還暈，唇上被擠壓的感覺仿佛還沒過去，睜眼閉眼都是裴煥吻他的畫面。

才好一點的呼吸，因為莫名的回味，又稍稍急促了起來。

顏子覓垂眸眨了眨眼，控制自己盡量淡定。

先冷靜下來。

“顏子覓。”

過了一會兒，裴煥叫他的名字。

顏子覓聲音很懶：“嗯。”

裴煥說：“有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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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子覓轉了一下頭，看不見，剛好裴煥手松了些，他就從裴煥懷裏出來了。

視線開闊，顏子覓擡頭就看見天上一架一閃一閃的東西。

既然閑聊了，顏子覓就問：“你第一次坐飛機是什麽時候？”

裴煥想了想：“小學，暑假去找我爸媽。”

顏子覓道：“好巧，我也是小學，”他指着天空：“而且也是晚上。”

顏子覓想繼續這段話，裴煥突然說了句：“冷不冷？”

顏子覓搖頭：“不冷。”

裴煥說：“起風了。”

他好像沒聽到顏子覓說的不冷，直接進去從包裏把顏子覓的外套和帽子拿了出來。

有一種冷，叫裴煥覺得你冷。

顏子覓自己穿外套，裴煥就用他那笨拙的手給顏子覓戴帽子。

穿好後顏子覓指了一下包：“你也穿。”

裴煥笑了笑：“好。”

等裴煥穿好衣服重新坐回來，顏子覓把剛才的話題撿回來。

“我也是小學而且也是晚上，”他先飛快地說完這句話，接着道：“我本來在睡覺的……”

才說了一句，裴煥突然笑了出來。

顏子覓：“笑什麽？”

裴煥歇歇靠着長椅，手搭在顏子覓後面：“你好可愛。”

誰也阻止不了顏子覓把這段經歷分享完。

“我本來在睡覺的，”顏子覓道：“但是因為下面的風景太好看了，我被媽媽叫醒。”

裴煥又笑了，不過是不打擾的那種笑，一副你說我聽的樣子。

“那是我第一次在天上看夜景，而且我們落地是一個很方正的城市，它那個燈光這樣這樣，”顏子覓用手比劃：“特別有藝術感。”

裴煥聽着伸手過來，用指腹挑開顏子覓額前的劉海，嘴裏道：“我們顏老師不愧是藝術家，從小就知道藝術感。”

顏子覓住抿嘴：“不說了。”

裴煥笑出了聲來：“錯了錯了，你繼續說。”

顏子覓張嘴又閉嘴，接着把他的酒拿起來，轉頭給裴煥一個略：“說完了。”

這杯酒是能喝出來的不烈，說是飲料也不為過。

顏子覓喝酒，裴煥就看着他喝，等喝完，顏子覓得意地晃一下酒杯：“你沒得喝。”

裴煥卻說：“喝過，”他還說：“味道不錯。”

顏子覓一下子就反應過來裴煥說的是什麽意思了，他的臉也特別給裴煥面子地紅了起來。

裴煥還繼續問：“檸檬可樂好喝嗎？”

鑒于裴煥表現不錯，顏子覓勉為其難地就給個好評吧：“還不錯。”

裴煥說：“謝謝顏老師。”

顏子覓臉更熱了：“不客氣。”

裴煥又說：“我還能再喝一口嗎？”

顏子覓輕輕咳了一下，把才放下的杯子拿起來，低頭咽了一小口。

接着他轉過頭去，手壓在裴煥的腿上，把腦袋湊了過去。

裴煥的本意是想調侃這只害羞小貓貓的，但見顏子覓這樣，他什麽話都咽下了。

剛喝過酒的關系，顏子覓的雙唇濕潤潤的。

這到底是裴煥在索吻。

還是顏子覓在索吻。

好不容易有點降下去的火，很容易就被顏子覓給勾了起來。

裴煥失去了多餘的思考，他只低了個頭，就嘗到了酒香。

是顏子覓更香。

還甜。

那架一閃一閃的飛機已經從視線裏離開，誰也不知道它此行的目的是哪裏。

可以是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也可以是顏子覓說的那個夜景很藝術很美的城市。

這個很普通的星期三的夜晚，裴煥嘗到了這個世界最好吃的東西。

從酒吧離開，山頂的人已經散了大半。

即将深夜，風吹得更猛了，路過賣煙花的攤位時，那個小姐姐已經準備下班正在收拾了。

她也看見他們兩個了，她露出很友好微笑的同時，視線瞥了瞥兩人的手，一下子笑意更深。

此刻他們的手，不僅有從小姐姐那兒買的粉藍手環，還有裴煥拉着顏子覓的手裝進他口袋裏的畫面。

是的。

已經是情侶了。

“那個。”小姐姐喊了聲。

兩人停了下來，小姐姐不好意思地笑笑：“今天剛好賣得只剩兩個了，不嫌棄的話送你們吧。”

說完她把桌上的一對手環遞了過去。

顏子覓和裴煥對視一眼，就往攤位走。

“等等哦。”小姐姐拿了個好看的小袋子裝了起來，遞過去還不忘小聲道：“長長久久啊。”

裴煥笑：“謝謝。”

顏子覓也說：“謝謝。”

回去的路上，風更是呼呼地吹，顏子覓也深刻感受到了前面這位騎車的猛男真的抵抗力強。

他整個人都要貼在裴煥身上了，裴煥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紅燈停下來摸顏子覓的手，顏子覓竟然還沒他暖和。

顏子覓于是調侃他：“以後冬天我是不是有人暖被窩了。”

裴煥笑：“很樂意。”

沒多久，裴煥就把車停回了小倉庫。

顏子覓搬家搬得及時，才下午搬，晚上就能用到。

這邊到男生宿舍步行半小時，兩人也沒有要上校車的意思，在學校馬路邊悠悠地走着。

不過在學校他們還是心照不宣收斂了，沒有牽手，也沒有靠得很近。

在路過操場時，他們的手機同時響起了信息提示聲。

顏子覓雙手在兜裏不想拿出來，用眼神派裴煥看，裴煥笑了笑，就把手機拿了出來。

是趙迪發來的，發在呀呀呀呀的群裏，問：「兩位約會還沒回來吶？」

裴煥回他：「到校了」

他問：「有事？」

趙迪哎呀一聲：「回來了？那回宿舍不？」

裴煥：「不回宿舍去哪裏？」

顏子覓是見識過這群舍友熱鬧哄哄的樣子，根據前幾天有意無意的調侃，他猜想，趙迪這會兒指不定在宿舍裏說“還回來幹什麽，去子覓公寓睡呗。”

“去子覓公寓睡呗，多好的條件，房都省得開了。”

宿舍裏，趙迪果然說了這句話。

而剩下兩個，雖然沒有發言，卻直直盯着手機看。

“你搞快點，”于南催促：“問問現在什麽情況了。”

趙迪切了聲：“錢給我準備好。”

小冬弱弱：“不能這麽快吧。”

所以很快，趙迪的消息來了。

但顏子覓的手機卻不響了，只有裴煥的叮咚聲。

顏子覓好奇地咦了聲，見裴煥退出了呀呀呀呀，點開了他的宿舍群裏。

趙迪在宿舍群裏問：「內啥，煥啊，我鬥膽問一句，咱們子覓現在是家屬了嗎？」

裴煥說：「他叫我哥哥」

趙迪：「啧，問認真的」

fire：「哥哥不是家屬嗎？」

正在看消息的顏子覓笑了：“你挺會釣的。”

裴煥第一次聽這個形容詞，但好像并不陌生。

所以很快，他也對顏子覓說：“沒你會釣。”

顏子覓挑眉：“我釣什麽了？”

裴煥道：“你釣我。”

趙迪又來消息了：「啊啊啊，哥！搞快點，這關系到我明天的夥食費！」

fire：「又拿我打賭？」

趙迪：「哎呀，有你一份可以了嗎！」

fire：「你賭的什麽？」

趙迪：「賭你一周之內拿下學弟！」

fire：「一周？」

顏子覓也看到這個一周了。

接着趙迪又道：「于南說半個月，小冬說一個月」

顏子覓抿了一下唇，小聲道：“糟了，我是不是答應得太早了，”他還嘆一聲：“我好不矜持啊。”

裴煥直接把顏子覓拉過來：“想折磨死我嗎？”

說完他單手回複：「你贏了」

與此同時，某個宿舍的某個男人，發出了驚天的吼叫聲和笑聲。

“哈哈哈給錢！”

再一會兒，裴煥就把顏子覓送到了他的宿舍門口。

已經是就寝的時間了，這邊走廊上的燈是觸摸感應，他們都沒有開的意思，燈就打擾根本打擾不到。

“早點睡。”裴煥說。

顏子覓點頭：“你也早點睡。”

裴煥嗯了聲，顏子覓卻沒有馬上放他走，而是伸了一下手，抓住了他的衣領。

裴煥轉身的步伐停住，也跟着顏子覓拉人的力道往顏子覓身邊走了點。

接着外面的光，顏子覓對裴煥笑了笑，接着歪腦袋仰起了頭。

是個人都能明白的這是什麽意思，裴煥當然也低下了頭。

但眼看着就要碰到，顏子覓卻抿嘴了，還推開裴煥往後退了一步。

“明天見。”顏子覓話裏慢慢的笑意，他說完這句大步往門邊走。

但你說多好笑，這個人沒有帶鑰匙。

此門也不是他公寓的密碼門。

所以顏子覓前腳才作惡，後腳就被人抓住了。

顏子覓立馬對裴煥露出了一個求饒的笑。

裴煥眼睛也全是笑意，他問顏子覓：“好玩嗎？”

顏子覓趕緊反手敲門，接着他聽到宿舍裏傳來小綱的聲音：“誰啊？”

顏子覓對裴煥說：“他馬上來開門了，你不能欺負我。”

裴煥單手摟住顏子覓的腰，拉過來：“是嗎？”

才說完，門把手就傳來了聲音。

也很快，地上灑下了門縫的光。

但下一秒，門砰的一聲又關上了。

裴煥另一只手抓住了外面的把手，拉着門。

“誰啊？誰在外面？”小綱在裏面問。

外面沒人回應他，而裴煥這個人緊緊拉着門把手，還對顏子覓說：“頭擡起來。”

顏子覓緊張得心髒砰砰跳：“幹嘛啊，開門啊。”

裴煥還是：“擡頭。”

“怎麽回事，誰在外面拉着門啊？”小綱開始敲門了。

顏子覓被這個氛圍刺激得頭皮發麻。

而裴煥一點退步的意思都沒有，顏子覓只好把腦袋擡起來。

在裏頭小綱嘴裏說着“開門”時，裴煥親下來了。

但也不能說是親，他咬了住了顏子覓的下唇。

像是懲罰。

很短暫的一個吻，裴煥滿足了。

他放開顏子覓的同時，也把門把手放開了。

顏子覓心髒差點跳出來。

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