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終于再遇了

始終冷眼旁觀的席帝終于還是惱了,奪過身旁侍衛的刀一把架在寒諾敏細嫩的脖頸上,冷冷開口,“穆子越,你再多做掙紮,我不敢保證我的手會不會不穩。”說着,那鋒利的刀刃又往她的脖頸上近了一分。穆子越收手,冷冷的望着他,低沉的嗓音帶着冬日的冰冷,“你若敢傷她,我讓你挫骨揚灰!我不是說說而已。”聞言,席帝似是聽到什麽天大的笑話,瞄了一眼臉上已被淚水浸滿了的女人,嗤笑,“你覺得你現在還有這個本事嗎?一個成大事的人,是不能允許自己有軟肋的,你太過大意了。把九節鞭放下,否則……”他笑,“若是她這白皙的脖子多一條紅色應該有礙雅觀吧。”抿抿唇,眸中的怒意陡然升騰,恨不得将他碎屍萬段!可是,她還在他手上,他沒有辦法。将手裏的九節鞭扔到地上,冷然的眉眼直直迎上他那令人厭惡的眼神,“說話算話!”九節鞭一落地,一旁等候的侍衛一窩蜂似的撲了上來,将他緊緊圍住。有人拿了一副鐐铐走到他跟前,穆子越冷哼了聲,剛想有所動作,卻聽到前方一聲重響,他擡眸只見寒諾敏雙膝跪地,嫩白的小臉上是滴滴剛溢出的冷汗,她緊咬着唇瓣,那粉色幾乎變成了一片慘白。心很疼,怒意更甚,墨黑的雙眸因為憤怒而變得通紅,那銳利的視線猶如一把利刃射向前方,此刻的他就如一頭猛獸,瀕臨爆發的邊緣。又是冷冷一笑,席帝示意了一下,那鐐铐就這樣被戴在了穆子越的手上腳上。而與此同時,琵琶骨被兩道鐵鏈直直穿入,他一陣吃痛,身形踉跄了下卻又很快穩住。 真的很痛!可是跟失去她的疼比起來,這簡直算不上什麽。笨蛋!大笨蛋!寒諾敏在心裏瘋狂的吶喊,這個笨蛋!為什麽要束手就擒,就當她已經死了不行嗎?就當眼前這個人不是她不行嗎?怎麽可以傻到為了救她而任人宰割!可是,這一刻她除了哭什麽都做不了,眼淚就像脫閘的洪水一樣,狂流不止,迷蒙的視線卻緊緊鎖在前方那英挺的身影上,即使他只是迷蒙的模樣,她還是想看着他。她正對着他的方向,因此她看不到剛剛的那一番風起雲湧,看不到他那已被血水浸染的後背。若是她看到,肯定很心疼吧,他想她心疼,卻又不想她心疼,想她為他哭,卻又不想她為他哭。可是她還是哭了,兩串晶瑩的淚滴挂着白皙的小臉上,真美。能看見她再次在自己面前哭,這種感覺真好,可惜他沒有辦法将她擁入懷中,安撫她,愛護她。溫柔的視線在她淚眼婆娑的小臉上好一番逡巡,最終只無聲說了兩個字,“等我。”無論是活着,還是死了,都一定要記得等我,這次,休想再把我撇下!他在前方走,她在身後望,他一步一步邁的那麽毫不猶豫,那麽堅決,那麽固執,固執的讓她不知如何是好,一灘灘血漬在他腳下綿延,那麽的刺眼,那麽的讓她移不開視線。他……心,在這一刻凝結到了極致。咬着唇角不讓自己發出哭泣聲,只能迷蒙着凝視他依舊英挺的背影,直到他消失,直到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她沒有回眸,只是盯着那看不到盡頭的血帶怔然。将她攬入自己寬厚的胸懷裏,齊無炎怒目瞪向依舊在一旁觀戲的席帝,隐忍着開口,“你剛剛所做的,我會一滴不漏的讨回來。”席帝彎了彎唇,不懷好意的瞅了一下他懷中的女子,戲谑道,“峻兒,太癡情不好。而且他是你妹妹,你想……”“你閉嘴!”狠聲打斷他,齊無炎的眸中閃爍着熊熊怒火,“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你只需管好你的項上人頭即可!”回了他一記冷笑,将懷裏的女人打橫抱起,消失在席帝的視野裏。瞅了瞅前方,莫公公猶豫了下,還是低聲說道,“皇上,就這樣放過寒諾敏了嗎?還有韓勝子他……”斜了莫公公一眼,席帝心情好的解釋,“岳陽呀岳陽,虧你跟在朕身邊這麽多年,居然這麽不了解朕,不過也對,你要是将朕全看透了,估計你也不會站在這裏了。”本是帶着輕松笑意的一句話,卻讓一旁的莫公公如坐針氈,冷汗直冒,只好垂下頭顱不語。看着他這奴才樣,席帝雖不耐,但還是解釋,“朕自然是要等獵物自動送上門,穆子越那邊好生對待,最好讓他一輩子記住朕對他的恩賜,至于韓勝子就算了,反正他手無寸鐵,構不成威脅,只是穆子越的同黨肯定會有所動作,一定要加強防範,這次定一網打盡!”勾了勾唇角,眸子微眯,那裏面是狠毒是殘忍,“跟朕作對的,從不會有好下場!”将寒諾敏抱回屋裏,齊無炎沒有立馬給她解穴,只是将她放在床上,而自己則坐在一旁看着她,沉默不語。他不言,她亦不語,不只是她不想跟他說話,還有就是她沒法說。沉默讓寂靜變得詭異,變得令人煩躁。輕嘆了口氣,齊無炎伸手撫上她因哭泣而泛紅的眼眶,心疼之餘卻又憎恨,“為什麽你那麽殘忍呢?你為他哭,對他笑,卻從未為我哭過,如果你能為我哭那該多好。”凝視着她淡淡如輕煙的眉眼,他喜歡她不施粉黛的模樣,自然的美更令人怦然心動手指下的觸感是光滑細膩的,他舍不得失去,“你說我騙了你,如今呢,欺騙你的何止我一人,穆子越他以不留名的身份出現在你身邊,他亦是從一開始就欺騙了你,現在你還想要回到他身邊嗎?”他騙了她,從一開始就是!這是個不争的事實,是個殘忍到不能再殘忍的真相!他們都在騙她,只有她一個人傻乎乎的被騙的暈頭轉向,卻還以為他們是在真心待自己!世界上大概找不出第二個比她還笨還蠢的人了吧。心很疼,在滴血,可是這一刻她卻在變态的想為什麽不幹脆真的滴血,讓她永久睡去該多好,但願沉醉不用醒,沉醉在他們為她編織的美好假象裏該多好,哪怕它的背後是醜陋的欺騙,是令人心寒的陰謀。她想笑,卻也只能扯扯嘴角,笑不出來,最終只好頹然的閉上雙眸,就讓她暫時當個鴕鳥吧,這轟炸來的太快,她還來不及反應,卻已被炸的粉身碎骨!靈活的手指在她身前輕輕一點,解開她的穴位,她還是閉着眼,一動不動,全然沒有了生氣。他保持着剛才的姿勢,雙手撐在她身軀兩側,低垂着眉眼望着她微蹙的眉睫,哪怕她是不快樂的他也不想放開她的手。雙手收緊,手下的被子被狠狠地揪成一團,他在控制着自己,控制着自己心底的邪惡念頭,控制着讓自己的雙手不掐上她的脖子,他濃濃的眉眼裏是那望不見底的感傷。這個姿勢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最終他只能苦澀一笑,俯身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個輕盈的吻,給她裹好被子,然後隔着被子将她緊緊的納入自己的懷中,深沉輕軟的嗓音打破了這長久地沉寂,“對不起。”溫溫熱熱的聲線響徹在她的耳畔,她沒有睜眼,也沒有做任何回應,可是誰能來告訴她,這在臉上肆虐的熱熱的卻又涼涼的東西是什麽?一夜相擁,兩人都沒有真正入睡。一切似乎又回到她剛醒來的時刻,不言不語,不哭不鬧,就像一個提線木偶,活着卻好似死了。只有她痛嗎?不,他也痛,甚至更痛!可是對不起,他真的沒有辦法放手。他無時無刻的陪在她的身邊,說些可有可無的話,她不應,他也不惱,依舊噙着笑意自顧自說着,偶爾還會拍拍她的頭顱,輕嗔她像個傻瓜,她都不會出聲。只是,他沒有告訴她,他的笑容都是裝出來的,只有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會睜開眼看着枕邊人微蹙着眉眼的睡顏,心頭一片苦澀。她沒有跟他打探穆子越的消息,他也沒有主動在她面前提起穆子越這個名字,就在他以為這樣的日子不知何時才是個頭的時候,她變了,有了笑意,會跟他說話了,偶爾也會跟他撒嬌耍賴了,他有一種錯覺,那個他熟悉的有些小奸詐的寒小媒婆又回來了。往嘴裏扔了一顆提子,寒諾敏望着前方随風飄揚的柳樹砸吧砸吧嘴,“齊無炎,我們去外邊走走吧。都在這裏呆了好些天了,我覺得我都快成黴女了,哦,是發黴的黴而不是美人的美哦。”說着,還笑嘻嘻的眨了下眼。輕輕拭去她嘴角殘留的提子汁,他笑道,“哪那麽誇張,有人一輩子都在宮城裏生活,怎不見她們成為黴女呢?”聞言,她直接抛了個白眼給她,那表情簡直就是在說‘思維明顯不在一個階層’,她轉過身來正對着他,正襟危坐,語氣嚴肅,“親,每個人的追求不一樣,她們想成為這宮城裏的鬼魂,而我寒小媒婆呢只想成為自由空間裏的一個靈魂漂泊者,你的懂?”聽她這麽一說,齊無炎本是星光熠熠的雙眸瞬間變得黯淡,她在江湖呆慣了,現在卻一直被自己強迫着在這片地方裏足不出戶,她本是一只向往天空的飛鳥,現在卻被自己折斷了羽翼,可是如果可以他也不想這麽做。收起眼中的苦澀,他承諾,“小敏,再給我點時間,我一定帶你離開,去個任何人都找不到我們的地方。”她彎了彎唇,點頭,笑言道,“我相信你,可是現在齊少俠能否滿足小女子一個小小小小的願望呢?真的是很小很小的願望哦。”她邊說着,邊用手指比劃着,真的是很小很小是吧?“帶我去外面賞賞花吧,聽說宮城裏有個賞花苑,那裏收攬了全國各色各樣的花種,”她笑了笑,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你知道的,每個女孩子都很愛美,對于美的東西沒有理由不喜歡的。”這是她第一次跟他提要求,當然是除了離開以外的第一個要求,他心情大好,捏捏她的臉,将她軟軟的身軀攬入懷中,緊了緊手臂,在她耳邊笑着回應,“好,就依你。”懷中的人兒将手攀上了他寬厚的後背,小小的唇角彎成一個彎月的弧度,嬌軟的笑聲如銀鈴般悅耳,只是那水潤的眼眸裏卻閃着冷漠的波光。齊無炎果真沒有食言,用過晚膳後就牽着她的小手步行去了賞花苑,由于她說老是被一大堆人看着好心情都被攪亂了,而他呢也只想跟她兩個人呆着,于是他遣散了一幹侍衛,只跟她兩個人在賞花苑裏過起了二人世界。耳邊晚風輕拂,柔柔的軟軟的,鼻翼間若有似無的花香拂過,甜甜的香香的,手心裏……他緊了緊自己的右手,手心裏包裹着的是她柔軟嬌小的葇夷,這樣的感覺真好,忍不住向上彎了彎唇,眉宇間盡是滿足的笑意。寒諾敏邊走邊輕輕前前後後搖晃兩人交纏在一起的手,她笑着望向前方開的姹紫嫣紅的花兒,眼睛忽然有些模糊,她似乎看到了一個人,那個人有着修長的手指,他微微躬身,長指輕輕一用力,一株開的甚是美麗的白色小花就這樣在他的手裏結束了那弱小的生命。有一個女孩子站在他身旁,穿着一襲淡藍色的衣裙,咋咋呼呼的指着他,語氣很鄙夷,“你看你這人,真是不懂憐香惜玉,這花多美呀,你就這麽殘忍的讓人家夭折了,殘忍,狠毒,沒人性……”那個女子一口氣數落了眼前男子諸多不是,而那男子眉眼溫潤,雙眸間是深不見底的寵溺,手掌轉了個彎,那白色小花就插在了女子的秀發間,“如果你是那香那玉我可以考慮一下,嗯,憐惜。”正沉浸在似是似非的迷蒙視線裏,身旁的人卻停住了腳步,炙熱的視線似乎落在她的身上,擡手揉了揉眼,她嗔道,“這風沙挺大的,眼裏進沙子了。”他深深看着她,終只是将手掌蓋在她頭上,手臂輕輕一攬将她擁入懷中,沉穩的嗓音随着清風穩穩的落入她小巧的耳郭裏,“小敏,你忘了他好不好?”聲音委婉的近乎在哀求。她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通紅的雙眼變得有些黯淡無光。在他懷中窩了須臾,她終于嘆了口氣,“齊無炎,如果我說我忘了他你會信嗎?叫我忘了他就好像別人叫你忘了我一樣,答案只有一個不是嗎?有一個人曾經走入了你心裏,卻突然在某一時刻要連根拔起,除非你死了,否則那只是個幻想。”“沒關系!”急不可遏的打斷她的話,将她緊緊地箍在自己的胸懷裏,“那就讓我陪着你一起忘記,即使忘不了……也沒關系,你只需要騰個地方給我,就好。”他想要的很多很多,她能留給他的卻很少很少,可是他又能如何呢,只要她是留在他身邊,這比一切都好不是嗎?!這個話題很沉重,寒諾敏沒有像持續下去的欲^望,沉默了須臾最終還是故作輕松的開口,“好啦,不是出來散心的麽?怎麽講這些話。”從他懷裏出來,寒小媒婆大手一揮,“齊少俠,我們賞花吧,良辰美景,美不勝收呀!”齊無炎無奈的抖抖唇角,忍住想扶額的沖動,“現在可以叫良辰美景麽?你呀……”寒小媒婆讪讪一笑,抛開他一個人在花叢裏流連,不知過了多久,她轉過身來沖眼前眉眼溫柔的男子彎眼一笑,深深的酒窩使沐浴在月下的她顯得煞是可愛,“齊無炎,我想吃提子了。”看她這副嬌憨的模樣,他的心倏地一陣柔軟,但還是微笑着拒絕道,“回去再吃吧,留你一個人在這裏我不放心。”她笑,眉眼愈發的恬然,“有什麽好不放心的?又沒有人會吃了我。你不懂,一邊賞月弄花一邊吃着自己心水的提子是人世間最美妙的事情。”語氣間頗顯嫌棄。他無奈,只好揉揉她的臉,“真是被你氣死,說不過你。好好在這裏呆着,我馬上就回來知道嗎?”見她笑着點頭,他才轉身離去,可未走幾步又有些心不安,回過頭,只見那身處萬花叢中的嬌小身影正欣然微笑着,沖自己揮揮小手。這簡單的一個笑容沖淡了他的不安,這次,他沒有回頭,迅步離開。他沒有看到,在他轉身的那一霎那,身後的女子臉上早已不見那笑意,有的只是淡淡的傷感。

始終冷眼旁觀的席帝終于還是惱了,奪過身旁侍衛的刀一把架在寒諾敏細嫩的脖頸上,冷冷開口,“穆子越,你再多做掙紮,我不敢保證我的手會不會不穩。”說着,那鋒利的刀刃又往她的脖頸上近了一分。穆子越收手,冷冷的望着他,低沉的嗓音帶着冬日的冰冷,“你若敢傷她,我讓你挫骨揚灰!我不是說說而已。”聞言,席帝似是聽到什麽天大的笑話,瞄了一眼臉上已被淚水浸滿了的女人,嗤笑,“你覺得你現在還有這個本事嗎?一個成大事的人,是不能允許自己有軟肋的,你太過大意了。把九節鞭放下,否則……”他笑,“若是她這白皙的脖子多一條紅色應該有礙雅觀吧。”抿抿唇,眸中的怒意陡然升騰,恨不得将他碎屍萬段!可是,她還在他手上,他沒有辦法。将手裏的九節鞭扔到地上,冷然的眉眼直直迎上他那令人厭惡的眼神,“說話算話!”九節鞭一落地,一旁等候的侍衛一窩蜂似的撲了上來,将他緊緊圍住。有人拿了一副鐐铐走到他跟前,穆子越冷哼了聲,剛想有所動作,卻聽到前方一聲重響,他擡眸只見寒諾敏雙膝跪地,嫩白的小臉上是滴滴剛溢出的冷汗,她緊咬着唇瓣,那粉色幾乎變成了一片慘白。心很疼,怒意更甚,墨黑的雙眸因為憤怒而變得通紅,那銳利的視線猶如一把利刃射向前方,此刻的他就如一頭猛獸,瀕臨爆發的邊緣。又是冷冷一笑,席帝示意了一下,那鐐铐就這樣被戴在了穆子越的手上腳上。而與此同時,琵琶骨被兩道鐵鏈直直穿入,他一陣吃痛,身形踉跄了下卻又很快穩住。 真的很痛!可是跟失去她的疼比起來,這簡直算不上什麽。笨蛋!大笨蛋!寒諾敏在心裏瘋狂的吶喊,這個笨蛋!為什麽要束手就擒,就當她已經死了不行嗎?就當眼前這個人不是她不行嗎?怎麽可以傻到為了救她而任人宰割!可是,這一刻她除了哭什麽都做不了,眼淚就像脫閘的洪水一樣,狂流不止,迷蒙的視線卻緊緊鎖在前方那英挺的身影上,即使他只是迷蒙的模樣,她還是想看着他。她正對着他的方向,因此她看不到剛剛的那一番風起雲湧,看不到他那已被血水浸染的後背。若是她看到,肯定很心疼吧,他想她心疼,卻又不想她心疼,想她為他哭,卻又不想她為他哭。可是她還是哭了,兩串晶瑩的淚滴挂着白皙的小臉上,真美。能看見她再次在自己面前哭,這種感覺真好,可惜他沒有辦法将她擁入懷中,安撫她,愛護她。溫柔的視線在她淚眼婆娑的小臉上好一番逡巡,最終只無聲說了兩個字,“等我。”無論是活着,還是死了,都一定要記得等我,這次,休想再把我撇下!他在前方走,她在身後望,他一步一步邁的那麽毫不猶豫,那麽堅決,那麽固執,固執的讓她不知如何是好,一灘灘血漬在他腳下綿延,那麽的刺眼,那麽的讓她移不開視線。他……心,在這一刻凝結到了極致。咬着唇角不讓自己發出哭泣聲,只能迷蒙着凝視他依舊英挺的背影,直到他消失,直到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她沒有回眸,只是盯着那看不到盡頭的血帶怔然。将她攬入自己寬厚的胸懷裏,齊無炎怒目瞪向依舊在一旁觀戲的席帝,隐忍着開口,“你剛剛所做的,我會一滴不漏的讨回來。”席帝彎了彎唇,不懷好意的瞅了一下他懷中的女子,戲谑道,“峻兒,太癡情不好。而且他是你妹妹,你想……”“你閉嘴!”狠聲打斷他,齊無炎的眸中閃爍着熊熊怒火,“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你只需管好你的項上人頭即可!”回了他一記冷笑,将懷裏的女人打橫抱起,消失在席帝的視野裏。瞅了瞅前方,莫公公猶豫了下,還是低聲說道,“皇上,就這樣放過寒諾敏了嗎?還有韓勝子他……”斜了莫公公一眼,席帝心情好的解釋,“岳陽呀岳陽,虧你跟在朕身邊這麽多年,居然這麽不了解朕,不過也對,你要是将朕全看透了,估計你也不會站在這裏了。”本是帶着輕松笑意的一句話,卻讓一旁的莫公公如坐針氈,冷汗直冒,只好垂下頭顱不語。看着他這奴才樣,席帝雖不耐,但還是解釋,“朕自然是要等獵物自動送上門,穆子越那邊好生對待,最好讓他一輩子記住朕對他的恩賜,至于韓勝子就算了,反正他手無寸鐵,構不成威脅,只是穆子越的同黨肯定會有所動作,一定要加強防範,這次定一網打盡!”勾了勾唇角,眸子微眯,那裏面是狠毒是殘忍,“跟朕作對的,從不會有好下場!”将寒諾敏抱回屋裏,齊無炎沒有立馬給她解穴,只是将她放在床上,而自己則坐在一旁看着她,沉默不語。他不言,她亦不語,不只是她不想跟他說話,還有就是她沒法說。沉默讓寂靜變得詭異,變得令人煩躁。輕嘆了口氣,齊無炎伸手撫上她因哭泣而泛紅的眼眶,心疼之餘卻又憎恨,“為什麽你那麽殘忍呢?你為他哭,對他笑,卻從未為我哭過,如果你能為我哭那該多好。”凝視着她淡淡如輕煙的眉眼,他喜歡她不施粉黛的模樣,自然的美更令人怦然心動手指下的觸感是光滑細膩的,他舍不得失去,“你說我騙了你,如今呢,欺騙你的何止我一人,穆子越他以不留名的身份出現在你身邊,他亦是從一開始就欺騙了你,現在你還想要回到他身邊嗎?”他騙了她,從一開始就是!這是個不争的事實,是個殘忍到不能再殘忍的真相!他們都在騙她,只有她一個人傻乎乎的被騙的暈頭轉向,卻還以為他們是在真心待自己!世界上大概找不出第二個比她還笨還蠢的人了吧。心很疼,在滴血,可是這一刻她卻在變态的想為什麽不幹脆真的滴血,讓她永久睡去該多好,但願沉醉不用醒,沉醉在他們為她編織的美好假象裏該多好,哪怕它的背後是醜陋的欺騙,是令人心寒的陰謀。她想笑,卻也只能扯扯嘴角,笑不出來,最終只好頹然的閉上雙眸,就讓她暫時當個鴕鳥吧,這轟炸來的太快,她還來不及反應,卻已被炸的粉身碎骨!靈活的手指在她身前輕輕一點,解開她的穴位,她還是閉着眼,一動不動,全然沒有了生氣。他保持着剛才的姿勢,雙手撐在她身軀兩側,低垂着眉眼望着她微蹙的眉睫,哪怕她是不快樂的他也不想放開她的手。雙手收緊,手下的被子被狠狠地揪成一團,他在控制着自己,控制着自己心底的邪惡念頭,控制着讓自己的雙手不掐上她的脖子,他濃濃的眉眼裏是那望不見底的感傷。這個姿勢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最終他只能苦澀一笑,俯身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個輕盈的吻,給她裹好被子,然後隔着被子将她緊緊的納入自己的懷中,深沉輕軟的嗓音打破了這長久地沉寂,“對不起。”溫溫熱熱的聲線響徹在她的耳畔,她沒有睜眼,也沒有做任何回應,可是誰能來告訴她,這在臉上肆虐的熱熱的卻又涼涼的東西是什麽?一夜相擁,兩人都沒有真正入睡。一切似乎又回到她剛醒來的時刻,不言不語,不哭不鬧,就像一個提線木偶,活着卻好似死了。只有她痛嗎?不,他也痛,甚至更痛!可是對不起,他真的沒有辦法放手。他無時無刻的陪在她的身邊,說些可有可無的話,她不應,他也不惱,依舊噙着笑意自顧自說着,偶爾還會拍拍她的頭顱,輕嗔她像個傻瓜,她都不會出聲。只是,他沒有告訴她,他的笑容都是裝出來的,只有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會睜開眼看着枕邊人微蹙着眉眼的睡顏,心頭一片苦澀。她沒有跟他打探穆子越的消息,他也沒有主動在她面前提起穆子越這個名字,就在他以為這樣的日子不知何時才是個頭的時候,她變了,有了笑意,會跟他說話了,偶爾也會跟他撒嬌耍賴了,他有一種錯覺,那個他熟悉的有些小奸詐的寒小媒婆又回來了。往嘴裏扔了一顆提子,寒諾敏望着前方随風飄揚的柳樹砸吧砸吧嘴,“齊無炎,我們去外邊走走吧。都在這裏呆了好些天了,我覺得我都快成黴女了,哦,是發黴的黴而不是美人的美哦。”說着,還笑嘻嘻的眨了下眼。輕輕拭去她嘴角殘留的提子汁,他笑道,“哪那麽誇張,有人一輩子都在宮城裏生活,怎不見她們成為黴女呢?”聞言,她直接抛了個白眼給她,那表情簡直就是在說‘思維明顯不在一個階層’,她轉過身來正對着他,正襟危坐,語氣嚴肅,“親,每個人的追求不一樣,她們想成為這宮城裏的鬼魂,而我寒小媒婆呢只想成為自由空間裏的一個靈魂漂泊者,你的懂?”聽她這麽一說,齊無炎本是星光熠熠的雙眸瞬間變得黯淡,她在江湖呆慣了,現在卻一直被自己強迫着在這片地方裏足不出戶,她本是一只向往天空的飛鳥,現在卻被自己折斷了羽翼,可是如果可以他也不想這麽做。收起眼中的苦澀,他承諾,“小敏,再給我點時間,我一定帶你離開,去個任何人都找不到我們的地方。”她彎了彎唇,點頭,笑言道,“我相信你,可是現在齊少俠能否滿足小女子一個小小小小的願望呢?真的是很小很小的願望哦。”她邊說着,邊用手指比劃着,真的是很小很小是吧?“帶我去外面賞賞花吧,聽說宮城裏有個賞花苑,那裏收攬了全國各色各樣的花種,”她笑了笑,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你知道的,每個女孩子都很愛美,對于美的東西沒有理由不喜歡的。”這是她第一次跟他提要求,當然是除了離開以外的第一個要求,他心情大好,捏捏她的臉,将她軟軟的身軀攬入懷中,緊了緊手臂,在她耳邊笑着回應,“好,就依你。”懷中的人兒将手攀上了他寬厚的後背,小小的唇角彎成一個彎月的弧度,嬌軟的笑聲如銀鈴般悅耳,只是那水潤的眼眸裏卻閃着冷漠的波光。齊無炎果真沒有食言,用過晚膳後就牽着她的小手步行去了賞花苑,由于她說老是被一大堆人看着好心情都被攪亂了,而他呢也只想跟她兩個人呆着,于是他遣散了一幹侍衛,只跟她兩個人在賞花苑裏過起了二人世界。耳邊晚風輕拂,柔柔的軟軟的,鼻翼間若有似無的花香拂過,甜甜的香香的,手心裏……他緊了緊自己的右手,手心裏包裹着的是她柔軟嬌小的葇夷,這樣的感覺真好,忍不住向上彎了彎唇,眉宇間盡是滿足的笑意。寒諾敏邊走邊輕輕前前後後搖晃兩人交纏在一起的手,她笑着望向前方開的姹紫嫣紅的花兒,眼睛忽然有些模糊,她似乎看到了一個人,那個人有着修長的手指,他微微躬身,長指輕輕一用力,一株開的甚是美麗的白色小花就這樣在他的手裏結束了那弱小的生命。有一個女孩子站在他身旁,穿着一襲淡藍色的衣裙,咋咋呼呼的指着他,語氣很鄙夷,“你看你這人,真是不懂憐香惜玉,這花多美呀,你就這麽殘忍的讓人家夭折了,殘忍,狠毒,沒人性……”那個女子一口氣數落了眼前男子諸多不是,而那男子眉眼溫潤,雙眸間是深不見底的寵溺,手掌轉了個彎,那白色小花就插在了女子的秀發間,“如果你是那香那玉我可以考慮一下,嗯,憐惜。”正沉浸在似是似非的迷蒙視線裏,身旁的人卻停住了腳步,炙熱的視線似乎落在她的身上,擡手揉了揉眼,她嗔道,“這風沙挺大的,眼裏進沙子了。”他深深看着她,終只是将手掌蓋在她頭上,手臂輕輕一攬将她擁入懷中,沉穩的嗓音随着清風穩穩的落入她小巧的耳郭裏,“小敏,你忘了他好不好?”聲音委婉的近乎在哀求。她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通紅的雙眼變得有些黯淡無光。在他懷中窩了須臾,她終于嘆了口氣,“齊無炎,如果我說我忘了他你會信嗎?叫我忘了他就好像別人叫你忘了我一樣,答案只有一個不是嗎?有一個人曾經走入了你心裏,卻突然在某一時刻要連根拔起,除非你死了,否則那只是個幻想。”“沒關系!”急不可遏的打斷她的話,将她緊緊地箍在自己的胸懷裏,“那就讓我陪着你一起忘記,即使忘不了……也沒關系,你只需要騰個地方給我,就好。”他想要的很多很多,她能留給他的卻很少很少,可是他又能如何呢,只要她是留在他身邊,這比一切都好不是嗎?!這個話題很沉重,寒諾敏沒有像持續下去的欲^望,沉默了須臾最終還是故作輕松的開口,“好啦,不是出來散心的麽?怎麽講這些話。”從他懷裏出來,寒小媒婆大手一揮,“齊少俠,我們賞花吧,良辰美景,美不勝收呀!”齊無炎無奈的抖抖唇角,忍住想扶額的沖動,“現在可以叫良辰美景麽?你呀……”寒小媒婆讪讪一笑,抛開他一個人在花叢裏流連,不知過了多久,她轉過身來沖眼前眉眼溫柔的男子彎眼一笑,深深的酒窩使沐浴在月下的她顯得煞是可愛,“齊無炎,我想吃提子了。”看她這副嬌憨的模樣,他的心倏地一陣柔軟,但還是微笑着拒絕道,“回去再吃吧,留你一個人在這裏我不放心。”她笑,眉眼愈發的恬然,“有什麽好不放心的?又沒有人會吃了我。你不懂,一邊賞月弄花一邊吃着自己心水的提子是人世間最美妙的事情。”語氣間頗顯嫌棄。他無奈,只好揉揉她的臉,“真是被你氣死,說不過你。好好在這裏呆着,我馬上就回來知道嗎?”見她笑着點頭,他才轉身離去,可未走幾步又有些心不安,回過頭,只見那身處萬花叢中的嬌小身影正欣然微笑着,沖自己揮揮小手。這簡單的一個笑容沖淡了他的不安,這次,他沒有回頭,迅步離開。他沒有看到,在他轉身的那一霎那,身後的女子臉上早已不見那笑意,有的只是淡淡的傷感。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四六級,大家一起加油吧!!!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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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