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愛如歲月長相憶(1)

房間內布置精致,雖然日日有人打點,但藤芷煙尾随着柳墨淺和鸾又夏進入房裏時,還是被撲面而來的寒意給顫了一下。如今已是四月天,天氣雖說不上炎熱,倒也還算暖和,可這屋子卻讓人覺得發寒,想必是少了人情味,冷清已成必然。

屋子東側隐約可見一張床,上面躺着一個人。只是黃色的帳幔嚴實地隔開了與大廳的距離。

鸾又夏率先掀起帳幔走到床邊坐下,俯身用手指撫摸着床上那個女子安詳的面容,那個女子臉上慘白無比,若不是腹部微微的起伏,以及鼻息間微弱的呼吸,很難讓人确定她是不是還活在這世上。

鸾又夏眼裏的疼惜與悔恨清晰明了,他緩緩說道:“這便是我夫人鳳鴛。”

柳墨淺淡看了眼床上的女子面容,不由得蹙了下眉頭,随即又展開,回了一個“嗯”。

倒是藤芷煙,她本在四處打量這間屋子,聽到鸾又夏的聲音,她遂轉過頭去看那個叫鳳鴛的女子。在看到鳳鴛的面容後,藤芷煙的心狠狠地震了一下,驚訝地忍不住張開了嘴。

來之前,藤芷煙一直以為能被鸾又夏這樣一位絕色美男愛上的女子必定是貌若天仙,傾國傾城之色。倒也不是說鳳鴛長得奇醜無比,只是她右臉看起來光滑細致如陶瓷,可一看左臉,難免讓人心驚肉跳,左臉處的傷疤上遍布着褶皺。

如今鳳鴛面色蒼白,絲毫沒有血色,讓她左臉那塊褐色傷疤異常顯眼,一般人怕是見了那張臉都會退避三舍,避而不見。

鸾又夏回頭去瞧柳墨淺和藤芷煙兩人的時候,正巧看見藤芷煙一臉吃驚,嘴巴微張。他若有似無地笑了下:“吓着你們了吧?”

柳墨淺看了藤芷煙一眼,藤芷煙立刻識趣地閉上嘴角,想起剛才自己的反應,只覺得有愧,所以沒有開口回答。

鸾又夏卻不以為意,自顧自地說道:“她雖然外貌不可觀,但在我心裏,她甚過任何人。只可惜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太遲了,如若我可以早一點相信鳳陽的小産與她沒關系,那麽是不是就不會與她近在咫尺,相隔天涯了?又或者如若我早點看到那個鐵盒子,早點知道鳳鴛才是我十一歲那年遇到的女孩?其實我是可以早點知道的,可鳳鴛不會說話。 那個時候,她一定很難過,很痛苦,也很失望……”

語畢,鸾又夏傾身在鳳鴛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輕如鴻毛的吻。雖然輕且快,但藤芷煙知道那個吻含着太多的悔恨與思念。

昨天桃玉跟她提起過那個鐵盒子,說鳳鴛自十三歲那年初見鸾又夏,知道他便是她未來的小夫君。因而對他的思念如三月野草,肆意瘋長,不過短短三年就纏繞成了密不透風的情果。

那三年,鳳鴛每天将思念化成只字片語,寫成了一封封信箋,每一封都被她好生收藏在鐵盒子裏,等着出嫁那天,将她滿滿的思念與她的一生都交到她的小夫君手中。

無奈天降錯緣,他們初見那年,鳳鴛救了鸾又夏,可看着鸾又夏那張絕好的容顏,她心生自卑,冒用了她妹妹鳳陽的名字。然而一字錯,一聲錯。她的那一次失誤從此改變了她和鳳陽兩個人的命運,鳳陽深得鸾又夏的寵愛,而她卻只得捧着假夫妻真姐弟的情誼,凄涼度日。

原以為做不成夫妻,她終歸大他兩歲,做姐姐是夠格的。若是不能與他以夫妻之名厮守到老,以姐弟之情相伴到老多少也不算是有遺憾,畢竟人的一生說短,其實也那麽長。

Advertisement

可命運從來不曾閑過,事與願違已不算是奇事了。鳳鴛不會說話,鳳陽意外小産,卻将過錯歸咎在鳳鴛身上,當時鳳鴛也身懷六甲。她慌亂地做着各種手勢,可在話語面前,動作反而顯得沒有任何說服力了。鸾又夏氣急,命人逼鳳鴛服下堕胎藥,只因他曾經承諾過鳳陽,鸾家的長子必須是鳳陽肚裏的孩子……

多麽可笑的諾言,本不該犯的錯,卻因着這荒唐的諾言,斷送了兩個女人的一生。鳳陽終究沒能再醒來,更別提為鸾家誕下長子。而一碗堕胎藥入腹,殺死的不只是鳳鴛腹中的孩兒,更是她的心。沒了孩子,便沒了依靠;沒了依靠,便沒了理由;沒了理由,便沒必要再活着。

聽完桃玉講完,藤芷煙只覺得鳳鴛是個外柔內剛的女子,平時溫柔賢德,但再溫和的脾性也是有底線的,而鳳鴛的底線便是她肚子裏的孩子,可鸾又夏還是決絕地觸碰了她的底線,所以防線如琴弦,毫無預兆地崩斷,毫無預兆地瓦解,只剩下支離破碎的回憶在茍延殘喘地活着。可那些回憶沒有一個可以用來緬懷,用來銘記的,所以與其捧着破碎的回憶過活,不如就此忘卻,倒也算是一種解脫。

藤芷煙的視線落在前側柳墨淺身上,他一襲紅衣妖媚如血蓮,同時也如血蓮一般決絕,決絕地拒絕她的靠近,決絕地拒絕她慢慢滋生的愛意。那麽柳墨淺的底線是什麽呢?她自己的底線又是什麽?

如若有一天柳墨淺也觸碰了她的底線,她會不會也拿她這一生去埋葬?藤芷煙不由得傾嘴苦笑,即便她為他毀了她這一生又如何,他若是不在乎,就算她為他去死,又和自然的生老病死有什麽區別呢?

突然她只覺得身子搖晃地厲害,回神時,見柳墨淺蹙着眉頭用青玉簫在戳她。她茫茫然地看着面前的柳墨淺和鸾又夏,問:“怎麽了?”

鸾又夏抿起嘴角,沒有答話。一旁的柳墨淺悶悶道:“丫頭,你最近怎麽總是出神?”

藤芷煙張了張嘴,心想她若是實話實說,非但不會得到半點回應,反而會當着鸾又夏的面,被柳墨淺數落一番,如此不過是給自己心裏添不痛快。與其讓自己心裏不痛快,不如避而不談,所以她轉移話題:“我們現在是要開始了麽?”

鸾又夏點了點頭:“有勞藤姑娘了。”

說完,便與柳墨淺退至一旁。藤芷煙輕撫了琴弦,随手撥動了幾個音,幾個音符便跳躍了出來。待到四周安靜到連呼吸聲都很重的時候,她開始撫琴彈奏七蓮曲,她雖然專注于七根泛着血色的琴弦上,可餘光還是接收到一旁的目光。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