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1)
席洛宇帶着人一走,壓抑緊張的氛圍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寒小媒婆腿一軟,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幸好穆子越眼疾手快的攬住她的腰。她尴尬一笑,望着他,卻發現他眉峰緊蹙,唇色愈發的白皙,剛要出口問他,他卻擡起頭看着自己,稍稍莞爾,“我剛剛的話并不是為了應付席洛宇才說的,我是真心的,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但現在我很不舒服,我會派人把你接到穆府,官府怎麽都敬我三分,你在那裏會比較安全。” “不用麻煩你,”客行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伸手攬着寒諾敏的腰将她帶向了自己,雙目泛冷,“我可以保護好她,而且我并不相信你,你太有心思,一旦算計,敏敏不是你的對手。”穆子越眉宇一挑,顯得有點漫不經心,“哦?其實我也不相信你,一位功夫高強的人,甘願十年如一日的守在寒媒館裏,你有什麽樣的目的,你自己知道。”“你!”客行臉色一變,剛往前上了一步,袖子卻被身旁的人兒給扯住了,寒諾敏實在是搞不懂這幾個人,“你們幹什麽?你不相信他,他不相信他,他不相信他,要我說是你們想得太複雜了,這社會哪來的那麽多壞人,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嗯?!”她最後一句話剛出嘴,就得來三句尾音上揚的語氣詞,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面上卻是笑呵呵的,怎麽剛剛還劍拔弩張,現在就同出一氣了?誰說女人心海底針,男人的心簡直比那海底的針還要深!擺擺手,她笑眼彎彎,“口誤口誤。”站在一旁始終一言不發的青兒真是忍不住白了她一眼,見過沒骨氣的,沒見過這麽沒骨氣的,可是自家公子居然不讨厭這樣的她,是真的不讨厭嗎,還是只是因為……将視線投到即使病了也不失風姿綽雅的白衣男子身上,此刻他俊逸的面龐上浮現幾滴小小的冷汗,修長的手緊緊的抓着桌子,手背上青筋暴起。她一驚,快步走了過去,擔憂的喚道,“公子!”她的呼喚引起了其他人的注視,見寒諾敏在看着他,水汪汪的大眼裏裝着滿滿的擔憂,他費力的沖她莞爾,腦袋漸漸變重,視線也逐漸的模糊,“跟我回去吧,小狐貍……”最後輕喚如同輕聲的喃語,淹沒在了昏迷的深淵裏。“公子!”“穆子越!”寒小媒婆這下急了,撲過去和青兒一同扶住了他的身子,她開口,聲音哽咽,她也不知道為什麽看到他這樣就會眼澀鼻酸,想哭,“他不是感染風寒嗎?怎麽會這麽嚴重?”青兒對眼前的這個女人實在是一點好氣都沒辦法給,她瞪着她,語氣惡劣,“若不是你我家公子就不會帶着病堅持過來!你知不知道,我家少爺數年不生病,一旦生病那是可以要去他半條命的!他明明病的躺在床上都起不來,可是一聽到你出事,卻不管不顧的爬了起來。寒諾敏,如果我家公子出了什麽事,我們穆府上下都不會放過你!”說完,一把推開她。寒小媒婆一時未防,向後一個踉跄差點沒站穩,站穩後的她卻又因為那番指責的話出了神。忽略向她投來的兩道犀利冷峻的目光,青兒将視線鎖定到寒諾敏身上,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試圖用一己之力将穆子越扶起來,但她忘了,昏迷的人全然沒有了意識,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全部的重量壓在一個女人的身上那是得多大力氣的女人才受得了。試了幾次都是頹然,将視線投向有些木讷的寒諾敏,神情傲然,語氣惡狠,“還不快過來幫忙!”從呆滞中回過神,寒小媒婆和青兒一同将他扶了起來,一左一右的扶着他往外走,走一步都要忍受一次耳朵的荼毒。立在原地,客行的手握成了拳,神情裏盡是失落,須臾,緊握的雙拳卻又緩緩松開,那衣袍下,左右手腕上那凹凸不平的痕印散着淡淡的回憶馨香。齊無炎雙手環胸,視線落向門外全然無了意識的白衣男子身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穆子越,你到底是誰?将穆子越送回穆府,聽了大夫對穆子越病情的診斷,寒諾敏滿心的愧疚,他本來就病的不輕,卻因為他燒的更加厲害。看着躺在床上即使昏迷着也面泛難色的穆子越,她也說不出自己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心情,總之有點心疼。替自家公子輕輕的将臉上的汗水擦拭幹淨,轉眸卻看見那個女人一動不動的站着,眼睛水水潤潤的,這一看她火上來了,她這是委屈了?她還委屈了?!要不是她,公子哪會是這番模樣。她噌的站起身走了過去,揚手就想給她一巴掌,她沒有躲避,只是仰起頭,水水的眼睛看着自己,她終于還是怒的收回手,“我真的很想打你!”寒諾敏沒有一絲怪罪她的意思,她現在滿腦子的悔恨,低下頭,軟軟的嗓音帶着哽咽,“都是我的錯,你打我我反倒能好受些。”“哼!”青兒冷笑,“你想好受些,我偏不讓你好受!”就在這時,門咯吱一聲開了,一個穿着紅衣的身影像一陣風似的奔了進來,直直的撲到了床上,聲淚俱下,“穆子越,你怎麽了呀?嗚嗚,我才回了一趟清風寨,你怎麽就出事了?……”風塵仆仆歸來的趙月茹開始滔滔不絕,本來都快哭了的寒小媒婆被整的破了功,哭不出來了,憋着笑看着她,怎麽沒發現這趙采花除了兇悍以外還很喜感呢?!“寒姑娘,”全屋子都充斥着趙采花頗為誇張的哭聲以及如波濤般綿綿不絕的話語聲,這時卻插進來一個男人的語調,聽到有人叫自己,寒小媒婆擦擦眼淚順聲望去,聲音的主人穆不理卻已經迅步走到了身旁,手上端着熱騰騰冒着霧氣的湯藥。也是有段時日沒見到她了,穆不理有些羞赧的撓撓腦瓜,“藥我煎好了,你現在端去給我家公子喝吧。”他對自己很好,跟自己人一樣熟絡,她也很喜歡這樣的朋友。笑了笑,手伸出去卻沒有碰到藥碗,因為……青兒搶藥過碗,繼續沒有好臉色,這次不只是對她沒有好臉,連帶着無辜的穆不理也被波及,瞪了一眼穆不理,青兒真是很生氣,“她是公子什麽人,又是你什麽人,憑什麽把公子的藥遞給她,她要是有心下毒,你有幾個腦袋可以賠!”穆不理被說的一愣一愣的,他知道她不喜歡寒諾敏,但是也不會像今天這般夾槍帶棒的說話,公子的病雖然是因寒姑娘而起,但也不能全怪她呀。想了想,他覺得有必要替可愛的寒姑娘伸冤,“青兒姐姐,你說這話就太過分了,寒姑娘那麽好的一個人,而且她要是喂公子藥的話,公子會很高興的吧。”高興?這又是從何說起?寒小媒婆眨巴眨巴眼,雖是疑惑成分居多,但是她隐隐還是感覺到內心湧起的那一丁點開心,那種開心,說不準,只知道從頭流竄到腳。“你!”被反駁了,居然還是被穆不理這個愣頭青反駁了,青兒那個氣呀,罵人的話還沒有說出口,手裏的藥碗卻被移了位,手心瞬間空了下來,她眸中帶火的轉頭,看向出其不意的進行換移動作的人。“你們三個有完沒完呀?”小心翼翼的端好手裏的碗,趙月茹怒瞪了這個,又怒瞪了那個,都怒瞪完之後才出聲,“等你們在這裏争完,我的穆子越都病死了!”“你才病死了呢!”三人異口同聲。趙月茹被這陣勢弄得愣了一下,撅撅嘴,端着藥走到了床邊,卻見本是昏睡着的人不知何時已睜開眼,眼睛幽幽的不知道在看些什麽。她無暇顧及他內心,眼睛大亮的望着他,“穆子越,你醒啦!你真的醒啦!”她這中氣十足的聲音提醒了尚立在一旁的其他人,三人一起擠了過來,寒小媒婆是這些人當中長得稍微較嬌小些的,而且青兒又有意不讓她靠近,于是她費了好大的勁都擠不進去,上下蹦跳也看不到裏面的情況。扁扁嘴,突然她不懷好意的笑了,假裝被絆了一下,摔倒在了地上,倒地前響亮的“啊”了一聲。率先回過頭來的是穆不理,見她摔到地上,眼睛緊緊閉着,一副昏迷的樣子,他擔憂的扶起了她,“寒姑娘,寒姑娘……青兒姐姐,快來看看她有沒有什麽大礙。”雖是不願,但青兒還是走了過去,畢竟她不能出事。卻不曾想,自己剛走到她身邊一股力道便把自己推向了另一邊,她踉跄了下才站穩身子,怒目望向罪魁禍首,“寒諾敏!”“嘻嘻,”寒小媒婆惡作劇得逞般的笑了,一個徑步走到了目的地,展開雙手擋住床,諾小的身軀企圖占據整個空地,“對不起啦,反正你也沒事。”“過來。”床上的人終于出聲了,雖然聲音還很虛弱,但是那股令人無法說不的力道卻絲毫不減。她轉眸,只見他幽黑的視線正落在自己的身上,眉宇間似乎有輕微的笑意在流淌,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動作多麽幼稚多麽丢人,她不好意思的杵在原地,真是受不了自己,真實年齡都三十了呢,居然還這麽的小女生,他肯定會嘲笑自己的,畢竟她外在年齡也有二十一歲呢,比在場的另外兩個美女都大上幾歲。穆大公子開口的第一句話叫的居然不是自己,視線望向的居然也不是自己,心裏不禁湧起無盡的失落,但是她趙采花豈是那麽容易就認輸的人呢!壓下心口的澀意,她笑笑,帶着女孩子的妩媚嬌羞,“子越,你醒啦,我喂你喝藥吧。”見她低着頭不理會自己的話,還生着病的穆大公子極少的耐心徹底告罄,眸色轉深,語氣裏已經不是輕聲的呼喚,而是命令了,“過來!”神奇的,寒小媒婆反射性的就跨步過去站定。見她只是站着,病美人眉峰一攏,那氣勢哪像個剛剛發着高燒的人,“怕我傳染給你?坐下。”寒小媒婆又反射性的在床上坐下了。可是做完了一系列動作後才想起,自己啥時這麽聽他話了?!不管她怎麽想,反正這下脾氣極其臭的穆大公子滿意了,繃緊的臉放松了下來,對還杵在身邊,神色各異的人下令,“你們出去吧。”“可是你還沒喝藥。”不死心,絕對不死心,時間不是問題,她辣手摧花的趙采花怎麽可能被這個傻不拉幾貪財又貪吃的寒小媒婆給打敗了呢,堅持,堅持就是勝利,她還就不信了!“她會喂我,你也出去吧。”這問題,穆大公子顯然覺得這個問題沒有談論的必要。見他們還是杵着不動,他雙眸一冷,嘴角彎起卻散發出駭人的冷意,“別讓我再說一遍。”青兒看了一眼床上的寒諾敏,颔了颔首,率先走了出去。穆不理跟在她身後,走了幾步回頭發現有人臉色越來越臭,站在原地雙手緊握着藥碗,一副要幹架的架勢,他朝床上的人幹幹笑了聲,退了回來,費勁扒拉出藥碗放在寒諾敏手裏,然後連拖帶拉的将怒火上身的趙姑娘給帶了出去。一恢複清靜,穆子越整個人都松了下來,一不注意咳了起來。見他一直咳個不停,寒小媒婆不再糾結心中的問題,小心翼翼的将他扶坐了起來,讓他的後背靠着自己,小手輕輕的給他順氣。神奇的,他居然真的止住了咳,沒想到她居然還是止咳的高手,她心裏有些沾沾自喜。“真平!”身前靠着的人沒頭沒腦的說了句,她不解,伸過頭來望着他的臉,“什麽真平?”穆大公子沒回,只是望着她的小臉扯扯嘴角笑了,須臾才說,“硌的我生疼。”眨眼,再眨眼。這下她終于懂了,敢變相諷刺她,戲耍她,真是活膩歪了他!騰出手想揍他卻被他拉住了,十指緊扣,一點縫隙都沒有。他拉過她的手,很多很多次,她沒有拒絕,也很多很多次,以前她沒有想過為什麽不拒絕,明明他的手那麽冷,可是她卻一點都不覺得讨厭,現在他生病了,冰冷被燙熱所替代,可握在自己手裏卻還是一點都不讨厭,反而,心情還有些愉悅,心跳有點快,快的自己都面紅耳赤。“小狐貍,”一只手溫柔又細致的撫摸過她的面龐,每一次觸摸都伴随着輕聲的呢喃,“我們成親吧。”我們成親吧……我們成親吧……區區五個字一下子在她的腦裏炸開了,她什麽都不記得了,不記得她是誰,不記得自己是個穿越女,只記得他嘴裏吐出的這五個字,她擡眸望着他,他的神色那麽的自然,那麽的真摯,沒有一絲戲弄的意思,這個時候除了困窘還是困窘,一句話被她給弄得斷斷續續,“我……我……你……”“什麽我呀你呀的。”穆子越皺眉,心想莫不是這丫頭被吓傻了,若是真被吓傻了也好,少操了份心力,帶着滾燙熱度的細長手指輕輕的拂過她烏溜溜的秀發,他低沉的嗓音這一刻染上了春風般的溫暖,“從小到大,我一直清楚自己想要什麽,對于你,我也是,所以才會在接觸你之後戲弄你,用你的話就是毒舌你,”想起她曾經憤憤的雙手叉腰,不敢拿手指指着他便只好指着自己,雙目瞪圓的說‘你就只會毒舌我,別以為你是哪根蔥哪根蒜,你最多就是那還未出土的小蔥小蒜’,他俊逸的臉上瞬間染上暖暖的笑意,“可是我對你是真心的。我知道你很猶豫,但是我希望你能相信我,相信我能給你一個幸福的家。而且,作為穆子越今生唯一的夫人,沒有人能傷害你,我不準。”“我……”寒小媒婆面有難色,對于他突如其來的‘求婚’,說實話她真的情緒複雜,有震驚,但似乎更多的是發自內心的喜悅。她亮閃閃的雙眸上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的,像那自由自在的飛舞着的小蝴蝶,吸引着他的目光,更吸引着他的心。他做事從來都是順着自己的心意,他想吻她,很想很想,那張小巧的粉粉嫩嫩的唇瓣是他觊觎了好久的方澤地。撫着她秀發的手移向她的後腦勺,扣住,将她的小腦袋往自己的方向靠近,而他則低下頭,吻上了她,當四片溫熱相接觸的那一霎那,全身血液似乎都像燃了火一般,沸騰了,她的唇,好軟好軟,讓他忍不住汲取更多,輕輕撬開了她的貝齒,火熱的舌尖往她小巧的嘴裏探去,吮吸更多的香甜。小狐貍,對不起!這句歉意淹沒在纏繞不分的唇舌中。
席洛宇帶着人一走,壓抑緊張的氛圍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寒小媒婆腿一軟,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幸好穆子越眼疾手快的攬住她的腰。她尴尬一笑,望着他,卻發現他眉峰緊蹙,唇色愈發的白皙,剛要出口問他,他卻擡起頭看着自己,稍稍莞爾,“我剛剛的話并不是為了應付席洛宇才說的,我是真心的,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但現在我很不舒服,我會派人把你接到穆府,官府怎麽都敬我三分,你在那裏會比較安全。” “不用麻煩你,”客行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伸手攬着寒諾敏的腰将她帶向了自己,雙目泛冷,“我可以保護好她,而且我并不相信你,你太有心思,一旦算計,敏敏不是你的對手。”穆子越眉宇一挑,顯得有點漫不經心,“哦?其實我也不相信你,一位功夫高強的人,甘願十年如一日的守在寒媒館裏,你有什麽樣的目的,你自己知道。”“你!”客行臉色一變,剛往前上了一步,袖子卻被身旁的人兒給扯住了,寒諾敏實在是搞不懂這幾個人,“你們幹什麽?你不相信他,他不相信他,他不相信他,要我說是你們想得太複雜了,這社會哪來的那麽多壞人,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嗯?!”她最後一句話剛出嘴,就得來三句尾音上揚的語氣詞,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面上卻是笑呵呵的,怎麽剛剛還劍拔弩張,現在就同出一氣了?誰說女人心海底針,男人的心簡直比那海底的針還要深!擺擺手,她笑眼彎彎,“口誤口誤。”站在一旁始終一言不發的青兒真是忍不住白了她一眼,見過沒骨氣的,沒見過這麽沒骨氣的,可是自家公子居然不讨厭這樣的她,是真的不讨厭嗎,還是只是因為……将視線投到即使病了也不失風姿綽雅的白衣男子身上,此刻他俊逸的面龐上浮現幾滴小小的冷汗,修長的手緊緊的抓着桌子,手背上青筋暴起。她一驚,快步走了過去,擔憂的喚道,“公子!”她的呼喚引起了其他人的注視,見寒諾敏在看着他,水汪汪的大眼裏裝着滿滿的擔憂,他費力的沖她莞爾,腦袋漸漸變重,視線也逐漸的模糊,“跟我回去吧,小狐貍……”最後輕喚如同輕聲的喃語,淹沒在了昏迷的深淵裏。“公子!”“穆子越!”寒小媒婆這下急了,撲過去和青兒一同扶住了他的身子,她開口,聲音哽咽,她也不知道為什麽看到他這樣就會眼澀鼻酸,想哭,“他不是感染風寒嗎?怎麽會這麽嚴重?”青兒對眼前的這個女人實在是一點好氣都沒辦法給,她瞪着她,語氣惡劣,“若不是你我家公子就不會帶着病堅持過來!你知不知道,我家少爺數年不生病,一旦生病那是可以要去他半條命的!他明明病的躺在床上都起不來,可是一聽到你出事,卻不管不顧的爬了起來。寒諾敏,如果我家公子出了什麽事,我們穆府上下都不會放過你!”說完,一把推開她。寒小媒婆一時未防,向後一個踉跄差點沒站穩,站穩後的她卻又因為那番指責的話出了神。忽略向她投來的兩道犀利冷峻的目光,青兒将視線鎖定到寒諾敏身上,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試圖用一己之力将穆子越扶起來,但她忘了,昏迷的人全然沒有了意識,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全部的重量壓在一個女人的身上那是得多大力氣的女人才受得了。試了幾次都是頹然,将視線投向有些木讷的寒諾敏,神情傲然,語氣惡狠,“還不快過來幫忙!”從呆滞中回過神,寒小媒婆和青兒一同将他扶了起來,一左一右的扶着他往外走,走一步都要忍受一次耳朵的荼毒。立在原地,客行的手握成了拳,神情裏盡是失落,須臾,緊握的雙拳卻又緩緩松開,那衣袍下,左右手腕上那凹凸不平的痕印散着淡淡的回憶馨香。齊無炎雙手環胸,視線落向門外全然無了意識的白衣男子身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穆子越,你到底是誰?将穆子越送回穆府,聽了大夫對穆子越病情的診斷,寒諾敏滿心的愧疚,他本來就病的不輕,卻因為他燒的更加厲害。看着躺在床上即使昏迷着也面泛難色的穆子越,她也說不出自己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心情,總之有點心疼。替自家公子輕輕的将臉上的汗水擦拭幹淨,轉眸卻看見那個女人一動不動的站着,眼睛水水潤潤的,這一看她火上來了,她這是委屈了?她還委屈了?!要不是她,公子哪會是這番模樣。她噌的站起身走了過去,揚手就想給她一巴掌,她沒有躲避,只是仰起頭,水水的眼睛看着自己,她終于還是怒的收回手,“我真的很想打你!”寒諾敏沒有一絲怪罪她的意思,她現在滿腦子的悔恨,低下頭,軟軟的嗓音帶着哽咽,“都是我的錯,你打我我反倒能好受些。”“哼!”青兒冷笑,“你想好受些,我偏不讓你好受!”就在這時,門咯吱一聲開了,一個穿着紅衣的身影像一陣風似的奔了進來,直直的撲到了床上,聲淚俱下,“穆子越,你怎麽了呀?嗚嗚,我才回了一趟清風寨,你怎麽就出事了?……”風塵仆仆歸來的趙月茹開始滔滔不絕,本來都快哭了的寒小媒婆被整的破了功,哭不出來了,憋着笑看着她,怎麽沒發現這趙采花除了兇悍以外還很喜感呢?!“寒姑娘,”全屋子都充斥着趙采花頗為誇張的哭聲以及如波濤般綿綿不絕的話語聲,這時卻插進來一個男人的語調,聽到有人叫自己,寒小媒婆擦擦眼淚順聲望去,聲音的主人穆不理卻已經迅步走到了身旁,手上端着熱騰騰冒着霧氣的湯藥。也是有段時日沒見到她了,穆不理有些羞赧的撓撓腦瓜,“藥我煎好了,你現在端去給我家公子喝吧。”他對自己很好,跟自己人一樣熟絡,她也很喜歡這樣的朋友。笑了笑,手伸出去卻沒有碰到藥碗,因為……青兒搶藥過碗,繼續沒有好臉色,這次不只是對她沒有好臉,連帶着無辜的穆不理也被波及,瞪了一眼穆不理,青兒真是很生氣,“她是公子什麽人,又是你什麽人,憑什麽把公子的藥遞給她,她要是有心下毒,你有幾個腦袋可以賠!”穆不理被說的一愣一愣的,他知道她不喜歡寒諾敏,但是也不會像今天這般夾槍帶棒的說話,公子的病雖然是因寒姑娘而起,但也不能全怪她呀。想了想,他覺得有必要替可愛的寒姑娘伸冤,“青兒姐姐,你說這話就太過分了,寒姑娘那麽好的一個人,而且她要是喂公子藥的話,公子會很高興的吧。”高興?這又是從何說起?寒小媒婆眨巴眨巴眼,雖是疑惑成分居多,但是她隐隐還是感覺到內心湧起的那一丁點開心,那種開心,說不準,只知道從頭流竄到腳。“你!”被反駁了,居然還是被穆不理這個愣頭青反駁了,青兒那個氣呀,罵人的話還沒有說出口,手裏的藥碗卻被移了位,手心瞬間空了下來,她眸中帶火的轉頭,看向出其不意的進行換移動作的人。“你們三個有完沒完呀?”小心翼翼的端好手裏的碗,趙月茹怒瞪了這個,又怒瞪了那個,都怒瞪完之後才出聲,“等你們在這裏争完,我的穆子越都病死了!”“你才病死了呢!”三人異口同聲。趙月茹被這陣勢弄得愣了一下,撅撅嘴,端着藥走到了床邊,卻見本是昏睡着的人不知何時已睜開眼,眼睛幽幽的不知道在看些什麽。她無暇顧及他內心,眼睛大亮的望着他,“穆子越,你醒啦!你真的醒啦!”她這中氣十足的聲音提醒了尚立在一旁的其他人,三人一起擠了過來,寒小媒婆是這些人當中長得稍微較嬌小些的,而且青兒又有意不讓她靠近,于是她費了好大的勁都擠不進去,上下蹦跳也看不到裏面的情況。扁扁嘴,突然她不懷好意的笑了,假裝被絆了一下,摔倒在了地上,倒地前響亮的“啊”了一聲。率先回過頭來的是穆不理,見她摔到地上,眼睛緊緊閉着,一副昏迷的樣子,他擔憂的扶起了她,“寒姑娘,寒姑娘……青兒姐姐,快來看看她有沒有什麽大礙。”雖是不願,但青兒還是走了過去,畢竟她不能出事。卻不曾想,自己剛走到她身邊一股力道便把自己推向了另一邊,她踉跄了下才站穩身子,怒目望向罪魁禍首,“寒諾敏!”“嘻嘻,”寒小媒婆惡作劇得逞般的笑了,一個徑步走到了目的地,展開雙手擋住床,諾小的身軀企圖占據整個空地,“對不起啦,反正你也沒事。”“過來。”床上的人終于出聲了,雖然聲音還很虛弱,但是那股令人無法說不的力道卻絲毫不減。她轉眸,只見他幽黑的視線正落在自己的身上,眉宇間似乎有輕微的笑意在流淌,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動作多麽幼稚多麽丢人,她不好意思的杵在原地,真是受不了自己,真實年齡都三十了呢,居然還這麽的小女生,他肯定會嘲笑自己的,畢竟她外在年齡也有二十一歲呢,比在場的另外兩個美女都大上幾歲。穆大公子開口的第一句話叫的居然不是自己,視線望向的居然也不是自己,心裏不禁湧起無盡的失落,但是她趙采花豈是那麽容易就認輸的人呢!壓下心口的澀意,她笑笑,帶着女孩子的妩媚嬌羞,“子越,你醒啦,我喂你喝藥吧。”見她低着頭不理會自己的話,還生着病的穆大公子極少的耐心徹底告罄,眸色轉深,語氣裏已經不是輕聲的呼喚,而是命令了,“過來!”神奇的,寒小媒婆反射性的就跨步過去站定。見她只是站着,病美人眉峰一攏,那氣勢哪像個剛剛發着高燒的人,“怕我傳染給你?坐下。”寒小媒婆又反射性的在床上坐下了。可是做完了一系列動作後才想起,自己啥時這麽聽他話了?!不管她怎麽想,反正這下脾氣極其臭的穆大公子滿意了,繃緊的臉放松了下來,對還杵在身邊,神色各異的人下令,“你們出去吧。”“可是你還沒喝藥。”不死心,絕對不死心,時間不是問題,她辣手摧花的趙采花怎麽可能被這個傻不拉幾貪財又貪吃的寒小媒婆給打敗了呢,堅持,堅持就是勝利,她還就不信了!“她會喂我,你也出去吧。”這問題,穆大公子顯然覺得這個問題沒有談論的必要。見他們還是杵着不動,他雙眸一冷,嘴角彎起卻散發出駭人的冷意,“別讓我再說一遍。”青兒看了一眼床上的寒諾敏,颔了颔首,率先走了出去。穆不理跟在她身後,走了幾步回頭發現有人臉色越來越臭,站在原地雙手緊握着藥碗,一副要幹架的架勢,他朝床上的人幹幹笑了聲,退了回來,費勁扒拉出藥碗放在寒諾敏手裏,然後連拖帶拉的将怒火上身的趙姑娘給帶了出去。一恢複清靜,穆子越整個人都松了下來,一不注意咳了起來。見他一直咳個不停,寒小媒婆不再糾結心中的問題,小心翼翼的将他扶坐了起來,讓他的後背靠着自己,小手輕輕的給他順氣。神奇的,他居然真的止住了咳,沒想到她居然還是止咳的高手,她心裏有些沾沾自喜。“真平!”身前靠着的人沒頭沒腦的說了句,她不解,伸過頭來望着他的臉,“什麽真平?”穆大公子沒回,只是望着她的小臉扯扯嘴角笑了,須臾才說,“硌的我生疼。”眨眼,再眨眼。這下她終于懂了,敢變相諷刺她,戲耍她,真是活膩歪了他!騰出手想揍他卻被他拉住了,十指緊扣,一點縫隙都沒有。他拉過她的手,很多很多次,她沒有拒絕,也很多很多次,以前她沒有想過為什麽不拒絕,明明他的手那麽冷,可是她卻一點都不覺得讨厭,現在他生病了,冰冷被燙熱所替代,可握在自己手裏卻還是一點都不讨厭,反而,心情還有些愉悅,心跳有點快,快的自己都面紅耳赤。“小狐貍,”一只手溫柔又細致的撫摸過她的面龐,每一次觸摸都伴随着輕聲的呢喃,“我們成親吧。”我們成親吧……我們成親吧……區區五個字一下子在她的腦裏炸開了,她什麽都不記得了,不記得她是誰,不記得自己是個穿越女,只記得他嘴裏吐出的這五個字,她擡眸望着他,他的神色那麽的自然,那麽的真摯,沒有一絲戲弄的意思,這個時候除了困窘還是困窘,一句話被她給弄得斷斷續續,“我……我……你……”“什麽我呀你呀的。”穆子越皺眉,心想莫不是這丫頭被吓傻了,若是真被吓傻了也好,少操了份心力,帶着滾燙熱度的細長手指輕輕的拂過她烏溜溜的秀發,他低沉的嗓音這一刻染上了春風般的溫暖,“從小到大,我一直清楚自己想要什麽,對于你,我也是,所以才會在接觸你之後戲弄你,用你的話就是毒舌你,”想起她曾經憤憤的雙手叉腰,不敢拿手指指着他便只好指着自己,雙目瞪圓的說‘你就只會毒舌我,別以為你是哪根蔥哪根蒜,你最多就是那還未出土的小蔥小蒜’,他俊逸的臉上瞬間染上暖暖的笑意,“可是我對你是真心的。我知道你很猶豫,但是我希望你能相信我,相信我能給你一個幸福的家。而且,作為穆子越今生唯一的夫人,沒有人能傷害你,我不準。”“我……”寒小媒婆面有難色,對于他突如其來的‘求婚’,說實話她真的情緒複雜,有震驚,但似乎更多的是發自內心的喜悅。她亮閃閃的雙眸上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的,像那自由自在的飛舞着的小蝴蝶,吸引着他的目光,更吸引着他的心。他做事從來都是順着自己的心意,他想吻她,很想很想,那張小巧的粉粉嫩嫩的唇瓣是他觊觎了好久的方澤地。撫着她秀發的手移向她的後腦勺,扣住,将她的小腦袋往自己的方向靠近,而他則低下頭,吻上了她,當四片溫熱相接觸的那一霎那,全身血液似乎都像燃了火一般,沸騰了,她的唇,好軟好軟,讓他忍不住汲取更多,輕輕撬開了她的貝齒,火熱的舌尖往她小巧的嘴裏探去,吮吸更多的香甜。小狐貍,對不起!這句歉意淹沒在纏繞不分的唇舌中。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穆大公子聽可愛的嘛,(*^__^*) 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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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