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夫君不好惹
靳月的手腳還算麻利,坐在軟榻邊上,快速擦去傅九卿手背上的膿水。
想了想,她鄭重其事的開口,“那個……我下手可能會有點重,你若是疼就喊一聲。”
見傅九卿沒反應,她便當他是同意了。
她的動作委實算不得溫柔,但看得出來,她已經很小心了,以至額角都滲出了薄汗。
“你不疼嗎?”靳月沒忍住,擦完藥擡頭看他。
傅九卿不知道在想什麽,被她這麽一問,好似打斷了思路,眸色瞬時冷了幾分。
靳月心裏打鼓,也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麽?
白皙的手背上,被她覆上了厚厚一層膏藥,傅九卿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一絲嫌棄的表情,俄而又悄然掩去,将臉別開,不去看她。
上完藥,靳月擡了頭,“好些嗎?”
傅九卿黑着臉收手,聲音如同凝了冰渣子,“出去!”
靳月錯愕,這人怎麽這樣喜怒無常?
真不好伺候!
若不是念在他是因她而傷,她才不來觸黴頭。
霜枝焦灼的等在院子裏,瞧着靳月出來,忙不疊迎了上去,“少夫人?”
“走吧!”靳月出了院子便胡亂的走。
“少夫人,您這是要去哪?”霜枝緊随其後。
靳月拾階而上,到了天橋上站着。
此處視野好,能瞧着大半個傅家庭院。只瞧着錯落有致的亭臺樓閣,數不清的庭院,不遠處是偌大的人工湖,周遭煙柳低垂,景致格外迷人。
下了天橋,靳月直奔人工湖而去。
陽光下,湖面波光粼粼,風吹楊柳低垂,沿邊兒還有數座亭子,以供休憩。秋風習習,風中夾雜着桂花清香,好生惬意。
然則,靳月剛坐定,便聽得雜亂之聲從假山後傳來。
緊接着一個胖乎乎,肉嘟嘟的男子,噘着嘴竄出來,扯着嗓子高喊着,“我要吃魚,我要吃魚!”身後一大幫奴才,着急忙慌的追着他跑。
霜枝駭然,“少夫人,咱快些走吧,是長房的四公子。”
傅家的四公子——傅東寶,為長房夫人孫氏所生,但因為小時候燒壞了腦子,所以……是個傻子!
傅東寶堵住了去路,抓耳撓腮的打量着靳月,“你、你是哪裏的奴才?沒見過。”
“公子,這是五公子的新夫人。”底下人慌忙解釋,俄而又低低的加了一句,“嫁過來沖喜的。”
傅東寶瞬時眼前一亮,拍着雙手又蹦又跳,“哦,是五弟媳婦!五弟媳婦好漂亮……”
靳月皺眉,自己臉上擦着厚厚的脂粉,估計親爹都認不出來。
傻子,就是傻子。
“五弟媳婦,你幫我找找,我魚丢了!”
傅東寶忽然上前拉住了靳月的手,驚得霜枝與一衆奴才慌忙沖上去,趕緊将兩人分開。
傅東寶癟癟嘴,作勢欲哭。
靳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傻子這麽大塊頭,撒起嬌來真是讓人受不了!
“魚丢哪兒了?”靳月問。
傅東寶帶着哭腔說,“我想吃魚,又不敢殺魚,就把它丢進湖裏,想把它淹死……”
靳月的眉心突突的跳:“……”
“哇,魚……魚浮起來了!”傅東寶忽然興奮的大叫,伸手指着湖面,“魚、魚!”
靳月轉身,卻見着霜枝的臉色,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呈現出驚懼之色。
這哪裏是什麽魚,分明是……
“啊,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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